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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并不是宇宙之中唯一的时间观念,除了地球太阳之外,宇宙中还有亿亿万万的星体,在那些星体上,时间的运行方式是怎样的,地球人连想都无法想||刚才,狄可比划了好一会,我就是不明白。
我叹了一声,并不觉得特别难过,因为地球人局限于地球时间,那是天公地道的事。
狄可却在安慰我:‘若有机会,你经历了多向时间,你一定会明白的。’
我挥了挥手:‘不必去讨论这些了,回到本题上来||我无法帮助你。’
狄可很诚恳地道:‘我只要求你,照他们当年告诉你的方法,试著和他们联络||成功也好,不成功也好,请你试一试!’
对于这种虚无飘渺的事,我还是不想答应。狄可又道:‘而且,根据一切迹象来看,爱神星人要找的原振侠,曾和他们有过接触!’
狄可的这种说法,倒令我怦然心动。
我忙道:‘据我所知,原振侠的活动之中,并不包括和甚么第二十九组宇航员接触的经历在内。’
狄可道:‘这就是我为甚么要和你讨论多向式时间的原因,原振侠在宇宙飘流时,大有可能,进入了多向式时间的领域,于是在那种情形下,和那组宇航员遇上的||他必然曾与之有接触,不然,不可能有那三个人像的出现,这是极简单的推理。’
我吸了一口气||若是能把原振侠找出来,或至少知道他的遭遇,那甚么都值得试一试!
我终于点头答应,但是补充:‘我只管试一试,可是我不能保证成功,事情隔了那么多年||’
我说到这里,看到了狄可的神情,知道自己又说了不必要的话,所以立时住口||在单向式的时间而已。我少年时的这段经历,距今已几十年了。但如果在多向式的时间之中,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或许是类同昨天,或是上一分钟发生的事。
狄可见我突然住了口,十分高兴:‘时间不是问题,主要是看他们肯不肯和你接触,那﹃鬼竹﹄,肯定是思想仪的一个部件,而原振侠||那波斯人说,他想探索高山的生命,是受了原振侠的启发。’
我皱眉:‘他说得很模糊,但是他拿得出原振侠的物件来,证明他们之间,确有过某种程度的接触。’
狄可道:‘我们在研究星体的产生和发展的过程之中,有一派理论,认为每一个星体,都是一种生命形式,有每一个不同生命的不同生存方式。’
我呆了一呆:‘你所指的﹃生命﹄,是说||’
狄可道:‘就是你理解的生命,生命的形式,千变万化,人到了天体中的星球,小到了一只蚁,都是生命,形式尽管大不相同,但是生命的规律,完全一致,只要是生命,就脱不了这个规律!’
他说到这里,望定了我,像是在考一考我,是不是知道‘生命的规律’。
我深吸了一口气:‘产生||发展||死亡。’
狄可点头:‘对,只要是生命,就离不开这规律。’
我摇头:‘可是这规律不能反证为凡是合乎这规律的,就是生命!’
狄可摊开手:‘为甚么不能?’
我答不上来||每一个星体都是一个生命,这种想法,又比大山是生命更加宏观,星体是生命,大山只是星体生命的组成部分。
第四章 个人秘密
当然,大的组成部分可能由许多小的组成部分组合而成。那么,伦三德的探索,还是大有意义。
照狄可的意思来看,像是他认为原振侠在他们的宇航员那里,得到了这种观念,然后又传给了伦三德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原振侠是在甚么时候、甚么情形之下遇到外星人的?
这个问题,如果我能和狄可的同类取得联络的话 自然可以有答案。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向狄可保证:‘我一定尽力而为,一有结果,立即和你联络。’
狄可的神情犹豫,欲言又止,我道:‘若是要合作做一件事,合作的双方,必须坦诚相对,若是动不动就吞吞吐吐,多半不会成事!’
我的话不是很客气,事实上,狄可的态度也确然今人生厌。他红了红脸:‘是!是!’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假设,他们一定有苦衷,所以才不和我联络,若是你和他们有了接触,他们要求你别告诉我,不知你会怎么做?’
