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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您已经偷偷给我指点了一条非常绝妙的线索!”
说完,柯拉便扔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吉姆和上校,轻快地跑出塔楼,叫住了一个路过的马车夫,他架着一乘装饰非常考究的两匹四轮马车。
“去哪儿,小姐?”车夫问。
“照直走!”柯拉命令。
就在车夫架车开始上路的时候,柯拉回头望了一眼。
她看见从塔楼里两个头戴红白相间的卫兵制式帽的卫兵骑着自行车出来了,与此同时宫中另一角也驶出了一辆黑色四轮轿式马车,车上的窗户露出一条小缝,窗帘后面间歇闪过一丝双筒望远镜的光亮。正如柯拉预料的一样,国王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自由行动呢。没关系,甩掉他们不就完了。但是一切必须假装成是碰巧发生的,否则他们又该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愚蠢了。
柯拉从腰间的皮带中取出了一个香粉盒,开始往脸上补一些妆,同时调整了一下粉盒里小镜子的位置,以随时观察自行车的情况。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该精打细算了,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这个超级大傻瓜创造出奇迹般的运气。
这一刻终于等到了,那辆黑色马车和自行车马上就要在一个十字路口相遇了,而此时柯拉的马车在后面落后了几步,于是柯拉傻乎乎地回了一下头,一不小心,手中的粉盒便掉了下去,粉盒上的金盖子也打开了,香粉洒了一地,再然后就消失在了车轮底下。
年轻的小姐丢失了心爱的物品,悲痛欲绝,立即轻率地随着粉盒跳下车去,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小心!别压着!那可是我姑姑送我的!”
有如一只年轻的豹子一般,柯拉纵身向下一跃跳下了车,不过说实在的,姿势的确非常笨拙,一下子把马车夫也弄翻在地,两个骑自行车的一头扎进了马车,也被她撞翻。紧接着,柯拉下车后又一头撞在了那辆黑色马车的侧部,而那辆马车在和一辆急驶而过的汽车相撞之后又散了架,暴露出两名正拿着望远镜监视柯拉的卫兵。
柯拉收不住脚,向前径直冲过了一所穿堂院,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街上。
随后,柯拉停下脚步,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损失与受伤情况。
还好,如果脚上的擦伤不算的话,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就连心爱的裙子也只是皱了一些,沾了一点土而已,基本上完好无缺。这么看来,伟大的消防队员布琼尼先生教的课程自己还没有忘,呵,那可是星际刑警组织最出色的跳跃教官,当时他一直把柯拉当作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
显然,跟踪者在短期内还不会找到她。但是也不能低估对方的实力:这可是在敌人的家门口作战啊,他们的人不计其数,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些人都对国王怕得要死。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柯拉。
现在,也只有在这一个短暂的间隔里柯拉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做一回真正自由的人,是的,她得立刻行动起来,把刚才已经盘算好了的计划付诸于现实。
柯拉对这座城市的平面图了解得非常清楚——早在地球上时她就仔细研究过了。她可以毫不费劲地在十分钟以内找到地球大使馆。她知道,使馆一定被人严密地监视了,电话也会有专人负责监听。本来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写一封信扔过使馆围墙那边,但是收信人一定不会相信这封信真的是出自柯拉之手。那人一定以为这又是国王的一个诡计。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去走一趟了。
柯拉一点也没犹豫,立刻沿着使馆后墙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行动起来。
围墙很高,街上又没有什么人,因此使馆后面只有一个守卫。也许命中注定他活该成为柯拉的牺牲品吧。
柯拉从后面悄悄地贴近守卫身旁,猛地一击,就把他打翻在地,然后扒下那人的外衣,把他拖到树后,绑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经过这一通忙乱之后,柯拉确实觉得有点累了,只好倚在墙边喘息了一阵。
精力稍稍恢复了一些,柯拉重新裹了裹自己的胸部,换上守卫的制服,大腿有点瘦,还有点短,但是也只能将就了,但愿在暗淡光线的掩护下不会有人太注意自己的装束。
接着她又把那顶插着羽毛的帽子向下压了压,差点遮住眼睛了,随后,平静地走到使馆后墙处那扇不大的小门旁按下了门铃。
焦急地等待了几分钟之后,门的小孔终于开了,从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什么事?”
