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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玲的脸上绽出一丝微笑,好似赞同他的判断。
威尔菲尔德继续说:“两个民族的传说故事也很相近:他们都曾在沙漠中逃亡,寻找一片乐上;他们都自以为被上帝选中,以其祈祷和行动拯救人类,都等待着自己的救主,犹太救主是弥赛亚,霍皮救主是巴哈纳。”
“就算您说的对,但圣经中只有1个宇宙,而非9个。”
友玲这时显得有些拘束,亚当姆斯预感到她可能希望这种谈话快些结束。她现在也拿起了木偶,神情很庄重,后来又将它放到昨天乱画着线条的白纸簿上。
威尔菲尔德反驳道:“可不能这么说。刚才我提到的那位犹大学者嘉德理说,犹太法典认为当今世界是经过22次尝试才最后造成的。他还讲在创造世界时,上帝还喊着说:‘但愿这次能够成功!’嘉德理翻译圣经第一句,不是译成‘创世伊始……’,而是译成:‘历经多次,创世伊始……’现在各种圣经版本均是如此。他还说是在拉希解经法中谈到这一点的。这说明我们不是生活在第一宇宙。”
“您是置科学论证于不顾,一心要说服我相信巴尔希特言非虚妄。”
“然而已尔希特所言与科学并非绝然相左。圣经……”
“我与您谈科学,您对我讲圣经!”
威尔菲尔德生气了:“因为在重大问题上两者是一致的,圣经里的答案也好,霍皮人的话也好,都值得听听!”
友玲忽然指着屏幕叫:“你们瞧!”
屏幕上又显示出文字,但无声音。亚当姆斯轻声说:“这是阿尔芙尔。”
“总算找到您了!我担心回不到网上。我得快点因为我也被禁止与过去通话,我失去了工作…”
“您的工作?”“我的职守是不让任何人与过去联系,否则加以阻拦和取缔。”
威尔菲尔德在键盘上打道:“这是禁止的么?”
“过去有人这么做,都引起了灾难性后果。恐怖战争爆发的诱因,就是从未来介入到了过去。去年斯德哥尔摩的几个孩子玩战争游戏,不是在潜在世界玩,而是玩到真人的世界去了,他们回溯了0年,扮成伊斯兰叛将,模拟西方为防止突然袭击而打了一场预防性战争。这样,他们若无其事地在客厅演习战略游戏,而在他们出生前50年的世界上,则依样画葫芦地进行着真枪实弹的拼搏!”
“这么说来,恐怖战争发生于2065年?”威尔菲尔德问。
“您说的对,就是在61年前。正因如此,我们这个时代的过去与你们生活的年月已经不完全一样了,因为自从你们发明了英特网以后,有人借助于这种通讯手段可以直达你们的网上,从而擅自改变了过去。这槽况以前则不可能。后来这种破坏平衡的活动被禁止了,那就是大清除运动,过去成了神圣的殿堂,谁也不许碰。但巴尔希特还是越过了警戒线。知道这样干的人现在极少,而且不敢于,因为会被处以极刑。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知道您被利用了,估计他是打算在你们的时代制造恐怖感,希望借此逐渐改变历史进程,自己也被公认为一代大思想家。如果您找到了缺的那一块石牌千万别给他!因为音量……”
通讯到此中断了。亚当姆斯说:“这件事非弄明白不可,只有查奎纳能帮助我们。要赶在……”
“要赶在他死之前?赶在地球消失之前:或者在霍皮人被歼灭之前?”威尔菲尔德微笑着说。
友玲大吃一惊:“您瞎扯什么?”
亚当姆斯把话岔开:“他没话找话,自以为风趣,想逗乐别人,结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笑。你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咱们上山去吧!”
威尔菲尔德打断他道:“打电话不是更快些么?”
亚当姆斯看了友玲一眼,两人扑啼一笑。老天文学家又说:“啊,我只是说说而已,决不反对上山。我还未见过一位印第安人的领袖,同他谈谈宇宙未来也挺有趣,肯定能长不少见识。但打电话总是快些,除非是他不会用电话?……”
友玲耸耸肩说:
“有何不可?可以试试。我先叫谭,请他安排一下。”
一刻钟后,接通了查奎纳,友玲把话筒递给亚当姆斯,小声道:“他声音很小,我想他已快到头了,别让他太累。”
亚当姆斯用手小心把听筒捂在耳杂上,对(奇qIsuu。cOm書)着电话说:“您听得清吗?很抱歉还用电话劳累您,但这样节约时间……”
老人的声音已微弱到差一点听不清楚了:“没关系,我也急于想知道情况,人之将死,好奇心越强。他又说了些什么有关石牌的话?”
