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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我们?”大迪瑞问,“你怎么帮助我们?”
“来到伊波瑞之后,塞尼提克的记忆就不复存在了,这里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托勒发现罗翰的身体向后缩了缩,这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他继续大胆地说下去,“天体是强有力的,它将帮助那些在我们执行任务过程中帮助过我们的人。”
“什么任务,旅行者?”老头的脑袋像钟摆一样地来回摆动,白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锐利的目光停在托勒的脸上。
“研究你们的人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他一语道破实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尼威斯主席将是否介意他的行为。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的朋友会告诉你的——我们的任务大同小异。”
从罗翰的表情上,丝毫也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转过头,对托勒笑了笑,一切便又复归静寂。
托勒继续说:“是的,我还记得我的朋友们。起初,我已经不记得他们了,可是现在我想起他们来了。事实上,我的一切记忆都恢复了。”
第二十二章
按照贝拉的说法,在哈格的辖区内,克律斯在分配上仅次于塞克拉兹。这一点很重要,他进一步解释道,这就意味着艺术家们和那些感觉敏锐的人,能够得到他们应得的那份丰厚报酬,这同时也意味着压缩开支的时代已经过去,人人都能得到他们所应得的那一份。现在,即使像音乐家和小说家这类在克律斯地位最低的人,也能够分到一点肉吃。
一群人从拥挤的辅道向这边走来,杨丹却仍专心地听贝拉说着。层层叠叠的梯田里绿意盎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气。她喜欢听贝拉说话,他提到他自己以及克律斯时的自信,让她觉得他所说的一切都至关紧要。她猜想贝拉也一定喜欢听他自己说话,他肯定会喜欢他自己的男中音。
“尼克拉斯人可不喜欢这样,”他说,“因为我们已经超过了他们。没有人愿意失去他们在分配上的特权。”他耸了耸肩,瘦削的肩膀在宽大的风帽下矗立。今天,他们从头到脚都裹上了如海洋一样的蓝绿色,连手和脸都被涂成了蓝色,甚至连头发也染成了同样的颜色。哈伊根和塞克拉兹的今天是海洋节,也是他们的庆典。
“尼克拉斯人一定会为他们对休息的不屑一顾而感到骄傲,他们总是过高地估价自己。”
杨丹点了点头,但对于他说了些什么,她并不完全明白。最近,她总是处于这种状态之中。毒品的作用还没有从她的身上消失,她的头有一种轻飘飘迷糊糊的感觉,身体也同样如此,总是觉得郁闷而麻木,整个人也变得恍恍惚惚,终日都昏昏欲睡,感觉器官尤其迟钝。她喜欢散步,喜欢倾听,却不愿意思考,思考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她干脆让自己的大脑处于空白状态,什么也不去想。这倒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
“这里很美,”她四处打量,“这里的味道像是——”她的话打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比,“我喜欢这里的味道。”
人群中的一伙正从他们的身后走来,有人说:“等一会儿你就会闻到他们的食物香气,谁都知道他们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哈伊根举行庆典,我们都可以像分发食物的牧师一样大吃一番。”
“这就足够了,瓦伊威克。”贝拉回答那人,又转向杨丹,“如果我们今天做得好,就会得到以食物代替的礼品——这可是哈伊根人的传统。当然这是为了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总是这样过高地估计自己的能力。”
“他们已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个瓦伊威克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眨着眼睛说。
“你也太容易被俘虏了。”贝拉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些哈伊根人以为把食品散发出去就能激活他们的分配,”他咯咯地笑,“可他们不明白这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我们可不要告诉他们,”瓦伊威克说,“他们都是些种田人——即使他们中的智者,也和种田人没有什么两样。”
“总得有人种田,”杨丹说,“他们努力工作——比我们更努力地工作。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
