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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英国老头又讨好我︰“当然,再丰富的书籍中所记载的,也及不上卫斯理的一次经历。”
我呸了一声︰“别肉麻了!”
当然,藏书之中,有我所未见的,所以单是看书,也不寂寞。而且,同来的几个人也不讨厌,围炉喝酒闲谈,也是人生一乐。
牛顿先生一直没有露面,但是每天都有三次通过那盒子向我们问候,每次都语音恳切地道歉,并且说︰“我们等的那人应该到了,唉,怎么还不到,怎么还不到来啊!”
听起来,他比我们还要焦急,我们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了。
而且,从第二天起,我们几个人就发展出一种新的趣味游戏,就是竟猜牛顿先生邀我们来是为了甚么事,和我们在等待的是甚么样的人。
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假设,有的人提出的假设,匪夷所思,足以令人嘻哈绝倒。用这种游戏来消磨时间,倒也颇有趣。
由于聚集在此的人,都和灵学有关,所以我们的假设,也都猜测事情一定和灵魂有关,但是具体的情形如何,却不得而知。
至于我们在等的是甚么人,倒是意见一致,大家都认为在等的,一定是一个在灵学方面很有研究的大师,或是一个出色的灵媒 这方面的人,数目有限,我们甚至列出了三五个人来,各自在不同的人身上下了赌注,看谁可以胜出。
第三天晚上,大雪在停了一个下午之后,又纷纷扬扬的飘下来,雪夜围炉,喝著酒,天南地北,大家虽然都在情绪上有些不耐烦,但不至于到了不可忍耐的程度。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轧轧”的机器声,在静寂的雪夜中听来,格外刺耳。
那是直升机的声音,各人都立时想到,我们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大家都站了起来,这时,我们都在二楼的一个小客厅中,可以望到庄院中间的空地,直升机将在那里降落。我一个箭步走过去,拉开了窗帘,雪花纷扬之中,已看到直升机正在下降,把地下的积雪,扫得盘旋飞舞,蔚为奇观。
不一会,直升机停下,首先下机的是那个驾机的小伙子,接著,小伙子小心地扶著一个人下来。那人全身都被一件连头罩住的大黑袍罩著,只看出他的身形,很是矮小,却看不出他的面目。
驾驶员扶著那人走了几步,我就已经肯定︰“是一位女性,上了年纪的女性。”
有两个人面露怀疑的神色,就被普索利狠狠的瞪了一眼,彷彿在说︰“卫斯理的推理,你都有怀疑?”
在大雪纷飞之中,驾驶员和来人进了建筑物,也就在这时,厅堂一角的扩音器有了声音 牛顿先生每天就是通过它向我们问候的,这时,当然还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来有点发抖,他道︰“各位,我们等的人来了。”
各人都不约而同的闷哼了一声,牛顿先生又道︰“可是我暂时还不能和各位见面。”
我冷冷地道︰“别考验我们的耐性。”
牛顿先生忙道︰“千万别误会,我和来人之间,会有一段对话,请各位留意倾听,因为这是事情的起源,请各位再忍耐一会,事情一定能令各位感兴趣的。”
普索利爵士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在扩音器中,可以隐约听到牛顿先生在喘气,像是他的心情紧张之至。
过了一会,听到了开门声和一个年老女人的声音,很是不满和恐惧;“这……是甚么地方?”
接著,便是牛顿先生的声音︰“放心,方琴女士,没有人会伤害你,你会得到应有的丰厚报酬,只要你肯充分合作。”
那被称为方琴女士的老妇人,答应了一声,接著,牛顿就问了一个大大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问题︰“方琴女士,你认识我吗?”
老妇人的回答,更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她道︰“不认识,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你。”
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我们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又全然无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们们只好用心地听下去 牛顿先生既然恳请我们听他和方琴女士的对话,必然有他的道理。
牛顿又问︰“在你的记忆之中,是不是对我有印象,或许你曾听甚么人说起过我这样的一个人?”
