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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负责任。不过,要是你杀不了那个女孩,就不打算去拉多罗亚了吗?”
听到这疑问,依莉丝一瞬间迷惑了:
“……我是因为可以杀了她,所以才加入你们这一边。关于这件事,我不会受你们的束缚。”
依莉丝没有回答去或不去,就这样暧昧地混过去。这也是为了不让选项减少的交涉方式,但晓似乎看穿了这一点,不屑地笑了。
不久——远处传来马蹄轰隆声与大批士兵发出的呐喊声。
阿尔谢夫的主力部队似乎终于向此处移动了。
晓立刻站起身来:
“噢——来了吗?你们应该是第一次看见大规模野战吧?在屋顶上可以看得很清楚喔!”
因为阿尔谢夫北部原本就很接近榭卜拉兹山地,所以有许多丘陵地形。这家旅馆也位于可以俯视平原的高处,屋檐比邻居高,而且因为距离较远,理所当然地可以将战场尽收眼底。
依莉丝等人照着晓的建议,从阁楼来到屋顶上。
致力于掠夺的敌人部队,也因发觉阿尔谢夫军接近,开始急速地整顿阵容。而另一边,可以看到没有参加掠夺、正在伺机而动的塔多姆主力部队,已经做好迎击阿尔谢夫军的准备。
聚集而来的士兵,两军加起来约有五万名——阿尔谢夫是紧急募集而成的主力部队,而塔多姆方面则在耶夫里德城堡等地分别留有其他兵力,但乍看之下,双方的兵力不相上下。
阿尔谢夫军以下人左右分为一个队伍,各个队伍像携手合作般形成一体行动。他们那有如鱼群般有条不紊的行动中带着一股美感。
而迎击的塔多姆军虽然也聚集成一群,但队形却有点扭曲。
不久,在依莉丝等人的注视下,两军展开激烈冲突。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以致于无法看清每个士兵的动作,不过却可以清楚地掌握整体的动向。
两军宛如不定形的生物想要互相吞食的蠕动模样,在交手时退下又向前推进,持续着纠缠又敞开的队形变化。
而在接触面上一定会出现死伤的人。
阿尔谢夫的动向有着令人瞠目结舌之处。
特别是在其前锋附近,有位将领非常明确地判断状况。从上俯视更可以看出,如果快受到塔多姆兵包围,就指挥军队快速退下,若是发现对手的弱点,又会快速突击,看得出他是临机应变地在推演队形的变化。
很难想像他可以从地上正确地掌握状况。只能想成他是凭将领的直觉行动,如果是这样,他就是个经验相当丰富的将领。
“……嗯,吾人虽然不懂用兵之事,但也看得出此人真是厉害。”
坐在一旁的邦布金兴味深长地说。
确实,若光从指挥的动作来看,阿尔谢夫比起塔多姆更为优秀。
安朱放心地吐了口气:
“——指挥的是贝尔纳冯卿。虽然是攻击,但他非常慎重——真是了不起!”
“你看得见吗!?”
依莉丝很惊讶。安朱的视力似乎极端优异。
“看得见呀。虽然不至于连表情都看清楚……但是黑发、戴着眼罩,还穿着贵族服饰,应该是他没错。”
凡尼斯在依莉丝身边小声地说:
“小姐,那是因为他已经习惯看远处的东西了。小姐你没有受过视力强化,是无法像他那样的。我也看不见。”
“就算这样,我双眼的视力应该也有2。5……?”
而安朱拥有在那之上的视力。邦布金虽然没说什么,但不用问他,也知道他应该看得见。他所戴的南瓜头套中装有可以捕捉远距离景物的仪器。
只是,在依莉丝等人的世界中——并没有人能在自然的状态下不依赖机械、强化或是单纯提高视力的手术就可以看到这么远的事物。
“……你的视力算是很普通的吗?”
依莉丝这么一问,安朱就歪着头说:
“我在村子里应该是最好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对了,依莉丝,你来看看。”
安朱指着眼下的光景:
“塔多姆开始被逼退了,如果是这样,阿尔谢夫就——”
“不,没有那么简单就分出胜负。”
晓仰望天空。
依莉丝也立刻望向同一个方向。
有五只巨鸟飞翔在天空——它们来自于北边。
虽然它们还在相当高的高度,但目标相当明确。
“看吧——开始啦!”
