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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
“……凯修该不会就是刚刚说的那个名刀锻铸师吧?”
听到菲立欧的问题,威士托笑着点点头。戈达也微笑着说:
“喔!您知道我,真是我的光荣。我在作战时手臂受了伤,从锻铸场上退下来,现在以为神殿工作的神柱守护者身份过日子,不过也被神殿骑士当作罪人就是了。”
菲立欧拿起刚从洛西迪那里买来的刀。
戈达看着那把刀,眯起了眼:
“嗯,您拥有年代如此久远的东西啊!”
“这是……你身为锻铸师本人、隐瞒身份卖给商人的吗?”
菲立欧觉得很意外。正因为是锻铸师的交易,卖出所制作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是神钢之刀、而且是杰作,身为制造者应该是会想要挑选买主的。
不过,戈达似乎对这种事并不执着:
“是啊!我只是想凑点盘缠,结果卖到比我想像中还好的价钱,真是帮了我大忙。它竟然还留在这里,实在让我意外,我还以为它早就流传到谁的手上了。”
老人悠悠地说道,怀念地看着那把刀:
“刀这种东西,是会挑选主人的。虽然有时也会跑到不对的主人手上,但在几次转手中,就会交到适合的主人手上去。我年轻的时候也很固执,只肯帮自己中意的人铸刀,不过——这却变成由锻铸师擅自帮刀决定拥有者,现在我对刀也觉得很抱歉。最重要的是,刀可以历经数百年,而人最多只有百年的寿命,总有一天要换主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突然把它卖给商人呀!”
威士托惊讶地如此说。老人哼声说:
“没办法呀!北方民族的收入来源并不多。如果想要购买高价书籍或是药品,这也是不得已的手段。”
“你不只是说书人,还兼做施疗师是吗?”
听到书籍和药品,菲立欧如此问道。戈达摇摇头说:
“不,我的嗜好是‘炼金术’——长久以来,我的徒弟西瓦娜给王子您添麻烦了。”
听到老人口中说出这个名字,菲立欧吓了一跳,不禁直眨着眼。
威士托也惊讶地皱起了眉头,他还不知道西瓦娜的事。
戈达轻轻地继续说:
“西瓦娜要我转答,说她的伤势恢复得很好,总有一天会报答这份恩情的。那个野丫头好像多少也有在忍耐哪!还有,陪着她的施疗师库娜也要我告诉您,她暂时不回佛尔南,会负责监视西瓦娜。这都怪我那个笨徒弟,受了伤还想到处跑——这点是像她父母吗——”
“戈达大人,那位西瓦娜是谁的女儿?”
威士托不可思议地问道。对见过北方民族的他来说,一定会很在意的吧?
戈达朝他眨了眨眼:
“你说什么谁的女儿,她就是雪乃呀!她由长老收养、养育成人,几年前才以神柱守护者的身份来到这里。虽然我好几次催她来见你,但她不知道是不是害羞,根本不肯来——你有机会就跟她聊聊吧!”
威士托只有在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马上又点了点头。
菲立欧察觉她似乎是威士托以前认识的人,所以什么都没说……威士托是个不太愿意谈自己过去的男人。
名叫戈达的老人接着转向菲立欧。
他以低沉却很有魄力、宏亮的声音说:
“那么,菲立欧大人。我们北方民族与威士托卿之间,曾有一段复杂的渊源。若是有时间,我也想全部告诉你,不过今天就先——”
戈达推了推坐在身边的青年的肩膀。
这名叫赫密特的青年,以坚定的表情站起身来。
黑发、高个子——有着精悍的五宫。菲立欧在他那双蓝眼睛里看到了熟悉感。
他不禁凝视着身旁的威士托;威士托不知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略微歪着头。
——这两个人好相像。不知为何,菲立欧就是如此认为。
“菲立欧大人,还有威士托卿,刚才非常感谢两位解救我们于危急之中。”
青年深深地行过一礼后,取出了两封信。
他将这两封以油纸慎重包裹的信递给威士托。
威士托感到更加不解:
“给我的?”
