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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菲立欧的说明,有几位议员惊讶地呻吟出声。
即使菲立欧的话无法令人完全同意,但他并没有说谎。南方内乱以结果而论是“住在当地的人们”所引起的,吉拉哈只是为了守护涅迪亚神殿的独立而行动,并不是要支配那个地区。
杰拉得眯起了眼,似乎不想反驳此事,他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菲立欧再次环视其他议员。
他们的表情各有不同,有藏不住好奇心的微笑,有露骨敌意的愁眉苦脸,还有夹杂了困惑的忧虑表情——但随着话题进展,他们原本抱有的“对蛮族的嘲弄”也渐渐消失了。
光是如此,这次会谈就有意义了。
达古雷深深地叹了口气:
“拉多罗亚还是没有获知有关诸外国动向的正确情报。经过曲解的情报,比起单纯的谣言更危险。请容我稍微换个话题——乌路可司祭和菲立欧大人,我接下来想请问吉拉哈和东方诸国的事。”
菲立欧和乌路可一同点头,让会谈继续进行下去。
五十九.激烈争论的结果
由政府主导、建于首都拉波拉托利的研究设施为数甚多,其中也包含了非公开的设施。
当然,这些设施的研究内容差异甚大——但其中有好几个设施的研究内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公诸于世的。
其中一个例子,就是使用被处以死刑的犯人来做人体实验。
“……杀人魔贝思纳、吉拉哈间谍聂米亚、亡国派的暗杀者德密托力、同属于亡国派的间谍洛根——还有老土匪头目马可奇亚斯——从外貌判断,从‘御柱’量产的就是这五个人。”
身穿炼金术师衣饰的研究人员喃喃自语,他是个无精打采、眼镜镜片厚如酒瓶底的中年男子。
这里是位于首都近郊某研究设施的一个狭小房间——
在和煦的午后阳光照耀下,房间里除了这位研究人员,还有另外一位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
他是杰拉得所栽培的秘密警察首长、也是与死亡神灵相关研究的主导者梅比斯·弗仑岱特。
他用聊天的语气向这位熟识的研究人员问道:
“没弄错吧?其他还有很多用于实验的家伙……其中就只有他们五个人依序出现在佛尔南神殿、札卡多神殿和威塔神殿。”
这位研究人员搔了搔头:
“我也没有确认他们的长相,所以没有确切证据。但是,照你的部下给我们所内人员看的肖像画来判断,应该没错。特别是贝思纳、聂米亚和马可奇亚斯更是错不了。贝思纳的脸孔并没有变,聂米亚是短剑二刀流,马可奇亚斯则擅长短枪——他们跟其他实验对像略有不同,虽然对‘尸药’没有耐药性,不过承受量仍比一般人高,就是这点让我印象深刻。”
听了这位研究人员的话,梅比斯点点头说:
“这样啊——对了,我想再确认一件事,他们没有什么共通点吗?只要你想得到的,什么都可以。”
通过御柱袭击神殿的五种“尸兵”——虽然只有五种,却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乍看之下,他们除了同样被迫服下尸药外,并没有什么共通点。
梅比斯这么一问,研究人员便笑了:
“——共通点啊——对了,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不论是好是坏,他们都有很强烈的‘欲望’吧!”
听了研究人员的话,梅比斯在面具下眯起了眼。
“像贝思纳就是具有‘想要杀人’这种扭曲欲望的人,聂米亚是想要对吉拉哈尽忠、保护伙伴,德密托力和洛根的梦想是颠覆政府,马可奇亚斯则是为了满足私欲而赌上人生——唉!被判处死刑的人,大多数是比一般人更忠于‘欲望’……投药后成了废人的人,跟没有耐药性但多少还能行动的人之间,我所能想到的不同点就只有这点了吧。”
梅比斯再次陷入深思。
其实还有另一人被送到御柱,只是这位研究人员并不知情。
就是神殿骑士里卡德·巴杰斯——他似乎已战死,但跟其他尸兵不同的是,他并未被大量生产,很可能并非从御柱底面出现,而是从侧面出现。
里卡德也是——非常忠于自己的欲望。梅比斯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觉得他有成为“实验对像”的价值。
而与这位研究人员的对话,成了梅比斯推论的补充资料。
被传送的人物潜在的“欲望”——也就是其心意的强度,或许正是驱动神灵的一个关键。
“谢谢你,我只是想先确认一下,下次我再请你喝一杯吧!”
