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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他花钱戴别人绿帽子!
但如今,他那存在米国花旗银行的巨额存款,就是一堆没用的厕纸,没有人会在乎,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富翁。
“……”
木槿岚忍着痛,垂落散开的乌发,遮掩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夺眶而出的眼泪,却在无声述说她的无助,与绝望。
××××××
五分钟后,如意快捷酒店卫生间。
这是一处不到十平米的男厕,环境cháo湿,黑暗又yīn冷,里面却摆放着一张办公桌,以及一张金属折叠床,还有几大包黑sè塑料袋。
一个女孩,五款匀称,瓜子脸,一双乌黑大眼睛十分漂亮,像极了木槿兰,纯真无垢。她的额头却包着几层纱布,两只手臂上还有几处利器留下,已经结痂的伤口,脖子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怀里抱着玩具小熊猫。
她就是林飞雄的女儿,林水善。
不过,她一张小脸却煞白无血,病白皮肤甚至能看清肌肤下的血丝。
“这是飞熊爸爸,这是水善——”
女孩握着原子笔,在记事本一页空白画着她爸爸,还有自己。
这是一张到动物园游玩的涂鸦。
青涩的线条勾画出一张笑容爽朗的国字脸,只完成一半的右手,正拉着已经完成的女孩小手,坐在动物园参观车上。
这就是她的爸爸,飞熊爸爸!
不过,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爸爸了…
水善从记事起,就全是他爸爸在汽车维修店工作的记忆,每rì其他同学在结伴玩耍的时候,她却呆在维修店里头,闻着不讨人喜欢的机油味,还有人来人往的吵闹声,完成做作业。
然后,乖乖搬来一只马扎凳,坐在店里的角落,静静注视她始终一脸污渍的飞熊爸爸,同其他叔叔默默工作的场景——举升机、扭力扳手、空气压缩机、气枪、检测仪、抽油机、工作灯、撬杠等等,她从小到大记忆都是这些工具,甚至在店里忙碌的时候,多次临时客串过修车工。
很快笔落,一张涂鸦完成了。
“飞熊爸爸…”
林水善脸上却没有笑容。
都几天过去了,她再也不没见过爸爸,虽然阿东叔叔和槿兰阿姨都告诉她,爸爸出去了,为了找回更多的食物,不会很快回来,要她乖乖在这里等飞熊爸爸回来,不能哭,不能闹……要安定养好病,然后健健康康等他回来。
其实,她知道的,一切都知道的。
飞熊爸爸已经不在了,没有了…自从那一天阿东叔叔浑身是血,同几个被咬伤的叔叔,逃回酒店她就都知道了。
但她不愿意相信。
飞熊爸爸和她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失去希望,所以她一直希望着,熬过了突然而至的疾病,期待奇迹出现。
记事本合上,想到她的飞熊爸爸,林水善就没有了继续涂鸦的心情,她抬起袖口,使劲往泛泪的眼睛擦抹。
她很用力,很使劲。
因为哭泣,落泪,会让希望破灭,这是摧毁希望最好的武器,末世降临以后,飞熊爸爸总是把病弱的她温柔地抱在怀里,度过一个个夜晚,一直这么在她耳边低语,安慰。
最初的rì子,总有怪物在嘶吼。
那凄厉恐怖的叫声,伴随着酒店内恐慌的叫声,每每在午夜将她吵醒,而飞熊爸爸总是用他粗糙的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用哼着走音的童歌,希望她能静静睡去。
他是这么的努力!
