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葫芦上挖了洞可以露出耳朵、眼睛和嘴巴,但这些葫芦对尖毛人来说太大了,以至于在他们头上晃来晃去,使得尖毛们看上去就像破损的大头娃娃。这些举动,而且葫芦又被笨拙地涂上各种各样的颜色,使尖毛人显出一种荒诞可笑的样子。但尽管如此,对他们仍感到恐惧而戒备于心。
当雅特摩尔朝倾盆大雨中跑去时,一个尖毛人摇晃着木脑袋向她跑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呀依呀,你待在洞里睡觉,妈妈。随着这场暴风雨,将有一些我们讨厌的坏家伙到来。我们咬、撕、咬啊。你最好待在看不见我们牙齿的地方。”
她缩了回来,耳边响着击鼓般的雨滴。打在粗笨的头盔上的雨点声,还夹杂着怪叫和说话声。
“为什么我不能待在外面?”她问,“你怕我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追捕族来呀来抓你了!嗯,让他抓你!”
它推开雅特摩尔,跳着加入它同伴的行列中去。这些戴着头盔的生物正跳上他们的雪撬。他们在整理弓箭时发生了争吵。三个肚皮人紧紧站在一起,相拥着指向山坡。
这一伙人异常兴奋朝雅特摩尔缓缓走来。开始时雅特摩尔透过大雨瞟见两个人影正在靠近,渐渐地他们变成了仨人。她真不知道这些生物怎么会这么古怪,但尖毛人却很了解。
“追捕族,追捕族,凶残的追捕族!”它们好像是疯狂地朝它叫喊。但那三个身影仍在雨中前进,样子极为奇特。它们甚至是对雅特摩尔也无多大威胁。尖毛人在四周乱蹦乱跳,蠢蠢欲动,其中一两个已经穿过雨帘开始用弓箭瞄准了。
“住手!别伤害它们,让他们过来!”雅特摩尔叫道,“它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追捕族!你呀你,你保持安静,女人,别冒险!”他们大叫大喊,但由于兴奋过度而口齿不清。其中一个责怪她,把它的葫芦头盔撞在她的肩上。她很害怕它,便转身就跑开了,开始是盲目地跑,但后来才朝一个方向跑。
她无法对付尖毛人,但也许格伦和蕈菇有可能对付他们。
她吧嗒吧嗒地踩过水坑,跑回她自己的山洞。她不假思索地径直跑了进去。
格伦靠墙站在洞口,半隐半现。见到他,她一时目瞪口呆。
她一时震惊,无力反抗,只是拼命叫喊。但当她看到他的脸时,她惊得目瞪口呆。
蕈菇表面发黑,发了脓胞疹,垂了下来,罩住格伦的面庞。他向她猛扑过去,双眼露出病态神情。她跪倒在地,这是她能采取的惟一的躲避方式。格伦肩上的巨大癌肿使她完全瘫软了。
“哦,格伦!”她无力地抓住他。
他弯下腰,紧紧地抓住她的头发。一阵剧痛使她清醒过来。虽然她仍颤抖得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小山,她却恢复了理智。
“格伦,蕈菇正在杀死你。”她小声说。
“孩子在那儿?”他问道。虽然他的声音是低沉的,使她感到格伦疏远陌生。一种鼻音,使她增加了一份警觉。“你把孩子怎么了?雅特摩尔?”
她苦苦哀求:“你已不是自己在说话了。格伦,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不恨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才能帮你。”
“你为什么没把孩子带来?”
“你已经不是格伦,你是,你现在是蕈菇,不是吗?你是他的代言人。”
“雅特摩尔——我需要孩子。”
虽然他仍抓着她的头发,她四肢奋力挣扎着,她尽力镇定地说:“告诉我,你要劳伦干什么?”
“孩子是我的,我需要他。你把他放哪儿了?”