“是的,是我父亲鲁思塔给您的‘遗言’。另一封则是我的家庭教师李布鲁曼所写的——”
听到青年口中说出这两个名字,威士托的表情就变得很僵硬。变化之剧烈,连菲立欧都清楚察觉到了。
威士托还是不发一语——更正确地说,是说不出话来。他的手一边颤抖,一边接过信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展开里面的信封,再开启便笺。
菲立欧注视着威士托读信。在场没有人说话,只是凝视着威士托那不寻常的样子。
读完两封信后,不久,威士托大大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的遗言——是吗?哥哥已经死了啊——”
威士托无力而失望地说道:
“他应该已经将近六十岁了吧!这样啊……我也想过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这样啊……”
威士托喃喃地说道;菲立欧没有对他说什么。
信是威士托的哥哥写给他的,所以这名叫赫密特的青年,似乎是威士托的亲戚。看来他们并没有见过彼此,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威士托当阿尔谢夫的家臣已经二十多年了,听说他离开祖国是在这更久以前的事……
而眼前的青年才二十多岁。
菲立欧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安慰威士托,只是凝视着他。
过了不久,威士托兀自深深地点了点头:
“……赫密特,谢谢你。既然你是哥哥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了。你冒着危险把信大老远地送来给我……真的很感谢你。”
威士托噙着泪眼,以坚定的口气道谢。
然后他又转向菲立欧:
“菲立欧大人,让您见笑了。这信是我哥哥写给我的,他说,他对于我任性离家,并没有生气……还有就是想要趁还活着时见我一面——信上就是写这些。我舍弃自己的国家已经有大约三十年了……哥哥竟还挂念着我,让我非常感动。”
威士托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
得知哥哥的死讯,虽然感到寂寞,但他的表情是很愉快的。
菲立欧点点头:
“威士托,我记得你的祖国是比利安那吧?你的哥哥也是名剑士吗?”
送信来的青年也有着剑士风范,说不定是出身剑士世家。
“不,我哥哥是——”
威士托话说到一半,却欲言又止。
戈达看着他,悄悄地插嘴:
“……我说威士托哟!菲立欧大人也到了可以明辨是非的年纪了,你也差不多该告诉他实话了吧?”
“……实话?威士托,你有什么事瞒我吗?”
菲立欧觉得很意外。正因为他很了解威士托的个性,要说他有事瞒着自己,一时之间真令人难以相信。
威士托皱起眉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凯修,不,戈达大人,话是这么说……”
“时机也到了吧!考虑到将来的事,先别说其他伙伴,就算只告诉菲立欧大人也无妨。这也是已故的拉巴斯丹王很清楚的事。要是你很难开口,就由我来帮你说……”
老人开导威士托,并且也不给他劝阻的机会,就转向菲立欧说道:
“菲立欧大人,这个男人其实来自西方大国‘拉多罗亚’。”
听了他的话,菲立欧瞪大了双眼:
“拉多罗亚?我怎么从没听说……”
“是已故的拉巴斯丹王提议要隐瞒这件事的喔!因为不能当着贵族们的面,让出身于与神殿敌对国家的人出任宫职。而且,威上托虽然身为武术修行者,与他的老师一起巡游诸国,但人们对出身拉多罗亚的人还是有种种偏见,也曾经发生过无谓的混乱情况,所以他才会说自己是出身于加入神殿势力的比利安那。”
菲立欧自己对拉多罗亚一无所知。他们也被称为西方民族,但因与阿尔谢夫距离甚远,是完全没有往来的关系。
威士托一边听着戈达的说明,一边苦着一张脸:
“菲立欧大人——真对不起。”
他也不辩解,只是低着头。
菲立欧摇摇头,他虽然很惊讶,但并没有生气:
“不必道歉。不论你出身于哪里,你就是你。事到如今,就算贵族中人听到你是出身自拉多罗亚,也不会有人怀疑你的忠诚之心。”
菲立欧发自真心地如此说。
年幼的自己也曾被威士托所救,不论威士托生于何处,都不会改变菲立欧从他那里所获得的恩惠。
戈达补充般地说道:
“虽说威士托出身于拉多罗亚,但他却是抛弃国家的男子,因为他被拉多罗亚体制内的人盯上了——是这样没错吧?”