“他说缺一块。”
“啊,那就不是他了!”
“不是什么人?”
“不是巴哈纳。”
“请解释为什么。”
“巴哈纳掌握着火族石牌的缺片,如此人说缺了一片,他就不是巴哈纳。以前我还希望……”
亚当姆斯后悔这样打搅了老人,但他非得弄清楚不可,就又问:“希望什么?”
“我们的先人教导说,如果某人自命为巴哈纳,就得问他手中是否有这块缺片,如有,我们就把缺片放在火族石牌旁边,如两者吻合了,就意味着世界大同,富裕和永生。在先知语录中记载着许多人都自称是巴哈纳,人们不知跟谁走才对,因而多次上当失望。唯一可行的办法是面朝东方,牢记先人教导,继续等待下去,这样才不会受骗。”
“巴尔希特还说缺少的那一块就在您身边。那么巴哈纳也就离您不远了?”
“这个我知道”,老人说。又过了很长一会儿他又道:“可是我不知是谁,他别的没有说什么?”
“他还说:我们已处在第四天了,这天是鸟日、您明白其中的意思么,?”
老人似乎噎住了,他艰难他说:“此人知道这么多,他到底是谁呢?第四确然是我们最神圣的数字,不仅有四方,每个朔望月还有4天斋戒日,有四四一十六种玉米,死后的灵魂要在坟中呆4天,然后行程4天到另一世界去。但这一点,如何有助于寻找巴哈纳呢?”
“这我就无法帮您解谜了。他特别提到了飞鸟,说我们需要它带领着进入第五宇宙,如同以前你们进入第四宇宙一样。他重复说:缺片就在您身旁,就像鸟儿没在崖边放飞之前不知自己会飞翔一样。这话是不是说您村里有位很熟悉鸟儿的人拥有这块缺片呢?”
“巴尔希特把我们先人的遗训摸得清清楚楚!”
“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显得很犹豫。亚当姆斯感到老人背后有人说话,是否此人在监视他呢?老人终于答:“从第三宇宙过渡到第四宇宙的过程,比我对您讲的要复杂得多。”
“从中是否能找到答案,并寻得巴哈纳的踪迹呢?”
“我比任何人都想这么做,我不愿临死还不晓得谁能把我的人民带到第五宇宙去。”
“那您说说吧,我们一块来找!”
电话中插进了另一个声音,他听到了一场霍皮语对话,就把话筒交给了友玲,友玲显得很生气,但并未提高嗓门。
那个想中止谈话的人像是离开了,查奎纳接着说:“我前次对您讲过,有一部分人逃进蚁居,躲过了洪水,其中有好人,也有混进去的不良份子。洪水退后,蜘蛛母过来告诉他们新的宇宙就在避难所的顶上,但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攀缘直上高处,后来好人中有人不停地念着祷文和咒语,用尘土和唾沫捏造了飞鸟,先捏了一只鹰和一只麻雀,这两只鸟又有力气又快,一下子飞到顶上,但还是找不到通道;后来又捏了一只猫头鹰,猫头鹰打开了通向另——边的路,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碰到了当地之神玛萨王。玛萨玉正在做饭,猫头鹰解释说自己是前一宇宙劫后余生的人派来的,并说:‘他们希望在此地住下,和您一块儿生活,因为他们在下面的生活方式已经腐朽,希望在此获得新生。’玛萨玉说:“他们可以来。”猫头鹰把好消息带到下面,但没有人知道怎样才能攀上这个新世界,因他们不是飞鸟。这些幸存者开始烧香祈祷,在祈祷中想出了种一棵高大橡树的主意;但橡树还是无法把天空穿透,就改种一棵松树;但松树也不行。他们中最有德行的人想出要种一棵植物中最柔弱最容易穿透天穹的植物,即芦苇。芦苇比其它的树长得快,迅速穿透了天穹,只有最贤德的人才得知此事,并钻进芦苇一节一节地爬上去,这样才到达了新世界。他们一面攀登,一面将身后堵住,不让无德者尾随,但还是有个别的人混了进来,就是这些人成了今日的祸害……”
他们3人围着电话相互看着,大家都很失望,但亚当姆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浮现在脑海里,又无力将它具体表达出来。他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很像巴尔希特生活的世界中发生的情况,那里有人正在设想逃避劫难。”威尔菲尔德道。
“您说什么?”亚当姆斯惊问。
“巴尔希特就像是那想把天穹击穿的人,他等待有人告诉他如何才能逃出来并爬到大庭之上。也许他寄望于您,盼您能找到懂鸟语的人,并再一次用鸟传书。”
“有可能!也许某个人有此能力但自己并不知道,正如乌儿不被逼到悬崖不知自己会飞一般。”
“那就是说:知道秘密的人并不晓得秘密在手?”威尔菲尔德问。
亚当姆斯表示他正是此意。然而谁手中会有霍皮石牌的缺角呢?怎样才能迫使此人露面呢?巴尔希特怎么会对霍皮人了解得这么多?这霍皮图案无人见过,怎么会用于编制密码呢?如果这一切都是瞎编乱造的,那么真相何在呢?