她指向昏暗的山洞深处。“别傻了,格伦,他正躺在你身后,在洞的后部睡得正香呢。”
当他转头看时,他的注意力分散了。她抽身挣脱了他的手臂,她害怕,尖叫起来,朝洞外猛冲了出去。
雨又一次打在她的脸上,虽然格伦恐怖的面庞似乎将永远留在她记忆之中,可就在此刻从她站着的地方望去,山脉把尖毛人叫做追捕族的奇怪的三人挡住了,但雪橇仍清晰可见。整个就像一幕戏剧场景。肚皮人和尖毛人则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是她的尖叫声使他们不顾其他事情,把注意力全部集中过来了。
她朝他们跑去,很高兴再一次与他们这些无理性的生物在一起。这时她才回头看。
格伦跟着她走出洞口就停下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就回头消失不见了。尖毛人嚷嚷着,显然是被刚才的情景吓慌了。雅特摩尔利用这个机会指着格伦的山洞说:“你们如果不听我的话,我那位长着海绵脸的伙伴就会来生吞了你们所有的人。他很可怕,会致人于死地。现在让那些人靠近。不要伤害他们,除非他们先进攻。”
“追捕族不呀呀好!”他们叫嚷着。
“照我说的做,否则让海绵脸来生吞了你们这些山人、尖毛人及所有的人!”
三个移动的身影不断靠近。虽然笼罩一切的怪诞的棕色微光使得人的细部分辨不明,但其中两个大体上是人。最引得雅特摩尔好奇的是殿后的那个身影。虽然它是靠双腿行走,但它明显与同伴不一样。它没有那么高,并且好像有一颗巨大的头颅,有时又好像在第一个头下面有第二个头,好像还有一条尾巴,行走时双手抱着上面的那个脑壳。但是暴雨使雨点反弹,形成一个闪光的光环,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三个奇怪身影停住了。这使雅特摩尔更为不耐烦了。虽然她呼唤它们过来,它们却无动于衷。它们稳稳地站在洪水淹没的山头。其中一个类人的身影在山边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然后呈现半透明状,最后不见了。
肚皮人和尖毛人明显已被雅特摩尔的威胁征服了,都沉默不语了。但看到这个隐身的现象,虽然尖毛人并不显得很惊奇,但它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那儿怎么了?”雅特摩尔问一个肚皮人。
“出了一个怪事,三明治小姐。很多奇怪的事。湿漉漉的雨里来了两个精灵和一个肮脏的追捕族。雨中有三个精灵,尖毛神因此而大声尖叫。”
雅特摩尔对它们的话充耳不闻,可突然又被它们触怒了。她说:“告诉尖毛人保持安静,回到山洞里去,我将去迎接这些新来的客人。”
“这些善良的尖毛神是不会听你这个无尾巴人的话的。”肚皮人回答,但雅特摩尔不理会他。
她开始朝前走,张开双臂以示毫无侵犯之意。她向前走着,虽然雷声仍在耳边回响,暴雨却变成了毛毛雨,并慢慢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东西变得更清晰可见了,形成一个瘦瘦的人,它和同伴一样以警惕的眼神瞪着她。
因为这个人的再现,雅特摩尔便停住了脚步。这时那个大个子向前移动,边走边说来到同伴前面。
“常青世界的生物,追捕族的沙丹·耶给你带来真理了,你肯定会乐于接受。”
他的声音浑厚圆滑,仿佛是通过强有力的喉咙和上颌发出的声音。伴随着它的声音两个类人的生物也在向前走。雅特摩尔这下才看得清他们的确是人——两个原始女人。她们全身赤裸,文上精细花纹,面部表情固执而愚昧。
雅特摩尔觉得应说点什么作为回敬。她鞠了个躬说:“如果你和平地来访,我们欢迎你。”
一个臃肿的人发出一阵兽性的傲慢和厌恶的咆哮。
“你们并不拥有这座山!这座山,大斜坡,这些尘土和石头以及砾石上的生物可以拥有你们!地球不是你们的!你们只是地球上的一种生物!”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雅特摩尔恼怒地说,“你是谁?”
