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出奇致胜,那就再没有其他胜利的机会了。
菲立欧等人击退卫兵,一步步地向王城深处逼近。跟打开城门的丽莎琳娜会合后,战力更大为增强。
他们一边在石砌的走廊上与卫兵交锋,一边打开各式各样的房间,里面或许有人质,雷吉克本人也有可能就藏在里面。
“菲立欧大人!”
同行的其中一位骑士失声叫道。在骑士们形成对抗卫兵的防壁中,菲立欧跑进了那个房间。
在里面的是三王子——布拉多。
他似乎是被软禁了,门也从外侧上了锁。在房里的布拉多脸上虽受了轻伤,但并没有特别衰弱的样子。
他的两手行动自由,衣饰也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脚上却被铐上了防止脱逃的枷锁。
雷吉克竟然对病弱的布拉多哥哥做出这种事,这让菲立欧激愤不已。他压抑着怒气,跑到布拉多身边。
丽莎琳娜立刻伸出光之爪,把他脚上枷锁的锁头切断。
“皇兄,你平安真是太好了——”
菲立欧满心激动。
布拉多也扁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深深地点了好几次头。然后他紧紧地握住了菲立欧的手:
“菲立欧,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来得正好,雷吉克皇兄现在怎样了?”
“我们还没有找到他。皇兄,请你暂时继续躲在这里!”
菲立欧如此说过后,就转过身去。
布拉多是下一位继任国王的人选,要是让他在这场混战中受伤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而菲立欧自己现在光是对付雷吉克,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重获自由的布拉多,对着菲立欧的背影说道:
“菲立欧,雷吉克皇兄现在一定在王座大厅,他一定会在那里等你……”
布拉多一边悲哀地摇摇头,一边继续说道:
“他就是这种人。他一定是想……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他是不会逃的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说不定会反过来被他杀掉。”
菲立欧点点头,看来布拉多所感觉到的似乎也跟他一样。
菲立欧让哥哥留在房里等待,又再次快步向前。在确认布拉多平安无事后,他暂时放下了心来,就算自己跟雷吉克两败俱伤,只要布拉多健在,这个国家应该就能安定下来。
正当他急步跑在通往王座大厅的石砌走廊上,前方出现了卫兵部队。
这多达数十人的集团,一马当先的就是军务卿克劳斯·桑克瑞得。
年轻的军务卿眯起眼,凶恶地瞪着菲立欧叫道:
“把他抓起来,不论死活!”
手持短枪的卫兵们冲向前,而骑士们为了要保卫菲立欧也跟着向前踏出一步。
菲立欧站住不动,对敌将高声叫道:
“克劳斯·桑克瑞得,让开!我有事要找皇兄雷吉克!”
克劳斯用细长的双眼瞪着菲立欧:
“如果您有事,请循正常的谒见管道提出申请——只不过对像如果是您,申请应该是不会被批准的。”
这话的内容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克劳斯的声音和表情却毫无开玩笑的余地。
在可容纳约十个人并排站立的宽广走廊之上,菲立欧等人与卫兵们正面对峙。卫兵们就像设下防壁般一起高举短枪应战,让敌人难以轻易穿越雷池一步。
菲立欧看着克劳斯的双眼——
他的身影看起来瘦而憔悴,似乎失去了从容。当然,他原本就是身材瘦高的青年,但如今浑身上下散发着尖锐的气魄,更添如经研磨之锐利刀刃般的精悍气息。
菲立欧忍不住迁怒于他。
若是雷吉克身边没有像克劳斯这种才干的人,这场战乱一定早就结束了。而且要是他心理状态跟以前一样正常,应该也不会帮助雷吉克才对……
菲立欧不由忘我叫道:
“克劳斯卿,你还不觉醒吗?”
这严厉斥责般的巨大音量,让克劳斯吓了一跳。
菲立欧再次叫道:
“皇兄逮捕了无辜的达斯堤亚卿和威士托卿,又因为在政治上妨碍他的理由,连拉希安卿都想逮捕!支持这种接近独裁者的人当国王会有多危险,你应该可以理解才对!皇兄到目前为止的行动,并不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担忧,而是基于个人私怨的暴行。你打算要为虎作伥到何时呢……”
克劳斯气得眉毛倒竖:
“您对陛下说这种无礼的话,就算是国王之弟也不可原谅。请最好有所觉悟!”