从她记事起,飞熊爸爸他就没有过休息,每当水善问起此事,飞熊爸爸那张粘着机油污渍的大脸,就会出现爽朗的笑容,用宽厚的额头顶住她的小脸,平静而温和的说——他要挣钱,然后在这座城市给水善一处温暖,安静的家。
这个家,不大。
但家里最大房间一定是水善的,然后买来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为她布置一间公主房,让她不用再羡慕班上的其他同学。
水善她知道…
飞熊爸爸这么努力,这么拼命,每rì早起晚归,想要给她一个小家,为的是补偿她没有母亲的童年,为了弥补她失去母亲创伤的心灵。
“阿东叔叔还不回来——”
林水善拉开抽屉,将记事本小心翼翼放进去。
这一记事本记录了她末世以来的所有心情,但内容最多还是她的飞熊爸爸。
她准备收回的手忽然一顿。
目光定在抽屉里面一张平整摆放的素描画,这是用铅笔画出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一身连衣长裙平躺在草地的素描图。
这正是飞熊爸爸的杰作,而它的诞生rì子。
她还记得那末世第二天,自己印象当中最痛苦的rì子。
疾病让她浑身在痛,冰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被撕裂打开。而飞熊爸爸始终用他坚实的臂膀抱住自己,不过她还模糊记得当时想要妈妈,喊着妈妈,虽然不知道妈妈的名字,她就这样一直叫着,飞熊爸爸看到后很伤心,而槿兰阿姨那时候第一次落泪,她哭得很伤心,一直念着对不起的话语,似乎是在向她和飞熊爸爸道歉。
她似乎知道槿兰阿姨为什么要道歉,但却不确定,因为那时候的她持续低烧,手足冰凉,浑身无力,近乎虚脱。
不过,当时她还是用尽全力抬手,为槿兰阿姨她抹掉眼泪。
也正是这时候,飞熊爸爸抱着她坐到桌前,拿出一张雪白的A4打印纸,用铅笔迅速地作画,说是为水善画出妈妈。
要她坚持下去,不能睡去。
然而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没有了记忆,只知道末世第一rì总是对她熟视无睹,摆出麻木表情的槿兰阿姨,改变了。
她对水善微笑,会用手为她暖暖。
“槿兰阿姨,阿东叔叔你们在干什么…”
“那么久都不回来。”
林水善轻轻关上抽屉,虽然不知道妈妈究竟长什么模样,但她觉得如果有妈妈,那一定和槿兰阿姨一样漂亮的。
她一手抓住小熊猫,另一只拿起桌上的“东西”。
这是一把自制弩弓,用快捷酒店找到的材料,用手工做出地一把简易弓弩——上面弹簧、弓弦、连杆、阻铁、扳机都是水善在阿东叔叔帮助下,一件件亲手做出的。
林水善手指轻轻抚摸,简易弓弩的表面。
如今这光滑的手感,是她一点点用砂纸打磨出来的。她还记得当说出准备制作弓弩时候,阿东叔叔的疑虑神情,但最终她还是做出来了,虽然威力很小,不过确实可以称得上一件武器。
阿东叔叔最后的震惊,她还记得。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过制作弓弩的经验与知识,当时她看到闯进越南人酒店所带的手枪,浮现了一刹制作弓弩的念头,而紧跟着关于弓弩制作的知识就像泉水一样涌出。
水善,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
但是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还藏着不下十只的简易吹箭,那同样是她亲手所做。
××××××
该死的卡文,终于熬过来了!
来点饲料~现在血线贫弱,魔法枯竭——急需喂养!
第四十一章 来了
叩,叩叩。
紧锁厕门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林水善紧张地拿起简易弓弩,小心翼翼地站起,小跑来到门框边上,就算年纪不大末世中生活了近半个月,血淋淋事实已经教会了她谨慎小心,更让明白必须适应这种环境。
“善善是我,槿兰阿姨。”
很快,门外传来木槿兰的声音。
呼。
林水善紧绷身体松懈下来,虚弱地舒了口气,小手拧开把手,透过开启一丝的门缝,看到了木槿兰那磕破额头的半边脸。
“槿兰阿姨,你怎么了?”
林水善紧张的关心问道。
“没…事。”
木槿兰一手捂着被王正富踹过的小腹,向后一背身,jǐng惕留意外面走廊的动静,确定无人后,快速退进到了厕所里头,然后反手将握住门把手。
叩咚——门完全锁死。
“……”
林水善默默不语,将手里简易弓弩放回原处,拉开第三个抽屉,取一卷纱布以及创口贴,来到木槿兰面前。
她手里纱布及创口贴,一递到木槿兰面前。
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槿兰阿姨额头伤口那涓涓渗出伤口的鲜血,就算阿姨说过没事,她也清楚整个酒店上下除了那个讨人厌的“王叔叔”以外,没人会这样伤害她。
而且阿东叔叔没有一起回来。
这让水善隐约明白了,阿东叔叔他,就像飞熊爸爸以及其他叔叔一样不会回来了,但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从眼眶落下。
坚强,懂事!
从小没有什么朋友的水善,有着其他同龄孩子没有的品质。
“乖,阿姨没事。”
木槿兰强颜欢笑,接过创口贴及纱布。
虽然她一再想掩饰疼痛,但痛楚的笑容却早已出卖她的情绪。
“阿姨,我给你包扎要吗?”