“每件事都易被曲解。”他回答,但雅特摩尔无法听清,因为这笨重的人再一次咆啸,震耳欲聋。她转身看见尖毛人正准备逃离。他们挥动着下山的雪橇,吼叫着,互相推挤着。
“把我们带上,或者让我们跟着你们驾驶的可爱机器轻轻地跑吧。”肚皮人仍叫着,各自分散开来,有的甚至在凶残成性的尖毛神前的泥地上翻滚。“哦,请用可爱的死亡结束我们,让我们和你们一起远离大斜坡。把我们和三明治小姐带离大斜坡和正在咆哮的追捕族。带上我们,带上我们,残忍的可爱的尖毛神。”
“不,不,不,去,去,离远点!讨厌的家伙,现在我们要走了,待到平静的时候,我们会回来找你们。”尖毛人跳着叫着。
一切都处于忙乱中。尖毛人顾不得有多么混乱,也顾不上往哪里去,就匆匆忙忙出发了。他们在雪橇边跑前跑后,时而推一下,时而又拉住它,然后跳上了雪橇。他们尖叫着,唠唠叨叨着。
把头盔抛了起来,又接住了。就这样,他们飞快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朝着山谷的深处疾驰而去。
被丢弃的肚皮人退回到自己的山洞里,并反反复复为他们不幸的命运哀鸣。这时他们的目光不再注视新来的造访者。尖毛人的叫声渐渐远去。雅特摩尔听见洞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她立刻忘记了一切,朝劳伦跑去。
她把他抱在膝盖上,逗弄着他,直到他朝她格格地笑出声为止。于是她把他抱了出来,再一次与那肥胖胖的生物交谈。
雅特摩尔一出现,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
“这些尖毛族是从我这里逃走的。他们呆头呆脑,白痴,草包脑袋的。虽然他们现在不服从我,但总有一天他们会乖乖地服从于我。他们的种族将会像风中的冰雹一样被吹走。”
当这生物在继续说话时,雅特摩尔仔细地观察他,而且越看越感到奇怪。她没法确切地看懂他:他的头是个大鱼形体,下唇又宽又厚,下部收拢,显得没有下巴。这个头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比例明显失调。他的腿虽然弯曲着,但从外形上看仍是腿。他的手一动不动地叠在耳后。从他的胸部伸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似的东西,并且不时可以看见一条大尾巴吊在他的身后。
那两个文身女人站在他的两侧,两眼茫然地盯着前方,既不在观察,也不在思考——也不做任何比呼吸更复杂的动作。
现在这个古怪的臃肿的人已经停止了讲演,正凝视着一层挡住太阳的云。
“我要坐下,”它说,“把我放在一个舒适的石头上,女人。天很快就会转睛,看看我们会观察到什么。”
这个命令不是对雅特摩尔下达的,更不是对肚皮人的。他们正孤立无援地站在洞口拥成一团。这个命令是对文身女人下达的。
他们看着这个臃肿的人和他笨拙的随从一起向前移动。
附近有一块摇摇晃晃的石头,宽大平顶。古怪的三个人在石头前停住了。当那女人把他倒个提起时,臃肿的人竟分裂成两部分:他一半像鱼一样平躺在石头上,另一半蜷曲地站在旁边。
这让雅特摩尔喘不过气来。甚至在她身后肚皮人也惊愕地号叫着,奔回洞穴里去。这个臃肿的人,也就是尖毛人所谓的追捕族,竟是由两个独立的生物组合成!一个巨大的鱼体,就像她在穿越海洋的途行中见过的海豚,被一个弯曲的老人背负着。
“你是两个人!”她叫道。
“事实上不是!”海豚状的东西在平台上说,“我是沙丹·耶,所有追捕族的沙丹中最伟大的一位,黑夜山脉的先知。我会带给你们真理。你具有智慧吗,女人?”
那个背负他的人站在两个文身女人的身旁。这两个女人毫无用处。她们一言不发,朝他招招手,其中一个还咕噜了几声。很明显,他已经背负这个人很多年了。虽然他肩头的负载已经卸下,他仍然保持弯曲状态,好像他仍在背着他似的。他像一个沮丧的雕像一样站立着。身旁搭拉着两只萎缩了的手,他的背弯曲着,双眼盯着地面,除了偶尔改变一个姿势外,他几乎是站立不动。
“我问你是否具有智慧,女人。”自称是沙丹·耶的人说,他的声音像一般人一样浑厚。“说话,因为你能说话。”
雅特摩尔把目光从那可怕的背负者身上移开,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来带我们吗?”
“像女人说话!”
“你的女人似乎不会说话!”
“他们不是人,他们不能说话,这你应该知道,你以前遇到过阿拉伯勒人中文身部落吗?无论如何,你有什么向沙丹·耶求助呢?我是一个先知,不是一个佣人,你现在遇到麻烦了吗?”
“我遇到了大麻烦,我有一个同伴,他……”
沙丹·耶拍打着它的一个鱼鳍。
“住口,别用你的经历来烦我。沙丹·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比如观察奥妙无穷的天象,承载大陆的海洋等,而且沙丹现在很饿。给我吃的,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我的大脑是这个星球上最有力量的。”
雅特摩尔不理会这些自吹自擂的话,指着他的文身随从说:“你的同伴是什么人?他们饿吗?”
“他们与你无关,女人,他们吃沙丹·耶吃剩的。”
“如果你肯竭力帮助我,我愿意给你们提供吃的。”
她不再听他发表新的演说,开始忙碌起来。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