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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瓦娜将视线从身旁的老人转到其所在的王宫——
昔日的英雄就在那里。
这时,凝视着王宫的西瓦娜眼里,映出缭绕的烟。
那缕烟细细长长的,在几乎无风的天气里,斜斜向上飘进蓝天之中。
“咦?失火了吗?”
老人说道。
西瓦娜一直看着那缕烟,刚开始是黑色的,慢慢地开始带有蓝色。
“烟里有其他颜色——御老,那不是狼烟吗?”
“你说狼烟?”
老人的脸色也为之一变。那是使用有色树液所制造、有颜色的烟,自古以来是为了联系所使用的手段,主要用于关于出现变故之联系。
老人自座位上立起身来:
“西瓦娜,我要下车,到威士托那里去。我想说不定塔多姆的兵力已经开始行动了,我本来打算等待长老指示,再让他们来联络的,但如果对方的行动比我们预测的还要早……”
听到老人的话,让西瓦娜的眼神更为严肃:
“等一下,御老你不适合赶路,我去!”
西瓦娜这竺:说,老人以讶异的表情看着她:
“可是,对方不会听你说吧?威士托又不知道你这个人。”
“不,我还认识另一个人。”
如此回答的西瓦娜脑海里,浮现一位紫色头发的少年面容……
虽然他还稚气未脱,但她知道他待人亲切。只要是她带去的情报,他应该会听,而且也会告诉她可以相信的情报。
“御老你就直接进行你的行程,请长老们快点做决断,我先确认这边的状况,暂时依现场的判断来临机应变,改天再跟你联络。”
西瓦娜跳下马车,老人在她背后慌张地叫道:
“喂!你认识的是谁啊?”
“是那位威士托的弟子,不用担心。”
西瓦娜回应着,以接近小跑步的速度走在路上。
老人耸耸肩,目送着她的背影。
西瓦娜一边跑着,一边亲身感受着街上的骚动。
在狼烟升空之后,街上奇妙地骚动着……似乎是因为在街上警备着的卫兵们也注意到了,但这一带还没有人能确切掌握发生了什么事。
西瓦娜轻松地穿越人潮,急奔在通往王宫的大马路上。
*
通告周知紧急事件的狼烟,自王宫的狼烟台袅袅升起。
这狼烟台以前很少使用,几天前曾为了通知国王与皇太子的死亡而使用过,而这次则是为了通知大家军务卿等要人们的死亡。
在可近观狼烟的王宫一角——
克劳斯沉默地坐在王宫中属于二王子雷吉克管辖范围的阳台上。
雷吉克强邀他单独谈谈,现在两人正围坐在桌子旁。
“……克劳斯,你平静下来了吗?”
雷吉克问道。
克劳斯连点头也不想点,什么都没回答。
——他无法思考任何事。
他很在意父亲葛楚德及妹妹妮娜的安危。
不——说是安危,但就算还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他也不认为他们还活着。一想到断崖的高度,就令人感到绝望。
克劳斯握紧了手,指甲用力地陷入肉里,他已经不在意疼痛了。不管是谁雇用刺客的,他绝不打算原谅“这个人”,非得查明真相、给对方教训。
凝视着不发一语的克劳斯,雷吉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对葛楚德和妮娜的死感到遗憾……我也失去了母亲。”
听到雷吉克沉痛的声音,克劳斯抬起头来。
雷吉克很难得地浮现神妙的表情,他眉毛扭曲,像是相当悔恨到连肩膀都在颤动。
“——要是我再小心一点的话……只是没想到‘那些家伙’会以这种方式雇用刺客……”
“……‘那些家伙’……?”
克劳斯以沙哑的声音问道。雷吉克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绝对是正妃和达斯堤亚的谋略没错,不——可能跟达斯堤亚无关,但出于正妃的指示是错不了的。”
雷吉克如此断言。
听到这番话后——克劳斯心底燃起了黑暗的火焰。
克劳斯沉重地开口:
“……雷吉克大人您刚才说这番话……有何证据呢?”
