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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幻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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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那喇嘛和怪人们处期间发生了甚么事。

而金维在那个高峰绝顶,还发现了两副骸骨,大小形状和那怪人差不多,而且在高峰上,还有激烈撞击的痕迹。

于是金维推断,那两副骸骨和那怪人是一起从外星来的,由于发生了意外,两个外星人死亡,一个外星人存活。

存活的外星人极可能靠了那头大羊鹰的照顾,才活了下来,在外星人生病的时候,大羊鹰向金维求助。

所以金维更进一步推论,那头大羊鹰和外星人有长时间的共处,相互之间一定有某种程度的沟通,那大羊鹰对外星人也就必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故此金维推荐大羊鹰为非人协会的会员,因为大羊鹰对来自某一个外星的高级生物有了解,这种了解,为地球上所罕见,十分有价值。

而更重要的是,那位和外星人相处了几天的喇嘛,看起来像是由于领悟到了极大的奥秘才无憾地死亡。由此推断,那外星人可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一个喇嘛毕生研究想解决的问题,这问题极可能和人类的生命奥秘有关,因为喇嘛所研究的课题,就是生命的循环、超脱等等在现阶段超乎人类知识范围以外的事情。

那外星人不知去向,所以金维想到,外星人在长期的相处之中,可能把这种奥秘传授给了那头大羊鹰,如果是这样,那头大羊鹰就已经知道了生命奥秘──这正是人类在追寻而毫无结果的事情。

金维向非人协会说出了他的计画:他要找到那头大羊鹰,设法和大羊鹰沟通,从大羊鹰那里,得到有关生命奥秘的知识。

这种情形,实在是匪夷所思至于极点。不过非人协会既然号称“非人”,行为古怪,理所当然。

据说从那时候起,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金维。

金维当然是去找那头大羊鹰,拜大羊鹰为师,学习生命奥秘去了。

我把金维的经历迅速地想了一遍,多少已经有点明白他想做甚么了。他可能早已找到了那头大羊鹰,可是显然那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在大羊鹰身上得到任何有关生命奥秘的学问,显然是人、鹰之间沟通困难,就算可以有普通的沟通,可是想要讨论生命奥秘这样深奥的问题,却困难到了极点。

当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红绫有一头神鹰,红绫和神鹰之间又可以沟通,所以他就想到利用红绫的神鹰去和大羊鹰沟通,然后再由神鹰告诉红绫,由红绫告诉他。

这样的过程虽然迂回曲折得令人叹为观止,可是在理论上倒也可以说得过去。

我在迅速地想著,金维目光灼灼地望著我,忽然笑了起来,他显然明白我的思路,所以他笑著道:“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有这点好处──你心中想到的事情,不必再花时间向他说一遍,他就自然会知道你想了些甚么。(奇*书*网。整*理*提*供)

我也笑:“异想天开──形容得真好,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忙,红绫一定肯帮,只是不知道她和白素甚么时候可以回来。”

金维摊了摊手:“不要紧,反正我无所事事,可以等。”

我想了一想:“我自己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忽然会离开,这样,你要是不见外,就在我这里住下,就算我有事情要离开,她们回来,你也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她们。”

金维高兴之极:“不见外,当然不见外,能在卫府作客,以后讲出去也光彩。”

我笑:“以为你只是打猎行,原来说话更行!”

金维忙道:“我是由衷感到高兴,并非巧言令色。”

我也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和我相处,我问他:“那头大羊鹰在何处?”

金维咋舌:“我可不能把它带在身边──它太大了,站著比人还要高,它在它生长的地方,这些年来,我和它已经成了好朋友,普通的沟通绝无问题,可是要和它讨论深奥如生命奥秘这样的事,却无法做到。”

我非常了解这种情形:“别说是人和鹰之间了,就算人和人之间,要讨论生命奥秘这样的事,如果对方少一些想像力,也都无法做得到。”

金维很有同感,连连点头。

我又道:“现在我担心的不是红绫不肯帮忙,而是她的神鹰也不一定能够理解这样深奥的问题。”

金维伸手在脸上抹了几下,现出很疲倦的神情:“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一面取来第二瓶酒,一面问:“你和大羊鹰沟通到了甚么程度?”

