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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象过河-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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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男孩的泪水决堤般疯狂的落下。小手紧紧的握着母亲第一次主动伸出的手,体验生平第一次亲情,也是最后一次。

“佛列特,你记住,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找机会让欺负你的那些人都死掉,否则你会被他们杀掉的,懂吗?”失丽雅含泪几乎哽咽的声音教导着佛列特,“也许母后说的太早,但你一定要记住,凡是会伤害你的东西都要排除掉,不管是谁,哪怕、哪怕是你父皇……”

“母后……我……我……”男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母亲。

“记住,你是西摹帝国的皇子,是那米亚斯的皇子,也是我‘战争女神’朱丽雅的儿子,你该是最高傲的、最荣耀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你长大后一定可以超越我,超越任何人……”失丽雅含着泪水,一遍又一遍的说。

母子相视的哭泣,在牢房裹传荡了许久,直到监狱长再次到来时,佛列特已经哭累了,睡倒在凳子上。

“皇后,我把殿下带走了。”监狱长小心的抱起睡着的男孩,却意外的看到朱丽雅上难以遮掩的厌恶表情。

“嗯……”回头走到床缘,拿起帕子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直到身后传来门扉关闭的声响。

朱丽雅的脸上露出了几乎残酷的笑容:“亚特,我死后,你的儿子会恨你一辈子吧,难得得到亲情的小鬼,虽然软弱,但只要他知道权利的好处后,你就有一个敌人了,可惜他没有资质扳倒你,但至少会让你苫恼一下吧……”

“呵呵……”冷酷的笑声在监狱里渐渐响起……




第六章残酷的青蓝之瞳


“佛列特,国王陛下要你务必参加你母亲的处决仪式。”新任的皇后,趾高气扬的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宣读皇帝的旨意,但语气中难以掩饰的恶意却清晰的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不……我不要……”佛列特惊恐的抓住窗帘,拒绝去参加那个断送自己亲生母亲的仪式。

“不要,那可由不得你……”新皇后嘴角展露出笑意,喧叫门外的士兵:“来人,请佛列特殿下到广场上去……”

“是!”孔有武力的数个男子,走进佛列特的寝室,没费力气就把躲在窗帘后瑟缩的孩子抓了出来。

“不要……我不要去……”佛列特虽然努力的踢闹着,但还是被士兵带去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刑场。

“亲爱的,我们也一起去看看那个骄傲的女人的最后下场吧!”高兴的新皇后招呼自己的孩子,踏着如同郊游般幸福愉快的步伐走往那个血腥的地方。

亚特·佛朗迪尼,西摹帝国的皇帝,站在银河最上层的伟人之一。在他英俊的可以迷倒任何女性的外貌下,却始终有一颗与外貌不相称的残忍的心。

他曾经轻易的屠杀上万人,也轻易的杀死任何亲人,只要是违行他意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朱丽雅也同样。

他欣赏这个有野心的女人,当年娶朱丽雅,,并非只为了“拉米亚斯”的力量,只是因为朱丽雅知道怎么去夺取帝国的权利,她和自己想的一样,目标一样,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成为他亚特的女人,但女人终究是女人,目光永远短浅的令人失望。

一个小小的西摹帝国已经成为了朱丽雅的唯一目标,她丝毫没有把目光放到头顶这块没有边际的蓝天上,反而为了这块土地而费尽心思。

虽然这无可厚非,但习惯了掠夺和征服的亚特却有一种被朱丽稚舍弃的感觉。

也正因为这样的感觉,亚特才决定先朱丽雅之前彻底的舍弃它。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这是亚特的名言,既然朱丽雅已经不再是并肩战斗的朋友,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一个既不能成为优良的敌手,又会祸害到自己的祸根。

朱丽雅,死是必然而没有转圆余地的。

只是,亚特又在小小的期待,期待朱丽雅最后的反扑——他和朱丽雅的孩子——佛列特。

如果佛列特真的能够像朱丽雅一样,具备了攻击性的资质的话,那么自己的未来或许会有些乐趣。

坐在处刑台上,亚特静静的看着,看着被绑在行刑台下的朱丽雅,这个女人依旧充满着战斗的气息,不愧是“战争女神”。

而后面被士兵架进刑场的男孩却让亚特连连皱眉。

这就是朱丽雅的最后努力吗?好像很不够啊……

亚特厌恶的看着那个哭叫的孩子,真是没有一点用,只是死个母亲就失控其实,此刻露出厌恶表情的还有朱丽雅。

这对夫妻,即使彼此对立,伹他们的喜好却依旧相似的让人心寒。

“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行刑台上下的一男一女同时轻声的叹息着,但叹息的内容却同样的残忍,“不知道佛列特看了她(宋丽雅)的死后,会不会有一点改变?”

