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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达尔勉强地笑了。然后他挤出一句话:“我希望,在那个时刻来到之前,我们会把你改造好。”
“我不想被改造!”
“难道你不明白,”米洛达尔反过来叫道,“你们正在把银河系的一切邪恶力量都吸引到自己的身边来!这意味着什么?”
“您确信是我们把他们吸引过来的吗?也许是阿尔焦姆呢?也许,我们成了你们的棋盘上任人随意支使的小卒子?我才不相信您呢,局长。”
“不信任是一种良好的正确的情感,你能成为银河系警察局的一名侦探。”米洛达尔答道。
一种使得局长对柯又眷恋又排斥的奇怪心理,就这样首次被这个称呼定型了。那就是冒出表面的“侦探”这个词。从此以后,局长同这个名字叫柯的姑娘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崭新的、在阅历、记忆和共同感受中都未曾有过的阶段。
不过当时,米洛达尔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事务,顾不上分析自己对柯的那分情感。他用局里称之为“袖珍狗”的仪器鉴别气味,努力要在犯罪现场尚未被完全踏平之前,弄清楚攻击的来龙去脉。
看见局长抬腿沿小路向上走去,拿着一个不大的仪器,用蓝色的光束在树叶和灌木丛下的地上扫来扫去。柯问他,这是干什么。米洛达尔解释道,想分辨出杀人犯留下的气味残迹。
“这有什么用,”柯对局长的天真感到惊奇,“我们不是已经知道,是一只生物机器乌鸦啄死了阿尔焦姆吗?“
“的确如此,”米洛达尔赞同说,“但是乌鸦不可能把阿尔焦姆拖进水里,又用一条船扣过来遮住他,希望几天之内找不到他的尸体,因为不会有人来找。就是说,不是两只乌鸦单独干的。”
“它们是什么人派来的吧。”柯猜测道。
“一点不错。”
局长在小路上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看着仪器的小荧光屏,[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倾听着仪器发出的各种细微的吱吱声响。
“瞧,有了,”局长说道,“阿尔焦姆是从这里走下来的……是他的气味。”
“难道气味还留下来没有消散吗?”
“我的狗测到几个分子就够了。你碰一下树枝,你在树枝上绊了一下,或者打一个喷嚏……都能留下分子。”
“往下还有什么?”
“往下我看见并听到我同你的气味,还有玩忽职守的洗衣工和教养院的大夫从这条小路上跑过之后留下的臭味……这些我们都能分辨出来,并且排除掉……瞧!哎,这是一个陌生人的气味。它属于一个20至25岁的男人,高个子,深栗色头发,左手背上有一颗痣……”
“这些您都能看得见吗?”
“有的是请出来的,像一个雕塑家按照他的头部塑造出人的面貌一样。”
局长调转方向转向后面。我们来瞧瞧,岸上是否留下了陌生人的足迹。
在岸上搜寻足迹显然困难得多——刚才挤在这里的人太多了。过了几分钟,锲而不舍的局长重新捕获到了踪迹。这一次,是杀人嫌疑犯的气味把他们引向了岸边,如果说,潜入冰冷的水中或者攀登悬崖对局长的全息图像来说并不在话下的话,那么要求柯在半小时之内到达码头可就勉为其难了。
“他就是恬不知耻地站在这里,”局长对夜间发生的事件评介说,“因为他很自信。”
“什么意思?”柯不理解地问道。
“从杀人地点开始,他的气味就不纯了。我一路上都在伤脑筋,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杀人犯脱下体育教师的衣服换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把自己的衣服藏到哪里去了?”
“别提这个空洞的问题,”局长挥挥手说道,“他的衣服不会告诉你我什么。很可能,他把衣服沉湖了——绑在石头上扔到湖中心去了。也有可能,是让驯服的机器人带走了。”
“谁?”
