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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费提格小心地回答。
“费瑞人呢?”吉姆瑞格问。
“他也在那里。他就要把狄哈根人带到费瑞去了,他们之间有交易。”
“他指挥吗?”马如可可凑近一些。
“不。”费提格赶紧摇了摇头。‘他主要照料伤员。““太好了!”吉姆瑞格激动起来。‘你听见了吗,迪尔泰兹?费瑞人照顾伤员。
““不同凡响。”
“他为什么要于这个?”马如可可问。“其他的领导人不信任他吗?”‘“他们信任他,但他更愿意帮助伤员。其他的人想把伤员扔掉,但他不允许。”
三个审讯者沉默了。
费提格向四周环顾了一下:“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
‘你知道得不多。“迪尔泰兹说。
“不过,”吉姆瑞格说道,“我同意把他应得的给他。”他把剑举起来,费提格发现那装饰华丽的剑已经被磨得异常尖利。
“你在于什么?”费提格问道。“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我的情报……我给了你们……”
吉姆瑞格点了点头,马如可可一步跨到犯人的背后,把费提格的手反剪,固定在肩膀的后面。“不!请不要这样!”他请求着。“把我送走吧。送我去重新定位。”
两个卫兵抓住了费提格的长袍,将它从他的肩膀上撕了下来,吉姆瑞格将剑抵在他心脏部位柔软的皮肤上。
“不!不!”他尖叫着,“不要杀了我!”
剑头已经刺进了他的皮肤,鲜血溅满了剑柄。“我要回到叛军那里去。我为你们去做间谍,我要去找到隧道的出日。我要为你们工作。求你们了,让我去吧。”
“你是叛徒,费提格。我们不可能相信一个叛徒。”
“不要杀了我!”剑插得更深了。“不!”费提格无力地挣扎着,但他被牢牢地握在了马如可可的铁掌之下。鲜血从他的肚子上滴落下来,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了。
吉姆瑞格笑着,厚厚的剑片更深地刺进了他的身体。费提格扭动着,他的头向后仰,大口喘着气。吉姆瑞格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剑柄的后面,深深地沿着他的身体划了上去。剑终于划到了上面,费提格的身子也软了下来。马如可可后退一步,费提格的身体便跌倒在地板上。
大迪瑞兴奋地看着他的杰作。他的脚在费提格的胸口上踩了踩,抓住长长的剑柄,又在他的身体内转几下,才抽出来。“你听见了吗,马如可可?隧道与鲍波连着。开始搜查物资库。”
‘你应该没有困难,“迪尔泰兹补充了一句。”我们已经为你做了工作。“马如可可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走出去。无论吉姆瑞格还是迪尔泰兹,都没有看见他脸上那罕见的阴森笑容。
第四十七章
飞船停泊在岸边。它已经着陆几个小时了,像一只气球一样轻巧地从明净的天空飘到了海岸边。征询过帕雷塞伯特的意见后,乘客们将再次回到飞船上,继续它的航行。杨丹利用等待的这一点时机,最后看了一眼海岸。现在,会说话的鱼已经看不见了。它们正在生产,最近几天是不会再到岸边来了。杨丹希望快乐和西班诺此刻能出现在这里,安慰她一番。
她没有想到离别会有如此艰难。真的,她还是感到了任务过于紧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非常艰巨——她此刻为他们的这次出行感到了深深的忧虑,她的这种忧虑,大多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那些卷入其中的费瑞人。
我已经竭尽全力地将理由告诉了每一个人,她想——可现在会发生什么呢?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如果我们失败了该怎么办?我们没有武器,没有防御。如果有人被杀了该怎么办——如果我们全部被杀该怎么办?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最终的失败,可现在看来,他们的这次行动很可能要失败。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就像是正走向屠宰场的羔羊,她想。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去,我必须得去。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是错误的选择。
她看见了面前水边的一堆棕色衣物,走到那堆衣物前,她停住步子,弯腰把它捡了起来。那是一件衬衣,旁边还有一条裤子——库拉克的衬衣和裤子。