西摹帝国皇室的处刑很复古,或者称之为残忍。舍弃了先进的药物安乐死,改用上个世纪的断头刑法,锐利的斧子砍下脆弱的头颅,飞溅的血液会将刑台染红,残忍而残酷。

但亚特喜欢。那些飞溅的血,正是他作为皇者的证明。

而朱丽雅也喜欢。即使接下来要飞溅的是自己的血,但朱丽雅觉得自己的血有可能会塑造一个复仇者时,朱丽雅比任何人都兴奋。

伟大的死神,请挥舞你的镰刀,取走我的生命。

我不害怕,我只是觉得神之路,离我如此的接近。

我赞美死神,赞美你黑色的庄严,让罪恶和善良在黑暗中得到平静与回归。

我勇敢的奔赴死之国度,让黑暗引导我走向永恒……

朱丽雅,那米亚斯的“战争女神”,这个融合了坚强、残忍、果断、冷酷、以及一切女子所缺乏的力量的西摹帝国之后,在赞美死神的诵声中,踏上了死之国度,就像每一个那米亚斯人一样,安祥的走进死神的怀抱。

即使是亚特,也不得不对这个曾经几次要了自己性命的女子表示尊敬。

但,朱丽雅最后的心愿呢?

当亚特把目光转向刑场一边的佛列特时,看到的是失望的一幕。

应该充满愤恨的男孩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怒意与反抗,有的只是空洞的目光、爬满脸颊的泪水,即使看到母亲的头颅被砍下,即使被母亲胸腔内的血染红了衣裳,这个男孩依旧懦弱的只会用泪水和昏迷逃避现实,而不懂得抗拒。

失败啊!亚待恨恨的跺了一下脚,宛如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没想到继承了他亚特。

佛朗迪尼和朱丽雅·素伦血脉的孩子,居然是这样的无用,甚至连最起码的“仇恨”的目光都不曾看见。

“把佛列特送到军事学校去,目前,我不想再见到他!”放逐的命令,与其说是作为母亲的牵连,不如说是被从皇权的战争中所淘汰,儒弱的人是不配住在豪华的宫殿里的。

曲终人散,溅满了血液的刑场上,只留下一脸呆滞表情的男孩独自站在风中。

许久,空洞的色泽渐渐退去,男孩的神志似乎回复了许多,抬头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有身前身首异处的女子尸首。

“老妖婆,你以为用一两个小时的所谓亲情,就能算计的到我吗?”男孩的泪水疯狂的落下,但嘴角却轻轻的牵起一个小小的角度,“你希望我能和亚特斗,让亚特睡不安稳吗?”

一阵狂风吹过,血腥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空间。

“如果待在皇宫里,不管我怎么动,早晚都会栽在那个男人的手里,那个男人比你强,朱丽雅,你毕竟是女人,所以你没有办法看到亚特所想的,一个把心思放在银河里的男人,是不可战胜的,我不会和你一样蠢到与他作对,当然那只是现在的他。”

男孩蹲在女尸的身边,抚摩着女尸的头颅,淡淡的诉说着比所有人都冷酷的话,“只要有一天,亚特·佛朗迪尼失去了统一宇宙的目标时,我会亲手把他送到你那里去做伴的。毕竟同类人只能生存在同样的空间襄,死神应该会明白这个意义的。”

男孩睁着眼睛,望向蓝色的天空,“而在这之前,我会代替你看着亚特,看着这个男人是怎样把整个宇宙踩在脚底下的。”

像是预言,也像定誓言,虽然声音低沉得只有大地才能听到,但这话语却注定改写西摹帝国乃至银河的历史之书,在三个恒星的照耀下,男孩被泪水冲洗过了眸子散发着浓烈的欲望之光。

