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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和芭芭拉在一起时,我在你脑袋里透思了那个案子。现在,除了一件事之外,我已经查清了所有细节。但是那惟一的一点瑕疵却将我的案子炸了个灰飞烟灭。你是一个自由人,赖克。你的案子我们已经结案了。”
赖克目瞪口呆,“结案了?”
“是的。死案。我输了。你可以放下武装了,赖克。做你的生意去吧。没有人会来打扰你了。”
“骗子!这是你们透思士的诡计。你——”
“不。我会说给你听的。我了解你的一切……你给古斯·泰德多少贿赂……你对赖克·丘奇许下了什么诺言……你在哪里找到了‘沙丁鱼游戏’……你用威尔森·乔丹的视紫红质弹干了什么……你如何为了不留罪证从子弹药筒上拧下弹头,再用水滴让那玩意儿重新变成致命的武器……到此为止,我的证据无懈可击。
犯罪方法、犯罪时间。但是动机这条却是个缺陷。法庭要求客观的动机,而我无法得出。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自由了。”
“骗子!”
“当然,我也可以扔开那个案子,重新以杀人未遂罪起诉你。
但那个指控太轻了,好像加农炮哑了就去玩玩具手枪一样。再说,这项指控你也可以挫败。我惟一的证人只是一个透思士和一个生病的姑娘。我——”
“你这骗子!”赖克吼叫,“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满嘴谎言的透思士。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应该听你剩下的谎话吗?你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鲍威尔!什么都没有!方方面面我都打败了你。
所以你才会布设诡雷,所以你才会……”赖克陡然切断自己的话,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这也是你的陷阱,大概是你布下的最大的一枚诡雷。而我居然上当了。我是个什么样的傻瓜呀。我是……”
“闭嘴。”鲍威尔厉声说,“你这样语无伦次的时候我没法透思你。你说的诡雷是怎么回事?好好想想。”
赖克发出刺耳的大笑。“好像你不知道似的……我在航班上的舱房……我上锁的保险柜……我的跳跃器……”
鲍威尔集中在赖克身上,透思、汲取、消化,大概有一分钟的光景。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呼吸也加速了。“我的天!”他大喊道,“我的天!”他跳了起来,心烦意乱地来回疾走。“这就对了……
什么都解释清楚了……老家伙莫斯是对的,情感动机,我们还以为他在闹着玩儿……还有芭芭拉意识中的双胞胎影像……还有德考特尼的负罪感……难怪赖克在库卡家不能杀我们……但是——谋杀已经不重要了。真相埋得更深,深得多。而且危险……我做梦都想不到有这么危险。”他停住了,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赖克。
“如果我能杀了你,”他喊道,“我会用我的双手拧下你的脑袋,我会将你撕开挂在银河系的绞刑架上,整个宇宙都会因此祝福我。
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一场瘟疫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死亡能意识到自己带来的是毁灭吗?”
赖克瞪大眼珠,迷惑不解地盯着鲍威尔。警长不耐烦地摇摇头,“我为什么问你呢?”他喃喃自语,“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永远不会知道。”他走向餐具柜,选了两个白兰地注射液瓶,将它们“砰”地插进赖克的嘴里。赖克想吐出来,鲍威尔紧紧按住他的下巴。
“吞下去。”他说,“我要你恢复过来,听我说话。你想要丁烯吗?甲状腺酸?你能不用药物回过劲来吗?”
赖克被白兰地噎住了,愤怒地啐着。鲍威尔摇晃着他,让他安静下来。
“好好听着,”鲍威尔说,“我要把事情跟你说一半。尽量理解。
你的案子已经了结了,就因为那些诡雷,所以了结了。如果我早知道这些事,我根本不会开始调查,我会不顾我所受的约束杀了你。努力理解,赖克……”
赖克止住叫骂。
“我无法找到你谋杀的动机。这是一个缺陷。当你向德考特尼提出合并要求的时候,他接受了。他发出WWHG作为回答。意思是接受。你没有任何理由谋杀他,你有一切客观理由让他活下去。”
赖克的脸变白了,他发疯般摇晃着脑袋。“不。不。WWHG。提议拒绝。拒绝!拒绝!”