明知不可能有“下次”了,梅比斯还是拍了拍那位研究人员的肩膀,接着往房外走去。
研究人员却在他背后以茫然的口气说:
“喂喂!梅比斯,既然都专程来到这里了,你也听听我的状况啊!其实‘尸药’的实验对像有点不够,你能不能请元首还是谁通融一下,从哪里送大约十个人来这里?最近遭人怀疑,连死刑犯都调不到了——若是跟以前一样没个结果,那等用完后再转送到那里去吧。”
他的口气一派轻松,仿佛谈的是实验动物。梅比斯露出笑容,稍稍回过头去。
在这个国家从事非法研究的人大多有其怪异之处,要不是抛弃了身为人类的感情,不然就是一开始就不具有这种感情。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跟元首说。因为你一直帮了我很大的忙。”
“那就拜托你了,在正在忙神灵研究的当下,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位研究“尸药”的人员站起身,回到自己所属的设施去了。
另一方面,梅比斯也走向自己住惯的地下。
来访者凡尼斯和老学者李布鲁曼应该正在那里整理资料。
那些资料对梅比斯来说大多没有利用价值了,但对目的单纯为“调查”的李布鲁曼而言,却仍是相当重要。
李布鲁曼是在不知道神灵秘密——一旦梅比斯等人越过世界边境,这个世界就会毁灭这件事的情况下,协助梅比斯等人。
这听来虽然很滑稽,但对从未进入“神灵”的李布鲁曼而言实在无从得知。
梅比斯也没有刻意告诉他此事。
李布鲁曼跟凡尼斯不同,若是他得知真相,恐怕会背叛梅比斯。他光是欺骗学生就耗费许多心力,更无法泯灭良心到牺牲整个世界的程度。
反正他就是个小人物。
不过,尽管李布鲁曼是那么渺小,梅比斯还是打从心底感谢他。
如今已年迈的李布鲁曼是一位知名的杰出学者,而他原本是梅比斯父亲的学生,当然这是在他年轻时的事,当时梅比斯也还没出生。
梅比斯的父亲是炼金术师,他接受非正式的支援,不断地从事危险的研究。年轻的李布鲁曼担任其助手,其后又自立门户,在考古学的领域打响了名号。
在拉多罗亚,“考古学”这个分野,其实是在分析来访者所带来的知识,以及研究这个世界“原有”的文明之谜。
李布鲁曼为神灵的相关研究打下了基础。
他不只整理埃尔西翁·埃鲁所留下来的成就,也搜集散逸各地的许多古书,有时更以大胆的假设思考操作方法,帮助梅比斯进行研究。
死亡神灵相关的研究并非一帆风顺,也曾历经不顺利的时代。
因掌权者更替,所给予的预算、研究人员也会有很大的变化。
而在鲁思塔·埃鲁担任元首的时代,他镇压了许多其他非法的研究,这个研究设施也差点面临关闭。
梅比斯就不用说了,若是拿不到“尸药”,这对西兹亚等人可是生死交关的问题。
结果——梅比斯等人就用了暗杀这个非常手段,让鲁思塔退出政治圈。
下一任元首杰拉得·梅森也是他们的共犯,到了他的时代,梅比斯也可以堂而皇之地使用这个设施。
而即使在那个鲁思塔阻挠研究的不顺利时代,李布鲁曼还是持续偷偷进行研究,并把成果提供给梅比斯。
如果没有李布鲁曼,梅比斯还要花好几年才能“越过世界边境”。
而梅比斯说不定会在这段期间内,因自己所受的手术影响而死。
所以对梅比斯而言,李布鲁曼·汉兹这位研究学者可说是他的救命恩人。
梅比斯现在正走向那位恩人所在之处。
隐藏神灵的地下钟乳石洞中,设于通路一旁的微暗房间里,老学者正默默地读着一本书。原本凡尼斯应该与他在一起,此时却不见踪影。
“李布鲁曼博士,你在这里啊?”