卫兵们举起短枪突刺,一场乱斗就此展开。
菲立欧迅速地架开枪,挥舞起手上的刀,并在周围骑士们的援护下逼近克劳斯身边。
克劳斯也举起自己手上的突刺剑,上前迎战菲立欧。
他似乎对武艺没有多大修为,动作相当笨拙。不过光是凭他的气魄,也远远凌驾在场的其他剑士。
“不要对克劳斯卿出手!让我一个人对付他!”
菲立欧对周围的骑士如此说道,并挥刀斩向克劳斯。菲立欧并不是真心想要伤他,只是为了牵制他而挥出这一刀。
然而克劳斯并没有闪避,反而迎上前来。
菲立欧反而因此一惊,斩击的刀中途偏移了方向。
刀刃从克劳斯身边掠过,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并不是他避开那一刀,而是菲立欧没有斩下去。
接着,克劳斯挥起反击的突刺剑,菲立欧虽扭身闪避,但并没有对此加以反击。
在与克劳斯刀剑互击的瞬间——菲立欧发现了他的心意。
虽然他与克劳斯的关系并不亲密,却吋以在交锋时感受到某种东西。
(克劳斯卿他——在逃避什么吗……?)
克劳斯是为了逃避所以才战斗——菲立欧是如此感觉到的。
菲立欧加以防卫,并在克劳斯举起突刺剑攻击时趁隙靠近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道:
“克劳斯卿,皇兄并不是这个国家王室的血脉……当年第二王妃无法产下子嗣,是因出于对正妃的对抗心理,才把皇兄带进王宫的……”
他小声地说出此话,是为了不想让周围的士兵听见。因为这件事关系到王室的信用,以菲立欧的立场而言,这是无法开诚布公的事实。关于此事拉希安也只是对诸侯含糊其辞地说:“有这种可能”,但他们并未握有证据。
克劳斯应该也只把这种话当作谣言,但还是挑了挑眉毛。
就像是要把菲立欧的话挥开一样,他只是徒然地挥舞着突刺剑。
菲立欧一边顺势化去他的斩击,一边说道:
“皇兄知道自己的身世,并憎恨这个王室,打算把这个国家卖给塔多姆。你打算帮助他吗?杀了正妃等人的,就是来自塔多姆的暗杀者。”
克劳斯咬紧了牙根,又对准菲立欧一剑刺去。
但是却没有刺中——剑尖掠过头发,一剑刺空。
虽然在周围的混乱中,刀剑撞击之声此起彼落,但克劳斯应该听见了菲立欧的声音才是。
菲立欧架开突刺剑的细刀,愈说愈激动:
“——而杀了军务卿的,也不是正妃等人。那是皇兄觉得军务卿和第二王妃碍事,而请塔多姆间谍所进行的暗杀。你知道这件事吗?”
克劳斯睁大了他那细长的双眼,这可能性似乎是他从未想过的。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也要有个程度!”
他以更加猛烈的斩击劈过菲立欧身边。
菲立欧察觉到他的动摇,一个劲地说下去:
“这也许听起来是胡言乱语,但却是事实。就算你不相信,它还是事实——要是我这样说,应该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吧!但不管人们信不信,这件事都会让王室的威信扫地。假如二王子……不,现在位于王位上的那个人不但杀了无辜的家臣,竟还想把自己的国家卖给其他的国家,简直是岂有此理。”
站在菲立欧的立场,就算他主张这件事,诸侯也和克劳斯一样只会当作是“妖言惑众”吧!而假如他大力主张“这种蠢事”,很可能还会失去正直诸侯的支持。
就算诸侯相信了,也会因此认为“不能把国家交给这种王室”而更容易引起内乱。
既然不论怎么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就更不能将此事向人们公开了。
“……所以连拉希安卿也不得不隐瞒此事。不过,对你就……”
克劳斯的突刺剑发出响声,却没有刺中。
菲立欧瞪着他那僵硬的表情。
“——菲立欧王子,我错看您了。”
克劳斯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本来认为接受威士托卿培育的您再怎么样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我父亲是公开表示过支持雷吉克大人的官员,雷吉克大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削弱自己军阀实力的事!”