我呆了一呆:‘他们有理由这样做吗?’
狄可皱著眉:‘我实在想不出何以我无法和他们联络,很明显,他们是有意躲著我。’
我再追问:‘他们为甚么要躲著你?’
狄可道:‘我不知道。’
我恨是恼怒:‘不,你知道!’
狄可也很是烦躁:‘唯一的理由,是他们弄坏了思想仪,怕受到追究!’
我大感意外,因为我想不到在外星人中,也存在有‘追究责任’这种地球人的行为。
我吸了一口气:‘如果暴露他们,会对他们不利,那我就站在他们那一边。’
狄可用力挥著手:‘你不明白,他们所要做的,只是把这段时间中,发生了甚么事说出来就可以了!’
我大声道:‘要是他们不愿意呢?人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
狄可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望著我,像是我刚才的那句话完全不可接受,我把这句话又重覆了一遍,狄可才道:‘你错了,保留个人秘密,那只是地球人的事,我们之间,没这回事!’
狄可说来很是平静,可是他的话,却今我陡然为之大大震动!
我立即想到:对了,他们没有所谓个人秘密!
因为他们早已成功地发明了‘思想仪’!
有了‘思想仪’,任何人的思想,其他人都可以瞭如指掌,哪里还有甚么‘个人秘密’可言!
在才一听说有‘思想仪’那么进步的发明时,我曾大大感叹于外星人的进步,和地球人的落后。可是这时想起来,却今人不寒而栗,觉得可怖之至||红绫曾说,若干年之后,人类也会利用这种有放射性的物质,制造出可以接收脑活动能量的仪器来,这一天还是永远不要来到的好。不然,额手称庆的,怕只是一小撮野心统治者。
在人类的历史上,野心统治者为了想弄清楚每一个人的思想,种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都未能成功。若是有了思想仪,那他们就得其所哉了!
在这时候,我多少也有点明白狄可何以如此紧张,说话又这样吞吞吐吐的原因了。
在他们的星体上,所有人之间,绝无个人秘密可言,任何人做了甚么事,想了些甚么,其他人都一清二楚。我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统治和被统治的关系,但他们既然也习惯了这种‘透明的生活方式’,忽然其中有四个人,下落不明,成了神秘人物,不但秘密,甚至连他们的一切行动,其余人一无所知,那么,这四个人自然成为异类,非要把他们找出来不可了!
而这种事,狄可他们,可能认为是极不光彩的事,情况一如地球人的集体之中出现了叛徒,所以他也就不能畅所欲言了!
一想到了这些,我也有了主意。
我道:‘如果我和他们有了接触,我一定会尊重他们的意愿。’
狄可的面色难看之至:‘请你也尊重我们星体的生活方式。’
我提高了声音:‘生活方式可以改变,重要的是个人的意愿。’
狄可脸色青白,半晌不作声,喝了很多闷酒,才道:‘总之请你帮忙,对我们来说,这件事相当重要。’
我点头:‘我明白,你们由于彼此之间,没有个人秘密,所以不容许有人离经叛道。’
狄可吸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
我忽然长叹一声:‘据我的猜想,你们未必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狄可听了之后,呆了一呆,随即一脸茫然,像是他从来也未曾想到过这个问题。
我又道:‘你们这种透明生活方式,不是与生俱来,一定是在思想仪发明之后才形成的!’
狄可声音迟疑:‘也许是:::’
我道:‘其实很简单,你们要是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只要把所有思想仪全毁去,别再制造,就可以了!’
狄可脸色了白,像是听了最可怕的话,双手乱摇:‘你在胡说甚么!我们所有的进步、安定、和谐,全建立在相互的透彻了解上,那是我们的生活的根本||正因为地球人是那样互相不了解,所以才会有一切的混乱,使地球人在宇宙之中,不能列入||’
他一口气讲到这里,才发觉失言,陡然住口。
我当然知道他突然刹住了的是甚么话,我道:‘我不会介意,你继续说下去好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委婉地道:‘地球人至今为止,还只是到过自己的卫星,星际航行对地球人来说,还是一个遥远的梦。’
我默然不语,急速地转著念。
狄可的话是不是可以接受呢?
