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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赫密特的父亲是被这个体制当作绊脚石而杀害的呢?
威士托似乎也感受到相同的疑问:
“赫密待,你老实说。哥哥他……是被暗杀的吗?”
“不——当时是由我亲自守在病床前照顾他的。”
虽然赫密特摇头否认,但他的动作就是有些生硬。威士托探出身子说: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因哥哥的死而大受打击,那大可不必费心——‘那个’国家就是这样,我也是了解的。赫密特!哥哥他——是被杀害的吗?他就是知道有这样的危险性,才留给我遗言的吧?”
威士托以沉静的声音问道.那虽然不是不由分说的口吻,但却正因如此,反而更能打动听者的心。
赫密特放弃再次否认,但也没有点头承认:
“……父亲他希望叔父您能幸福,也请您完成他的遗志……我建议您今后不要干涉拉多罗亚的事了。”
“但是,这样也是不行的,赫密特大人!”
在一旁开口的是戈达。这个老人一边以手掌抚摸着皱纹满布的脸颊,一边慢慢地说道:
“拉多罗亚现在正计划侵略吉拉哈和塔多姆。这两个国家对此威胁心生畏惧,想要把这土地肥沃的阿尔谢夫纳入版图,而企图镇压此地。真是麻烦哪!拉多罗亚若是能放弃侵略两国,先别说塔多姆,吉拉哈应该就会对阿尔谢夫抽手了吧!也就是说,虽然你说不要干涉,但今后我们仍将相当关注拉多罗亚的动向。唉——因为两国距离太远,断绝邦交,所以我们就算想知道他们的情报,也不见得能拿到。”
戈达对菲立欧使了个眼色。
菲立欧不明白他的意思,歪头表示不解。戈达交握手指,慢慢地说着:
“菲立欧大人!刚才我们拜您所赐,才从神殿骑士手中逃过一劫……不知您意下如何呢?如果今后您也将能相助,我们亦想为您献上棉薄之力。”
菲立欧报以微笑。这提议虽然很教人感激,但神殿骑士正盯住戈达他们,如果公然让他们加入自己这边的阵营,恐怕将会引起事端。
“戈达大人,我很感谢您的提议,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就此先逃往别的地方。我会对神殿骑士说,是我们这里的疏忽,不小心让你们逃跑的。这样不行吗?”
戈达点点头:
“表面上当然这样就行了,但我提议的是台面下的事……现在神柱守护者已经失去了与佛尔南神殿的联络管道,关于今后该怎么行动,我们伙伴之间的意见也有所分歧。我也跟西瓦娜谈过了,暂时向伙伴提议遵从阿尔谢夫的指示。关于这个判断,目前还有所保留……不过,如果菲立欧大人能够认同我们,将我们视为谍报战力,就可以用来说服其他的伙伴了。您觉得如何呢?”
然后戈达拍了拍赫密特的肩膀:
“我们现在还可以附赠拉多罗亚的情报来源喔!”
赫密特对此大表惊慌,从位子上站起来,把手撑在桌子上:
“戈达大人,这……”
“你也已经有所觉悟了吧?你是为了什么才到‘这样的’边境来的?”
赫密特答不上来。
“听到你的来历,我才想到,你应该是来为父亲报仇的吧?而且你想打倒的并不只是执行的犯人或指示者,而是想要与拉多罗亚的现有体制为敌、将其击溃。所以,这大陆东侧诸国能否成为足以对抗他们的存在——你不就是来观察这一点的吗?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就算你自己会变成泄露拉多罗亚情报的叛徒,应该也想要阻止那个国家的疯狂暴行。要是你没有这种程度的觉悟,也不可能会旅行到此处了吧?”
