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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库拉克说话了,“你这回可算是走了一步险棋,哈哈!”他大步走了出去。
贝斯洛耸了耸肩,拖着脚步,跟在库拉克的后面走出去。
“我也要回房间了。”杨丹冷冷地说。
“我说什么了?”托勒嘀咕。“杨丹,你听着!”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但她却没有回头。这一刻,他感到无比孤独。没有人理会圆屋顶来的游说者,他想,可这就是我此刻的意愿。
第二十四章
“你疯了,奥林·托勒!这就是你那别出心裁的送死想法吗?就是这个吗!”
怒火从杨丹的黑眼睛中喷射出来,她的话也像针一般地刺人。托勒从来没有见女人发过这么大的火,于是怯怯地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站在一座正在喷射的火山口上。
“杨丹,理智——”
“还是让你自己理智些吧!如果你不是过分迷恋你那膨胀了的自我,你就会明白你有多么疯狂!”
托勒的舌头在嘴中跃跃欲试,但滔滔不绝的杨丹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把话说出来。
“简直是愚蠢之举。你是想让自己毫无价值地去送死。你想去做救世主,你以为你可以改变圆屋顶。可你不能。他们都是些恶魔,奥林。彻头彻尾的恶魔——让它们自我腐烂好了,我不想站在这里听你为自己申辩。”
“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坏,杨丹。真的,你怎么会以为我——”
“以为你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毒蛇的巢穴?是的,我就这么以为。你并不真正了解他们,你对他们的了解完全比不上我对他们的了解。拜托了,你听我说,赶紧停止这种愚蠢而又愚蠢的想法。你不要去做那样的事。没有人会关心你是否去做了。
没有人会以为你不应该不那样去做,放弃了吧。”
“我不能放弃!你明白吗?”他尽量地镇定着自己,以便让谈话能够继续下去,可事实证明这就像是飓风中的小帐篷一样,完全无济于事。杨丹的反应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是突然爆发起来的,没有一点铺垫。他从来没有见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有人为圆屋顶或者灾难做点事的时代又要开始了。”
“你没有任何责任。”
“我相信我的预见。那是从历史中得来的——我一次又一次地从历史中看见过它。战争已经箭在弦上了,我们必须在事态失去控制之前去制止他们。”
‘你打算怎样去阻止他们呢?“她在这里把他截住了,他还没有想出办法:“我不知道,但我会想到办法的,跟我去吧。”
“不!我不想成为你那自杀者行列中的一员。我爱你,我不愿意看着你去送死。”
“我并没有说回到那里去没有危险,我知道。但我会小心的。不管是否危险,都得有人去做。你不这样认为吗?”
“不,不。费瑞人已经躲避圆屋顶两千多年了,为什么我们要突然改变这种事实?”
“这是历史的惯例,仇恨的循环。圆屋顶下的人们容不得费瑞人,仇恨越来越深,到了他们无法包容的时候,自然就会爆发。上一次,他们将费瑞人的城市化为灰烬——将肥沃的田地变成了不毛之地;他们用了不少于十颗原子弹的武器摧毁了三个世纪的文明。他们还会那么干的,除非有人去阻止。”
杨丹凝视着他。她的嘴唇闭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她的脸也和她的拳头一样绷着,牙齿紧咬,下巴微微有些内缩。“我不相信你会对我们做这样的事。”她终于说。
“对我们?你以为我是这样吗?”
“是的,以一种什么人也无法理解的奇怪方式,如果不是这样,你就不会坚持要回去了。”
“杨丹,我并不想去,我也不是英雄。但必须得有人去,别人都不会去的。你听见帕雷塞伯特说的话了,任何一个费瑞人都不会去。是的。我并没有被什么神圣的誓言捆住手脚,但我确实发过誓我要回去。”
“你说什么!”
“我曾经告诉过特伍德我要回去。他们现在渴望帮助,他们一定等待着我带去帮助。我告诉他们,我要把帮助带给他们,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我们离开那里的理由,还记得吗?”