他的声音里略带颤抖。
菲立欧眼里加重了力道,看着克劳斯位于他稍上方的脸说:
“……你所知道的哥哥——是那么值得信赖的人吗?比起贝尔纳冯卿、洛西迪都还——”
克劳斯的脸色一变,全力挥舞着突刺剑。
菲立欧在千钧一发中闪过他的剑锋,挥刀突刺到对方眼前。
菲立欧将刀刃停在克劳斯眼前,然后瞪着他。
克劳斯浑身僵硬。就在眼前——几根手指之前的位置,散发着锐利光芒的刀刃就在他眼前。只要菲立欧稍微一动,立刻就可以要了克劳斯的性命。
但是,菲立欧却一动也不动:
“——你很溺爱妮娜小姐吧!”
克劳斯瞪着菲立欧。
两个人相互瞪视着,完全静止不动。
丽莎琳娜和其他骑士们已陆续将周围的卫兵们驱散。
察觉菲立欧意思的骑士们守在两人周围,不让卫兵们接近。
菲立欧以压抑的声音威吓克劳斯:
“我为什么不杀你……你知道吗?”
克劳斯没有回应,只是瞪着菲立欧。
菲立欧继续说道:
“要是杀了你,就等于背叛了帮助我的贝尔纳冯卿一片忠诚之心,对洛西迪也是一样。他们是为了你,才与你为敌的。但你又是为什么——‘为了什么’而战斗的呢?”
克劳斯没有回答。
“是为了对皇兄的忠诚吗?或是为了这个国家?身为军阀名门的责任?为了报至爱亲人被杀的仇?还是说——”
菲立欧更加强烈地瞪着克劳斯。
克劳斯的眼睛里燃烧着憎恶之火,但他的眼睛已不再望向菲立欧。
“——是要‘惩罚’没能保护深爱妹妹的自己呢——”
他一直在憎恨着自己——菲立欧与克劳斯刀剑交锋时,才发觉到这件事。
克劳斯绷紧了脸:
“您……您懂什么?”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争辩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挥舞手上的突刺剑,而是对着逼近面前的刀高声叫道:
“您是反叛者!你没有遵从先王所订下的正统王位继承顺序……就连拉希安卿也做出有违臣子本分的事——”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
菲立欧以克劳斯为对象,平静地问道。
“没错!我身为臣子,对陛下效忠……”
菲立欧打断了克劳斯的话,抓住他的胸口。
克劳斯颤抖了,那并非出自恐惧的颤抖,而是出于愤怒的颤抖,是一股不知该朝向何方发泄的怒火。
菲立欧以燃烧般的眼神凝视着他,清楚地说道:
“那是谎言。在我眼里看来,你——你简直就像是想要‘早点死掉’一样。”
菲立欧非常确信这件事。
克劳斯震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
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
菲立欧什么话都没有说。
克劳斯也同样什么话都没有说。
菲立欧的沉默,是在等待克劳斯说些什么的沉默。
然而克劳斯的沉默只不过是难以将心事诉诸言语,徒然让时间流逝罢了。
经过这段沉默,克劳斯以极低的、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既然如此,请杀了我吧!”
他给人的感觉为之一变。
原本那凶猛和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不见了,只是以无力的眼神看着菲立欧。
克劳斯断断续续地慢慢说道:
“这场战争中胜利的是您那一方。如果您打算以这股力量夺下权力也好……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谁说的话才是真实的了……”
克劳斯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极度疲劳、心生绝望的旅人。
那个以精致军略让菲立欧等人吃了不少苦头的军师,在此已不复见。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失去生存勇气的青年。
菲立欧皱着眉头,看着他的模样。
克劳斯低下头说道:
“谁杀了她……这个事实也已无关重要。反正——她——也‘不在’了……”
声音的最后是沙哑的。
在克劳斯心中,有某个东西崩坏了。
不——真正崩坏的,是在那一天——
说不定克劳斯在失去最爱的妹妹那一天,整个人就已经崩溃了。
他一定不曾想过雷吉克竟会是真正的犯人吧!不过,就算真的是如此,这场战争也已大势底定。雷吉克接下来会受到菲立欧的讨伐,不管哪一方是真实的,克劳斯都失去复仇的对象了。
所以对他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或许在正妃死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就算向敌人复仇,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