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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
所以才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两个时辰后,军需队也到了,连忙把粮食发过去,火头军终于在闲置几天后又有事可干,四处冒起冉冉炊烟,有的年轻士兵竟忍不住哭了。
守军几天来终于吃上一顿好饭。
罗蒙也是狼吞虎咽,他弟弟比他年轻,不如他坚忍,在旁边看着他和几个军官吃饭,眼圈都红了。罗蒙把他弟弟给训了,他说:“这算什么!前朝还有过一个城孤守十年,把树皮草根啃干净了,牲畜,猫啊狗啊老鼠啊都吃了,然后把老幼妇孺,凡是打仗用不到的人都吃了,连那个守将的老婆爱妾都首先宰了!我这是没到那份上,要到了那份上我也学着这么干!也算不辜负邵将军了……”说着自己眼圈也红了。
在座人都唏嘘起来。
吃完饭罗蒙带我们视察此地的守军,据他介绍说别看这只剩六七万人,又个个饿得有气无力,其中倒有三四万是邵青原先部下最精良的“西虎军”,是最后邵青知道形势已经不妙,拼死保下来的。
上了战场,这些人都能一个顶两三个,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匈奴大军四轮猛攻都无效。
我觉得欣慰了很多。
而且说实话,罗蒙这里的六七万人,绝对是会成为我的班底而不是锦梓的,这多多少少让我少了局外人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我出使敌营的安排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安排的,又不能带一支军队跟着卫护。我只带了焦诚作为从人,反正人多了也没什么大用。
看得出锦梓也好,小皇帝也好,都很担忧,罗蒙倒不怎么担忧,还宽慰锦梓,说:“这么些年,还没听说出使匈奴的使者被杀被扣押的,只有一个扣下来没放回来,那是因为被对方的公主看中了,小日子过得美着呢。不过咱们张大人生得这么好,配给匈奴公主可可惜了,再说就算匈奴公主跟过来,咱们也要打匈奴替邵将军报仇!”
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替邵青报仇,这里的残军差不多都这样。所以罗蒙对于锦梓的偷袭计划是十二万分的赞成。
既然没有太多可准备的,我们向对方鸣镝告知,就打开关门,让我带着焦诚,骑着壁炉出去了。
锦梓心里显然矛盾异常,一言不发,脸色也阴晴不定。我偷偷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宽心,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出了城门风很大,衣服头发被吹得猎猎作响,我一人一骑一随从,冰天雪地之中,倒真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此时此刻,锦梓定是在城墙上面望着我,我当然绝对不会回头。
对面已经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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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焦诚递上国书。对方将士接了,有人引着我去见主帅。
帅营不在最前线,走过去还要走一个多时辰,我趁机观察他们的布局。匈奴的营帐大量使用兽皮皮毛而很少用棉,有北地风情,整体布局不像锦梓森然有度,反而生活化一点,他们是惯于扎营的游牧民族,所以更加娴熟,更加随意,更加浑然天成。
好奇的不只是我,一路上的兵将都盯着我看,也可能是张青莲的姿容叫他们诧异了。我在马背上坐得很直,为了维持我国的威仪。
引路的军士把我们引到一个毡帐前头,我愕然,这个营帐并不特别大,防卫也不森严,也不特别华丽。难道匈奴主帅和我们一样知道要和普通士兵同甘共苦,以便收买民心?
通译掀开帘子,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左贤王殿下说,贵使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请贵使在这里歇息,明天再觐见。”
我大感意外,战时的使者不比平时,没听说还要留宿的,难道匈奴真打算留住我了?