林水善眼睛明亮,从上衣口袋翻出一包纸巾,捏出其中一张想为木槿兰清理伤口。
“不用水善,阿姨自己来——”
木槿兰微微摇头,泛白脸颊让她看起来柔弱,接过纸巾,拨开发丝,小心清理起伤口,“你去把阿东叔叔留下的行李箱拿出来。”
“嗯。”
林水善转身就朝最后一间卫间走去。
唉!
木槿兰轻轻一叹。
自从越南人来了以后,他们就被赶到最危险的一楼,仅仅七个套间根本不够十几人分房,部分被排挤到了员工休息室,还有一部分就是像水善这样无依无靠的人,被赶进cháo湿的厕所。
咯吱,最后一间卫门被打开。
林水善从里面拿出一个黑皮行李箱,里面很沉,她靠着滑轮慢慢拖出来的时候,木槿兰已经将伤口简单处理完毕。
“水善,今天想吃什么?”
木槿兰过去帮她将行李箱搬到办公桌上,翻转到密码锁一面,转出1…2…7…8四组密码后,只听咯嘣一声箱盖打开。
里面几乎装的是清一sè的罐头,从牛肉到沙丁鱼罐都有,甚至还能找到袋装的凉菜,满满一箱两人节省着吃至少能撑过半个月。
“嗯,有牛肉的吗?”
林水善将上层的罐头拿出箱子,放在桌面。
排骨罐头、猪脚罐头、花生罐头、菜心罐头、肉酱罐头、牛舌罐头、熏肉罐头、扣肉罐头、水果罐头、炒三丝罐头、笋尖罐头、肉丁罐头——她像是整理宝藏一样将桌面上的罐头摆得整整齐齐,直到木槿兰找到牛肉罐头。
“等下哦,阿姨这就弄给你。”
木槿兰摸了摸林水善的头发,微微一笑,挽起垂落的鬓发,从办公桌抽屉翻出一把万能开瓶器,将牛肉罐头打开。
顿时,浓郁肉香从罐头飘出。
林水善小嘴下意识吞咽口水,虽然阿东尽可能想维持每rì两餐顿数,但实际上每餐的份量都很小,根本满足不了一个身体虚弱,正在rì渐恢复的成长期孩子需要。
开封的牛肉罐头放在水善面前,那不断飘出的五香味,引得人馋虫大动,只要吃下一小口就能让保持胃酸折磨的胃痛得到缓解,吃下一小口就能让冰凉脚底发热。
这是奢侈,这是幸福!
在残酷的末世,一顿令人饱足的肉餐是无数幸存者多期待,渴望的。
“阿姨,你也吃。”
林水善很懂事,知道她的阿姨和阿东叔叔一样,每当这时候总是强忍空腹,不愿意分走她的食物,希望她的身体能够尽快恢复一些。
虽然飞熊爸爸不在了…
阿东这些叔叔也不在了,但她还有槿兰阿姨,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槿兰阿姨离开自己,那种无助中被撕裂掉的依托感情——很痛,真的很痛!
虽然水善不明白这种感觉是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她知道,这就像小时候飞熊爸爸从宠物贩子为她买来的可爱狗仔仔,在带回家后却没有两天就死去的那种感觉。
撕裂,戳破,心脏被狠狠击穿!
“乖,阿姨不饿。”
“水善,不要忘了阿东叔叔和你讲过的话。”
木槿兰摸着水善柔顺的发丝,为了水善身体能够恢复,从末世首rì起就一直保证好她个人的清洁卫生,以免加重病情。
孩子的免疫力不比大人,是十分脆弱的。
“阿姨,我…知道的。”
“阿东叔叔,和国明、阿岳、阿蔡叔叔他们都一样不会回来了,他们在不见以前都不愿意吃水善的东西——”
“阿姨,你是不是不要水善了…”
说到最后,林水善忽然哽咽,对她来说这几rì心里承受力快到极限了。
“不,不会。”
木槿兰很心疼,连连摇头,心脏骤痛,这不是寻常的疼痛,几乎要贯穿她的灵魂,她张开双臂将面前梨花带雨的女孩拥入怀里。
用自己薄弱却温暖的怀抱紧紧拥着她,柔声道:“我们一人一半,好吗?”
“嗯,嗯嗯。”
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