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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琳娜点了点头。
决定大致的方针后,菲立欧就迅速采取行动。
在不让走廊上的神殿骑士们发现的情况下,先向护卫的王宫骑士们下达指示。
骑士们刚开始虽然也感到困惑、劝他此举太过鲁莽不可行……但也因没有其他更好的对策,结果还是同意遵从菲立欧的指示,先瞒混过监视的神殿骑士们。
在夜深之前,菲立欧与丽莎琳娜一起从窗户飞跃到室外。
菲立欧房间的窗户,下方就是沟渠……他们沿着石墙的外侧移动,一边隐藏行踪,一边朝乌路可的房间前进。
就在此时——
一个“异变”正在佛尔南神殿展开。
*
神宫艾略特·雷文独自来到了连接御柱的祭殿。
神殿骑士们至今对艾略特这种人并未特别留意,他们认为下级神宫反正也做不了什么事,所以连监视的骑士也显得轻忽怠慢。
事实上——艾略特等人确实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在神殿的高阶神官被当作人质的状况下,就连可以出面谈判的角色都没有。既然不知道雷米吉乌斯等人的状况,他们也不能采取什么行动。
所谓的乌合之众就是指他们这种人吧——艾略特一边想着这种悲惨的事,一边站在御柱所在的祭殿。
艾略特在神殿的生活不久前还相当平和,从未发生过什么大骚动。
而从来访者自耸立在他眼前的御柱中出现后,就带来了变化。
第一个来访者——丽莎琳娜所引起的骚动是极其轻微的。她从神殿逃脱,在街上与神殿骑士们打斗,然后受到菲立欧的保护。
菲立欧那时还与骑士里卡德交手,而招致他的怨恨。
然后下一批来访者——他们的行为与所犯下的罪行,则为神殿带来了莫大的冲击。
他们——正确来说只有第一个出现的南瓜头,杀了阿尔谢夫的国王与皇太子。
这件事也许不是直接的原因,但与阿尔谢夫的内乱有关。事态演变的结果,塔多姆开始侵略阿尔谢夫,佛尔南被神殿骑士镇压,然后高阶神宫被囚禁……
在这期间,艾略特也展开了他第一次的旅行。
他偷偷溜出神殿,花了两天的时间抵达王都榭拉姆——虽然是只有两天的旅行,但这对艾略特来说是一连串的不安。
他一边提心吊胆、害怕被卡西那多的间谍发现,一边与施疗师库娜前往拜访菲立欧,诉说神殿的窘境。虽然不知道事态会不会因此而好转,但艾略特也想不到其他可行的办法。
不只是艾略特,大多数的神殿神官除了向阿尔谢夫求助,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这样子……好吗?’
艾略特自问着。
当他听说高阶神宫被囚禁时,就直觉到此事。
他们一定是——反抗吉拉哈、还有卡西那多司教的蛮横暴行而被囚禁,现在被押到神殿的某处……恐怕是最中央的部分,并陷入无法与外界联络的状态。
关于梅雅和雷米吉乌斯的安危,其余的下层神官都担心不已。但是他们只能担心,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
艾略特咬紧了牙关。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如此心有不甘。
耸立在眼前、漆黑而巨大的“御柱”,就是这场骚动的开端。
艾略特一边对这被当成神般崇拜的存在感到可恨,一边垂下肩膀。
他知道菲立欧等人正拚命采取行动,他想要帮上一点忙,但又想不到现在可以做什么。
站在他自己的立场,可以做的事就只有像这样祷告了——
艾略特一边对此事感到悲哀,一边站着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
他当场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在他眼前出现了曾经见过的光景。
御柱那泛着光泽的黑色表面——
浮现了一个女子的脸。
艾略特吓了一大跳,呆立着动弹不得。
这名短发的女子以含怨的眼神对外张望,那目光炯炯、瞪大的双眼失去了焦点,并显得有点僵哽……
御柱的“幽灵”——
以前看到时,艾略特还吓得全身发抖。
那时他还有这样的错觉,其实只不过是碰巧发现来访者们的身影罢了……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时浮现在御柱的幽灵只有轮廓,因此他才没有办法加以清楚确认。