晓开心地拍着手,眼前玄鸟开始急速下降。
看得出来眼下的队形乱了,士兵们像骚动似的不规则行动,彻底乱了阵脚。
遭狙击的士兵似乎畏惧着无法抵抗、来自天空的攻击。
依莉丝也看见他们一起举枪向上,弓箭兵也同时将弓箭朝上,但为了防备玄鸟,士兵的行动逐渐迟钝下来。
而且——
侧面有塔多姆部队杀到。
逼着阿尔谢夫的士兵们非得同时注意来自上方与横向的状况,也就陷入了更彻底的混乱中。
“啊……糟了!”
眼看形势立刻就要崩溃,安朱在一旁发出了呻吟。
从天而降的玄鸟无视于枪兵和弓箭兵,开始狙击骑兵。
历经训练的马也心生畏惧,令队形在一瞬间就瓦解了。有好几个士兵遭巨鸟的嘴衔起,有更多的士兵则成了爪下的食物,一股对这巨大生物的畏惧扩散到全军。
而队形一旦溃散,就显现出弱点,产生让敌人趁虚而入的空隙。塔多姆的将官也不可能会笨到放过这个大好良机。
晓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唉呀!他们太在意玄鸟干扰了。只不过五只,如果他们不管被袭击的士兵,只专心对付地上部队,应该还能斗个不相上下——这样下去临阵磨枪也没用了吧!”
晓嘲笑着阿尔谢夫士兵,安朱则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阵势崩溃,士兵不住地败走,虽然有一部分的人在支撑当场,但阿尔谢夫军已呈现出撤退战的局势。
每当玄鸟一次次下降,那附近的士兵就会陷入一阵混乱;失去控制的军队已经无法发挥应有的功能。
而一想到现在正量产着“死亡”的事实,依莉丝的眼神就飘匆不定。
她并没有纤细到会对他人的死感到感伤,而且不认识的人就算死得再多,她也不会心痛。
——原本应该是如此。
“可恶!竟然从空中袭击……大家要平安无事啊——!”
一旁的安朱很罕见地表露出情感。在内乱时曾加入军队的他,也许有朋友正在士兵之中。
从远处看来,这战局是太过“干脆”的光景。
数以万计看不见脸孔的人分成两边互相砍杀,一方逐渐得势、获得胜利——如此而已。
然而在那之中,失去了好几百、或许高达上千的人命,这些性命都是绝对无法复生的。
死亡的士兵,应该也有家人在等他回去。
也许有像安朱一样有前途的年轻人。
而存活下来的人,只能毫无异议地接受他们的死亡。
依莉丝强忍住胃部那毫无理由、一阵作呕的翻涌,并别过视线。
“……依莉丝?”
安朱才看见就有所反应,但依莉丝绝不会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既然结束了,就不必再看下去。只要阿尔谢夫状况不利,丽莎琳娜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她故意以冷酷的声调丢下这句话后,就先回到阁楼去了。
其他人也趁机跟在她身后。
晓促狭地笑着说:
“……如果你们想去观赏战场上的尸体,我可以带你们去哦?”
“不用了,我没有那么糟糕的兴趣。”
依莉丝冷淡地回应后,下意识地当场抱住了膝盖。
——虽然她表现得很坚强,但其实有点畏怯刚刚所看到的光景。
那情感虽然细微到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但她毕竟不曾亲身体验过大规模的战争。虽然知道小规模的战斗和小范围的攻防,但不了解一般人以这种野蛮战法所进行的“战争”。
在依莉丝世界的战争更聪明一点。使用枪械、飞射武器或是毒气类、光是接触就可以斩杀敌人的特殊刀刃,兵器的成熟度也相当高,死者只经历一瞬间的痛苦就结束了。若是在升华中,双方的感情甚至会消失,就算留下记忆,也只是像看电影般若无其事地接受他人的死亡。
不过,这个世界的战争却并非如此。
他们接受上级的命令,与互不相识的人短兵相交直接互砍。人的身体被刀刃劈中,会破皮骨折,除了有即时致死的伤势外,还会发生长期因伤而受苦的情况。或者是人还活着,却遭马匹或人践踏。
依莉丝就连想像那种惨状也不愿意,突然捂住了嘴。
晓并没把依莉丝的反应放在心上,转开了视线:
“这位南瓜怎么样?你要去看吗?”