但此时此刻,人为刀俎,我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于是我点头同意,谢过引路的将士和通译,同焦诚一起安置下来。
焦诚一直比较沉默,不过总是笑嘻嘻的,所以感觉并不阴沉。我嘱他说:“万事小心点,感觉不太对。”他认真点头。
我也有点乏,既然今天没法见到人家的大帅,什么也做不了,干脆睡大觉吧。就跳到榻上去了。
焦诚抱着刀,在一边守着。
突然帘子一动,一个穿着毛皮坎肩,梳着匈奴传统发型的年轻男子走进来,虽然是蛮夷,长在北地风雪之中,居然也很是英俊,脸型方正,眼睛明亮,笑嘻嘻的,很给人好感。
“使者大人,因为我会说汉话,大帅派我来服侍使者大人,有什么需要,请您跟我说。”匈奴年轻人左手放在胸前,鞠了个躬,令我吃惊的是,他的汉语很标准,一点口音也没有,比那个通译强多了。
“好的,请问怎么称呼?你是匈奴人吗?”我温言问他。
他的黑眼睛里闪过温和的笑意:“您可以管我叫狐城。”
对不起,又等了很久,因为已经是年底最忙的时候了,实在有点焦头烂额。这种状况要维持到过年,所以最近不可能很快更新了。请大家担待。
目前主要情节要开始了,匈奴重要人物也开始出场。
和谈
对面前的情势,我有点郁闷,匈奴的表现让人摸不清,难道他们也想拖延时间,趁机偷袭?或者是知道锦梓有可能偷袭,所以故意打乱我们的节奏安排?
为今之计,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管怎么说,我本就要替锦梓争取时间,这样对我是没坏处的。
那个叫狐城的年轻人,仍然是很热情友好的样子,出去转悠了一圈,捧了一堆东西回来。在我们面前摆上一个小桌子,放上糍粑,大块的手抓羊肉,奶酒,甚至还有一些瓜果。
用这些招待一国来使,是不是简慢了点?
又或者匈奴本来也没什么珍馐。
仔细看器皿倒都镶金嵌银的,尤其是我面前的酒杯和切肉的小银刀,雕刻还挺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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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大帅没空,怎么着也该有个重量级的官员将军什么的出来陪客吧?现在这样算什么?眼前我看到的,只有狐城这个人,他虽然气宇轩昂,但不是来服侍我的吗?
我犹豫着,焦诚皱着眉头,都不动手吃。
狐城看着我俩,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和我的类似的小银刀,割了一点肉自己吃了,又喝了一杯酒,抓了一块糍粑吃,然后又看着我。
原来他以为我害怕食物有毒。
我其实不害怕食物有毒,他们如要杀我,原用不着费这些周折。
于是我朝狐城微笑了一下,也动手开吃,眼睛撇过因此变得高兴的狐城,突然明白了:狐城绝对不是什么伺候人的小兵或下人。
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习惯伺候人的模样。
而且他的衣服虽然都很普通,但他刚才掏出的随身小餐刀可精致华贵得很,柄上甚至还镶了一颗红宝石。
羊肉和奶酒都有腥膻之味。
不过我本来还是个奶酪爱好者,而且bleu的牛排也能吃下去,所以还难不倒我。狐城看我大吃大喝的样子,明显很高兴。
焦诚皱着眉头,还是不吃,我割了一块肉,递给他说:“吃啊。”
他明显很郁闷的往后让了一下,一脸痛苦。
原来他受不了腥味。我还以为他和我一样在深思熟虑呢。
我掷了个类似哈密瓜但略小的瓜给他,笑道:“吃不了就吃这个吧。”
他剖开瓜,切成几块,给了我一片。
果然香甜不下于哈密瓜,还能去羊肉的腻。
狐城看我吃喝无忌,高兴地给我倒了一杯酒,笑道:“尊贵的使者大人,您长得那么秀美,居然这样豪爽,不像南人,倒象我们北地的豪杰。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笑笑:“既然如此,狐城就陪我喝两杯酒吧。”
他痛痛快快答应了。
几杯酒下去,我们高高兴兴地聊起来,我问他一些关于匈奴百姓的生活状况和风俗习惯之类的,当然避嫌不问关于官场战争之类的。
他很惊讶,也问我一些关于圭朝百姓生活的事情,而且很关心士子们的情况。
我跟他约略说了一些。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农耕社会和游牧民族的区别而已,放到现代人人会说,可在当时这种总结就不那么透彻,所以狐城惊讶极了。
“听说南朝有个张学士是个奇人,古怪的传言很多,我原本还不相信,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我啼笑皆非,什么叫“古怪的传言”?难道张青莲原先还有什么好名声不成?