戈达把视线从菲立欧转到威士托身上。
听到他的问话,威士托老实地点点头:
“我不知道现在的体制变得如何,不过我的老师是与拉多罗亚当时的体制对立的。我也不喜欢政府,所以老师决定离开国家时,我就要求陪同他上路。那时我正好被家族中人当作异类看待——而那时引导我的人,就是写另一封信的李布鲁曼氏。”
威士托略感寂寞地说:
“我突然消失无踪,一定给哥哥们带来了困扰。关于这一点,我一直很过意不去……”
“不,并没有那么严重。”
赫密特探出身子,很快地插嘴:
“叔父——我可以叫您一声叔父吗?在叔父您离开后,我们家似乎曾经暂时受到过警察的监视,不过在祖父的大力奔走下,早已解决了政治方面的问题,父亲在过世前,甚至还荣登国家元首的地位……”
威士托瞪大了眼:
“元首!?这是……真的吗?”
跟大感惊讶的威士托恰恰相反,菲立欧则是歪头不解——所谓的元首,应是一国之中地位最高的人……
“威士托,难道你是拉多罗亚的王室中人吗?”
听到这问题,戈达苦笑着回答:
“不是的,菲立欧大人。拉多罗家这个国家的制度与众不同。国家最高位的人是由人民投票所选出来的,这就叫做选举。这最高位是有规定任期的,任期届满之后,就要再举行选举,然后政局又有所变化——也就是说,经常是由一介平民登上最高的政治地位,而非贵族或王族,这在这里是无法想像的。”
菲立欧经由威士托的情况获知此事,并对这制度感到相当惊讶:
“——那也就是说——即使是国王的长子,也没有必要当国王吗?”
赫密特点点头:
“是的。在这一带的国家似乎都是王权国家……但在拉多罗亚本来就不存在王室。虽存在有特权阶级的贵族,贵族院的议员也几乎都是世袭制,但那只是一种形式。实际上是由大多数人民所选出的人担任议员,再从这些议员中选出被公认者成为候选人,经过国民投票,最后才即位成为元首……”
菲立欧哑口无言。
“……真了不起。这样的政治制度可以成立吗?”
他单纯因出于兴趣而深受感动,如此提问道。
但赫密特给他的答案,却恰恰与他的期待背道而驰:
“虽然是成立了——但这毕竟还是事在人为,所以并不完全是好事。很惭愧的是,拉多罗亚现在的情况恐怕比叔父离开时更严重了。”
赫密特的声音里带有阴郁的意味:
“没有王室,也就不会产生暴君,但相对也意味着不会诞生贤明的君主。不,就算只靠议会,要重新整治日益腐败的政治,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拉多罗亚失去了这个机会。现在的政府已经利欲薰心,看不清楚正道,目前还不清楚这是出于谁的意思,但已经开始产生混乱,对周边国家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状态。”
菲立欧倾听着他那真挚的声音。
赫密特以僵硬的表情继续说:
“不知从何时开始,拉多罗亚就出现了隐身在台面之下的‘黑幕’——他们不但随心所欲地操弄政治,中饱私囊,宣扬偏颇的思想、煽动人们;同时还设定了外敌、擅自创造出假想敌的威胁,并为对抗威胁而蓄积战力。于是,从中发现有利可图的人们又再次聚集其中,结果就连人民所选出的国家元首都成了这些人的傀儡。他们既不负责任,也不会让人民发现他们的踪迹,与选举更是毫无瓜葛。他们永远躲在安全之处,笑着玩弄政治——在拉多罗亚只有少数人略微察觉此事。不——常常是当他们察觉到时,就已经掉进陷阱里了。”
听见赫密特这番话,威士托也一脸严肃。虽然说他已舍弃祖国,但得知祖国的状况不佳,心情还是很难平静得下来吧?
“我的父亲很认真地想要跟那看不见的黑幕作战。不过——不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难违吧!他因此而病倒,然后就——”
听见赫密特的话,菲立欧感到有点矛盾。那听起来虽然是因为悲伤而有点欲言又止,但又像是为了隐瞒某件事,突然间编造出的谎言一样。
该不会——赫密特的父亲是被这个体制当作绊脚石而杀害的呢?
威士托似乎也感受到相同的疑问:
“赫密待,你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