金维喝酒:“我已经从它那里知道,那怪人从天而降的时候,有巨大的声响和光芒,而且一共是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两个大人随即死亡,在死亡之前,大羊鹰恰好在山顶,那两个人给了大羊鹰强烈的信号,使大羊鹰明白它要照顾那个小孩。而它也一直在那样做,直到它感到小孩有病,便找到了我。”

这些经过,有的我知道。有的我非但不知道,而且无法想像。毫无疑问,这从天而降的三个人,都是外星人。

三、成精宝地

可以假设这类外星人已经有能力参透生命奥秘,可是难道那个小孩也有同样的高深学问?

如果那小孩不是已有这样的能力,又如何能够令得那个喇嘛在悟道的情形下圆寂?

看盒维如此锲而不舍地想和那头大羊鹰沟通,显然是他认为那怪人(外星人)曾经把生命的奥秘告诉了大羊鹰,所以他才想从大羊鹰那里得到这方面的知识。

由于地球人对自己生命的知识是如此贫乏,所以地球人一直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想对自己的生命增加了解,金维这样做,目的也正是如此。

不过我却觉得他有点舍本遂末──那怪人在喇嘛庙失踪之后,他为甚么不去找一找?

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金维苦笑:“我怎么没有找过!我一找到了那头大羊鹰就要它带我去找那怪人,大羊鹰自己也想找那怪人,我相信他们之间有极深的感情,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几乎找遍了康藏高原,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我敢夸口,全世界人对康藏高原的知识加起来也不如我所知道的十分之一!”

金维的话确然夸张,可是我却相信那是事实,因为十多年来,他并不是一个人在那里探险,而是有一头大羊鹰和他在一起,大羊鹰可以带著他飞,海拔几千公尺的高峰,很容易就可以上去。

而且这些年来,金维和大羊鹰之间,一定配合得天衣无缝,金维极有可能在天上的时候多,在陆地上的时间少。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自然而然想起红绫──如果她知道了这种情景,肯定心向往之,羡慕不已。

我向金维说出了这一点,金维也笑:“孩子听到可以被大羊鹰带著在天上飞,没有不羡慕的,可是实际上滋味并不好,天上风大,城市里的孩子,一上天就被风吹化了!”

金维这样说,显然他对红绫的来龙去脉不是很了解,以为她是骄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把红绫如何在苗疆当野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维。

金维听得又是讶异,又是感叹:“真想不到她的遭遇如此之奇,只怕非人协会中也没有人比她更离奇的了。”

金维本身是非人协会的会员,自然把非人协会看得极高。其实非人协会的会员虽然个个出众,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比非人协会会员精彩的人,为数甚多,红绫当然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话我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然而金维这个人其机灵的程度,远在我想像之上──我怀疑他多少会一点“他心通”的本领,他和秘宗的喇嘛多有来往,这“他心通”正是得道喇嘛的本领之一,他会此道,也在意料之中。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在想甚么呢?

当时他显然知道了我的心意,他有不同意的神色。然而我并无意和他争论,所以我不等他开口,就继续说下去。

我说到白素妈妈陈大小姐的故事,当然不是从头说起,而只是说了她和外星人交往,自己本身也出现了“成仙”这样的境况,因此红绫在她妈妈的妈妈那里,接受了连我都无法想像的丰富知识。

等我说完了这一段经历,金维的不同意的神色,已经转为钦佩之至的神情。

他叹了一声:“多少年来,非人协会关起门来做皇帝,总以为天下之奇,尽在其中,事实上真的人外有人,单听你这一段故事,就知道了。”

能够令他心服口服,当然不容易,我也颇值得自豪。

金维感叹了一阵,才道:“照这样看来,生命形式确然可以转变!”

