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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们都已经离开了,留在圣堂的只剩下打扫的神官跟戈达等人。
隶属于佛尔南神殿系统的这个教会,说起来就像是来自佛尔南的派驻机关一样,对戈达和西瓦娜这些“神柱守护者”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联络据点。
戈达立刻拆开信阅读,边读边拍着额头。
信上所写的是她的困境。
“那个笨蛋,好像中了神殿骑士的埋伏、受伤了。她现在被送到玛杰托镇上的施疗院,动弹不得——”
戈达自己虽没有察觉,语气却透露出对他而言相当罕见的焦躁。
“西瓦娜吗?那她真是太大意了。”
司祭在一旁看着信,皱起眉头。戈达哼声说道:
“她好像希望我去说服长老支持阿尔谢夫。但是——”
“我觉得这提议不错,有什么不对吗?”
司祭问道。对与塔多姆敌对的北方民族来说,阿尔谢夫现在非敌非友。虽说如此,佛尔南神殿是他们的盟友,而与这神殿有同盟关系的阿尔谢夫,跟北方民族的利害关系也是一致的。
戈达说道:
“这不是由我出面说话就能决定的,而且长老也会有所困扰吧?介入其他国家的战争,总会有很多麻烦的。”
“这个嘛……一定会有麻烦的吧!”
司祭简单而果决地说道,又微笑起来:
“但是戈达,所谓麻烦的事,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发生——不,有很多事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做才会发生的。既然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做可以做到的事,不是吗?这应该不是允许我们怠惰或袖手旁观的状况。”
“你是说要介入吗?”
司祭教唆般的话让戈达一脸不悦。司祭摇摇头说:
“不,做决定的是你们。我只是劝你们采取行动,免得后悔而已。你应该也知道吧?如果就这样让塔多姆和吉拉哈态度变得更为强硬,北方民族也只会更加痛苦而已。”
司祭所说的话,对来到街上的神柱守护者们是再清楚也不过的现实。不过,远在榭卜拉兹山地内的同胞们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危机感。就算是西瓦娜或其他伙伴前往说服,也很难让他们有所行动。
“——我非常感谢你的建议。不过只好先请别人来联络长老了……我要先去骂骂我那个笨徒弟才行!”
戈达匆匆地转过身去。
看到他的样子,司祭轻轻笑出声来:
“你不需要担心,没事的。西瓦娜小姐的伤应该不严重,因为她还可以写那封信啊!”
戈达边走边回过头说:
“你在说什么啊?我又不是在担心她。毕竟我可是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别轻举妄动——”
“是是是,我知道了,请你快点动身吧!行李就由我帮你保管,你再不快一点,就赶不上固定班次的马车了。”
就算被浮现微妙笑意的司祭随口敷衍,戈达还是急步走出了教会。
外面已经是太阳西下的傍晚时分——
从王都榭拉姆到玛杰托镇的距离并不算远。抵达时应该会是半夜;现在动身应该还来得及坐上最后一班公共马车。
“那个笨蛋!我都已经叫她暂时冷静旁观神殿的事了——长老也真是的,竟然让那么年轻的女孩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实在是……”
戈达一边抱怨、迁怒到长老身上,一边急步走向公共马车停车处。
一到停车处,那里已经排了十个客人。现在是傍晚,这些客人几乎都是有事来到王都,正准备回玛杰托镇。
戈达从后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他站在尘埃飞扬的土地上,焦急地等待马车。
停车处旁,有一家旅人所使用的便宜旅馆。
一名像是客人的青年和旅馆工作人员正在门前交谈。正在等待马车的戈达没有刻意去听,却还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能不能想想办法呢?我无论如何都想见他,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尽早一点……”
“唉,就算您这么说——”
面对以郑重口气如此询问的青年,工作人员有点困惑。
“您之前亲自到城里去也无法见到他不是吗?既然这样,就算您问我也……”
“不。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一些可以进入城里的富商巨贾吧?就算不是直接认识也无所谓,我来向对方交涉。我才刚到这个国家,还不太了解一般常识,所以请你教我。”
工作人员说:
“嗯。要说知道嘛——啊,对了!要不要拜托前几天剑士大人您帮助过的骑士大人呢?您背来的那位,自称是那个王宫骑士团里的一员喔!”
