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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现在的时间点,还不知道那之后将会如何演变——但唯独这一点是十分明确的。”
赫密特刻意地改变了音调。
西瓦娜察觉这一点,便注意倾听。
“拉多罗亚……这太过辽阔的国家也面临不得不改变的时期。对邻国抱持没来由的敌意,采取权宜之计,继续混淆世人视听的手法已经到了极限。也差不多该认清事实,重新考虑理性地与周边诸国建立外交,若是不这么做——就会像这次一样,发生放大对邻国的敌意,展开行动企图开战。迟早有一天会真正地‘失控’。”
西瓦娜默默地听着赫密特这番话。
“——自古以来,相邻两国友好的例子本来就极为稀少。即使在短暂期间内交好,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关系也将有所变化。而这次也是一样,如果两国不顾彼此偏见,轻易地维持友好关系,下一个世代必定会引起反动,反而让情况更加恶化。因此,达古雷议员真正的目的——是让各议员了解吉拉哈的真实情况,进而达到两国‘互不千涉’。”
赫密特虽然并非直接问过达古雷此事,但他确信如此。
那也是亡父——前国家元首鲁思塔·埃鲁的信念。
当两国其中一方强迫另一方接受其意见,便容易引起纷争。
如果有扩大贸易规模、向上朝贡这类物质方面的要求,也就会互相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理念或理想。
事实上,拉多罗亚向周边各国进行种种交涉后,势力已经变得相当大。
小国若不遵照大国的意思,就无法生存。
而大国为了保护自己,就不得不铲除异己。
人数越多想法就越分歧,随着不断上演的纷争纠结而成的憎恨锁炼,甚至产生了亡国派这种亡魂。
而赫密特的父亲深知在这种潮流中要“保卫国家”有多困难。
领土相连接的邻国之间,本来就容易产生利益冲突。
若轻易地与邻国缔造友好邦交,总有一天会由此瓦解。
而如果两国敌对,当然会由此掀起纷争。
那么,该如何做才好呢——
鲁思塔所获得的结论,就是订定“互不侵犯条约”,然而当还在制订法律,刚向吉哈哈提出此案的时间点,他就已然丧命。
而达古雷就是继承其遗志的政治家。
“因此,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被期待完成的任务,决不是当个‘友善的使者’。”
赫密特小声地低语。
西瓦娜默默地眯起了眼。
“了解彼此的资讯交流非常重要。但在目前的拉多罗亚,有太多人看不起吉拉哈、并对其领土和神殿抱持野心。而这么危险的国家,吉拉哈也不可能放任不管。换句话说,只要今后拉多罗亚的本质不改变,两国之间这种一触即发的状态就会持续下去。这不是一、两位使者就可以改变的问题,要花更长的时间,逐步从政治方面下手解决。”
“这样啊……赫密特,我大致了解了。”
西瓦娜耸了耸肩:
“我虽然喜欢炼金术方面的困难话题,但这种话题还真让人浑身不自在啊——换言之,菲立欧他们不需要强硬要求缔造友好关系。说得极端一点,招致反感也无所谓。他们只要向议员们说明吉拉哈并没有侵略意图、与拉多罗亚的战力也不相上下,还有吉拉哈并非蛮族,而是一个政治强国——”
想到一长串的复杂目的,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能让他们了解,大多数议员自然都会转为非战派——就只是这样吗?”
赫密特点了点头:
“修奈克也说过……这件事真的是拉多罗亚的耻辱。为了这种事而劳驾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前来,真是很过意不去。”
西瓦娜笑了:
“这确实很丢脸,但我也了解到这边同样背负了国家单位的风险。还有,考虑到将来,拉多罗亚的敌视政策确实也该是改变的时候了。不过,达古雷议员还真辛苦哪!”
刚进入拉多罗亚没多久,赫密特就立即与西瓦娜一起造访达古雷的宅邸。
达古雷那时恰巧被卷入占据议会厅的事件,但在他被释放后,赫密特也得以见到他和哥哥拉杜卡。
赫密特为自己逃亡而道歉,西瓦娜则只有寒暄几句,但那时达古雷曾如此问她:
‘西瓦娜小姐,你如何看待拉多罗亚这个国家呢?’