两个男人都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瓦伊威克把嘴张得大大的,似乎要和她展开一场辩论,贝拉用目光制止了他,对杨丹说:‘这与工作无关,我们都知道他们很努力,但他们缺乏技巧,他们的工作毫无艺术可言。没有艺术……没有艺术的人生将不是真正的人生,对吧?““也许她是哈伊根人,”瓦伊威克嘟哝,“以前——”
“哈格人!”贝拉转过身来大声叫喊,“我们还是好好地干吧,如果他们不盛情款待我们,我们就让他们无地自容。”
他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欢呼,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十次欢呼了,这充分显示出众人的力量,而且正是这样的集会所需要的。于是,他们继续向着梯田低处的一块平地进发,在这里,他们停了下来,等待着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行列。
“他们怎么知道要到这里来呢?”杨丹问。
“他们看到我们就会来的。”贝拉解释道,“还有,哈伊根人喜欢在中午的时候停下来吃午饭,他们会到这里来用餐的。”
“这就是我们选择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为哈伊根人表演的原因。”瓦伊威克得意洋洋地插了一句,“我们并不在乎来到这么低的地方,如果这意味着我们将得到更好的礼物。”
杨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到高远的天空。高耸人云的回屋顶隐隐约约地发出微弱的光芒——建筑物上的窗户和绳缆在她的视线中模糊不清,她只能看见如巨大的彩虹般隆起的纯白色屋脊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最高的那棵树直逼这座建筑穹顶,但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接近它。错落有致的楼群在宽阔、平坦的梯形广场排开,宛若连绵起伏的群山,果木的树冠构成了最高的山峰。
杨丹四处打量,见有人正向这边走来。正如贝拉所说,哈伊根人从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他们,他们相互招呼着,把工作丢到一边,陆陆续续向他们走来。不一会儿,连梯形平台的边上都挤满了老老少少的哈伊根人。所有的人都安静而有秩序,脸上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不时有满是泥浆的笑脸欢迎前来的人群,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满怀期盼地静静等待。
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贝拉对他的演出队几个人做了个手势,他们便用自己的手臂和膝盖搭起一个活动的舞台。贝拉飞快地跳了上去,向他的听众们发表演说。
“欢迎你们,所有的朋友们,来观看我们的演出,”他说,嗓音清晰、浑厚而优雅,“我们很高兴能为你们演出,今天,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们将献给你们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
激动的声浪如涟漪一般从观众席上传了过来,贝拉停顿了一下,用提高了的声音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到激动的顶点:“今天,我们演出的节目是《大海》。”
哈伊根人咆哮般地欢呼,发泄着他们的兴奋之情。贝拉让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持续了几分钟,他挥了挥手,一切又归于沉寂。他向他们述说乐队的历史,并向他们简单地介绍了即将演出的各种节目。杨丹注视着他调动观众的情绪,以恰如其分的方式使他们沉浸到演出的氛围之中。贝拉的演说是这样结束的:“我们不愿意耽误你们的午饭,那么,就请你们边用餐边欣赏我们的演出吧。”
人体搭成的舞台自动散开,贝拉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其他的演员立即围了上来。随即,正方形的舞台便成了一片蓝绿色的海洋,海浪波动着,起起伏伏,冲撞着想象中的海岸。
排在波浪形队列中的演员们挥舞着手中的花环,他们的衣服在风中飘动,如同缓慢起伏的海浪,缝在风帽中的多出的一段花边正好可做此用。随着海浪的起伏波动,演员们轮番蹲下又站起,但不管什么时候,大海的声音都是低沉而喧哗的。
蓝色和绿色的衣服以及其他的演出用品都变成了“海水”,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杨丹几乎无法进入她的角色,这样的演出太让她震惊了。她偷看了一眼观众,从他们的眼睛中判断自己的演出效果。
此刻,大海的波涛更加凶猛了,水声也更加喧闹;想象中的大风击打海面,以更加凶猛的力量将浪头向岸边驱赶,暴风雨就要来了!演员们俯冲下去,双臂挥动,衣服也以更加狂暴的力量飘动起来。海浪呻吟着,在岸边碎裂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接着,另一个浪头打过来,同样的梦又一次在岸边被击得粉碎。
