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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来往的行人、车辆被马队来势汹汹的气势吓倒,纷纷退让一旁,还未缓过神来,十二匹黑油油大宛高头良驹已如闪电飞驰而过。
尘土如烟,缓缓落定,马队转眼间已驶离所有人的视线,官道又静了下来,天空便也放晴了。秋日爽朗,一切似从未发生,一切似梦境飘渺。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疑惑,彼此似都在问对方:刚才可是有看到马队过去?
人群中倒有见过世面之人。一辆普通马车之侧,一位神情俊郎的青衣男子骑着一匹白马,他俯身拍了拍身下白马的颈项,轻声笑道:“可是把‘小白’比了下去,皇家禁军御用战马,果然神骏非凡!”
原来男子坐骑名曰‘小白’,那‘小白’似听懂了他的话,扬起前蹄嘶叫一声,似不服气。
马车上的车夫听了笑道:“‘小白’已是非凡了,只是那些个可是军骑,岂能相提并论。只是军骑不允许私用,民间极少见到,是谁竟这么胆大妄为?就不怕招来杀头大罪?”
男子回眸望向远去的尘土,若有所思道:“从京城到这里,一路有州郡官卡,又有驿站驻守,看情形倒非私用。你可看到,十二匹马,却只有四个人骑,可见他们急着赶路。”
他正说着,马车内传来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官大人!”
男子脸色立时变得温柔起来,跃至车前,掀开车帘探身进去,低声恭敬问道:“尚香姑娘,有何吩咐!”
车内坐着二位女子,当中一人红衣雪肤,容颜极是明艳,她抬头看向男子,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一双乌黑的眸子似会说话,淡淡注视男子,片刻沉呤后,红唇轻启,细声说道:“那人是——陈王!”
原来这美丽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碧萝义结金兰的姐妹尚香,而男子则是凌轩煌手下侍卫官鹏。当年,官鹏奉碧萝之意带走尚香,之后朝堂风云变幻。她二人虽不再有性命之忧,但也倦了是是非非,官鹏信守对碧萝的承诺,从此不离不弃保护尚香,而尚香因对凌轩煌之情无果,于感情一事不再眷恋,一心致力舞蹈。二人从此以朋友关系遍游天下,不想今日竟在官道上看到陈王马队。
官鹏点了点头道:“确是!你在车里也看到了?”
尚香见官鹏也这般肯定,脸上反浮起忧色,低头似自语道:“官大人,陈王如今辅佐皇上治国,不是很忙吗?怎会私自离京,看他这般行色匆匆——是为何事?”
她再又仰头,问道:“又是何人能让陈王这般着急赶路,我想会不会是碧萝妹妹!”
心中立刻浮现少女倾城之姿,官鹏眉心轻轻一皱,却又不着痕迹立时展开,放下帘子退出,对车夫说道:“你带姑娘慢慢跟来,我去探探消息!”
车夫是官鹏家仆,亦有功夫,有他在,倒不曾出过差子。
官鹏飞身上马,一拉缰绳,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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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谷虽离山口不远,却因进来的山路蜿蜒隐蔽,少被外人瞧见。便是有山民偶入,木屋简陋,不会让人臆想到有何贵人居住在此,因而来了几年倒不曾被人打搅。
今日却是例外,马蹄声纷至沓来,还未近木屋,已惊得山间鸟飞兽逃。
红云察觉觉不同,立时走到屋外,只见山口方向不时有鸟群飞起,便知有人闯来。看样子,来者还很迅速,红云不禁纳闷:是谁闯来,那些人竟还拦不住么?
凌轩煌虽归隐民间,但当年贴身侍奉的侍卫及影卫均未离开,平日山中若有异动,来人未至入口便会有人出手拦截,今日为何来人竟可一路直入。
脑子忽灵光一动:莫非陈王来了!
欣喜上前一步,便要迎出去,又觉不可能,飞鸽传书二日,一路快马赶来最快也需六日,这总共才过了五日,不可能是这么快。
想到此,手已扶至腰侧,警惕望向小径。
转眼,来人已至,尚还离有五百米,便见四人翻身下马,当中一人甩开缰绳,抛开其他人大步走来。
晨光中,他的光芒闪到了红云的眼。
似从深林走出的谪仙,浓淡翠色只为衬他不染尘色的绝色容姿,举手投足,他已不再是当年桀骜不驯的少年,便是飞扬的发丝都在彰显他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
当年那个年少风流的孩子,经过几年历练,也已成熟了。
龙走至红云面前,目光如电闪一般,凌厉的眸子只冷冷瞟了她一眼,似未看到她一般,径自从她身边穿过。
边走却是边说:“夫人还未醒!”