这些问题都在他脑中回旋,他又拿起话筒,心想先听听老人怎么讲再说:“您没有挂上电话吧,查奎纳?巴尔希特还请您说一说你们是怎样被带到自己的土地上去的……”
“好吧,您如果也想知道,我就说。在第四宇宙过了一夜,玛萨玉就把这些人分成4组,每组有一个领袖。他还给各组都起了一个名字,最后一组中‘霍皮’意思是‘和平’或‘绝对服从玛萨玉指示的人民’。后来他又把霍皮人分成几个族,每族又各有称呼,并指令他们向新宇宙的四方行进,在所到的地方都留下痕迹,表示他们都来自下方世界。出发前玛萨玉把大家集合起来,发表了长篇演说,他说:‘谁不按霍皮人的方式生活就不再是霍皮人。你们应服从领袖,按步就班完成这次长途跋涉,然后回到原地,我就在此等你们,第一个完成长征返回原地的家族就是各族之首。’说完他就消失了。兹后我们分散流浪在新世界的四面八方,所到之处均留下了自己的痕迹。那时弓箭族之长是我们的领袖,但他在科罗纳多河畔离开了我们向新世界的中心游离,谁也不晓得出于什么动机,只知道与未来有关系。我们中间也有不少人跟他走了,想到那里恢复前一宇宙的生活方式,这样也就自我毁灭了,只剩下持有石牌的人得以保持操守,游历四方之后回归原地,在奥赖比旁边重见了神灵。”
友玲并不注意听,她神情安祥,好似在想遥远的事情。威尔菲尔德道出自己的看法说:“或许他的意思是说,这块缺角不在别处,就在我们脑海里。”
“怎么会?”亚当姆斯问。
“您再想想这段故事吧:人类为了与造物主通达而创造了飞鸟和芦苇,从而得以自救;又是人类完成了这漫长的旅途,而且只有其中最纯洁者才能回到始发地。这一切也许意味着谁也没有那块缺角,而要靠自己想像其形状。”
亚当姆斯不同意此论断,他叫道:“不对,不应由自己胡想,而要去找到它!”
“说的是,应由我们去找!”威尔菲尔德表示赞同。
电话中遥远的声音又说:“刚才说话的那位真是金口玉言,巴尔希特之所以找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有能力帮助他。他所缺的也许并非是什么图案,而是一字一句,某个人知道它或拥有它但却毫无所感。你们要动动脑筋,也就会找到了。我是无能为力了,等了一辈子,他也不来……您那位朋友如此博学,他是何人?”
友玲贴近话筒轻声道:“一位研究宇宙的天文学家。”
亚当姆斯注意到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似乎马上就会晕倒,她早该坐下来休息了。友玲示意他别管,能顶过去的。查奎纳的声音又说:
“啊,是吗?那他应知道我们的世界现在到什么地步了?他能说出世界会不会毁灭吗?”
看来霍皮人是无法摆脱这一恐惧的。威尔菲尔德回答道:“我们对此还一无所知,谁也算不出它还能存在多久。”
“你们至少知道它的衰老程度,知道它是否行将就木吧?”
“也吃不准,说不出。我们只知道它在膨胀,在长大,也就是说它在10亿年中体积增长了一倍,您明白了吗?”威尔菲尔德微笑着说。
亚当姆斯不耐烦了:“现在不是上天体物理课的时候,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