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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那是真人。
然而那是真的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二是:那是解像度很高的图片显示,而且是立体显示。
确然这个假设可以成立,然而考虑到这一切设置的年代,可能连摄影术都还没有发明,那就似乎也太不可思议。
我的思绪非常紊乱,完全没有中心,过了好一会,我的视线才能勉强从那美人好看之极的胴体上,渐渐移开。这才发现,在那美人四周,都是灰色一片,什么也没有。而美人是侧躺在一幅乳白色的丝绸上,那幅丝绸看来给人很柔软的感觉。
我完全无法对看到的情形,做出任何假设,只是觉得奇怪之极,好像进入了梦境一样。
就在我想离开那两片“目境”,想听听胡说对这种怪异的现象有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听到了胡说浓重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身边发出来——胡说在我身边可能已经很久了,不过由于我全神贯注在那美人身上,所以直到现在才觉察。
我陡然心中疑惑:胡说这样急促地呼吸,表示他有异常激动的心情,他心情异常,当然是由于眼前的情景极端怪异,然而我却感到,恐怕其中还有其它的因素!
我想到的是:胡说正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春心共花争发的年纪,他看到的这个美人,和我看见的这个美人,在惊讶和不可思议的感觉相同之外wrshǚ。сōm,他必然会有不同的感觉产生!
这不同的感觉,是青年对美丽女性天生的倾慕——而且是很容易发展成为爱恋的。
虽然那美女只是一个看到的景象,甚至于完全不知道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可是那并不妨碍爱恋情感的发展——虽然这种情感在心理学上被认为是一种异常,
可是在实际上却相当普遍。
胡说会不会是爱上了可以看到的那个美女了?
从他那种焦急异常的神情来看,确然有些可能。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很不经意地问:“你看到她,到现在,有多久了?”
胡说立刻回答:“九天了!”
我这才转过头来,望向他——他的回答,已经完全证明了我刚才的所想!
他在我家门口的留言日子是今天,在他看到了那美人九天之后,他才想起要来找我。在这九天之中,他恐怕二十四小时中,大半时间都在看那美人——那美人确然有百看不厌的吸引力。
而有九天时间,要使感情有充分的发展,自然也绰绰有余了。
胡说原来可能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事情毕竟十分怪异。
可是现在他显然有了别的想法,所以才十万火急来找我。
当我向他望去的时候,他的反应,更进一步证明了我的猜想,他双手捉住了我的衣袖,喘着气,道:“你看到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胡说已经叫起来:“救她出来!救她出来!想想法子,救她出来!”
他的神情之焦急和恐慌,毫无疑问,他将那看到的美人当成了是他最亲的亲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他的心中,肯定认定了那美人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真人。
而他要救她出来!
看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英雄救美”故事,可是那美人的情形如此特别,这个“英雄救美”故事,只怕无法发展下去。
看到了胡说这样的反应,我不由自主摇了摇头,胡说尖声道:“你不肯帮助?”
我摇头的意思很复杂,首先是不以为看到的那美人是真人,其次是对胡说的态度不以为然……
胡说显然误会了,可是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说才好,所以只好又摇了摇头。
第三章:天上来
胡说更着急:“请设法救她!”
他急速地喘气:“一定要救她!我爱上她了!”
胡说将这句关键性的话叫了出来,由此可知他陷入这种感情之中已经非常深——这对于在胡说个人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如果得不到妥善地解决,胡说的精神会一直处于异常状态,也就是说,他不能再有正常的生活!
我感到事情严重比事情的怪异更使我关心,所以一时之间我望着胡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胡说苦笑,道:“你……你是不是认为……认为我很不正常?”
他会这样问我,证明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至少他自己也多少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在这种情形下,我当然不适宜用太直接的语言去刺激他。我迅速地想了一想,道:“我知道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生物学家,在观察显微镜的时候,忽然在一滴水之中,看到了一个美女,结果他爱上了她!”
我举了这样一个例子(我确然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是想向胡说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胡说认为现在可以看到的情景,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真人,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困在那里,所以他在不可遏止地爱上她之后,就要设法把她“救出来”。
而我要通过这样的例子告诉他,可以看到的那美人,只是一种现象,实际上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在。
因而他即使可以爱上一个虚无飘渺的幻象,可是决计无法将一个幻象“救出来”的,最多只能将为什么会有这个幻象的存在原因的找出来而已。
我在说了之后,还怕胡说不明白我的意思,正准备作进一步的说明,胡说已经大摇其头,道:“你想暗示,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种现象,实际上没有她的存在?”
本来我还想委婉一些,不要太刺激他,现在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了。我冷冷地道:“不是暗示,我是很明白地在告诉你这个事实!”
胡说刹那之间显得很激动,叫道:“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事实!”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么请问事实是什么?”
胡说急促地喘气,他的回答令人啼笑皆非,他道:“我要是知道事实是什么,何必向你求助?”
我感到很难过,因为胡说本来是思路非常清晰的人,思想方法很理智,可是这时候他根本违反了基本逻辑——他自己不知道事实是什么,却又一口咬定了我说的不是事实!
由此可知他的思绪已经紊乱到了什么程度,在感情冲动之下,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分析事情的能力!
我正在这样想他,他却自己说了出来,他道:“你以为我完全被迷惑了,因此丧失了分析事实的能力?”
既然他自己这样说了,我也就老实不客气地点头,表示我正是如此想。
胡说神情苦涩,向那个“光学装置”指了一指——我知道他是在指通过它可以看到的那个美人,他道:“你才看了她几分钟,我却连续看了她九天,请问是谁更有资格来判断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我吸了一口气,心中在想,你看了九天,越看越爱,也就越来迷糊,说不定一个眼花,看出去那个美女还会向你飞媚眼啦!