她站在那里,向着海边悬崖望去。“他正在好起来,”她说,忧伤地摇了摇头,“他在这里是安全的,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安西追随着她的视线。“他作出了自己的决定,杨丹。我们也作出了自己的决定。走吧,时间到了。”
他们转身走向营地,伊安娜和格瑞黛丝正等着她。“我想这就是告别了,”走到她们的面前,杨丹说。“我想象的和这全然不同。”“不是告别,”伊安娜说。
“我们要把祝福送给你。”
“相信无所不在的天父,让他护卫着你的每一步,”格瑞黛丝说着,将手放到杨丹的脸上。“平安地去,平安地回来。”
“谢谢你们,”杨丹说着,握住了她们的手,将它们紧紧地抱在胸前。“非常感谢你们。”
“其他人在上船,”安西说。他们转过身来,穿过沙地,从聚集在那里为他们送行的费瑞人身边走过,向飞船上走去。杨丹的脖子扭动,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你在找人吗?”安西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不,没有。我只是希望……”她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寻找着贝斯洛。直到这一刻,她仍然相信贝斯洛会出现在人群中。但他没有出现,他也做出了决定——他渺无踪影了。
他们什么也没有再说,继续向飞船走去。走到舷梯的时候,杨丹又偷偷地往正在送飞船上路的费瑞人中扫了一眼,寻找那张阴沉着的脸。没有热情的送行,没有送别的歌声。他们就要到圆屋顶去了,那可着实是一个险恶的地方。
飞船中传来了编钟的声音,“我们一上去,飞船就要起飞了。”安西说着,走向舷梯。
杨丹扶着护拦,走向舷梯。走到舷梯的顶部,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便向里面走去。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舷梯开始升了起来。
“嘿!等一等!”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等等我!”
杨丹转过身:“把舷梯放下来,我们还有一位乘客。”
舷梯又一次触到沙地上的时候,贝斯洛登了上来,走进飞船。“哦,你在看什么?”他问。“你不是唯—一个知道怎样作出高尚行为的人。”
杨丹的胳膊绕住贝斯洛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这是为什么?”
“我为你感到骄傲,贝斯洛。谢谢——”
“嘘,妹妹。你以为我会让你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做这次旅行吗?我们可是从在地球上的时候就紧密团结在一起,对吗?”
“对纪律防线临时调来了三辆坦克,一夜之间就捣毁了叛军那简陋的防御工事。
沟已经被粗粗地挖开,但挖得还不算深,用垃圾和瓦砾组成的胸墙在隧道口堆起。
叛军们呆在里面,尽可能地后退着,也尽可能地冒着险。
但纪律防线优良的兵力,已经使得泰纳斯和罗曼的射手们不可能进行有效的反击,每一次的打击对于叛军们来说都是沉重的。时间在流逝,叛军们反击的火力变得稀疏而零落,敌人给了防御者们以重创。
天亮之后,局势变得明朗起来,纪律防线想把防御者彻底消灭,然后挖开隧道。
敌人的兵力正聚集在叛军们前一天还据守着的那块开阔地上。
特伍德粗略地查看了敌人的情况,对他的人发布了简短的命令,便回到隧道。
瑟杰克遇见他,问:“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几个小时。他们相信我们会被困在里面,他们会等到确信胜利已经在握的时候才进来大肆杀戮。”特伍德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现在,他们还在等着。”
“我们最好开始向鲍波转移。”瑟杰克的目光没有看他的朋友,却掠过从隧道口斜射进来的那缕黄色光线。
特伍德点了点头。
“如果你同意,我就去发布命令。现在,在情况还允许的时候,你赶紧休息休息。”
“不,瑟杰克,我没什么。我来发布命令。”
特伍德进了隧道。瑟杰克看着他走了,便去通知他的人。
特伍德和科佩特说话的时候,托勒走了过来。不时从隧道口传来的爆炸声沿着肋骨状的墙壁传过来,吞没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见托勒过来,他们都转向他,但神情却一样的枯槁与憔悴。他们两人已经连续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了。
“我听说我们要逃到鲍波去。”托勒说。
“我已经发布了命令。”
“怎么回事儿?”