戈达眨了眨单眼。赫密特过了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本来打算,继续巡回各国、观察情况一阵子的……确实,我对此已有所觉悟。我明白了,我会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赫密特的声音听起来很爽快。
菲立欧凝视着他的脸。
他觉得就算赫密特是其他国家的人,还是可以信任。他的眼睛里没有黑暗悲惨的气氛,他确实是在自己内心拥有这样的自傲而生存的——他给菲立欧的就是这种印象。
戈达竖起姆指:
“菲立欧大人!为了今后与卡西那多司教交涉,我想有必要了解‘拉多罗亚’的事。吉拉哈与塔多姆联手、协助其镇压阿尔谢夫,都是出于对拉多罗亚畏惧的反弹。卡西那多司教恐怕比现在的我们都还要了解拉多罗亚,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畏惧拉多罗亚。倘若双方能一同拥有危机意识、并订定出解决策略——吉拉哈也许会成为与阿尔谢夫并肩作战的战友。不论如何,对阿尔谢夫来说是有必要下决断的,这一点绝不会政变。”
菲立欧一边对戈达的精辟见解心生佩服,一边深深地点头。
在此之前,他所想的就只有迫在眼前的问题,像是该怎么做才能取回佛尔南,然而问题的本质,恐怕并不是阿尔谢夫与吉拉哈之间的关系,而在于拉多罗亚与吉拉哈之间的关系。
就连塔多姆的侵略,其背景也是出于塔多姆对于拉多罗亚的畏惧。
‘——拉多罗亚——是如此令人畏惧的国家吗?’
菲立欧再次对此感到疑问,握住了戈达的手:
“戈达大人,我跟你约定,我们阿尔谢夫会与各位神柱守护者共同作战。我也会向皇兄和外务卿提出建言,我们的利害关系恐怕是一致的。”
“您说得没错,利害一致正是我们双方最重要的共通点。”
戈达也开心地点点头。
在菲立欧的视线催促下,赫密特也将手重叠上来:
“王子,我只是个外人——但是,对于这个名为阿尔谢夫的国家,我是抱持着善意的。一方面因为叔父的关系,另一方面,在旅途中我也对这片土地的美好、人心的富裕感到惊讶。如果王子您的愿望就是守护这片土地,我也将会尽全力相助。”
“——谢谢你,赫密特。那么我就不客气地借用两位的力量了。”
菲立欧紧紧地握住了两人的手。
*
在隔壁房间等候的丽莎琳娜与骑士们,得知客人们与菲立欧等人立下约定,都松了口气。
——他们是由偷听得知的。毕竟现下这种场合,不单是菲立欧的指示,同时也是为了警戒所采取的措施。
现在既然已经清楚明白了对方的来历与目的,他们也一起离开了房间。
“拉多罗亚——是吗?”
莱纳斯迪小声地说道。
“那就是所谓的西方大国对吗?”
丽莎琳娜这么一问,青年骑士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
“是的,那是位于遥远西方的大国家。我当然是没去过,总之是很远的国家……那个叫作赫密特的剑士,一定旅行了很久吧?不但距离很远,还不知道他到底翻越过多少高山呢!”
“而且听说他原本是国家元首之子……那还真是个怪人。不过,也因为他是威士托大人的亲戚,从某种意义来说,奇怪也是可以理解的。”
女骑士黛梅尔惘然地接着说道。
在门旁,安朱也无言地歪着头。
“安朱,怎么啦?有什么事让你介意吗?”
莱纳斯迪直接不客气地问道。安朱则暧昧地点点头:
“嗯。那个名叫赫密特的剑士——刚刚在一片骚动时,我从上面稍微看了一下,总觉得比起威士托卿,他还来得更像菲立欧王子。也许是我多心……”
莱纳斯迪笑了:
“咦?一点都不像吧?眼睛和鼻子长得不一样,再说他们根本没有理由相像啊!”