“快请开开门!”
“不行,此处禁止人内。”
“我才不打算进去呢!”柯拉回答,“但这里不知谁丢了一包东西,里面尽是些文件。是你们的吗?您看看吧。如果不是,我还得把它送到警卫局去。”
听了这话里面不作声了。
柯拉完全可以想象到,此时在使馆看门人的心里正在进行着何等复杂的斗争。如果这真是使馆丢的文件呢?找回它——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为使馆避免了一次尴尬局面。可万一这是个奸细——万一是有人故意想把这包东西栽赃到使馆,而在街角处早已布好了密探,又怎么办呢?
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柯拉索性把自己的王牌亮了出来,她伸着脸凑到门上的小窗口前,故意低声说道:“给倒是可以给你们,但是一定得付我钱!懂吗?”
“多少?”看门人的心顿时轻松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拿来买卖,——而且只要是拿钱买来的,就一定是可靠的,不会出问题。
“600个金币!”
“你疯了!”看门人回答,“600个金币!我们每个星期才付给邮递员300个金币,你要600,干脆去抢好了!”
“是吗?那好吧,不愿意就算了。”
“别,别,100行不行?”
“500。”
“150。”
“300,你要不干我就把它送到警卫局去了。”
“你等等,我得先去问问大使先生。”
“有什么好问的呀!反正我只再呆三分钟!过了就走!”
“那怎么办呢?我只有两百个金币。”
“两百?好吧,好吧,算我倒霉!快拿来!”
柯拉举起了包着自己衣服的小包裹。
看门人看了看打开了门。
第五章
柯拉急忙一步上前,看门人赶快关了门。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别害怕,”柯拉直视着他说,“你是心甘情愿放我进来的,因为找就是你们正在等的外交邮递员……”
柯拉让看门人进人了恍若睡眠的状态。
催眠术——一种禁止使用的武器。不久前刚刚举行了三四个关于禁止使用生物武器、核武器和催眠术的星系间大会。但是,外交官们至今没有达成最后的一致——虽然催眠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起作用。有些人种根本不受控制,而有些人种却在催眠家们发功的第一秒钟起就进人了恍惚状态。
当年在星际刑警组织学习的时候柯拉曾经郑重许下诺言,永远不对任何人使用催眠术,可是那时候她已经学完了催眠术的全部课程。因此你可以爱怎么理解这个诺言就怎么理解。
“好的,”看门人说着,凑近了柯拉,他身材不高,穿着便装,戴着便帽,长得倒是挺漂亮,可面无表情,木若呆瓜,“我们早就在等您了。您就是那个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外交邮递员。请稍等一下……”
看门人向旁边侧了一步,让柯拉先行,但是柯拉可不敢这样,因为如此一来她对看门人的控制就无效了。
“快把我带到恩科莫大使那里去,”柯拉说,“越快越好,我有一封十万火急的信要交给他。”
“好的,小姐,”看门人说道,“我这就带你去见恩科莫大使。”
俩人飞快地跑上了使馆二楼,在楼梯上碰到了一个手拿蓝色公文夹的年轻官员。他惊异地看了一眼看门人,搞不明白这人怎么会和一个穿着该国卫兵服装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在使馆里面。
所幸,恩科莫大使还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不速之客刚一出现,他就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绕过桌子,迎面向他们跑来。
“又怎么了,快说!”他焦急地询问道,声音里的迫切不言而喻,已经接连百十个日日夜夜听到的都是坏消息了。
“就在这里站着别动!”柯拉命令看门人说,“听明白了吗?”
“明白。”
柯拉转过身来面向大使。
“您认不出我了吗?”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柯拉摘下了盔形帽,金色的头发瀑布般披肩而下。
“柯拉·奥尔瓦特小姐?”
“正是。闲话少说,现在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明白吗?”
