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的洞都属于一条鳗缅。如果我们想再抓一条,就应该接着往下游走。”
“水越来越深了。”库拉克观察着说。
“我们站在岸上,”托勒看着岸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鳗鲡,说,“看来这事花费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我想我们应该流水作业。你们两个去抓鱼,我来负责剖鱼,并把它们晒干。”
“好主意!我们开始分头行动吧。”
贝斯洛和库拉克向下游走去,托勒则取出飞行模工具箱的工具,对鳗鲡做了迅速的处理之后便返回到营地。他回来的时候,两个女人正在原处等候。他把鳗鲡交给她们,并反复地把贝斯洛所教给他的在太阳下晒鱼的方法告诉了她们。“我们下午要回来得晚一些。”他对她们说。
托勒回到贝斯洛和库拉克曾经呆过的地方,看见岸边还有一条鱼——这条新抓到的鱼只有前两条的一半那么大。两个钓鱼人则在更远的下游努力工作,他看见他们在河水中寻找洞穴的身影不时地起伏。
时间就在这种行走、工作、等待以及又一次的行走中,颇有节奏地向前推移着——这种节奏令托勒感到无比愉悦。这里那令人恐怖的寂静,也因这种节奏以及河水流动时那潺潺的水声赋予了一种神韵。这个星球的太阳晒在他的背上,托勒在他内心深处种种奇思妙想的陪伴下愉快地完成着自己任务,同时也欣赏着这里被人遗弃般的寂静。
杨丹十分熟练地驾驶着飞行橇,沿着起伏不平的河岸向他走来,托勒远远地就看见了她那飘动的黑发。“天快黑了,”她说,“塔拉兹航空管理公司总经理命令你们赶快回家。”
“谢谢。贝斯洛和库拉克还在前面,你应该把他们接回来,我也快要完了,我们还可以在回家的路上整理战利品。”
“你们的捕获已经足够我们维持三个月了,我数了数有二十八条,可能我还漏掉了几条。”她对他笑了笑,挥挥手便向前滑去。十几分钟之后,她又回来了,带着浑身湿漉漉的钓鱼人。她是在河边的一片沙滩上发现他们的,他们躺在那里,像晒鱼一样地晒着自己。托勒挤到飞行橇上。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仍在工作,不时地停下来拾检着他们的捕获物。
回到营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的天空染上了一层近乎苍白的蛋黄色,而东方的天际则呈现出靛蓝色。他们从飞行橇上爬下来,卸下那快要倒塌的垛得高高的剥了皮的鱼时,凯琳已经把火点着,鳗鲡块也叉到了烤肉叉上。托勒发现他们的帐篷换了位置,而且每个帐篷里都多了一张用草铺成的厚厚的床。“我们也忙了一整天,”杨丹骄傲地说,“我们在做草垫子。”
“我亲爱的女士们,”库拉克说,“我的每一根、每一块就要碎了的酸疼骨头向你表示感谢。假如不是饿坏了的话,我会马上爬到上面美美地睡一觉。”
他们围在火边吃饭的时候,托勒发现每个人的情绪都非常好,他们相互交谈,开着玩笑,笑着,连凯琳也不时羞答答地加入到他们的快乐中来。这是他们旅途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托勒知道这种快乐的情绪来源于他们第一次作为一个群体,为了求生的共同目标而共同进行工作。今天,他们成为了一个整体。
所有的人都吃完了,他们躺了下来,蓝色的火焰在他们身边摇曳。“好了,”
托勒说,“我想现在该由我来唱今晚的主角了,你们都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第七章
托勒是这样开始他的叙述:“着陆之后是一场混战。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呆在一间房子里,头晕晕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穿,还有点疼。我将我能找到的衣服穿上,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有人给我送来了食物,我吃完便睡。两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被带去与伊波瑞的大迪瑞会面,他是一个叫做塞瑞尼·罗翰的老家伙。