“接受。”
“不。那个恶棍拒绝了。他……”
“他接受了。一知道德考特尼接受了你的建议时,我就完了。
我知道我无法把这样一个案子提交法庭。但是我没有偷袭你,我没有撬你舱门的锁,没有埋下那些爆炸球。我不是那个想谋杀你的人。那个人想谋杀你,因为他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对付你了。他知道你不会毁灭。他早就知道我刚刚发现的事……那就是,你是我们整个未来的致命敌人。”
赖克竭力想说话。他从沙发中挣扎出来,无力地比画着。他终于问出声来,“他是谁?谁?谁?”
“他是你古老的敌人,赖克……一个你将永远无法逃避的人。
你永远无法从他那里逃脱……无法躲过他……而我向上帝祈祷,但愿你永远无法从他那里将自己拯救出来。”
“他是谁,鲍威尔?他是谁?”
“没有面孔的男人。”
赖克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他转过身,蹒跚着走出屋子。
第十五章
紧张,忧惧,纷争从此开始。
紧张,忧惧,纷争从此开始。
紧张,忧惧,纷争从此开始。
紧张,忧惧,纷争从此开始。
“住嘴!”赖克喊。
八,先生;
七,先生;
六,先生;五,先生;“看在上帝份上!住嘴!”
四,先生;三,先生;二,先生;一!
“你必须想想。你为什么不想想呢?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想想呢?”
紧张,忧惧……
“他在说谎。你知道他在说谎。你一开始就是对的。一个大陷阱。WWHG。拒绝。拒绝。但是他为什么要撒谎?能给他什么好处?”
——纷争从此开始。
“没有面孔的男人。布瑞因可能告诉过他。古斯·泰德可能告诉过他。想想!”
紧张……
“不存在什么没有面孔的男人。那只是个梦。一个噩梦!”
忧惧——“但是那些陷阱呢?那些陷阱是怎么回事?在他家里时我被他抓得死死的,他为什么不扣扳机?还告诉我我自由了。他有什么目的?想想!”
纷争……
一只手碰到他的肩膀。
“赖克先生?”
“什么?”
“赖克先生!”
“什么?是谁?”
赖克散乱的目光渐渐对准焦距,他这才意识到正下着大雨。他侧躺着,膝盖折起,双臂折叠,面颊埋在烂泥里。他湿透了,因为寒冷而发抖。他在炸弹湾广场。在他四周是簌簌作响、湿淋淋的树木。一个身影正向他弯着腰。
“你是淮?”
“盖伦·切威尔,赖克先生。”
“什么?”
“盖伦·切威尔先生。玛丽亚·博蒙特派对上的那个。我能给你帮什么忙吗,赖克先生?”
“别透思我!”赖克嚷。
“我没有,赖克先生。我们并不总是……”年轻的切威尔控制住自己,“我不晓得你早就知道我是透思士。你最好起来,先生。”
他抓住赖克的手臂拉他。赖克呻吟着,挣开双臂。年轻的切威尔双臂穿过赖克腋下抱住他,然后将他提了起来,望着赖克吓人的模样。
“你遭抢劫了吗,赖克先生?”
“什么?不。不……”
“是意外,先生?”
“不。不,我……哦,看在上帝的份上,”赖克发作了,“从我身边滚开吧!”
“当然可以,先生。我以为你需要帮助而我欠你一份情,可是……”
“等等,”赖克打断他的话,“回来。”他抓住一棵树,倾身靠在树干上,嘶哑地喘息着。终于,他挺直身体,用充血的眼睛盯着切威尔。
“你说欠我的情?”
“当然,赖克先生。”
“不问问题,不传出去?”
“当然不,赖克先生。”
“我的麻烦是,有人想谋杀我,切威尔。我想知道谁想杀我。
你能帮我这个忙吗?你能为我透思某个人吗?”
“我想警察可以……”
“警察?”赖克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肋骨折断处一阵剧痛,他痛苦地捂住肋下。
“我想要你为我去透思一个条子。切威尔。一个大条子。警察局长。你明白吗?”他松开那棵树,踉跄着走向切威尔,“我想拜访我的朋友警察局长,问他几个问题。我希望你也能去,告诉我真相。你能去克拉比的办公室为我透思他吗?你能做完以后就完全忘掉吗?你能吗?”