“……证据……我没有物证,对不起……”
雷吉克小声地回答。
“不过,绝对错不了,我亲耳听到的,可是没有证人的话,就没有证据了。那……真是令人懊悔。”
雷吉克一拳打在桌子上。
克劳斯以细长的双眼看着二王子。
雷吉克像是被他的眼神催促着继续说:
“……从好几年前,正妃等人就开始采取暗杀我的行动了,虽然以前都被已过世的哥哥给阻止,但正妃一定认为现在就是大好时机,等我登上王位就太晚了——我正好在今天早上听见他们的对话……”
雷吉克像是要确认克劳斯的反应般停顿下来。
克劳斯默默听着他的话。
“——我在柱子后面碰巧听到正妃和一位官僚在谈话,他们是这样说的:‘抵达时间正好赶上’、‘都准备好了’——还有‘准备好记号’——我听到的就只有这样。一直到刚刚为止,我都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懂了。那些家伙是在要让玄鸟袭击的马车上做记号——”
听到他的指摘,克劳斯肩膀颤抖着。
某种东西自然地涌上来——
他想吐。
他拚命忍耐着,掩住了嘴,眼角渗出眼泪。
父亲与妹妹确实是“被杀害”的,这真实感压迫着他的胸口,难以忍受的寂寞和愤怒填满胸膛,让他想把胃中的食物吐个精光。
雷吉克咬着嘴唇:
“对不起,克劳斯——都怪我没注意到……我没想到那些家伙竟然会使用玄鸟,在大白天发动袭击。我以为他们要杀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他们还盯上了政敌葛楚德、母亲、叛徒第三王妃、可能会变成火种的菲立欧,以及不听从他们的外务卿拉希安——真是太教人不甘心了。连妮娜她……也受到了拖累!”
雷吉克的声音里带着悲痛的意味。
克劳斯什么都没说。
对雷吉克而言,他失去了亲生母亲、还有心腹葛楚德。至于指腹为婚的妻子妮娜,虽然跟他几乎没有关连,但也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
站在他这边的人几乎一举消失殆尽,而且偏偏是在王位之争更形激烈的此时,真可说是不小的打击。
“克劳斯,我不甘心——”
雷吉克以吐血般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刚才在正妃等人面前气势不小,但现在的我没有力量——你也知道我能动用的贵族有多少,失去葛楚德后我才发现……他不在,我什么事也做不了。”
雷吉克这番悲叹的言语,对克劳斯心中的黑暗之火更添加了憎恶之油。
“连妮娜也是……那么年轻,命运却这么悲惨……”
雷吉克叹息着。
克劳斯脑海里浮现妹妹的身影,她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远亲。不过克劳斯很珍惜她,待她有如亲妹妹一般。
她的笑容、生气的脸、害羞的动作——还有摆动着绿色秀发在走廊上奔跑的样子,克劳斯都再也看不到了。
——在克劳斯心中,迸现了“某个想法”。
思考要导向一个结论,花不了多少时间。
克劳斯臣服于心中的黑暗火焰,开始说道:
“雷吉克大人——我……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克劳斯静静地——但却带有悲惨意味地继续说道:
“请雷吉克大人您立刻即位,不需要任何程序。只要您以国王为名,有此自觉就可以了。我现在要继承父亲的事业还有桑克瑞得家。然后,军务卿的地位,请让我——”
雷吉克瞪大了眼:
“克劳斯,你——”
克劳斯肩膀颤抖着:
“只要雷吉克大人您以国王权威命我担任军务卿的话,军部的大部分人应该都会遵从才对,而我也拥有所谓桑克瑞得贸易的经济基础。既然他们使用暗杀等手段失败,那么现在应该也没有后路可退了……我们义无反顾,一定要血债血偿——”
克劳斯是经过几度反刍,才亲口说出这番话:
“……要是给他们时间抵抗,将会招致混乱。所幸,王都周围以防止内乱的警备为名目已聚集桑克瑞得家的士兵。立刻命令他们与卫兵们逮捕正妃等人吧!之后再加以调查,就会真相大白了。对方现在一定也正在讨论要如何处置我们才是!我们最好先下手为强。”
克劳斯站起身来,再次说出逾越臣子本分的话:
“——‘您’现在就要登上王位,陛下。逮捕乱臣贼子,是身为王者的责任所在。”
听到克劳斯的话,雷吉克过了一会儿也跟着站起身来:
“——克劳斯,不,军务卿,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你身为名门桑克瑞得家的当家——我非常期待。”
“……是,谨遵旨意。”