西瓦娜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
‘就像是一个只有强大力量、却任意妄为的小孩。现在虽然无法离开家,但一到外面去就会欺负邻居。’
她这番几近侮辱的话让赫密特倒抽了一口况气,但达古雷听了则是大笑:
‘我好像跟你很合得来。如果办得到,我想扮演那个小孩的父亲,好好管教这个国家。其实这原本是这位赫密特的父亲鲁思塔元首的责任……也罢,今后政局不知会如何发展呢?’
两人在这场对话中意气相投,而赫密特和拉杜卡就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
这么说来,赫密特几乎不了解达古雷这个人,他们虽是亲戚,但很少有机会交谈,就连达古雷继承自父亲的政治理念,赫密特也很难说完全理解。
‘我喜好剑术,所以不太关心政治的事——’
这一点让他心中隐隐作痛。
正当父亲和哥哥费尽苦心想将这个国家引导至正途,身为至亲的自己却埋首剑术之中,对其他事置若罔闻。
而在父亲遭人杀害后,赫密特才总算意识到拉多罗亚政治的黑暗面。
为了凭吊父亲——也为了保护那些他在前往阿尔谢夫旅途中所遇见的东方人们的生活,如今他想尽全力阻止开战。
而他想要保护的对象,当然也包含了走在身边这位银发女子。
“……西瓦娜,到了。就在这围墙的另一边。”
埃鲁家宅邸外围被一堵比人身高更高的围墙所包围。
他们没有自正门进入,而是跟进入巴托鲁宅邸时一样偷偷越过围墙,免得在等待开门时引人注目。
赫密特在与西瓦娜一起行动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完全习惯了隐密行事。
庭院里正好有人手持提灯在巡逻。
只要一进入宅邸土地,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赫密特和西瓦娜一边走向手持提灯的人,一边挥手。
“……谁?”
在灯光旁的脸孔,是两名熟悉的骑士。
那是肌肤微黑的女骑士和金发的青年骑士——这两个人似乎总是一起行动。
“莱纳斯迪,黛梅尔。是我啊!你们还是一样感情融洽。”
西瓦娜爽朗地说着,两位骑士立刻解除了戒心。
莱纳斯迪放开了原本握住剑柄的手,开心地笑说:
“啊!是西瓦娜大人还有赫密特大人,两位是来找菲立欧大人吗?”
“算是吧!你们经过这趟长途旅行,还真是辛苦了。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赫密特和西瓦娜前往拉多罗亚国境迎接丽莎琳娜和穆司卡等人时,骑士莱纳斯迪恰巧因发烧而卧病在床。
这位青年骑士笑眯眯地亲昵说道:
“是的,我已经完全康复了。请听我说,这位黛梅尔一直在身边照顾我呢!不但帮我准备水壶,还一直帮我更换拧干的毛巾,就像舞会那时的侍女一样勤快——”
当莱纳斯迪说出不该出口的话,黛梅尔的一记铁拳瞬间飞了过来。
莱纳斯迪抱住了头,当场蹲下。
“少说废话。我如果不照顾你,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很可能说要亲自动手。怎么能麻烦他们来照顾你这种家伙,所以只好由我来做了。”
黛梅尔边叹气边说道,又转向赫密特与西瓦娜:
“这家伙之所以会发烧,全都是自作自受。在旅途中,他跟神殿骑士比酒量比过了头,喝醉了睡在郊外,隔天一早就——”
“所、所以我已经道歉过了,我也有在反省啊!”
莱纳斯迪边摸着头边站起身,苦笑着说道。
从阿尔谢夫到吉拉哈的旅途中,菲立欧也曾发烧过,但可以想像出那是因为不习惯旅行。但莱纳斯迪的状况则有点不同。
听到两人的对话,赫密特不禁笑了出来:
“总之,你们平安抵达,真是太好了。菲立欧大人他在本邸吗?”