“我不相信那些,”杨丹说。“你目睹了这里的一切之后,还想着要回去吗?”
“他们在等着我——我们——把他们所需要的帮助带去给他们。”
“他们是在利用你!睁开你的眼睛。如果你帮他们推翻了吉姆瑞格——你以为特伍德会有所不同,或者会比他所取代的恶魔更好些吗?他们信奉的是不义与残暴。
所以,新的恶魔上台之后,会比他们所取代的恶魔更残暴,更不义,也更专制。这就是集权政治——你结束了一个集权主义者,却帮助了另一个更大的集权主义者。
“觉醒吧,托勒,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你不用理会对他们的承诺,你也不用为任何事情束缚住手脚——除非你那膨胀起来的自我。”
“你不明白——”
“放弃吧,”杨丹请求着,“拜托你了,放弃吧。你千万不要去。你没有对他们有过任何承诺。我们离开了圆屋顶,他们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自由了,永远的自由。我们曾经梦想过的一切——全人类所梦想的一切——就在这里。
这才是我们所希望的。求你了,托勒,和我在一起吧,我们会幸福的。”
“我别无所求。你一定要相信我,杨丹。可是,圆屋顶下所发生的一切是和我们有关系的。你能明白吗?圆屋顶又要发动战争了,这是他们自己所阻止不了的。
必须有人去阻止他们,我得去试试。我并不想去,可是我一定得去。”他向她走了过去,用手抚摩着她,可她却冷冷地拒绝了他。
“我要走了。”她说。
“不,等一等。不要走,杨丹。我们再谈一谈。”
‘你一定下定了决心,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他看着她决绝地穿过院子,消失在远处黑暗的走廊里。他知道泰勒斯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但他并不格外介意这些。他跌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所有的人中,他更加寄希望于杨丹,即使她不支持他的做法,但至少应该理解他。可她的反应却比任何人都更令他失望。
果然如她所说吗?他是一个顽固不化、自我膨胀的蠢驴?他误读了圆屋顶下所显示的迹象吗?想起这些,他便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圆屋顶下人们脸上所常见的那种表情:那空洞无望中闪烁着怪异痴迷的眼睛正在由简单的欲望,转化为需要人去点燃的火苗。
点燃这种火苗的人就是他们的领袖,他应该把他们解脱出对无辜的费瑞人没有止境的贪婪和欲望,他们应该把费瑞的毁灭看作是圆屋顶的罪恶,他应该让他们看到圆屋顶下的罪恶。
托勒知道,这需要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他曾经看到过历史上无数次重演的没有被人及时洞悉的流血冲突。奇怪的是,这些冲突为什么就没有人预先发现呢?如果他对他的想法有一点点怀疑,如果他能对看到和听到的一切作出其他符合逻辑的解释,他也会很高兴地接受杨丹的建议。但他却彻人骨髓地以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因为不被人理解或者受到威胁,而在学术观点上做出过让步。
一旦圆屋顶下的统治者足以有能力大加杀戮之时,他们就会动手的。他们将用双手托着死亡走出他们那巨大的水晶屋顶,他们会找到费瑞人并将他们一举歼灭。
他们会那样做的。对此,托勒有充分的自信。因为地球上曾经一次又一次地上演过那样的惨剧,费瑞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们畸形存在的挑战,是射向他们那黑暗王国中一缕危险的光明。圆屋顶是绝对不会与费瑞人和平相处的——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大的差距。
但问题在于,你将怎样在以不付出生命代价为前提的情况下,去说服那些不容易被任何事情所打动的人呢?即使费瑞人接受毁灭是出于宗教判决这样的观点——就像帕雷塞伯特所指出的那样,他们也比其他人更了解战争所造成的恐怖,而且他们也希望不要因自己的卷入而使这种恐怖降临到他们面前,他们祈祷过和平——事实就是如此。但托勒没有做过这样的祈祷。
另外,如果他快些行动的话,这是一个改变国屋顶下的人们生存状态的一个机会。而且他并非单枪匹马:特伍德、瑟杰克和他们的盟友们正在为拆散战争机器而努力,至少是在阻止战争的发生。或许借助帮助他们会成功的——当然也许不会。
但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他们失败了,不会对费瑞人产生任何影响的。
总有一天,圆屋顶还会将大火洒满天空,那时,任何人都将无处可逃。这样的想法决非凭空臆测,如果人们早上醒来,发现世界末日已经降临,将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如果不可避免的毁灭到来的迹象每一分钟都在增大,幸福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表现形式呢?戴着风帽的死神将在什么样的盛宴上坐在首席呢?他必须去。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我也觉得你是个傻子,”第二天早上,托勒在院子里遇到贝斯洛的时候,他说。“如果你想要说让我跟你一起回去的话,那你就是个大傻子——是精神病患者。”