若是人与人之间,绝无任何秘密,每一个人的心意,都为他人所知,那么,自然没有了阴谋诡计,也没有可能去侵犯他人,因为他一有了这样的心意,他人就知道了。自然也没有了纷争,因为一切都在事前了解得清清楚楚。更没有了国家、民族的界限,因为大家都一样了解对方,‘思想仪’甚至可以运用在星际的迅速沟通上,何况大家全是地球人。
那么,地球上的生活环境,自然和如今的混乱大不相同,会是一个极和谐、稳定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人类文化的发展速度,当然是混乱状况的百倍、千倍。
但是,那却要牺牲个人秘密。
个人秘密是不是那么重要呢?
对如今的地球人来说,自然重要之极。但若是胸怀坦荡,绝无害人之心,也没有非分之想,个人的一切思想,又何惧为人所知。
可是,又有哪一个地球人,可以做得到这一点?
刹那之间,我的思绪紊乱之极,神情也变得迷惘。
狄可伸手在我的肩头上拍了拍:‘你不必太早担心丧失个人秘密,那是将来的事,很遥远的将来。’
我苦笑了一下:‘总会来到的?’
狄可很认真地想,然后才回答:‘应该是,高级生物的文明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有可以接收脑能量的仪器产生,也就必然会使生活方式起彻底的改变。’
我沉声道:‘一旦改变成了定型之后,如果有人竟然想保留个人秘密,那自然是不容许的了?’
狄可肯定地道:‘当然||不是甚么力量不容许,而是全体不容许,有几个不知道他们在想甚么的人存在,是极度危险的事,会令全体都不安。’
狄可终于说出了他何以如此紧张的原因:那失踪了的第二十九组宇航员,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
狄可叹了一声:‘本来,我们一直在找他们,可是没有线索,天叫我想帮爱神星人找原振侠,才叫我在你这里,得到了如此宝贵的线索,所以,无论如何,要请你帮助我们!’
我有点怀疑,狄可是不是真的‘凑巧’在我这里得到了线索?因为我少年时期的一些遭遇,并不是甚么秘密。他可能感到‘鬼竹’类似他们的思想仪,所以才特意找上门来的。
至于他们的宇航员,竟会和原振侠有过接触,这倒可以肯定是意外。
我当时的话说得很实在:‘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想法子和他们接触||单是为了弄明白原振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会努力去做。’
他望了我半晌,没有再说甚么||他自然听得出我的弦外之音,我自己做我愿意做的事,自然也遵照我的行事原则。
他表示告辞:‘你的酒真好喝。’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多留几分钟,我和勒曼医院有两桩未了之事,请你告诉我最近的进展。’
狄可竟然不知道那两件是甚么事,我就告诉他,一件是多年之前发生的,一个大蛹,里面的生物,不知是甚么怪物。另一件是最近的,自大树中心分裂出来的那一男一女,不知医院方面如何处理了。
狄可听了,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我不能帮你,医院中各部门分工很细,大家都不理会别人的事,习惯上也不去打听。’
我与勒曼医院的接触,也是个别的,整个情形如何,也不清楚。我取笑道:‘是不是因为你掌握了思想仪,大家都对你远而避之?’
狄可神情尴尬,乾笑了几声,我知道可能真有这种情形存在||谁愿意自己的思想被对方的仪器完全捕捉了去呢?他们的那种生活方式,是不是为高级文明所必需,真是大有疑问。
狄可走了之后,我静下心来,回忆著少年时期的经历。
我对于那段经历,记忆清楚,那种声音可以和我对答,但我又没有听到甚么,类似的经历,后来又有好多次,那都是外星朋友利用直接刺激脑部活动的方法所作出的沟通。他们曾告诉我,只要‘想’,就是和他们联络的方法。
当晚,我独自在书房,到午夜时分,我就开始‘想’。
那种‘想’,和平时想问题,有所不同,主要是集中精神,只在单一的一件事上。在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