当他提及夫人,红云似看到他眉间闪过一丝愁绪。
是呵!这般神速赶来,一路上定是不眠不休,可见他的心中夫人有多重要。
红云一边跪下,一边恭恭敬敬回答:“是,陈王一路辛苦了!陈王来了我家夫人便有救了,红云在此替王爷先行谢过陈王,红云在这给王爷叩头了,王爷万福!”
果然,‘我家夫人’四字刺痛了龙了心,他身形微微一顿,却是冷冷一笑,长袖一甩,一张俊脸已冷至极点,“三哥的手下果然个个都是这么忠心!起吧,来了这里,这些虚礼倒不必讲究,你有工夫趁早跟我说说夫人情形!”
普通的对话,龙的口气却极是倨傲大气。红云暗自吃惊,这陈王当年出了名的随意浪漫,尤其与女子相处,极是温柔。怎地几年不见,竟有了当年王爷的风范,这般冷若冰霜又霸气凌然。
不敢再多说,跟他进屋,并上前提醒:“陈王殿下,王爷正在里屋——”
话未说完,陈王已掀开里屋隔帘,走了进去。
入眼果是他——
他正立于床边窗前,负手而立,面对着窗外树林,似在发呆。
窗外一棵茂盛的桃树,高大树冠将阳光净掩,屋内便显阴郁,他修长身姿隐于树影间,虚实莫辨。
只他单单一个背影,竟带着极浓的寂寞与哀伤,整个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吐不出气来。
龙先时的冷硬及怒气,待到见到他,忽而一扫而空。
只因为:他曾是他心中最伟大的男子,他以为世间不会有什么事能击垮他的意志。可那样高傲的男子,从不为任何人事左右的男子,终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伤心!
——而那女子,他一样爱得很深!
身同感受,他一路上想好的斥责之词,竟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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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纱帐垂下一半,隐约可见有人静卧其中。龙心中忽而激动难抑,轻轻走了过去。
撂起帷幔,那张倾倒众生的纯美容颜终于出现眼前,他几欲窒息,捏住纱帐的手不自觉紧紧扭紧不松。他心跳若狂,只怕这是一个梦,多少次在梦中与她相遇,可梦醒后,她消失不见!又不知多少次,他望着花花草草,望着每一处景致就会思念她,她的一颦一笑,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在他心中都成永恒,他须用一生去回味。
惊喜发觉,她竟比要美了几万倍,而且这般生动、真实——触手可及!
龙轻轻坐下,姿势极其小心,他心中,只当她刚刚睡去,他怕惊醒了她。她的样子似在做着一个长长的、美美的梦。似乎,那个梦结束,她便会睁开那双清澈若水的眼睛,然后习惯嫣然一笑,轻声说道:“龙爹爹,你又来看火舞了!”
泪水涌入眼眶,就要落下,龙偷偷拭去,一边将手伸至棉被之下,摸索到她的小手,凉得让他心酸。
而脉搏更是虚弱到几乎消失。
她的实际情形提醒着他:她等不及了,再心思不宁,她便要香消玉殒。
他要她活着,哪怕不属于他,他只要她活着,偶尔见到她,听她唤声‘龙爹爹’,便足矣!
红云叩门而入,端来清水供龙清洗身上尘土,龙一面净面,一面与红云细讨碧萝病情。然后整整半日,龙一直与红云忙不停。
待龙将一切情况了解完全,他才发觉凌轩煌的不正常。
凌轩煌一直在窗前,不是看窗外,便是坐在书案前发呆,他不曾干预他,不曾心焦,甚至未说过一句话。
他的平静透着股子怪怪的味道。
龙本就有些怒意,见他这样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恼了,走到案前低声怒道:“三哥,你配制的宁神丸那么神奇,你就不需要过来帮帮我们?”
凌轩煌低头说道:“四弟,你来看!”依旧是平静声调,似未听到龙带着怒气的质问。
龙垂眸向书案上一瞟,却是呆住了,目光一时不能移开。
书案上铺满了画卷,画卷中无一例外是碧萝,有冬装的她、春装的她,画得栩栩如生,神情更描摹得入骨三分,他仿佛便看到了她当日的样子。
龙狐疑地看了凌轩煌一眼,看到他竟是在笑,发自内心的笑容暖如春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俊美超脱,且柔情四溢!