梅比斯极为友善地招呼他。
李布鲁曼瞥了站在门边的梅比斯一眼后,立刻将眼光转回桌上的书籍:
“……梅比斯吗?你找我这个笨学者有何贵干?”
“你太谦虚了。凡尼斯到哪里去了?他不是应该在整理资料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大概是去吃饭了。”
时间确实已经是中午时分。
他让手下去据点拿备用辉石,此刻也差不多该送到了。
“博士呢?不去用餐吗?”
“你不必管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李布鲁曼一脸苍白,表情极为苦恼。仔细一看,他并不是在阅读书籍,只是让目光从文字上滑过而已。
梅比斯不解地问: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昨夜那场袭击而身体不舒服呢?”
“……不,不是因为这个……”
李布鲁曼一手按住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的学生……可能已经发现了我的事……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难受……”
梅比斯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这时他才想起来,昨夜无名氏等人来袭时,不知情的李布鲁曼与来访者穆司卡打了个照面。
“来访者穆司卡也被抓住了,所以我以为达古雷他们还不知道此事……但是,当他见到我时,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不定达古雷他们也已经……”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那是当然的吧!”
梅比斯一派轻松、干脆地说道。
因惊讶而肩膀颤抖的李布鲁曼,坐在椅子上仰望梅比斯。
梅比斯则对他那抖动的双眼报以微笑:
“不能小看他们的情报网。达古雷议员、拉杜卡议员和赫密特都应该知道你背叛他们的事了。原本——赫密特之所以造访你家,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梅比斯一说出此事,李布鲁曼便哑口无言直眨着眼。
“——你真的以为‘没有走漏消息’吗?”
梅比斯虽无意嘲笑李布鲁曼,但对他那如此乐观的想法只有报以苦笑的份。
李布鲁曼的表情明显很惊讶:
“那……那么,达古雷他们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看到李布鲁曼因震惊而发抖,梅比斯突然想要小小戏弄他一下:
“原来如此,我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在我们前往另一个世界后,可能就没有人站在博士这一边了。虽说杰拉得元首还健在,但他跟博士的距离非常遥远。”
梅比斯隐瞒“这个世界”将消失的事实,指出了这一点。
接着,梅比斯在表情变得更加僵硬的老学者耳边,悄悄低语道:
“怎么样?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到那个世界去?”
李布鲁曼绷紧了脸:
“那、那个世界……?你要我去来访者们的世界……?”
“没错。可惜的是,那个世界并不存在死亡神灵……但有一根与御柱具有相同性质、被称为魔术师之轴的圆柱。你对来访者们的技术没有兴趣吗?”
李布鲁曼听了他的邀约,弹跳似的站起身来:
“不可能的!我怎么能越过世界边境……我在这片土地生长,也要死在这里。在你们走后,我打算继续研究死亡神灵,无意跟你们同行……”
“——达古雷他们应该会责怪你吧?”
梅比斯坏心眼地问道。李布鲁曼听了,眼底浮现胆怯。
“前不久你有位学生死去——那个青年是议员的秘书对吧?表面上他是与议员之妻有不伦关系而殉情,但达古雷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理由。事实上,是我的部下杀了他,因为他太过接近‘尸药’了。”
李布鲁曼肩膀颤抖,那个学生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个很大的冲击。但是,他并不曾在梅比斯面前表现出对此事的忿怒。
也就是说,比起学生含恨而死,李布鲁曼更重视自己的研究。
也许他本人会否认这一点,但梅比斯早已看出他是个毫无自觉的冷血汉。因此,已看出他真实心意的梅比斯,便慢慢地加以劝说:
“你确实与那次事件无关。但达古雷他们可就不这么想了,应该会认为是你把情报泄露给我们——再者,要是那个已故学生的家人想要你的命,负责保护你的我们也已经不在了喔。如何?反正你都要藏身,干脆搬去那个世界住不是更好?那是名符其实的‘重获新生’喔!”
李布鲁曼以胆怯的眼神望向梅比斯,然后以单手掩住了脸。
梅比斯判断,心中正天人交战的李布鲁曼无法立刻做决定,便拍了拍这位老人的肩膀:
“突然要你下定决心也是办不到的。我们预定今夜启程,你在那之前决定就行了。”
“今、今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