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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知道有风险吗?那么,我就去向奥格列卿进言吧!”
巴罗萨用以老人来说相当轻盈的行动,爬下了监视台的梯子。
留下来的贝尔纳冯,对在城堡外墙边的士兵们叫道:
“将石弓装上箭,攻击攻城兵器周边!等敌人进入射程,我会发出信号。枪兵要防备登上城墙的士兵!”
装设在城堡里的石弓,大小需要人用双手合抱,因此无法拿起来走动,并且要以螺丝来绞紧坚硬的弦,所以无法连续射箭。
但这毫无疑问地是这城堡里最强大的武器。对方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投石器的首要目标就是这个兵器。虽然不见得一定能击中,但就算击不中,也可以对城墙或内侧造成损害,并不会白白浪费。
“他们的投石器看起来像是组合式的,威力多少会降低一些——但说到石头,这一带适合用的石头多得跟山一样。如果他们找到这么多的石头,那可就麻烦了。”
辛贝尔恨恨地如此说,贝尔纳冯对他点点头,以独眼凝视战场。
*
塔多姆的先遣部队将领墨菲斯·鲁梅西兹虽然手臂骨折,还是亲临战场指挥。
他因为负伤,无法做出率先挥剑的举动。并且因骨折而发烧,连骑马都很吃力,所以他是搭乘补给部队所使用的运货马车。
他并非故作姿态——但是其眼神里的惊人气魄自然地鼓舞着周围的士兵。
在三天前的夜晚——潜入的贼人造成走廊的天花板崩塌,墨菲斯失去了手下的两个将领,自己也受了伤。
骨折的左手由三角巾吊着,现在派不上用场。
为取代因负伤而退下的其他将领,于是紧急升任其属下的部队长以凑足指挥官的人数。这虽然不能说是万全之计,但指挥系统还算齐备,他本身其实没有特地亲上战场的必要。正确来说,他应该要在札尔克城堡休息,才不会碍手碍脚。
然而,就算如此——墨菲斯还是无法待着不动。
如果现在办得到,他很想以自己的剑去教训敌人。
‘你们争取到姑息的时间,我们就在这战场上回敬你们——’
激昂不已的墨菲斯,眼神看起来十分饥渴。
副官待在他身边。
“墨菲斯卿,已经到达投石器的射程距离了。敌兵——好像要出城迎击。”
墨菲斯点点头。耶夫里德城堡虽然坚固,但却是翻山建于高原的城堡,所以规模并不大。如果以超过二十台的攻城兵器对准城堡,对方心情一定无法平静。而投石器因为搬运起来相当耗费工夫,所以在以往并不常使用——而这次的组合式投石器,是塔多姆的技术人员为了侵略而费尽苦心制造的,轴心的部分使用神钢,不但达到轻量化,也没有牺牲强度。
如果敌人没有出城迎战,他们打算从中距离开始持续投射石头,但如果敌人出迎,他们也可以用野战迎击。
他们另外还准备了钩绳和梯子,也有破坏城墙基础的工事用具,但说到要轻松夺取敌人战力,就没有比投石器更优秀的武器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能以投石器完全破坏城墙,在攻下城堡后,下次“面对阿尔谢夫”的防备就会变弱。他想尽可能破坏到可修复的程度即可,等让对手心生畏惧之后,再让士兵入城。
“好。敌人的目标就是我们的兵器。一边展开对城堡的攻击,一边防守应战。警戒火箭!”
墨菲斯的指示此平常还要更沉稳。他是下定决心才面对这场战争的。
从城堡射出来的石弓之箭,激烈地击在各兵器旁竖立的神钢之盾上。那比铁更顽强的盾牌虽大大地震动,但因为距离够远,并没有被贯穿。
投石器对激烈的金属声响毫无畏惧,开始启动。
跟人头一样大的石头陆续在天空中飞舞,发生巨响,在城堡的城墙上碎裂。
飞行物在中距离交错,有部队从城堡飞奔而出,边跑边闪避飞行物的射线。
那打头阵的骑兵很明显地是要扰乱队伍。
“不要接近骑兵!整理队形上让枪兵上前!”