黛梅尔点了点头:
“是的。就在那边——啊!赫密特大人您对这里应该比我们清楚得多。让我们陪您一起去菲立欧大人那里。”
正如黛梅尔所言,这里是赫密特的老家。
虽然是自己怀念的老家,但有点太过辽阔,赫密特也有点近乡情怯。这里还有他与父亲起了争执而离家出走的回忆,要不是有事要办,他还真不想接近此处。
在两位骑士的引导下,赫密特和西瓦娜走过庭院,朝本邸灯光走去。
*
‘拉多罗亚一直都有崩溃的危险。’
达古雷对菲立欧和乌路可如此明言:
“确实,我们一向以吉拉哈为假想敌,才得以守住了体制。如果依两位所主张的,让民间广为知道‘吉拉哈并非敌人’,将会使国内动荡不安。但——恐怕不见得如此。请恕我失礼……相信两位所言的议员数量,恐怕不会太多。”
达古雷的口气有点严厉。
菲立欧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诚意。达古雷明白地说出“你们很难受到信赖”,总比打马虎眼要好得多。
达古雷继续痛苦地说:
“两位应该听修奈克说过,拉多罗亚看不起吉拉哈,将其视为蛮族,还抱有偏见——正因为吉拉哈是‘蛮族’,会侵略我国、破坏我国文化。因此甚至有人轻率地说,要在吉拉哈来袭之前先将其灭亡……我自己认为吉拉哈是很强盛的国家。一旦开战,恐怕就会形成虚耗彼此国力的消耗战。”
菲立欧点了点头。
达古雷虽然只提及吉拉哈,但拉多罗亚与吉拉哈为敌,就等于与整体神殿势力为敌。
“甚至有议员乐观地相信——‘对方是蛮族,只要开战,拉多罗亚一定会获得压倒性的胜利。’真是可耻,这个国家有相当多人仅有这种粗浅的认知。因此我才想……请实际身为东方人的你们出面,是否能让他们对这种想法存疑。恐怕也有会人对你们说出失礼的话吧!但是……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忍耐,与其理性地对谈。”
听了达古雷开这番诚布公的话,菲立欧和身旁的乌路可都点了点头。
如果达古雷这个议员对身为使者的他们抱持过度期待,那老实说他也不足以信赖。但达古雷并非他们所担心的一派乐天,而是一个抱有政治信念的男人。
“达古雷议员,我明白你的话了。既然是为了避免战争,我们当然会全力协助。目前第一考量是渡过开战危机,而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了。”
乌路可如此说道。
达古雷露出安心的表情。
就在菲立欧和乌路可正要告辞时,走廊响起拉杜卡·埃鲁的声音:
“达古雷议员,有访客喔!”
“咦?这么晚了……”
达古雷议员眨了眨眼,菲立欧和乌路可也一起离开客房。
拉杜卡站在待客室前挥手。
“菲立欧大人……乌路可大人也一起吗?那正好。”
他们被邀请进了会客室,西瓦娜和赫密特两个人已经在里面等待。骑士莱纳斯迪和黛梅尔也随侍一旁,可能是他们带领访客进来的。
“西瓦娜!你来了啊!”
“是啊!我是来跟你联络的。其实大约在一星期前,我们已经发现了‘死亡神灵’的所在地。”
西瓦娜以极小的音量低语道。
拉杜卡和达古雷都瞪大了眼,菲立欧则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菲立欧确信,只要有了来访者西亚的力量,即可很快地获得情报。
但西瓦娜身边的赫密特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然后菲立欧注意到,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但她却并未随行。
“……丽莎琳娜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西瓦娜暧昧地微笑:
“是啊!她正好为其他任务而行动,今天没来。我也只是来跟你们交换情报的……还有很重要的事要提醒那两位议员。”
西瓦娜说着,转而望向赫密特。
这位青年剑士还是板着脸孔。
“赫密特,为了避免泄露情报,你还是先告诉这两位议员比较好。”
听西瓦娜这么说,赫密特便点了点头,开始低声说道:
“——我有话要告诉哥哥和达古雷议员。呃——是有关李布鲁曼老师的事。”
这名字对菲立欧而言完全陌生。
赫密特的口气既严肃又悲哀。
不久后,当他开始说明——
两位议员也随之发出呻吟声,沉重的气氛就这么笼罩住当天晚上的会谈。
*
丽莎琳娜一直凝视着那本老学者李布鲁曼交给她的日记本封面。
在吊灯灯光照耀下,封面的锁看起来已经完全泛黑。
那泛黑的色泽就像在煽动丽莎琳娜的不安,让她迟迟不想打开锁。
拿到这本日记后,已过了一个星期——她到今天都一直摆着没动。
虽然也确实因得知死亡神灵所在之处而忙得不可开交,即使从李布鲁曼口中问出大致的事,但还是必须拐弯抹角地确认周围状况,或是演练作战对策、召集人员,而丽莎琳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