在这个问题之后,是好一阵子的沉默,想来是老妇人正努力在记忆之中,搜索牛顿先生的印象。
约莫一分钟之后,才听得她回答︰“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
牛顿先生并不气馁,仍在追问︰“或许我现在太老了,跟你脑中的印象不同,这两张是我早年的相片,请你看了,再仔细想一想。”
这时,不但我们好奇,连老妇人也忍不住问︰“牛顿先生,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我从那么远请了来,就是为问这样的问题?”
牛顿先生的语调显得有点急躁︰“你先回答了这个问题再说,我还有别的话要问你。”
接下来,又是一阵子的沉默,方琴女士的回答仍然是︰“对不起,我没有印象 我没有见过你。”
牛顿叹了一声︰“那我只好说一些往事,来唤醒你的记忆了。”
方琴讶然︰“往事?谁的往事?”
牛顿道︰“你的 你曾在一家医院的妇产部门服务多年,是不是?”
方琴女士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是的,圣十字医院,我从护士学校毕业之后,就在妇产科服务,一共三十七年,以最高荣誉退休。”
牛顿道︰“真了不起,你在三十七年的工作之中,一定照顾过许多初生婴儿了。”
方琴道︰“当然,太多了。”
牛顿道︰“多到记不清?”
方琴道:“自然记不清。”
二、产科护士的奇遇
我们听到这里,更是奇讶莫名,牛顿请来的,原来是一家医院的妇产科护士。不管这个护士的工作多么出色,资格多老,但我们都看不出来跟我们有甚么关系 牛顿的问题,甚至使人觉得无聊。
可是牛顿还在继续问︰“可是,其中必然有一个极其特别的婴儿,是令你终生难忘的,是不是?”
这个问题,我们听来仍觉十分无聊,可是,方琴女士必然有极其激烈的反应,因为我们立即听到她发出了一下遏抑的、极其吃惊的、生自喉咙的怪声。
接著,她便呻吟起来,声音甚至有点呜咽,喃喃地道︰“魔鬼,魔鬼,那是魔鬼!”
老妇人用这种声音说话,听来令人极感可怖,我们都听到牛顿也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方琴女士的声音更尖锐︰“我实在不愿再提起这件事,这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一个噩梦!”
牛顿吸了一口气︰“不,不是梦,那是你的真实经历,请你把这个经历告诉我,一切细节全部不要保留,全说出来。”
方琴女士一等牛顿说完,便忽然尖叫起来,我们再也想不到一个老妇人竟然能发出这样尖锐的声音,所以都吓了一跳。
她叫道︰“你 你就是那个人,你不是甚么牛顿先生,你的名字是弗林埃蒙顿!”
我们在倾听著的各人,立时互相望了一眼,但连普索利也是一脸茫然,显然我们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也无从猜测。
牛顿先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现在,你甚么都记起来了。”
方琴女士却只是不断地喘气,显然,她“记起来”的事,对她来说很是恐怖,足以令得她一时之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过了一会,她才道︰“你真是……那个弗林?”
牛顿道︰“是的。”
方琴女士的声音有点发颤︰“那么,你收到过……多年之前……”
牛顿道︰“正确地说,是三十年之前。”
方琴女士的语声更加断续:“是……三十年前我寄给你的东西,你收到了?”
牛顿先生道︰“当然收到了,就是你寄给我的那些东西,彻底改变了我的后半生。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甚么人寄给我的,后来,我抽丝剥茧地去查,才查到你的身上来。”
方琴女士连声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他要我这么做的,是他……他……”
她说到后来,语音之中,更是充满了恐惧。
我们一众在听著对话的人,听到这里,仍然莫名其妙,不知就里。
普索利叫了起来︰“不!这家伙葫芦里又卖甚么药?”