“我知道我能指望你,贝斯洛,你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非常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殉难者。厌恶自杀是我所赞赏的一种文明品德,这是合情合理的。”
“我从来没有想让你做出不符合情理的事情。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注重实际的聪明的贝斯洛。”讽刺的话终于还是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
“喏,如果你要去参加什么稀奇古怪的圣战,请向前走好了。有谁阻拦你了吗?不管怎样,你还得感谢我,一个像我一样的胆小鬼减缓了你的步伐。没有我在后面拉拉你,你拯救世界的步伐可要迈得比现在快多了。”
‘你这么说也是对的。不过,尽管我不愿意承认,贝斯洛,可我还是要说,你的肩膀上顶着一颗冷酷的脑袋。你本可以成为我的帮手。““没错。可这颗脑袋还顶在肩膀上。谢谢,不过也没什么可谢的。”
托勒站了起来,心情沉重地看着贝斯洛:“你不必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好好想一想,我还要回来的。”
“请便吧,你。”贝斯洛耸了耸肩,打量着他,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但我不想离开费瑞亚,根本就不想。简蕊儿今天要带我去划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还从来没有划过船。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和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单独在一起过。
这一切还只是开始。我计划开始做很多我以前所没有做的事情。傻子才会离开这里呢,你也一样。”
“你不觉得你是把一点小小的机会无限夸大了吗?”库拉克坐在托勒的对面,将前臂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在上午的太阳中,院子显得清冷而寂静,黄色的篷顶为他们每个人的脸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
托勒慢慢地摇着头:“不。我倒是希望我能够让自己相信我错了,但我看得太多,也知道得太多了。假装这一切根本就不存在,我是做不到的。”
“我赞成,”库拉克说道,“如果你觉得是这样的话,我想你应该去。”
“你去吗?”托勒认真地打量着宇航员,在心中思索着自从他们重逢以来他所表现出的令人费解的冷漠。库拉克旁若无人的样子,托勒却格外谨慎。“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哦,你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难道我就不能表示赞同吗?”
“我是说,你为什么以为我应该去?他们谁都不这么想。”
“这没有什么奇怪,托勒。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应该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无论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也包括去西部开荒之类的事吗,嗯?男人应该去做男人该干的事情。”
“向前走吧,同唯—一个相信你这种疯狂信念的人开个玩笑。”
‘你说你相信,可你仍然觉得我的想法是疯狂的,非常感谢。““我要和你一起去。”
托勒激动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回到圆屋顶。怎么啦?你不愿意吗?”
“愿意,可——”
“可什么?这不正是你今天的谈话想要达到的目的——让我和你一起去吗?”
“呀哈,”托勒承认了,心情非常愉快,但无法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是要邀你和我一起去。”
“所以我解决了你的麻烦。这样,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就不必承担责任了。
不是你来招募我——我是自愿的。”
‘你真的要去,啊?“库拉克的反应和他从杨丹与贝斯洛那里得到的是那么不同,他对此仍然感到有些怀疑。
“并不是我想要去,而是你昨天晚上那篇简短的演说打动了我。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否则,我们就会躺在深洞中,头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