克劳斯依臣子之礼向雷吉克低头行礼。
然后两个青年交换了危险的视线,深深地点了点头。
克劳斯眼底映有雷吉克的身影,但并没有真正望向他。
克劳斯只是在看着脑海里浮现的妹妹身影。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克劳斯再次发誓。
杀了他心爱妹妹的刺客,还有指使那刺客的人——他打算要他们悔不当初。
为了这个,就算要他把灵魂卖给恶魔都无所谓。
雷吉克十分期待地看着身处复仇烈焰中的克劳斯。
他将视线转向中庭那一侧,嘴边突然浮现痉挛般的笑意。
正沉浸在妮娜身影的克劳斯,没看见他这个笑容。
有色的狼烟在风中袅袅升天。
就像表示出死者魂魄所飘向的方向,那狼烟被吸入高空,然后在虚空中飘散无踪。
*
对阿尔谢夫的政务卿达斯堤亚·卡洛司而言,这个月真是衰运连连。
长年仕奉的国王与理应继承王位的皇太子突然过世,而如今自己又被怀疑是派刺客去偷袭政敌葛楚德和第二王妃的主使者。
在悬崖边所见、雷吉克发怒的模样真是太可怕了,雷吉克自己的性命被人盯上,而且母亲与心腹又被杀害,会有这样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还无法亲眼确认尸体,但现在受害者应该已经变成了鱼或野兽的食物了。
就算是长年的政敌,但他还是很心痛……
(葛楚德卿——请你安息——)
达斯堤亚祈求其冥福。
虽然达斯堤亚常对葛楚德感到厌恶,但并未憎恨到想杀了他的地步。他们彼此立场不同,在政治上可说是势均力敌的好对手。
达斯堤亚平安地回到王宫、下了马车,但思绪还是混乱不已。
达斯堤亚并没有雇用暗杀者——所谓的暗杀,本来就是应该避人耳目地杀掉目标,但这次却是堂而皇之地在光天化日下行动,而且还像是故意要被人看到似地进行袭击。
这种作法也未免太夸张、太粗暴了。
现在,达斯堤亚的正面坐着垂垂老矣的正妃玛莉贝儿。
这里是政务卿的办公室,达斯堤亚把随从赶出去,请正妃到此共商今后的方针。
即使到了这个节骨眼,正妃玛莉贝儿仍是处之泰然。
她那慧黠的皱脸上一如往常,不太有动摇的样子,表情总像是隐藏感情的人偶般,就连长年来往的达斯堤亚,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看了她与平常无异的样子,达斯堤亚不禁起了疑心:
“正妃大人——我想‘该不会是’……”
达斯堤亚是在暗示有关刺客的事,虽然他心中并无线索——但被杀的人,对拥戴皇太子幼子的达斯堤亚等人来说,全都是正好顺了自己的心意。
正妃平静地答道:
“放心,不是我。”
达斯堤亚叹了口气:
“……这、这样啊!真是失礼……”
但他放下心也只不过一会儿,正妃接着说:
“我是雇了杀手没错——但却是预计几天后下手。”
听到她压低了的声音,让达斯堤亚瞪大了双眼。
他以理性克制自己不要叫出声音,边颤抖着边凝视正妃:
“正、正妃大人——怎么可能?您怎么会做出这种——”
“达斯堤亚卿,有什么好惊讶的?”
正妃玛莉贝儿以冷淡的表情回答:
“既然有人受命做这种工作,就一定有人指使。虽然这种人在和平的阿尔谢夫并不是那么活跃……不过,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这么粗糙的计划——而且我要的只是雷吉克一个人的命,并没有预计要杀害其他人。”
听到玛莉贝儿的话,达斯堤亚只能张大了嘴,茫然不知所措:
“但、但是,那么,刚才的刺客——”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是塔多姆的人吗——我还以为是你教唆的呢!”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达斯堤亚明知失礼,还是不禁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要是雷吉克“死了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这时可以继承王位的,就是三王子布拉多和皇太子的幼子亚伯特了,但只要达斯堤亚和正妃依然健在,就只有可能让亚伯特登上王位。
桑克瑞得家的年轻小子或雷吉克派剩下的党羽等,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
可是——
达斯堤亚想起某事,因而发起抖来。
今天受到攻击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