观众们鸦雀无声地坐在那里,整个身心都沉浸在风雨和海浪之中。
一阵更加狂暴的大风将演出推向顶点,随后,海浪平息下来,风也停了,一场暴风雨总算过去。
一片兴奋的喘息从观众席上传了过来,杨丹看见他们仍然那么专注,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放出惊异的光彩,他们欣赏并感受着大海,正方形的平地此刻似乎已经变成海的面孔,人人都沉浸在演出中。对于哈伊根人来说,克律斯的演员们就是海洋。
对于贝斯洛来说,这是漫长的一天。在满是泥泞的田间搜寻道路的同时,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于是,他转过身子,向后看一眼。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和他一样在田间劳作的吉姆纳人。他正在耐心地翻检干了的土块,身子弯得都快要折叠起来了。贝斯洛耸了耸肩,照旧以蹒跚的步履在田间行进着,可不大功夫,被人窥视的感觉又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终于,一个工作日结束了。管理员收回了他们手中的工具,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田间。这时,贝斯洛看见了站在田埂上的两个男人,他们的衣着倒是和吉姆纳的哈格人没有什么两样,但他们举起的胳膊却显得松松垮垮,不像是终日在田间劳作的人。
“他们要你跟他们走。”贝斯洛转过身,看见刚刚来到他身边的尼德勒,他对那两个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跟他们走吧。”
“他们是谁!”
“他们是朋友,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贝斯洛的脸转向尼德勒,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引起自己恐慌的真正原因,“我害怕,尼德勒。”
“快走吧,别等了,不要让人看见,他们会照料你的。”
尼德勒使劲抓住他的一只胳膊,说:“你必须跟他们走,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不能。”尼德勒飞快地向周围扫了一眼。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不过他们不能再这样在这里站下去了。“你不明白,我必须呆在这里,走吧。”他捅了捅贝斯洛。
贝斯洛犹犹豫豫地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停下来。尼德勒边向他点头边催促着他:“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快会去的。不过现在,你得快走!”
其他的工人们正沿着田埂向两个男人所在的地方走。贝斯洛明白,他必须立即作出决定。他低下头,向他们走去。当他走近那两个等着他的男人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从田间通向下面一层街区的隧道人口。吉姆纳的哈格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进入隧道。其中的一个男人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进入隧道,接着便走了进去。
贝斯洛跟在后面,试图跟紧那两个男人,但他每次抬头,都发现他们和他之间的距离一点也没有改变。他们匆促地穿过一个街区,经过鸽子笼似拥挤的住宅楼,来到一片露天的公共场所,沿着两边全是矮树的大街,走上一座浮桥。对于贝斯洛来说,一切都是崭新的,他意识到他已经无法找到回去的路。不过此时,那两个人有意识地将他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
终于,那两个神秘的男人消失在通向另一个街区的隧道。隧道的另一端是林立的高楼,一片不大的湖水与之相衬,湖水的中心是一座喷泉。贝斯洛注意到湖边的人穿着他以前所没有看见过的长袍:金色的条纹,金色的风帽,不过,与终日把帽子戴在头上的吉姆纳人不同,这里的人都不戴帽子。
他迟疑着走进了那两个人消失在其中的黑洞洞的隧道。
“这边,把这个穿上,快点!”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低声说,同时把一个包塞到了他的手中。
他呆呆地站了几分钟,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他张大嘴巴,回答着一个又一个甩向他的问题,突然,他发现有人把手放到他的身上,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还没等他说话,那人就把他的长袍脱了下来。“把这个穿上!”急促的低语催促。他把包袱打开,在黑暗中摸索,刚把长袍套到头上,系上饰带,有人就一边一个把他的胳膊抓住,把他带回到了湖边的广场。这回,他身上穿的衣服算是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