“乌鸦呗,还能是谁!我怎么忽略了它们!昨天在岛上,我看见它们有上百次,却没有想到它们的作用!太天真了!它们是在等待命令,等待自己的钟点。”
局长走过吱吱作响的木板码头,来到倒塌的看守屋边。站在那里仔细地听辨着袖珍狗发出的叫声。接着说出了搜索结果:
“他来到这里之后就在这里停下来等候薇罗尼卡。他穿着被害的体育教师的衣服。就是说,他就是长相酷似体育教师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我和你收到的照片上的那一位。幸好有米洛达尔这样一位天才的侦探领导这次侦破工作,所以我们才能查清楚,薇罗尼卡可悲地看错了人。另一个相貌相同的人偷偷地靠近了她的身边,而她真正的恋人牺牲了。下一步该我们走了。”
“下一步怎么走呢?”柯问道,她对局长关于他本人的高度评价有点惊讶。
“我们把我们的同貌人派到他们的身边去。”局长打量了柯一眼,胸有成竹地答道。不过当时姑娘猜不透米洛达尔为她安排了什么可怕的考验,她等着他提出建议。
“您不想同我合作吗?”
“怎么合作呢?”
“跟我一起飞到科拉半岛去。我需要一名同薇罗尼卡相识、受薇罗尼卡信任、又熟知这一事件的助手。我没有时间等待另一名侦探来熟悉这些情况了。不过这件事情很危险。我推一能答应的是,如果顺手的话,我同您将解救不幸的薇罗尼卡,同时为阿尔焦姆之死报仇。”
“我愿意。”柯像是等着邀请似地立即回答。
局长吃了一惊,他说过了头失去了分寸,竟然给了这位姑娘以平等合作的希望,于是又急忙降低自己建议的热度。
“别忘乎所以,”他说道,“我带你同行,并不是因为感激你刚才想要救我。虽然你与我的手下的侦探们不同,是惟一表现得勇敢、出色的,也不是因为你的聪明或者机智。这暂时都是你个人的事情。不过我不想留下你无人照看,姑娘,鬼知道这里还会出什么事——如果你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我会放心一些,明白吗?”
“明白了,”柯微笑了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可以吗?”
“不过要快!我先调我的直升机,你跑步回去,赶快换衣服。不过别打扮得像是去参加舞会,要穿得随意一些,就像是去采蘑菇。10分钟做好准备。”
柯把棍子扔到一边,顺着小路跨着大步跑去——她身体轻盈苗条,两腿长得让人想想都可怕,等她长到20岁时该有多高?
第二部第一章
他们在离希宾不远的偏僻小站走下直升机。寒风呼啸夺人心魄。为迎接他们到来——至少,这里都听从米洛达尔的吩咐——在站长办公室有一包衣服等着他们——米洛达尔同他的女伴应该变成一对来滑雪的旅游者,在雪地上迷了路,现在正向往摩尔曼斯克希尔顿的舒适和谢韦罗摩尔斯克的热水池。
柯的滑雪服嫌短——两臂差一点就要露出胳膊肘,而且保温装置也坏了。米洛达尔说,谁也不会注意这类小事,他反正无所谓——只要不让全息图像在不合适的时候从滑雪服中滑脱出来就行。
尽管米洛达尔要求在站台上等火车,柯拉却走进了小俟车室,角落里有一个千篇一律的“古拉格群岛”风格的舒适酒吧。柜台上的灯没有亮,柜台和柜台边的一溜回凳上都落满了尘土——与酒吧的墙壁相搭配,营造出一种剧场后台的氛围。这里至少比较暖和。
米洛达尔很快也进来了。他装出一付浑身冻僵快要死去的过路人的样子。
“生上炉子了,姑娘?”他问道,蹦跳着,搓着手掌却挂不出声音。
“火车就要到站了吗?”柯反问道,她有些害怕:被圈禁在儿童岛的这些年里,她已经失去了在公开场合孤身独处时傲然自信的能力。米洛达尔一伙人是一个虚构,而且也弄不明白,他需要她干什么。想一想都觉得恶心,他们把你当作鱼饵加以利用,一旦面临危险,多半不会怜惜,而是会抛弃,就像扔一条咬剩的死蚯蚓一样。体育教师阿尔焦姆真可怜——现在像做梦似地突然想起了他——泡得发青的胳膊和腿,从反扣的船下面伸出来。她怎么这么自私啊——在该考虑可怜的阿尔焦姆和不幸的薇罗尼卡的时候,她干吗只考虑自己呢?
“局长!”柯噌地从旋转圈椅上跳下来叫道,“出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镇静,”米洛达尔走到加了铁栅栏的小窗户边,“我不喜欢赶时髦,特别是建立在人类不幸之上的时髦。发明这种粉饰集中营太平布景的人,真是一群十足的白痴!”
“您没有听见我的话吗,局长?出了一个差错!”