“咦?真的吗!?”
青年因惊讶而提高了声量。
“糟了,我没问他的姓名——老板,你知道吗?”
“不,我也没问……因为他醒过来后就急忙叫了马车离开了。他叫我向王宫骑士团要住宿费跟治疗费,所以我昨天就去取款了。虽然他们有付我钱,但也是在门口付的,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去王城这种地方,总还是会提心吊胆的……”
旅馆工作人员很抱歉地说道。
青年感到疲累似的叹了口气:
“伤脑筋。没想到那个人是骑士——从打扮来看,我还以为他只是个佣兵。那么,只要我能拜托他,不知他是否会让我见骑士团团长‘威士托大人’呢?”
一听见这个名字,一直在偷听的戈达就竖起了耳朵。
说到骑士团团长威上托,除了跟北方民族关系甚深的剑圣威士托·贝赫塔西翁以外,再也不作他人想了。
悄悄往旅馆方向看过去的戈达,当场全身僵硬。
(——威士托!?)
乍看之下,他竟看走了眼。
正在旅馆门前说话的青年,腰间还插着刀——
他的身材比起威士托还要纤细得多,头发就像玄鸟般漆黑,这一点也跟威士托完全不同。
不过即使如此,戈达还是把他的身影跟十多岁时的威士托重叠了。
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戈达所知道的威士托相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个青年的年纪应该有二十多岁——
戈达才这么一想,再一看他的五官,更觉得两人有些共通点。
“他该不会是威士托的私生子吧……”
从他找寻威士托这点来看,实在无法认为两人毫无关系。
戈达只迷惑了一会儿,就向青年说道:
“这位年轻人——”
青年立刻把视线转向戈达。他那晒得有点黑的精悍脸庞上,蓝色的双眼熠熠生辉,直率的眼神非常像是名年轻剑士。
——他果然跟威士托很像。
戈达隐藏住内心的动摇,从容不迫地挺胸说着:
“对不起啊!我无意偷听你们的谈话,不过——你想见王宫骑士团的威士托是吗?”
“老爷爷,您认识他吗!?”
青年匆忙地跑向队伍。旅馆工作人员像是得救了一般,行了一礼后就退入后面。
戈达慢慢地对着青年点点头道:
“是啊!我跟威士托也算认识。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想先听听你的来历。”
“我是——”
青年一瞬间无言以对:
“——我叫做赫密特,是威士托大人的侄儿。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是为了送父亲写给他的信而到这个国家来的。”
戈达虽然对他的话感到吃惊,但还是能理解。
所谓的侄儿,就是威士托的兄弟所生的小孩吧!如果青年的话是真的,那么戈达总觉得他跟威士托相像,也就有理由可以解释了。
不过——
戈达心里却又浮现出新的疑问,但没有显露在脸上。
说到威士托的亲戚,那就可以推测出他的国籍。
——拉多罗亚。
那是在非常遥远西方的巨大国家,那国家并没有关于神殿的信仰,甚至拒绝宗教;位于乡间的阿尔谢夫几乎不了解它的实际情况。
戈达凝视着这个自称为赫密特的青年。
可能是因为人生阅历丰富,他大致上可以判断出一个人能不能够信任,虽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他有八成的自信。
在戈达眼里,这个名叫赫密特、具有剑士风范的青年,看起来相当诚实。
“——你去到王城,没能见到威士托是吗?”