“他身边还有三个助手,他们向我提出问题,我回答了他们。我们谈了一小会儿,他们就把我送了回去。一天也许是两天之后,我想起了我是谁,我是哪里人,以及我是和什么人来到这里的。药的功效过去了,我猜——或者也许他们没有给我下太重的药。罗翰再次召见我的时候,我们是单独会面的。我告诉他,我恢复了记忆,还把我所能想起的事情告诉了他。出于某种目的——我至今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给了我一套单独的公寓,并指定凯琳做我的卫兵,允许我四处走动,当然我明白我仍然时时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我游历了伊波瑞的每一个哈格——至少是对我开放的那些地区。哈格的心脏部位是不会对外来者开放的,当然,我们所去的都是哈格的外围。
“大约游完哈格一个星期之后,我问罗翰我能否去看看阿奇乌斯。他想了差不多有一天的功夫,最后决定让我去。我想他心中对我一定有什么计划,或者是希望我发现什么对他有用的东西,或者也许他只是好奇——我不知道。
“凯琳和我,还有一个行为刻板的牧师,一起去了阿奇乌斯,并在那里参观了一番。那个地方摆满了过去时代的机器、零件以及废弃的物品,我的印象是那里一定有很多年没人去过,或许有好几代了。我们在那里无法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至少在开始的时候是这样。后来,就在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凯琳不见了,于是就四处找她。我在阿奇乌斯的下面一层找到了她——那是一间藏满了伊波瑞各种历史资料的屋子,这些资料已经尘封在这间屋子里好几百年。当然,这是我的合理猜测。
“就在离开阿奇乌斯的时候,我们被劫持了——拦路劫持,真的——他们说知道有关我朋友们的消息。他们是特伍德的人,我们就这样聚到了一起。形势变得紧张起来,我们来到阿奇乌斯,想找一条好的逃亡之路。我们逃离了伊波瑞,经过了几个我们所看到的最为荒凉的地方。
“后来,”托勒用一句话做结,“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托勒说完之后是一阵长时间的寂静,贝斯洛打破了这种寂静,“就这些?这就是我们整整一天都在等着听的故事吗?”
库拉克的身子动了动,也加入到了抗议的行列。托勒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要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我所陈述的只是粗略的事实,我是想先搭一个架子,再把血肉镶嵌进去。”
他停了停,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番,说道:“伊波瑞并不是塞尼提克建立的殖民地。的确,它以前是,但现在却不是了。伊波瑞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异。
就我所能看到的最接近的数据,伊波瑞从建立到现在差不多三千年了……”
“三千年!”库拉克倒抽一口气,“这不可能。”
“我知道它的历史很悠久,”贝斯洛说,“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
“根据贝尔汉森的理论,这是可能的。”托勒说,“比我更了解此类事物的人做过统计,不过……我们可以说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长时间在封闭状态下发展起来的文化体系。伊波瑞已经发展成具有严密等级、完整体系和组织以及高度集权的社会。
“伊波瑞由八个哈格组成,每一个都发挥着其独特的社会作用。它们是根据需要组织起来的:食物归哈伊根管,服装的来源是鲍波,塞克拉兹负责能源,尼克拉斯则主管安全、卫生以及其他的社会福利,泰纳斯是结构工程学的意思,建筑、住房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都由它来提供,罗曼是交通信息中心,生产、运输、质量管理等关乎殖民地内部物资流通方面的事情一律由它负责,克律斯是绝好的欣赏艺术和娱乐的场所,吉姆纳则是消费品再生的集散地。”
“这些我可不知道。”贝斯洛说。
“事实上,哈格就相当于行业联合会,但它比行业联合会要大,同时它也是家园、家庭、城市和国家。”
“它是一个社会集团。”杨丹说。
“是的,”托勒肯定地说,“是有着明显分工的社会集团。要想知道这些社会集团是怎样建立起来的,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一句话,为了生存。一个殖民团队为了建立可以供他们生存下来的社会,需要生产各种必须的生活物资,但是,如果有什么特殊原因切断了他们的物资供应,他们很快就能够为了生存组成自己的技术区域。