我点头:“当然可以──稍为有一点想像力的人都可以接受。甚至于我认为在那个研讨会中持激烈反对态度的大胖子,他其实也认为生命形式可以改变,只不过他认为那是上帝的权力,人不应该挑战上帝的权力而已。”

我又把发生在“原形”这个故事中的事,向他简略他说了一说,金维更是听得啧啧称奇,感叹道:“可是事实上,真的有不少人还是不能接受生命形式可以改变的说法。”

我笑道:“这不单是有没有想像力的问题──”

说到这里,我用手指了一指额头,继续道:“这是有没有起码的知识的问题。确然有一种人,我认为是天生的缺陷,是一种脑部活动的障碍,有这种缺陷的人,对一切梢为离开一个框框的任何事情,都认为没有可能,所以他们的一生,不但是实际生活,甚至于本来应该是无边无际的想像天地,他们也固定在一个框框之中,不会超出半步。”

金维听了,略想一想,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面笑一面道:“我知道你曾经记述过‘第二种人’,从植物进化而成的人,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发现能还有‘第三种人’!”

我一时之间,倒不明白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他立刻解释:“这‘第三种人’就是你所说脑部有缺陷的那种人,这种人大有可能是从昆虫进化而来的,因为昆虫才有百分之百依照遗传密码来生活的,绝不会有丝毫变更,一板一眼,死死地守著框框,不敢,也绝不会想到越雷池半步!这种特性岂不正是昆虫的遗传?”

他这种设想,真是令人绝倒,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和金维这种人相处,真是赏心乐事,我们天南地北地闲谈,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两人的酒意涌了上来,才自然而然歪倒地沙发上,沉沉睡去。

我只记得在临睡之前,金维含含糊糊他说了几句话,我想回答,已经睡意太浓,竟不知道究竟回答了没有。

然而金维的话我却记得很清楚,以致做了一晚怪梦。

金维说的是:“如果别的生物可以通过生命形式的改变而变成人……成精了……他们当然也会繁殖后代……他们的后代是人还是原来的生物……譬如说……一只豺狼成了精,qǐζǔü变成了人,他的后代是人还是豺狼?”

金维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就算我当时神智清醒,也一样答不上来。

反而倒是在梦中,有了一些启发。

我的梦境是:看到了一只豺狼,在成精之后变成了人,对著我在狞笑,露出了满口牙齿──当然已经是人的牙齿,而不是豺狼的牙齿了,可是他的全部神情,看起来是人,却实实在在还是一只豺狼。

我在梦中,忽然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或者不能说恐惧,只是一种极度的厌怒和想呕吐,因为我发现在现实生活中,居然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人,不论他们掩饰得多好,总会在自然而然中流露出豺狼本性的神情来。

于是我在梦中看到了一大群那样的人,向我狰狞地大笑,发出的笑声刺耳之极。

他们一面大笑,一面在叫:“我们是豺狼的后代,我们的祖先由豺狼变成了人,我们是人,可是我们有豺狼的本性,我们是豺狼的后代!哈哈!我们是豺狼的后代!”

也于是,我在梦中恍然大悟:豺狼虽然成了精,变成了人,繁殖了外形和人一模一样的后代,可是豺狼的遗传基因却无法完全消灭,还存在他们的细胞之中,影响著他们的行为如同豺狼,这就是为甚么会有些人和豺狼类同的原因。

我更明白,这种情形可以以此类推,是成精的豺狼繁殖下来的后代,豺狼的性格仍然存在。

是昆虫成精后繁殖出来的后代,昆虫的性格还在。

是软体动物成猜后繁殖出来的后代,当然不能要求他们能够有使身体挺立的硬骨头。

这就是为甚么有一批人,拥有各种各样其他生物的性格,而独缺人性的原因:因为他们的祖先根本不是人!

第二天早上,阳光把我照醒,我睁开眼,朦胧之间,还彷彿看到许多藏著其他生物遗传基因的人,在阳光下展露原形,五花八门,甚么样的东西都有。

梦境十分清楚,我跳了起来,想把梦境告诉金维,可是金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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