但是现在——那身影就浮现在御柱中,远比以前所见要来得清楚分明。
这影像太过鲜明,让艾略特根本忘了要逃,只是定定地看着。
女子带着模糊的光芒,探出没有表情的脸……连是生是死都看不出来。
吱——突然耳鸣起来。
艾略特的膝盖发着抖。
与耳鸣的同时,御柱也开始小小地震动起来,那震动不是发生在外侧,而是只发生在内侧。表面所见的女子身影轻轻地晃动——然后御柱整体瞬间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艾略特寒毛直竖。
——他强压住想吐的冲动,脚步蹒跚地走向祭殿出口。
他无法回头察看。
刚才在那强烈的光芒中,艾略特确实看见了。
在御柱中僵硬而奇妙的女子周围——还有其他许多的黑色人影。
*
赫密特被留置在神域之街的桑克瑞得贸易分公司。
说书人戈达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他们平安地避开了神殿骑士们的追捕,预计看状况如何再溜出神域,找机会往王都移动。
赫密特就暂时被当作是客人。
他已经把信交给了威士托,达到了旅行的其中一个目的。虽然他很在意拉多罗亚本国的状况,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未来三、四年内应该都会待在这个国家。
赫密特模模糊糊地想起那位菲立欧王子以及他的随从、名叫丽莎琳娜的少女。
菲立欧似乎是跟他一样较会使刀的剑士,而习自威士托的步法也跟拉多罗亚的剑术步法很相似。在这个意义上,菲立欧是个与赫密特很相像的剑士。剑术如何则还不确定,但听说内乱时他打前锋作战,而且从体格一望即知他并非泛泛之辈。
问题是那个名叫丽莎琳娜的少女——
她似乎是菲立欧王子的护卫,但赫密特却对她的名字和容貌有印象。
当赫密特还在拉多罗亚时——
他在自己的房间挂了一张画,那是他在家里的仓库发现、由埃鲁家的始祖埃尔西翁所绘并遗留下来的。
画作名称就叫做“丽莎琳娜的肖像”。
画中的女子和身为随从的她非常相像,甚至可以说是太过相像了。
但是,那幅画是将近一百五十年以前的东西,两者之间应该没有直接的关连。
不过,或许——身为那幅画模特儿的少女,与身为菲立欧随从的她之间,带有某种血缘关系也不一定。
就像威士托和赫密特自己一样,离开拉多罗亚来到这个国家的人当然也有过去,就算在这个国家有子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赫密特很在意她的来历,今后如果有机会再跟她交谈,他也想要问一问她。
在隔壁房间,戈达正在与名叫安朱的猎人少年谈话……
就算隔着门,也可以稍稍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那么你无意出仕是吗?”
“那并不适合我。就连遣词用字都必须一板一眼,这我最不擅长了——还有,光是看着菲立欧王子,就觉得当官很辛苦。”
“当官是很辛苦没错啊——我也是看了威士托后才深深地感受到这点。不过正因如此,才有这么做的价值,也可以帮助辛苦的伙伴,年轻人会这样希望是很自然的事。”
“我没有学识,对这方面不太了解。我是因为喜欢菲立欧王子和丽莎琳娜,才会帮助他们。要当臣子就得接受俸禄吧?这类的事好像会绑手绑脚,我不喜欢。不,与其说是绑手绑脚——我并不是因为希望有所回报才帮忙的,我也没有自信能够收取俸禄且当之无愧。”
隔壁房间响起了戈达的笑声:
“你还真是有洁癖哪!要是有报酬,接受下来不就好了?”
“不能这样。我只是依自己的意思跟在来访者身后而已。”
来访者——赫密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是指从其他国家来的人吗?)
赫密特解读成如此。他非自愿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虽然无意偷听,但自然而然就听得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吗?那就照你所能理解的去做就好了,反正我顶多只要收集说书的题材——咦?”
戈达发出疑或的声音。
赫密特对此有所反应,也从床上站起身来。
“——安朱,如果是我看错了,希望你明说……窗户外的御柱上方是不是发出模糊的光芒?”