“是的,赖克先生……我会的。”
“什么?一个诚实的透思士!这可真稀罕。来吧,我们快走吧。”
赖克以可怕的步态跌跌绊绊走出广场。切威尔跟随其后。眼前这个人有伤,发烧,极度痛苦,但内心的狂怒却驱使着他克服这一切,坚持赶去警察局。这种狂怒征服了切威尔,像暴风一样裹挟着他。在警察局,赖克连吼带骂,冲过职员和警卫,浑身污泥、满身血污冲进警察局长克拉比精心营造、装饰着黑檀木与银饰的办公室。
“我的上帝啊,赖克!”克拉比骇呆了,“是你吗?本·赖克,是吗?”
“坐下,切威尔。”赖克说,他转向克拉比,“是我。你好好看看吧。我一只脚已经进了棺材,克拉比。这红颜色的东西是血,剩下的是烂泥。我这一天真是好极了……精彩的一天……我到这里来是想知道见鬼的警察到哪里去了?你那他妈的全能的上帝鲍威尔警长呢?在哪里——”
“一只脚进了棺材?你在说什么呀,本?”
“我在对你说我今天几乎已经被谋杀了三次了。这个小伙子……”赖克指向切威尔,“这个小伙子在炸弹湾广场发现我躺在地下,像个死人。看着我,天杀的,看着我!”
“谋杀!”克拉比猛地一捶桌子,“当然了。那个蠢材鲍威尔。
我不应该听他的话。那个杀了德考特尼的人现在想杀你。”
趁他不注意时,赖克对切威尔作了个凶狠的手势。
“我告诉鲍威尔你是无辜的。他就是不听。”克拉比说,“连地区检察官办公室那台可恶的加法器都告诉他你是无辜的,可他还是不听。”
“机器说我是无辜的?”
“当然它是那么说的。不存在针对你的指控。从来没有针对你的指控。而且根据神圣的权利法案,你和任何一个守法市民一样应该得到保护。我会立刻布置下去。”克拉比大踏步走向门口,“我觉得,我正需要这种事,好好教训一下鲁莽的鲍威尔先生!别走,本。我想和你谈谈你赞助太阳系元老院议院选举的事……”
门打开,又重重关上了。赖克转身踉跄着回到外面。他眼前似乎有三个切威尔。他望着切威尔。“如何?”他喃喃道,“如何?”
“他说的是实话,赖克先生。”
“关于我的还是关于鲍威尔的?”
“这个……”切威尔明智而审慎地暂停了一下,掂量着事实的分量。
“快点,混蛋。”赖克喝道,“你以为我还能坚持多久就会绷断弦。”
“关于你的部分他说的都是实话,”切威尔飞快地说,“起诉电脑得出结论,拒绝就德考特尼一案对你采取任何行动。鲍威尔被迫放弃这个案子,而且……他的职业生涯也有很大危险。”
“是真的?”赖克跌跌撞撞地冲向那小伙子,揪住他的肩膀,“真的,切威尔?我已经清白了?可以做我的生意了?没有人会来找我的麻烦了?”
“他们不再盯着你了,赖克先生。你可以做你的生意,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赖克爆发出一阵胜利的狂笑。放声大笑的时候,伤筋断骨的身体让他呻吟起来,热泪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硬生生撑住,同切威尔擦身而过,离开警察局。他笑着、呻吟着,身上泥血斑斑,一瘸一拐却又傲慢地走过警察局的走廊,模样活像个穴居野人,如果肩头再打上一头死鹿,或是在身后沉重地拖着一只熊,这个形象就更完满了。
“我会用鲍威尔的脑袋让这幅画面完满无缺。”他对自己说,“制成标本,挂在我的墙壁上。再把德考特尼联合企业塞进我的口袋,这下就圆满了。上帝啊,只要有我时间,我会把整个银河镶进画框里挂在我墙上,这才圆满。”
他穿过总部的钢门,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凝视着被雨水冲洗过的街道……广场对面的娱乐中心,透明的穹顶下一个又一个闪亮的街区……上行的人行道两边排满的开门营业的店铺……这个城市夜晚喧嚣而灿烂的夜市开始了……背景是高耸的办公楼群,两百层的巨型立方体……将它们联结在一起的蕾丝似的空中航路……上蹿下跳的跳跃器闪烁的车灯,像肆虐田畴的红眼睛蝗虫……
“我会拥有你们全部!”他大喊,举起双臂将整个宇宙圈入自己怀里,“我会拥有你们全部!全部身体、热情和灵魂!”
就在这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