“无论有着多么严格的职业等级,有些工作是必需的,比如说废物的再生性劳动。尽管从事这样的工作很难得到社会的尊重,而这类工作本身也不具备什么吸引力,所以这种低层次的工作是要强行分派下去的——带有强制性的等级制度也就这样发展起来了。为了保住等级制度中的地位,行业保护主义也随之产生了。如果我生在技术人员阶层——这样的职业已经接近了哈伊根的哈格上层,为了保住我的社会地位,我就必须小心地保守着我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这样,如果不是生在这个阶层而想获得有关的知识与技能,就成为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哈格的内部具有不同的等级一样,在伊波瑞内部,哈格与哈格之间也有不同的等级,而领导者则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每个哈格中地位最高的那个人被称为迪瑞,他们在被称为塞热奥的迪瑞会议任职,而大迪瑞则行使委员会主席的职责。”
“他们保留了古老的行会组织结构。”贝斯洛试探着说。
“是的,不过这些人是怎样得到权利的,我却不太清楚。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通过选举产生的。我怀疑他们之间权力的更迭更加类似于从前贸易公司和政治团体之间的权力交接:选择继承人的依据主要凭借是否忠诚以及对政党路线的执行情况,出身以及资格之类的因素与选择本身没有太多联系。某人一旦得到权力,要想让其离开权力宝座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整个的组织系统要保护的就是他们社会地位的持久性。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社会不但成为等级制度的维护者,而且任其发展。如果有人或某个团体威胁到这个制度,他就会被看作整个国家的敌人。在古代,反叛者会被看成是对生存具有危害性的人而被粗暴对待。一切的行动都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任何的一点偏差都会造成灾难性的危害。
“这个时候,生存已经不再是主要的问题了,社会体系已经牢牢地建立起来,并自发地行使其职能。它已经变成了一种自我防御体系,物质上的生存也已经转化为精神上的生存。”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库拉克插嘴说。
“你可以这样想:社会体系的建立只达到了一个目的——殖民地物质上的生存需要。它已经实现了这个目标。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显然,伊波瑞的迪瑞们对他们所面临的形式作出了正确的估计,但他们没能及时调整他们的目标使其更高也更具普遍性,而只是固守着原来的目标,只不过把物质上的生存变成了政治上的生存。他们所关注的不再是来自外部的威胁,而是来自内部的威胁。在他们看来,对立面意味着危险,而思想上的纯洁则是安全的保障,意见一致是忠诚的表现。事实上,这一体系本身就是作为一个整体出现的,它凌驾于任何单个的个体之上。领袖们负责体系内部的自我运转。如果说他们过去的职责是让这个体系中的公民们生存下来,那么现在他们的任务则是让这个体系继续下去。
为此,他们付出了和以前同样多的精力。”
“那些邪恶的人。”杨丹轻声说。
“邪恶?我不知道。”托勒回答说,“也许按部就班地墨守成规,要比将现有组织打破并向公民们展示更高的目标要容易。”
“它能够做得到,社会已经提供了那种可能,”杨丹指出,“多么可怕的自私!”
“他们已经那么做了,但不要忘了他们的行动被中断过,他们最终被孤立起来了。蠕虫洞不是关闭就是变异了,总之,蠕虫洞发生过一些事情。而且无论如何,领袖们有效地消除了异己力量,所以没有任何因素对他们的权威和价值构成真正的挑战。”
“费瑞人呢?”贝斯洛问。“我想他们是最可能的对立面。”
“我也这么想过,”托勒说,“我所看到的卷宗标明很久以前——伊波瑞建立几百年之后——曾经发生过一场灾难。我没有找到明确地说明这一灾难的资料,但它对殖民帝国的打击却是致命的——虽然他们走出了危机,但从此以后,殖民帝国内部围绕着如何重组和恢复殖民帝国,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有一种观点认为,我本人也这么看,殖民帝国从此分成了三个派别。其中之一便是‘清洗派’,比较小的那个派别被削弱或者吞并了。后来,其中的一个派别,就是费瑞,离开或者说是被赶出了殖民帝国。
“你们可能觉得事情这样了结了,但事实上,他们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