这种话也算夸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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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灌了他几杯酒,想试试深浅,说不定灌醉了套点有用的话呢。喝了几杯后人家神色如常,倒是我有点醺醺然,想想算了,不要偷鸡不着蚀把米,灌不醉人家反被人家灌醉,套了话去,就连忙说不胜酒力,长途疲累,要休息了。
这个狐城倒是没有强求,很是殷勤地扶我到榻上,还弯下身子为我脱靴。
我缩回脚,说:“不敢有劳。”
焦诚走过来,说:“我是大人的长随,让我来吧。”
狐城没坚持,看着焦诚服侍我睡下,就起身出去了。
可能是因了酒力,我居然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发现焦诚抱着刀守了一夜。这个年轻人不知道锦梓从哪里挖出来的,倒也尽职。
左贤王沮渠摩纳终于要接见我了。
这次排场果然不同,由大队的盛装士兵引路,还有类似军乐的伴奏,号角之外,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胡笳。
沮渠摩纳坐在高台的帅椅上,大约有五十多岁,神情刚毅,须髯众多,身材雄健,丝毫也不显老。他左右还各坐了几个形貌各异的匈奴男人,俱都衣饰华贵,佩着武器,大约都是什么部族首领之类的。
其中比较显眼的,是他右手边一个年轻男子,大约三十岁,鹰鼻凹目,目光睥睨,长得也算得不错。只是看着有点眼熟。
我立在当场,照着出使的规矩,朝左贤王长揖。
左贤王注目看了我一番,说了几句话,声如洪钟,可惜我一句也听不懂。
旁边通译怪声怪调地朗声翻译:“听闻南朝人物俊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我连忙说:“过奖。我朝如下官者不知凡几。”
通译又开始叽哩咕噜地翻译。
左贤王听完,点了点头。旁边一个五短身材坐着的匈奴人突然说了一句什么,在座的男人除了左贤王和那个年轻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却听不懂。
看来我出使的坏处出来了:我不会匈奴语。
焦诚趋前一步,到我耳边低声说:“那人说南人男子都长这样,这次打完议和一定要求和亲。”
焦诚原来会匈奴语,我大喜。
左贤王又通过通译说了一番耀武扬威兼故作友好的话,什么本为友邦,听说皇帝年幼,有做臣子的有不臣之心,才发兵来救援之类的睁眼瞎话。
不过,本来自古就都这样,倒也不用惊奇。
我恭敬地回话,感谢他们的好意,现在托赖匈奴单于和左贤王的洪福,我们已经成功平叛,可否请他们退兵呢。
左贤王又很为难地说,因为来帮助友邦,匈奴各部族的勇士们错过了秋天的狩猎,放牧的牛羊也无人看管,如今回去就要面临饥荒,难以对人民交代。
我也连忙做出通情达理的样子,说我朝愿意承担这些损失,愿意赔偿适当的金银玉帛,粮食布料。
反正什么理由都不过是理由,他为什么要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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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王让左右装模作样拿出什么单册,才报了一串数字,说实话,这个数字很大,但作为战争赔款实在并不算太多。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的。
那么,要么是他们真的急于退兵,要不肯定就不是真心要和谈。
前者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我们现在反正也不是真心要和,我就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跟他抠,以装装样子。
然后便是漫长的拉锯战。
我一边虚与委蛇一边想:他们为什么要拖?想让我们减小戒心?兵力不及要从远处调?
可能性很多,叫人摸不清。
最后,居然让我把数字缩小到原来的一半了。
要不是锦梓决定要打,我都打算真和了算了,这些金额比打仗的军费开支小多了。
左贤王可能觉得让步太快,又另外提出要纺织匠人和和亲两个要求。
我又故意迟疑,说目前我朝没有适龄的公主,只有宗室女,对方居然也接受,哈哈大笑指着旁边的年轻男子说:“这是我的长子沮渠无定,还没有正妻,请贵使回去后好好为他选择合适的美貌佳偶。”
我连忙满口答应。
于是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