“现在你要对我说,如果阿尔焦姆被杀死在岛上了,那么,他就不可能出现在火车里。既然他还坐在火车上,那么,他就没有被杀死在岛上。一个不解之谜!”
“您是怎么情到的?”柯惊奇地问道,“您干吗不说话呀?”
“只有十足的傻瓜才会猜不出来。我倒是奇怪,最近两个小时中你怎么竟然没有向我提出这个问题?”
柯陷入了沉思。
“我们一直这么紧赶慢赶,”她说,“我都没有时间去想。”
站长走了进来,他是个机器人,胖乎乎的,穿一身蓝制服,戴一顶红帽子,一付悠然闲适的模样。
“16次旅游车正点运行,”他通知道,“6分钟后将到达本站。”
“请您去看一看,监视小组是否及时赶到了。”米洛达尔命令道。
“是,监视小组。”机器人重复着走开了。
“你的第二个问题是——我为什么不说话。回答这个问题更复杂一些,有几方面的原因。”米洛达尔坐到落满尘土的简易床上,床的上方挂着一副肖像,肖像上画的是柯不认识的一位穿军装的先生。相框上钉着一块小牌子,写着:
伊·布罗德斯基
人民委员伊·亚戈达肖像
“第一个原因,”米洛达尔继续说道,“是还不能相信你。你在我看来还是一张白纸,也就是一个化名,你明白吗?”
“您说的是中文吗?”柯问道。
“说什么语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涵。”
“就是说,你不信任我……”柯说,“那么为什么还要带我来?”
“因为我喜欢你,直觉提示我:带上她。”
“那么现在您可以说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不,我不能说,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局长摊开手说道,他的动作过于有力,以至右手穿透了短上衣的布料。虽然这只是个假相。、“但是,我透过所有事情都看出了某种不祥之兆。表面上,一切都简单而且动人:一位情窦初开的姑娘跟着情人私奔了。但是我和你知道,她的爱人的尸体正卧在水下。那薇罗尼卡是跟着什么人私奔的呢?主要的是她自己知道她跟什么人私奔吗?”
“瞧您说得毛骨悚然,太可怕了!”
“这只是你的感觉,你只须想一想,就会明白我是对的。”
“我已经明白了。虽然我希望阿尔焦姆仍然活在人世,被杀死的是那个冒牌货就好了。”
“这些全都是空话。”
“我知道。”
远处响起了火车的汽笛声。
“准备上车。”
“我准备好了。”
“我和你的任务是,”米洛达尔一边解释,一边照着酒吧入口处的镜子,“把薇罗尼卡同那个恶魔分开。不过不能让他看见你,他们有你的照片。我们俩配合行动。”
米洛达尔对自己还算满意。他从滑雪服口袋里取出墨镜,自己戴上一付,把另一付递给了姑娘,以免被人轻易认出来。
米洛达尔朝通向站台的门走去,柯跟在他的身后。滑雪板很长,被门挡住,米洛达尔扔下滑雪板走了出去。
火车从坡势平缓,长着稀疏低矮的枞树的山后驶过来,鸣笛向车站致意。早晨的雪花在铁轨上飞舞飘洒。
“您为什么不拘捕这个人,既然您认为他事实上冒名顶替?”
米洛达尔怒气冲冲,甚至跺了一下脚。
“你是真笨还是假装糊涂啊?”他嘴里问道,眼睛盯着愈来愈近的火车。
“都不是!”姑娘果敢地答道。
“那么你就想,在收留着一群可能是世界上最神秘最危险的人的儿童岛上……你别皱眉头,你可能成为一个怪物,这也不是你的错……生了谋杀。某个人的目的不仅仅是谋杀一个人,而且还要取他而代之。这是为什么?”
柯摇了摇头。她猜不出来,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米洛达尔接着说道,装成一个冻得要死的旅游者,一步一步蹦着跳着往前走。“因为,某个人绝对需要你的朋友薇罗尼卡,急迫到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他们找到了一个长相与阿尔焦姆·杰尔一阿科皮扬十分相像的人,显然,与被害者本人像到连薇罗尼卡都分不出真假的地步。当然,如果她不是这个凶狠的阴谋的一分子的话……”
“啊,不!”柯惊叫道。
戴红帽子的机器人拿着一面卷着的小红旗来到月台上。他扬起了小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