戈达小声地问道。赫密特点点头说:
“是的,很可惜,我吃了闭门羹。就算我说是他的亲戚,还是被一味地阻止——虽然我说请他们转达我有信要转交,他们却说会帮我转达,要我过几天再来——虽然也有叫我把信交给他们,但我想见到面后直接交给他。”
没见到面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一般时期,应该可以直接联络到威士托本人,但现在时机正好不对。
总之,关键的威士托本人现在并不在阿尔谢夫王城里。
而戈达知道这件事目前是对世人保密的。
目前阿尔谢夫直接面临到两个困难——
其中之一是塔多姆开始侵略国境附近,明天发布这件事时,王都国民应该就会得知了。不过另一件事——关于与其同时发生的异常变化,政府方面还在秘密地进行处理。
戈达靠着自己的人脉,已经获得相关的情报。
那就是关于佛尔南神殿已经被神殿骑士们镇压一事。
以及为提防神殿骑士有所行动,派遣王宫骑士团到附近的事——
在只有高层知道的情况下,威士托身为王宫骑士团的指挥官,已经离开了王都。为了不引起国民和信徒们的不安,这派遣任务迅速且悄悄地进行着。
所以就算这位青年再怎么坚持,也不会有人告诉他理由、让他见到威士托的。
戈达再次凝视着这位名叫赫密特的青年。
一望即知他经历了长途跋涉的旅行。
他那精悍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旅途的疲劳。也就是说,这也证明了他已经把旅行当作是“日常生活”了。
‘从拉多罗亚到阿尔谢夫——旅行要半年还是一年呢——’
依行经的路线不同,也有可能要花上更多时间,那是几乎横越了广大索里达帖大陆中央的遥远路途。
只是,光为了送一封信就踏上这么漫长的旅程,总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他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吧?
如果他真是威士托的亲戚,戈达是不能丢下他不管的。就算他是骗人的好了,也有必要判断他是为何目的而行动。
戈达立刻下了决定:
“……这位年轻人,你说你叫做赫密特是吧?我叫戈达,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说书人。如果你相信我,我是很想帮助你……你可以相信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吗?”
“那当然,如果您能让我见到威七托大人,我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赫密特探出身子。
戈达微笑着。青年干脆爽快的反应,又跟往昔的威士托重叠了。
“你真的是像他一样坦率哪!好,我现在有事要去一趟玛杰托镇,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们在路上慢慢说吧!”
接下来的一瞬间,青年显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对不起,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量避免移动,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来到王城前——”
“威士托不在城里。这件事虽然还对世人保密,但他正为了任务而出远门。就算你在这里等再久,这一阵子也见不到他的。”
戈达压低了声音说道。青年震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这是对世人隐瞒的事,为什么这位老人会知道呢——他的眼神里包含了这种疑问。
青年压低了声音:
“……戈达大人,失礼了。我可以请问您跟威士托大人的关系吗?”
“我们是一起喝酒的朋友,顺带一提,我们以前还曾经在战场上互相掩护作战,可以说是战友吧!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
戈达立刻回答道。这并不是谎言。就算是二十年前一起喝酒的关系,朋友就是朋友。
对戈达来说——不,对北方民族来说,威士托是跟亲人一样的恩人,也是战友。如果他没有到阿尔谢夫出仕,说不定真的会加入北方民族。
由四匹马所拖曳的大型附帐篷马车从道路的另一头行驶过来,排在队伍前面的人陆续坐上了马车,戈达也跟在他们身后。
“怎么样?你要跟我一起来呢?还是就此别过?”
虽然戈达不用问也可以确信这青年的答案,但还是笑眯眯地问他。
青年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要是我跟您一起上了马车,就可以更接近威士托大人了,对吧?”
“至少比留在这里好吧!”
“既然如此,就请让我跟随您。”
他已经不再迷惑,似乎也对戈达产生信任。
戈达不禁笑了起来。
就算有个什么万一,凭自己的剑术也足以脱困——这个青年应该是有这样的自信吧!从外表看来,这名叫做赫密特的青年,也散发出饱经锻炼的气息。
仔细想想,年轻时的威士托也正像他这样。
他并不是不知道要怀疑他人,只是当他相信他人的好意时,就不惧怕遭人背叛,这就是威士托的优点。
正因如此,包含戈达在内的北方民族伙伴们,都对他抱有好感。
他想起了过去的事——
第一次见到戈达时,威士托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那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