可以听见戈达正在说话,还有两人走近窗边的脚步声。
赫密特走向隔壁房间,戈达与安朱背对着吊灯的光正看着窗外,赫密特也站在他们身后。
朝天垂直而立的御柱,在最接近天边的附近,发出极为淡薄的光芒。
刚开始还让人误以为是月光的反射,不过天空乌云密布,根本看不见月亮。
那光芒跟火的明亮又有些许不同,像是从黑色的柱子内侧渗透出来的一样——淡淡的,不注意还看不见。
“是赫密特吗?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戈达边眯起眼边回过头问道。赫密特点点头说:
“戈达大人,那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发光。以前有发生过吗?”
“没有,据我所知是第一次。真是奇妙啊——”
光亮像摇晃般略微增强了。
赫密特的胸口因莫名的不安而悸动不已。
凝视着御柱的安朱,发出小小的呻吟声:
“你们看。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那侧面看起来像不像是‘人脸’?”
赫密特凝神望去。虽说柱子发出模糊的光芒,但因为夜晚外头很暗,加上柱子又距离很远,应该是看不到那么小的东西才对……
可是——
下一个瞬间,他感到毛骨悚然。
柱子稍稍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在那一瞬间,柱子的侧面就有如生物的肌肤般开始蠢动。
在淡淡的光芒中,平常是无机质的黑色柱子,看起来就像布满了鸡皮疙瘩一样。
赫密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对这维持一秒钟左右幻觉般的光景,戈达在一旁也绷紧了脸。
安朱说:
“……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
“喂!该不会是——”
戈达呻吟道。安朱点点头:
“在我看来,‘那’就像是一张一张的脸。虽然没有办法确认表情等细节,也或许是眼花看错了……但有时不是会有‘来访者’从那柱子跑出来吗?”
赫密特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等一下!那个柱子真的会跑出人来吗?”
安朱歪了歪头: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不过我见过自称从里头出来的人,而且王子他们也承认了!神殿好像把那些人称为来访者,对世人隐瞒他们的存在并加以保护。从好几百年前开始,来访者就有时会来到这儿……”
赫密特哑口无言。
他在探寻父亲死亡真相时,听说过许多在拉多罗亚进行的研究。
虽然其中几项的内容脱出常轨——但他想起了其中一个特别像是白日梦的研究。
他心想:“不会吧?”不过——如果那个研究真的成功——
全身冒出冷汗……
非加以确认不可!
戈达不知赫密特在想些什么,低声说道:
“好——我去通知威士托刚刚的异常状况,然后再到神殿附近看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进去……你们呢?说不定会有危险,所以我是不会主动邀你们来的喔!”
“我要去!”
赫密特立刻回答。令人不快的预感填满了他的胸口……就这样放着不管去睡觉,他是办不到的。安朱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戈达快步走向门口:
“我知道了。到时再看情况,说不定让菲立欧大人他们暂时离开神殿会比较好……”
戈达的眼神变得危险得不像是个老人:
“看到刚才的光景,我有预感要大难临头了,等到真的发生什事么就太迟了……关于那御柱的事——就连蒙受其惠的我们都完全不了解。那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而制作的,为什么会一直生产辉石——谁都不知道。尽管神殿将它当作神一样地崇拜——快一点!我去叫威士托来,你们在楼下等我。”
戈达几乎是快跑起来,朝向在另一个房间休息的威士托那里冲去。
赫密特将手放在腰间的刀上。
在旅途中,这把刀也救了他好几次。不只是保护自己,他也靠这把刀守护了周围的人们。
在王都榭拉姆,他救了一位像是佣兵的王宫骑士;而在这分公司,他也曾为了戈达而挥刀。
赫密特握紧了刀柄,他有预感今晚会再度挥舞这把刀。
安朱也从房里取出弓箭:
“要是没事就好了——”
赫密特听着安朱的这句话,心里也是如此期望——但他也知道,这期望并不一定会实现。
御柱似乎只是暂时发出淡淡的光芒,现在已经停止了,柱子再度沉入夜晚的黑暗中,俯视着神域之街。
赫密特应该要对变化停止感到放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