各部队像是早就在等待墨菲斯的指示般一起行动。将官们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
对土地贫瘠的塔多姆来说,他们的雄心壮志就是支配丰饶的阿尔谢夫。大多数的人都能正确地理解这场战争的意义就是实行的第一步。
墨菲斯凝视着在敌人头阵的武官。
独眼、黑发的年轻将官单手持剑,策马而来。周围的骑兵们也手持突击枪,迅速逼近。
迎击的枪兵们面对这支来势汹汹的部队,一时慌了手脚。同时,装有油的袋子和火箭也自骑士背后飞出。
最靠近我方的投石器旁,立刻窜起火舌。
墨菲斯不顾自己的伤势,从马车台上站起来:
“没有必要灭火!就送他们一、两台也没关系!现在不可以让队形崩溃,守好其他投石器!”
他以嘶哑的声音高叫道,紧咬着牙关。
对方面对一万名军势,原本就无意突破重围。他们的目的一定是重复攻击和脱离,让我方混乱、扰乱队形。
墨菲斯对指挥骑兵队的将领有所了解。
他听过间谍们的报告,率领增援部队的独眼将领——就是名叫贝尔纳冯·李斯特霍克的男人没错。他对其年轻而鲁莽感到可恨,以自己最大的音量叫道:
“从两侧包围起来!我们的人数可是遥遥领先的!”
塔多姆的士兵从他粗犷的声音里获得勇气,更增添了气势。
阿尔谢夫的骑兵们察觉包围的动向,立刻掉转马头。枪兵们以换手的形式加入战局,两军的长枪彼此相交。
尽管在人数上压倒性地屈居弱势,阿尔谢夫这方却毫无惧色。
塔多姆将阿尔谢夫的士兵称为弱兵,认为他们耽溺于和平、不知饥饿的滋味,在精神方面是较虚弱的。
但是一旦实际面对,他们所展现的气魄却和塔多姆士兵毫无二致,而且也有很多人体格壮硕,甚至让敌人备感威胁。
想要保护祖国的气魄与想要夺人土地的气魄——虽然两者都很惊人,但前者毫无退路,拚了性命作战。
墨菲斯自己并无意轻视对手,但在内心某处还是曾很天真地看待对方。在这战场上,是有调整这份认知的必要。
“弓兵进行支援射击!骑兵攻击敌人侧面!”
就在他下达指示之际,又有一台投石机陷入火海。
一度后退的阿尔谢夫骑兵,这次又从枪兵侧面突击。同时,塔多姆的骑兵也突破了阿尔谢夫的枪兵,双方斗了个不分胜负。
两军有时抽刀收手,有时又正面对决,自由奔放地混战。
塔多姆军一心想要将人数少的敌兵包围——
阿尔谢夫军就相反地边杀出一条血路边玩弄大军——
两军互不相让的持续着攻防。
在两军的士兵陆续受伤倒下中,阿尔谢夫的将领指挥还是相当巧妙。
因为他亲自站在前线,所以指挥确实而迅速。再加上他同时具有增加士兵气势的威严和气魄,伙伴在身边倒下虽然让士兵们心生畏惧,但他们能将这份恐惧转化为怒气,继续奋战。
塔多姆的阵形乱了,战场渐渐移动,不知何时,投石器已经被破坏了一半,石弓也坏了两台。墨菲斯的脸因忿怒而扭曲,但也对敌将抱持着敬意。
虽说他是可恨的敌人,但身为武官,他还是在心中对其精湛指挥赞许不已。至少如果自己身边有这样的武官辅佐,现场的战况肯定会完全不同。
在视野的另一端,双方的骑兵激烈冲突。
突击枪一边刺伤彼此的马一边擦身而过,打头阵的独眼将领又叫道:
“大家奋战得很好!我们就此抽身!弓箭兵边支援边后退!骑兵守备!枪兵持枪殿后!”
他这么叫着,却还是骑着马,加入指挥殿后的枪兵。
墨菲斯突然在其中发现旧识的将领,因而咬紧了牙关:
“巴罗萨·亚涅斯特——是你!”