“吾人是依莉丝的守护者,很抱歉。况且——吾虽喜欢以高超技术搏斗的个人战,但对于那种集团式、不解风情的战斗并不是特别有兴趣。”
邦布金以一贯的语调说道。依莉丝则在无意中对此松了口气。
晓独自又从阁楼走上屋顶:
“那我要去帮忙联络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这一带也很危险,明天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前往塔多姆的本营。加尔拜那老伯出乎意料地很通情理呢!”
晓所留下、夹杂着在屋檐上奔跑脚步声的这些话——听在依莉丝耳朵里就像是某人的临终遗言。
她不禁想塞住耳朵,那应该是幻听,但如果是真的,她也没有勇气去确认。
依莉丝眼里的光芒消失,强装平静。
(我……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害怕的……!)
——她用面无表情的面具,隐藏住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动摇。
冷酷、坚强、孤高——做起坏事毫不犹豫。她认为那就是自己“应有的样子”。
从以前就是这样,今后也将如此。不让任何人揭开她的面具,更没有自己取下的道理。
这样扭曲的“坚强”,是依莉丝从小就学会的处世之道。
(……要是让人看不起,一切就完了……)
依莉丝隐藏自己的心,依旧露出凶恶的眼神并咬紧了嘴唇。
安朱一直以直率的眼眸看着这样的依莉丝,她却故意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到。
*
苏菲雅·亚涅斯特作了个梦。
在完全黑暗的洞窟深处——她独自一人,还迷失了方向。
别说不知出口在哪,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周围是一片黑暗,她虽然想摸索着山壁前进,但就连山壁也像生物一样感觉不实在,有时摸得到,有时却摸不到。
那是梦中的事物。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现实。
‘我要快点离开这里——’
她必须离开这里,执行保护阿尔谢夫的工作。她为此而忍受艰辛的训练,并舍弃女人味、选择了战争的道路。
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其证据——就是从洞窟的某处,传来了刀刃互击的声响。
苏菲雅注意到伙伴们在作战,于是跑出了这片黑暗。
立刻就接近声音来源。
经过一个转角后,看见淡淡的光芒——就在转过去的瞬间,苏菲雅站定不动。
血。
——整片视野都给染红了。
伙伴们的四肢散落各处。
短剑深深地刺入背后的人、头盖被切开、睁着眼断气的人、躯体一分为二、只有手还勉强摆动的人——
“大……家……?”
苏菲雅的眼睛失去了焦点。倒在她脚边的男子仰望她。
“约翰……?”
这个男子跟她的年纪较为相近,是个活宝。他全身插满短剑,口吐鲜血,已然丧命。
苏菲雅不住发抖,无法作声。
眼前是一片血海与尸横遍野,死者都是她熟悉的人。跟她一起欢笑过的这些人,与其说是她的部下,更像是家人,苏菲雅也将他们当作兄长一样地仰慕。
她无意识地、摇摇晃晃地往后退。
有个人支撑住她的肩膀。
苏菲雅立刻回过头去,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男子,一把刀从他的喉头穿出,同时还吐出大量鲜血。
“——提欧多!》”
苏菲雅以几乎叫破嗓子的气势激烈地大叫。
——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住眼前的东西。
“不要!不要啊!快逃……!不要啊啊啊!”
那是非常高亢的声音。
苏菲雅全身冒冷汗,泪流不止,拚命地紧紧握住手里的东西。
有人轻轻地抚摸着如此激烈呜咽着的苏菲雅的头。
‘啊——父亲……?’
苏菲雅不经意地如此想着。
她想起了在她还很小的时候——若因为作恶梦而吓醒,总是有父亲安慰。
苏菲雅不禁把握在手里的东西放在脸颊边摩擦。
“……没、没事了喔!这里很安全——”
——就在她头上,传来青年焦急的声音。
(不是父亲……!)
“哇啊!”
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苏菲雅,想也不想就用力地推了青年一把。
他轻轻地飞了出去,在稍远处屁股着地。
在那之后,苏菲雅总算注意到自己的模样。
不知道何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脱去,她穿着极薄的内衣,睡在简易型的床上,虽然身上盖着毛毯,但似乎在作恶梦时推开了,所以她的肌肤都裸露了出来。中了毒箭的肩头虽然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