龙心中微微失神,问道:“是你画的?”
“我自问,便是有此画技,亦画不出她这般清纯、温柔、宁静气质。这是清远倾心倾情之作,亦是他此生封笔之作。”
他淡淡哼了一声,笑容未褪,眼神只注意着最上面一幅画,半刻未出声,似沉溺于画间,不能自拨。
龙也低头去看,那张画是碧萝在秋千之上,一袭白衫飞舞得如同蝶翼,她如一个精灵欢快地扬起笑容,她身侧的小丫头,也同她一样笑得天真烂漫,从未见过这样的碧萝,一心只专注于开心,不曾被其他的烦恼干扰,只知无忧远虑地荡秋千,不在意秋千外的世界。整张画意明朗欢快,看着便叫人觉得心中洋溢暖暖柔情,龙紧绷的心,也渐渐缓了下来。
“因她爱我,所以她最开心的日子,是与我一起,但同时,痛苦也来缘于我。而真正可让她无忧的人只有清远,清远对她全心呵护,不求回报,只求她快乐。他事事为她着想,与他一起,哪怕只一日,他也要让他快乐一日。以前,我总是想不明白,缘何爱一人至深却仍可放弃离去,以为是他爱得不深,现在想来,清远才真正懂得爱一个人,真正是在为爱付出。
爱一人爱到甘愿付出,从付出中得到幸福体验,那样的爱留下是永恒,是幸福的记忆。而我,始终只知索取,索取她的爱,索取她的好,索取她给我带来的快乐。她却如清远一般,不曾求我回报,尽她一切来满足我的爱,不惜以生命为底线,我却不知珍惜,不懂爱她,倘若真的失去,悲苦一世便是老天对我最好的惩罚。”
原来他这般平静,只因了悟了情感,看破了生死。龙听了他这翻话,心中堵得厉害,有些哽咽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一定会救她。”
“有万全的法子么?”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
龙不忍再瞒他,而且,接下来还需要他的帮助。
“你也知宁神丸之毒难解,源于当中一味‘彩烟草’。只是你一定不曾想过,彩烟草一株开二花,当中一朵白花用来提炼后成为宁神丸的主要原料。而黑色的花朵,便是解药!”
“黑色的花?我从未见过!”
龙淡淡一笑,他当然从未见过,若非他一心想着救碧萝,每日不眠不休地守在彩烟草侧,寻求突破口。也无缘见到那黑色的花,更无缘得到解毒方法。
“黑花开得极是隐蔽,到了花期也见不到花苞。在白花开放第一日午夜子时,白花花(和谐)蕊之中,会生出一丝长约三寸的花茎,花茎顶部便是黑花花苞,黑花开放时,如一层黑纱飘起,很美!在它凋谢前摘下,便可留下用药。整个过程,不出一刻钟,若是错过,黑花便灰飞烟灭,所以无人得见。我给黑花起了个名字:夜迷。”
凌轩煌点头道:“你果然对她有心,彩烟草我不是没有研究过,却不曾想过有此奇迹。”
有这么好的消息,他的口气始终波澜一惊,龙有些纳闷,继续道:
“问题是,夜迷亦是剧毒,它与彩烟草可谓相生相克,此消彼长,若不能准确确定剂量,她便是解了宁神丸的毒,却也会死于夜迷。我只来得及提炼夜迷,却还未掌握剂量,而她,最多再拖二日……”
凌轩煌早料到还有困难,不然龙不会捱到碧萝出事才赶来,他未抱希望,故而一直面无表情,只将心痛掩埋心底。细细将案上画卷收好,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碧萝,静静说道:“便是知晓了宁神丸的配方,夜迷剂量也不一定适用,眼下最好的办法,唯有人亲身来试,对不对!”
“是!”
“最佳人选便是我!”
“对!”
凌轩煌这才抬起头,眼中透出了释然的笑意,“她确也等不了了,事不宜迟,现在便开始。”
“不行!”
“不!”
“让我来试!”
“不,我来试!”
……
焦急慌乱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门外立时冲进几人,当前一人是红云,另外二人却是官鹏与尚香,他们身后,是杨平等人。
“请主公允许属下来替主公试药!”杨平扑通一声跪下,身后十几个贴身侍卫也一同跪下,齐声道:“请准属下代主公试药!”
属下的忠诚,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