青蓝色的瞳孔裹,有着美丽的银河,以及没有感情的冰冷之芒。他就是佛列特·菲尔,继承了西摹帝国皇室特有的冷酷血脉,有着青蓝之瞳的十岁男孩……

而於此同时,站在刑场不远处,一双同样冰冷的青色眸子正静静的注视着刑场上的一切。眸子的深处有着深思、惊讶、以及冷酷的嘲弄。

“你在看什么?”米纳特好奇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自己的小客人。

“没有什么。”收回自己过於显着的目光,将所有的情绪淡去,南丁斐司恢复了一惯的冷漠。

“……那和我来吧,在我上殿参见陛下之前,我可要先安排好你的住处……”不去追究,并不代表忽略,米纳特是一个谨慎的人,之所以没有继续的问,原因是他同样看到了不远处充满血腥的刑场上哭泣的男孩,这一幕就是让南丁斐司回顾的原因吧,毕竟这样的场面对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屠杀的南丁斐司而言,不能不说是一种隐性的刺激。

知道米纳特误会了什么,但南丁斐司却没有纠正对方想法的意图,何况米纳特并没有发现那个男孩的哭声虽然嘶哑,伹那断续的哭声里听不到任何悲哀的音符,倒是那双望向远方的眸子里所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不再犹疑,跟上米纳特的脚步,离开这个空荡荡的场馆。

但一种莫名的感觞却使自控能力极佳的南丁斐司忍不住再度回眸,将那个流泪的男孩的影像收入脑海里…

多少年了,南丁斐司始终没有忘记那双冰冷的青蓝之瞳,那双与懦弱的外表截然相反的眸子,一直被南丁斐司放置在记忆的深处,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

第一次与长大后的佛列持见面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不曾改变的在轻浮的表情下,隐隐透露着异样的青蓝之眸,那个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人生,说不定会和这双眸子的主人纠葛住一起,一生都得不到解脱的时刻。

虽然在那次“阿特兰斯”舰的见习结束之后,南丁斐司已经有几年没有和这位皇子殿下照面了,原来那危险的预感也似乎成了自己多心的疑虑,但是没有想到,如今在这个远离帝都的空间,他还是遇上了这个麻烦人物,而且这一次,自己非但不能甩手走人,根据那个狡猾的年轻指挥官的计划,自己还要紧紧地跟在这个家伙的身后,“喂,我说幕僚官阁下,能不能说说话?”也许是无法忍耐太久的寂静,佛列特在生了半天的闷气之后,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说什么?”南丁斐司将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着,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则继续晃动手中的酒杯,没有融化的冰块和玻璃杯壁碰撞,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都可以,只要出声就好,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待在墓室里……”佛列特的不满溢於言表。

“我倒是不介意和殿下聊聊在帝都听到的花边新闻,比如殿下……”

“我介意。”佛列特立刻阻止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的可能,虽然他在帝部的花边新闻几乎可以编制成一本厚厚的回忆录,但是那仅适合常人在休闲娱乐时讨论,而不适合被眼前这位以毒舌出名的幕僚官和自己研究,因为那么做的后果除了能够把自己气疯以外,没有其他作用了。

“……”南丁斐司耸了耸危膀,没有继续。

“你认为任远是个什么样的人?”佛列特靠住椅子,突然将一个比较让人头痛的问题提了出来。

“任远吗?”南丁斐司沉吟了一下,“就我来看,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哦?你觉得他危险?”

“是的,他应该是我遇上过的人中,属於相当危险的种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佛列特好奇的望着南丁斐司,虽然指挥舱内黑咕隆咚的,但是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佛列特基本上能够看到南丁斐司的模糊身影。

“任远很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夜枭……”

“夜枭?是什么鬼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夜枭应该算是猫头鹰的—种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是一种传说生活在西元纪早期神话时代中的生物,它有翅膀,但是飞不远,本身并没有多少攻击力,但是它却非常的狡猾,总能够设下圈套让猎物上当,自投罗网,而且夜枭相当的残忍……”

“残忍?因为它们虐待猎物吗?象猫一样?”

“不,夜枭的残忍来自於它们本身,传说如果人类的捕兽器夹住了夜枭的脚的话……”南丁斐司的声音顿了一顿,“夜枭会咬断自己的爪子,谋求脱身,所以很多传说里,夜枭只有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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