我反倒比较沉得住气︰“听下去,就会明白。”
这时,牛顿先生反倒在安慰方琴女士︰“你镇定些,来,喝一小口酒,会对你有帮助。你把当年的事,详细说一遍,相信你一定记得每一个细节。”
方琴女士道︰“我是到死也不会忘记的,我记得,那是午夜,也像今天那样,大雪纷飞,我和另一个护士值夜班。到巡视初生婴儿房的时候,那护士年轻,耐不住疲倦,睡著了,Qī。shū。ωǎng。我不忍心叫醒她,就独自去巡视,初生婴儿房中,一共有七个初生婴儿,我进去的时候,看到每一个婴儿都睡得很沉,所以我转了一转,就准备离开。就在我走到门口,还没有推开门时,就听到了……异声。”
方琴女士说到这里时,略顿了一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由于各人都屏气静息地在倾听,所以她的这下吸气声,竟有听来刺耳的效果。
牛顿并没有追问,过了一会,方琴继续说下去︰“那是有一个人说话,可是……可是语气怪极了,我从来也未曾听过这样的……人声……”
牛顿道︰“请你说得具体一些。”
方琴女士又喘了几声,才道︰“那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可是……比小孩子的声音更小孩子,那是……那是……那是……”
她连说了三声“那是”,仍然未能说出具体的情形来。普索利向我望来,我已约略设想到了当时的情形,我压低了声音说︰“她听到了婴儿的语声。”
我此言一出,各人的反应不一,普索利大点其头,其他两人骇然,三人摇头。
但是牛顿先生接下来的话,已证明了我的推测。他道︰“你觉得难以形容,因为那是婴儿发出的语声,是不是?”
方琴女士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当时我并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牛顿先生道︰“这个当然,谁也没有听过婴儿说话,自然不能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甚么事。”
这时,那大摇其头的三个人,也变成了点头,神情之间,大是钦佩。
方琴女士续道︰“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护士长,护士长’。我陡然站定,心中奇怪之至,伸手揉了揉耳朵,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我可以肯定,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在。”
牛顿先生道︰“你错了,除了你之外,还有许多婴儿在。”
方琴女士语带哭音:“可是,婴儿是不会说话的啊!”
牛顿问了一句︰“在婴儿房中的婴儿,都只出生了几天?”
方琴道︰“从一天到九天 满十天的,就由产妇自己照顾,搬到产妇房去了。”
牛顿停了片刻,才道︰“请继续。”
方琴女士道︰“我转过身来,当时,我心中感到怪异之至,可是我看到的情形,更令我震惊。我看到有一个婴儿正在向我招手,而且他的口中正吐出声音,在叫我︰‘护士长,请你过来,我有话说。’我却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当时,我除了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之外,就只知道呼唤上帝了!可是那婴儿还在叫我,向我招手,而且我看得很清楚,他要是能够直起身来的话,一定会坐起来,他挣扎得如此努力,以致脸变得血红。我记得那是一个男婴,是八天前出世的,他竟然会说话,会叫我过去,真是……太可怕了!”
当时的情形,对方琴女士来说,确然太可怕了!
她僵立著,看著那男婴,由于婴儿才出生八天,颈骨还未能支撑起头部重量 比起小马出生不到一小时,就能自己站立起来,人的初生生命,太柔弱了。
但是那男婴却努力使他的目光投向方琴,而且,嘴唇掀动,一再自他口中发出语声来︰“护士长,请你过来,护士长,请你过来!”
婴儿的话,声音极细,但是这种奇异之极的现象,却对方琴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力量。方琴虽然脚步浮动,但她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直来到了婴儿的床前,和婴儿四目相对。
方琴可以极强烈地感到,婴儿双眼之中那种殷切的期望。
婴儿吁了一口气,道︰“我终于等到只是你一个人来了,我和你的对话,少一个人听到比较好。”
方琴虽然仍感到一阵阵的晕眩,但是她竟然和婴儿对答起来,她道︰“当然,只怕别人经不起吓。”
婴儿道︰“我也知道……我说话会令人害怕,但是你若是明白了其中原因,那就不算甚么了。”
方琴苦笑︰“不算甚么?”
婴儿道︰“是的,我才死了不久,我的意思是,我的前一世死了不久,现在是我的新一世。”
方琴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你是甚么人?是……会转世的活佛?”
婴儿答道︰“不,我不是甚么活佛,我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极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