“不,我说的不是外表……怎么说呢,就像——对不起,可能是我弄错了……”
这似乎是安朱自己模糊的感想,所以他又闭上了嘴。
身旁的黛梅尔点点头说:
“那位剑士大人似乎也使刀……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他的脚步和举动才会和菲立欧大人相像,因为使刀的剑士常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再说,威士托大人是学习拉多罗亚的剑术,而菲立欧大人又从他那里学习剑术,所以这部分相像,也是很自然的事。”
听见黛梅尔的解释,莱纳斯迪也以可理解的表情点了点头,但安朱看来还是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
至于丽莎琳娜,则是为了其他的事而惊讶——
从谈话中所得知的拉多罗亚国家体制——对这世界来说是特殊的、接近民主主义的东西。在听说由人民投票选出元首时,她有着奇妙的矛盾感。在这样中世风格的世界里,这种政治型态很明显地与众不同。
原本——民主政治在丽莎琳娜的世界是早就存在的,在古代的希腊,也有实际执行的纪录。
不过那经常孕藏着容易与愚众政治相连的危险,实际上,从其后漫长的人类历史来看,这危险也导致了许多悲剧。
虽说如此,丽莎琳娜也不认为专制君主制就比较好。政治问题恐怕要视时代与人物不同,而各有其优缺点。
如果由像菲立欧这样的人出任君王,那就是件好事。不过,要说其子子孙孙都可以继续成为贤明的君主,这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同样地,如果民主主义腐败,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徒具表相的腐败民主主义,反而会造成更加难以改革的危害,进而产生比专制君主制更为漫长、残酷的黑暗时代。
所有的历史,恐怕都是结果论。
一想到产生暴君的不幸,就觉得民主政治远远好上许多。
而想到在暴君死后,就可以展开新的治世,说不定比起总是隐藏事物本质、让事态恶化的腐败民主主义又来得好。
现在的丽莎琳娜,不知该如何判断才好。
‘如果是父亲,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父亲恐怕会强烈支持民主王义吧!因为他相信“人们团结时的力量”。
只凭一个人背负政治,也许只能说不过是扭曲的傲慢。不使用结果论等逃避的词汇,以强硬的想法相信其可能性。
在以前,丽莎琳娜也一直相信此事。
不过,遇到菲立欧以后——她变得想要看看他当上国王的样子。
——说不定这种想法才是最危险的。
“……丽莎琳娜大人,丽莎琳娜大人!”
听见黛梅尔的呼唤,丽莎琳娜才回过神来:
“嗯,啊?”
黛梅尔眨了眨单眼,对丽莎琳娜微笑道:
“真对不起,可以请您把饮料送到隔壁房间吗?要是让公司里的下人做这件事,又会怕他们偷听,而身为骑士的我们又太过粗鲁……”
“不,我也很想看看黛梅尔扮成女仆的样子,那应该很难得……也不赖吧——痛死了!不要捏我的耳朵啦!对不起啦!开玩笑的啦!”
当莱纳斯迪一如往常说着无聊的笑话,又惨遭修理之时,丽莎琳娜已经开始俐落地准备起饮料。她刚开始也会对这两个人的对话感到困惑,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茶组已经送到房间来了。
丽莎琳娜准备了符合人数的杯子,等茶壶中的茶叶泡出味道后,就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
“打扰了,我送茶来了。”
丽莎琳娜恰如其分地如此说,在她推门的同时——另一边也立刻打开了门。
菲立欧在她眼前微笑着。丽莎琳娜吓了一跳,瞥了室内一眼。
在骑士团团长正对面,坐着没见过的老人和青年——
老人长得有点高大,明明就快到夏天了,他却还穿着黑衣,不过因为相当轻薄,因此看起来并不为暑热所苦。
青年则是身材修长,有着一头黑发以及明朗的蓝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然后,当这位青年见到丽莎琳娜时,不知为何一脸惊讶。
菲立欧将丽莎琳娜带到桌子旁——
“‘丽莎琳娜’,谢谢你。”
当菲立欧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原本就一脸惊讶的青年眼睛瞪得更大了。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丽莎琳娜也不明白。 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这位是西瓦娜的伙伴戈达,而这位是威士托的侄子赫密特氏。然后——戈达,赫密特,这位是我的朋友丽莎琳娜·耶里妮斯,内乱时她跟我一起并肩作战……”
“是的,我很清楚呢!能见到你是我的光荣。”
老人立刻站起身来请求握手,丽莎琳娜微笑着回应。手中握的老人之手骨节粗硬,有着一种像古早生活用具般的厚实感。
然后老人突然以高亢而响亮的声音说道:
“——战姬丽莎琳娜,来去自如地纵横在鲜血飞溅中,是为菲立欧王子杀出一条血路的战场舞姬——哎呀!靠近一看,真是美丽。士兵们会骚动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听见这话,丽莎琳娜困惑不已。菲立欧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啊、啊……?您说的‘战姬’是……?”
戈达笑容满面地说:
“是的,我的副业是说书人,前不久还在王都讲学中宣传着各位的活跃……刚刚说的正是其中一节……”
“说书人——吗?”
丽莎琳娜不是很了解这种职业,但她可以想像出那是说话艺术的一种。
菲立欧在一旁补充道:
“那是把最近的情报在街上说给人们听的职业。也会说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