看胡说目前的情形,和他说道理,是无论如何说不明白的了,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来一个彻底的解决。
所以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不想和他再在这上头纠缠,我用力挥手,道:“找戈壁沙漠来,以他们的专业本领,很快就可以找出我们看到的是什么造成的景象!”
我当然认为看到那美人,只是看到一种景象。我虽然还不能确切知道,可是也能想象,那是一种通过了光学装置看到的景象,大体上和观看立体幻灯相仿。只要找戈壁沙漠来,他们一定有本领可以将装置拆开来,使真相大白。
我还以为胡说会不同意,却不料他一口答应:“好,我也早就想过请他们来,他们有能力可以找到她,救她出来!”
胡说在这样说的时候,望着我,很有不屑的神情。我只是同情他,并不生气。
我立刻和戈壁沙漠联络,请他们马上到陈长青的大屋来,保证有极大的收获。
我告诉戈壁沙漠:“有非常复杂的隐秘的机关设备,需要发现。将你们所有这方面的家当全都带来,要有极好的透视工具,不要令我失望!”
戈壁沙漠哈哈大笑:“发现隐秘机关,等于叫大厨师切葱,太简单了!就是陈长青那屋子吗?温宝裕早就要我们探索过,发现了不少隐秘所在,怎么样,又有了新的发现?我们的设备工具,还全部留在那里,不必另外再带!”
我还叮嘱了一句:“有什么新发明的工具,也不妨带来,可能需要透视很厚的墙……”
我话还没说完,戈壁沙漠就笑得气咳,道:“卫斯理你太落伍了,要知道厚墙后面是什么,当然不用透视,至少有百种以上方法,透过障碍,再经由计算机分析,获得结果。
我没好气,大声道:“那就带着你们的计算机,快来。”
戈壁沙漠大声回应:“得令!”
能够认识戈壁沙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我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计算机文化进展之中的地位,他们也从来没有自我炫耀的习惯,只是有一次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听到有人说超世界大计算机集团的一个秘密,说这个集团在计算机文化是能够处于世界顶端地位,完全是因为有两个神秘的东方人作为他们最高顾问的缘故!
当时我和白素听了就好笑,因为所谓“神秘的东方人”也者,当然就是戈壁沙漠这一对天下无双的宝贝了!
戈壁沙漠答应立刻赶来,估计十五分钟之后就可以来到。我想趁机再和胡说表达一下我的看法,可是胡说却完全不想再和我说话,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自顾自又凑上眼睛去看那美人。
他单是看,也学罢了,却看了没有多久,居然讲起话来,道:“是!是!一定,一定会!”
我在他身旁,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
他这样说,显然是一种回答——在回答什么人的话,而和他对话的当然就是那个美人,这真是见鬼了!
我心念电转,沉声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胡说道:“她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的身体语言告诉我,要我救她出来!”
我心中暗骂:更见鬼了!
所谓“身体语言”,当然要身体有动作,才能表达,难道胡说看出去,那美人会有动作?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胡说却反而生气,大声道:“你自己来看,看她是不是这个意思!”
明知道事情非常虚妄,可是胡说说得这样活龙活现,我忍不住道:“看就看!”
胡说转过头来,神情还大是依依不舍,我凑上眼睛去立刻看到了那美人,刹那之间我心中感到窝囊之极,我怎么会有万分之一去相信胡说的话,居然真的会来看,以为那美人会有什么所谓身体语言!
当然没有!
那美人还是只是那样侧躺着,屁动作都没有!身体语言云乎哉,简直是胡说八道至于极点!
我现在年纪差不多了,脾气大好,若是几十年前,有这种事情发生,非饱以老拳,打得他鼻青脸肿不可。
这时候我不断告诉自己:沉住气,沉住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头来,胡说还充满了希望那样望着我,道:“你是不是感到她在那样说?”
我苦笑:“对不起,没有。”
胡说大失所望,连声道:“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是这个意思啊!”
他一面说,一面再度凑过去看,才一凑上去就大声叫了起来:“看,她是在表示这个意思!”
我的忍耐程度,这时候已经超过了极限,我连想都不想,就道:“或许她是向你一个人表达她的意愿,或许不单是你……”
我说到这里,陡然住口,没有再向下说,因为在这时候我感到我的话会对胡说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本来还想说的是:“或许不单是你爱上她,她也爱上你了。”当然这样说是在讽刺他,然而我立刻觉察到胡说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和他开任何玩笑。
我忍无可忍,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可能已经对他造成误导,再要往下说,那就是害他了。
胡说回头望了我一眼,神情像是很同意我的话,立刻又转回头去看那美人,可以看出他心中对那美人的迷恋程度是如何之深。
我心中连连叹气,道:“你能不能先将机关复原,让戈壁沙漠来了之后,由他们自行发现那样对于进一步探索全部机关的奥妙会有帮助。”
这番话很合胡说口味,他总算肯离开那“光学装置”,道:“对!只要解开机关的全部奥妙,她就可以出来了!”
从胡说的话,可以听出胡说是以为那美人被机关设备关在一个空间之中的。
虽然这种想法无稽至于极点,但我对自己说,总比胡说认为那美人是被什么魔法困住要好些——这种比较,其实可笑之极,只是倒可以反映我当时极端无奈的心情。
胡说退后了一步,我只知道如何使那“光学装置”出现,不知道它如何复原。
看胡说那种犹豫的样子,像很不舍得——令那装置复原,他就看不到那美人了。
我很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地道:“你来复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