科佩特回答:“隧道就要被摧毁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在他们进来之前,我们必须藏到哈格深处。”
“鲍波人愿意我们藏到他们那里吗!”
“他们没有选择,他们会按我们说的去做。”
托勒面对着特伍德:“不能这么做,我们不能这么做。如果我们进去以后,随意调遣那里的人们,给他们发布命令,指使他们,我们就比那些混蛋好不到哪里去了。”他的手对着隧道口方向指了指。
特伍德茫然地点了点头。“他是对的,科佩特。不能那么做。那你有什么建议吗?”他问托勒。
“哦,我不知道我的话是否有用。不过伯哥乃伊告诉我,狄哈根人还是要离开。
我估计我们离开这里后,他们还是会要我把他们带到费瑞亚去。我现在在想我第一次从前线逃生醒过来后,伊琳娜给我说过的话。”
“哦?”
“是的,我醒过来之后,在隧道里遇见了她。我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她说来了一些狄哈根妇女,她们在帮助她。”
“狄哈根妇女来了?她是这么说的么?”
“她的原话是:‘狄哈根女人们来了,她们正在帮我。她们虽然无知,但都听我的吩咐。’我想她的话和那天晚上狄哈根女人把酒带到营地具有同样的意味,不过直到伯哥乃伊逼迫我之前,我没有多想这件事情。”他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特伍德,“我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看见伯哥乃伊和他的狄哈根人了。”
“还有一个出口!”科佩特说。他的眼睛因这一新的发现而熠熠闪光。“狄哈根人知道那个地方。”
“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托勒耸了耸肩:“他们变化多端。也许是因为我不把他们带到费瑞亚去而和我们赌气。”
“我得去问问,是否有人看见伯哥乃伊。”科佩特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这倒可以等一等。先把我们剩下的所有人都带过来。让他们带上灯。快点!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特伍德说。
马如可可站在鲍波深处废弃的广场中央的一张桌子旁。他的部下们正在一排排的物资中搜寻——一个巨大的储藏架上高高摞起的上好哈格布匹是他们的战利品——不过他们真正想要寻找的是隧道出口。每隔几分钟,都有纪律防线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们的司令报告着情况,从他那里领受到命令,又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于是,马如可可回到桌子旁,研究着摊开在桌子上的地图。他在地图上做出标记,然后便准备回去等待事态的发展。
他刚刚在地图上标定完一个地区,一个下属便急急地走了过来,向他行了一个礼说:“司令,也许你愿意过来查看一下我们的发现。”
“在什么地方?”马如可可指着他身边的地图。“指给我。”
纪律防线将手指放在他已经标出的地方。“我正准备返回带我们的人到另一个地方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主储藏库中的一个小储藏库。从正面是看不到它的。我走过去,发现一个门,门口的空气是流动的,隐隐约约听到了武器的爆炸声——虽然很不清晰,但可以听得见,非常遥远。”
马如可可慢慢地从地图上抬起手来,灰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地享受你仅存的一点自由时刻吧,特伍德,”他自言自语着。他的手张开,又攥成了拳头。
“用不了多久,你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第四十八章
托勒一生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无用。经过了紧张的、令大脑发麻的思考之后,他仍然想不出一个能为他们带来哪怕一丝希望的办法。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曾经研究过的历史上每一个战役的细节,也费力地思索着他所不了解的每一个误人歧途的军事史实。
他什么建议,哪怕是对陷入困境中的叛乱者一点暗示都提不出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严酷得令人心碎的事实,那就是他的失败,他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纪律防线已经发现了隧道的出口,现在就在那里等着他们。除了杀戮之外,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奇怪的是,他对于自己的生死倒不怎么介意,尽管失败对于他来说和对于他的那些朋友们一样,同样意味着死亡。他重新回到圆屋顶——几周?几个月?几年…
…那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了——现在自己就要放弃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