那小个头的老将在战场上并不醒目,所以墨菲斯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们其实没有特别亲密的交情。巴罗萨虽然是札尔克城堡的主人,但在塔多姆绝非那么为人所知的武将。
只是,墨菲斯知道这个人。
在墨菲斯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时——阿尔谢夫二王子及其母、以及军务卿等人,曾为了交涉辉石的事而特地前往塔多姆。
就在那时,二王子突然下落不明,而负责警护的墨菲斯也加入了搜索的行列。
找到王子的虽然是阿尔谢夫士兵——但那时他们也因意外杀害了一名塔多姆老人。
那个老人的身份低贱,因此怕麻烦的墨菲斯就秘密处理掉了,但责备他为何如此做的,就是阿尔谢夫的巴罗萨。
他坚持应该对老人的家人道歉及赔偿,并自行找到了老人的亲属,亲自低头致歉。
反正对方只是低贱的人。
在墨菲斯眼中,这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却让他因此丢脸。
仔细想想,当时他还年轻。
在发生这件事后的夜晚,墨菲斯藉着酒意向他挑衅——
结果遭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在他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人就已经躺在地上仰望星空。等他爬起来时,巴罗萨已经不见踪影。
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墨菲斯,从那天起就有所改变,他谨言慎行,就算是面对看似比自己弱小的人,也谨记不可大意。
那时的记忆,在一瞬间全复苏了。
巴罗萨虽也已年老,但墨菲斯立刻就知道是他。他看起来像个小兵,但其实有个惊人的怪物栖身在他体内。而他特意上前线,恐怕是其剑术至今还不逊当年吧。
‘那个男人还活着啊——’
事到如今,他对巴罗萨已不再有恨意,甚至还觉得怀念。对于在这种场合见到他,更觉得真是奇妙的重逢。
墨菲斯立刻对身边的副官低语:
“我们追击。要是乖乖让那些家伙跑了,他们又会调整态势重新出击。”
“是!”
尽管状况如此,这时墨菲斯的心还是不可思议地跃动。他真的对“那个”男的一点恨意或厌恶都没有,只是因为很怀念而决定追击。
而实际上,此时让对手厚着脸皮逃跑也是下策。
“瞄准将官!不用管那些小啰喽!”
墨菲斯叫道,高举着剑指挥。
但突然有东西遮蔽了他头上的光线。
他的肌肤突然感到一阵湿润的凉意,并对黑影感到一惊,慌忙仰望天空。
那里有着数位“飞行者”。
“什——是玄鸟……?难不成是北方民族!?”
面对这难以置信的光景,墨菲斯绷紧了脸。
有六只鸟——因为逆光的缘故,泛着光泽的黑色羽翼几乎都转为黑色。
能操纵玄鸟的只有北方民族.而北方民族与塔多姆长久以来是敌对的关系。
当然,墨菲斯一定认为对方是对准自己而来,他虽然知道晓和西兹亚这些间谍操纵玄鸟,但他们不会随便让身为伙伴的玄鸟处在危险之下。
另一方面,阿尔谢夫的士兵们也慌了手脚。
“警戒头上!它们要降落了!”
就在墨菲斯催促大家注意的瞬间。
玄鸟一起开始急速下降,破风而来。
但是,它们的爪子和嘴所对准的,却不是墨菲斯——
*
那羽翼略带红色的玄鸟——
贝尔纳冯曾见过那只巨鸟。
身旁的巴罗萨觉得疑惑地望向天空:
“那是……北方民族吗?”
“不,那是——敌人,而且还是非常麻烦的——”
贝尔纳冯如此断言并叫道:
“除了在前排的枪兵,其他人一起把枪向上高举!弓箭兵对准了下降的玄鸟!没有必要勉强作战,但队形一乱就会被敌人对准!”
贝尔纳冯还没下完指示,城堡方面已经引起一阵骚动了。
降落在城墙上的两只玄鸟,正在四处破坏装设的石弓。石弓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旋转,但它原本就是用来狙击地上的武器,无法仰角使用。面对这弓箭无法射中、从天而降的玄鸟,令城墙上陷入了一片大混乱。
玄鸟身上都有装备神钢的装甲,特别是腹部和爪子的装甲上有着刀刃般的突起物。虽然能以弓箭狙击没有装甲的部位,但位于陆上的士兵们几乎没有这种程度的技术。
贝尔纳冯对眼神游移的巴罗萨低语:
“他们是塔多姆所雇的间谍,也是背叛北方民族的家伙——在内乱时也在暗地里大为活跃,杀害军务卿的也是他们。”
巴罗萨的眼里有着细微的光芒。
从天而降的危险刺客,立刻就在当场掀起了大混乱。这对贝尔纳冯来说完全始料未及,对城堡的士兵们更是晴天霹雳。
玄鸟们以闪电般的气势下降,又立刻飞上天空。城堡里一般士兵的箭根本碰不到它们——反倒是朝天射出的箭纷纷坠落地面,造成有人负伤。
贝尔纳冯紧咬着牙关,急着让士兵撤退——回去城堡救援。
城堡受到五只玄鸟袭击,其中两只袭击城壁之上,其他三只则交互下降、袭击在中庭的士兵,并破坏了监视塔,坐在鸟背上的人还射出火箭。
其动作极端迅速,在城墙上的石弓几乎已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