“不太明白,”这个高大的黑人回答,“为什么要冒这个险?您知道吗,在我们这种情况下每一句话,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别给我讲大道理,”柯拉粗鲁地顶撞道,“迄今为止您为我们的地球人质做了些什么了呢?可是我却一直在努力,在拼命。您仔细想想吧,我可不是像以前告诉你们那样的傻。”
“但是无论如何您也没有权来妨碍……”
“我希望您的这些话都是无心的,”柯拉说,“噢,天哪,我太难过了,您已经浪费了宝贵的两分钟时间。您还是给我听着吧。我要您立即给地球发一份电报,地址、内容就按这上面的写,我已经来不及用密码写了。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国王破译不了使馆的密码。”
“然而……”
“闭嘴,先生!我只有30秒钟的时间了。再不赶快我刚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你知道吗?我摆脱了身后的尾巴,解除了门岗的武装,还对你们的看门人使用了催眠术。呶,给您报文,立即发出去,今天夜里给我回信。万一此路不通就直接打电话给我,但是必须是我接的时候才能说。”
说完,柯拉递给恩科莫大使一张纸条。
恩科莫便大声地念起来:“尽快查出近几年内买过马哈奇卡尔市马科马耶夫铁匠铺生产的铁钎人名单。列出所有可能将铁钎带到纽黑尔韦齐亚星球上来的人名。柯拉。”
“啊,天哪!我可没让您大声朗读,”柯拉不满道,“真希望现在没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不过这也只能是自我安慰罢了。那些暗探、警察们怎么可能放过敌人的这种不可原谅的疏忽呢!
留下一脸张皇失措的恩科莫大使呆立在那里,柯拉顺着来时的原路走出使馆,当然,最后没有忘记命令看门人彻底忘掉刚才的一切。
绑在树上的中士已经略微恢复了一些清醒,正在那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为了不让他认出自己,柯拉没有给他松绑,只是远远地把他的制服抛了过去,然后重新换上自己的带有白色小圆点的裙子。
走出寂静的使馆区,柯拉来到喧闹的商业街。在这里她找到了刚才的马车夫,要他拉自己去王宫。
“怎么又是你!”马车夫嘴里说着,四周看了一下,“难道你就是那个让全城警察都出动寻找的危险人物——地球女罪犯吗?”
“我也不知道,”柯拉诚心诚意地说,“可能是我,也可能误会了,他们找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不过我想如果你能拉我到王宫,一切都会清楚了。”
“我不拉你行吗?”马车夫彬彬有礼地请求道,“那样的话可能会有人以为我是你的同谋,接下来我就惨了,甚至会掉脑袋的,多可怕啊。”
柯拉不得不顺着马车夫的意思,在离王宫的最后一个拐弯处下了车。好在离王宫只有几十米了,完全可以步行过去。
柯拉刚一出现,就被在广场上巡逻的卫兵们抓了个正着,他们一边走着还一边时不时地偷偷看上一眼藏在手里的柯拉的小彩照。
柯拉没做任何反抗,一路无事地被押解到了国王面前。然而,她还是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万分痛苦状,散乱着头发,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卫兵们的粗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国王没有丝毫怜悯,招呼道,“谁让你胆敢欺骗我的人!还想跑,跑到天涯海角你也跑不出我的掌心。老实交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干?”
国王摆出一幅非常严厉的样子,甚至这一次随便地把她带到了一间审讯室一样的屋子里,墙上还挂着鞭子、绞刑架等刑具,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墙上的壁画已经斑驳剥落,陈旧不堪,显然以前至少有过好几代帝王都在这间屋子里教训过自己的臣民,让他们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怎么不说话?”杜阿基姆问。
“说什么呀!”柯拉说,“莫明其妙。”
“最好说实话,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是在跟国王讲话。”
“那么好吧,我照直说……当时我从马车上下来,一些骑自行车的冒失鬼撞到了我,紧接着我又被一辆马车狠狠地压了一下,所有这些,都是因为我在任何一个星球上从没看到过的混乱无序而引起的。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制定一些交通法规吗?”
“你是不是想说并不是你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