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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的问题，刚刚放松下来的林梅目瞪口呆，脸上难以制止的露出了“你怎么会知道”的表情。而卡耳则带着胜利的微笑扬长而去。现在他已经知道爆炸绝对是柳山所为了，那么他就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筹码，可以逼这位柳山先生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第二十一章
卡耳离去之后惊慌失措的林梅赶紧给钱志打了电话。倒霉的钱志刚刚放下的心马上又被林梅的电话给提了起来。其实对林梅保守不住秘密这一点钱志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他确实没想到卡耳会行动的这么快。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对这一既成事实毫无办法的钱志只好在挂上电话之后重新躺到床上发愁。局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而且钱志对卡耳下一步会做什么一无所知。也许他会雇个杀手把我干掉吧，钱志想着。
事实上卡耳倒没有想过要钱志的命。且不论他还想从钱志嘴里套出点“不明物体”的秘密，就只是他接到的上级命令也使他要尽量温和的对待这个“罪大恶极的犯人”。他肯定了钱志就是使实验室爆炸的罪魁祸首之后，又再一次来到了《京城日报》的分社。和张军第一次见面卡耳就发现那个老家伙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以他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工作目的最好还是少与张军接触为妙。不然被他抓住马脚，恐怕第二天报纸的头条新闻就会是“肯尼亚特工身份败露日报社主编智取间谍”了。所以到报社之后他就随便找了一个人，打听柳山人现在在哪里。他问的人是个保安，结果那个保安不会说英语。卡耳讲了半天加上手势，那人还是只听出了柳山两个字。于是保安想当然的以为这黑人是来找柳山办公事的，便用手势指了到柳山办公室的路给卡耳。卡耳不明就里，顺着保安手指的方向走了下去，等到了办公室才发现钱志并不在里面。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失望，因为在办公室里他见到了另一个他想见的人——柳月。
既然见到了柳月那就把顺序换一下，后找柳山吧。卡耳在看到办公室里只有柳月在的时候立刻作了决定。套取情报的第一要素是迅速——不能给对方串供的时间。
“呵呵，不知道您是喜欢我称您为记者小姐呢，还是喜欢我称您为柳小姐？”卡耳微笑着。微笑是卡耳的招牌武器之一，它可以使对手放松警惕。
“我上次采访您的时候您不是叫我柳月的吗？您还这么叫好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像上次一样称您为卡耳博士。”柳月笑着说。她心里太清楚卡耳想作什么了，但是她决定不动声色。卡耳不知道她曾经受过十分严格的反侦察训练，这是她最大的优势，善加利用说不定能收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好的。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再见一见柳山先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呢？”
“他病了，现在正卧床休息。”
“啊，他没什么事吧？”
“他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哈哈，不用谢。其实我关心他的健康也是为我自己着想——我相信他脑子里关于‘不明物体’东西是我国补全‘不明物体’研究资料必不可少的。”说这话的时候卡耳仔细的看着柳月的脸色，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哦，贵国还在设法完成对不明物体的研究吗？为了资料不远万里到中国来，你们这些科研人员的精神真是令人佩服。像柳山这种家伙和你们真是没法比！有一点毛病就说要卧床休息一个星期，把一堆工作丢给我。我看像他这种懒人搞点怪还行，资料这种东西恐怕在他脑子里一点都留不下来。哎，我的化妆有问题吗？”
柳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卡耳就一直盯着柳月看，直到柳月提醒才发现自己失礼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暗骂自己一句。接着赶紧向柳月道歉：“对不起，我听的太入神了。您和柳山先生的关系很好啊，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哪，那是三个月以前吧。我到外面采访，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看见他穿的邋里邋遢的站在个饭店门口，一时冲动就请他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和他聊天才知道他是被遣返的。然后又发现他这个人很有学问，就帮他在报社谋了一个职位。前段时间我分到‘超微子’说这个专栏，他对超微子说有点了解，我就让他来帮忙了。”柳月的话真假各半，不是她和钱志绝对分不清。
“啊，是这样。不知道柳先生有没有和您聊过他遣返以前的经历呢？我对柳先生这个人很好奇。您知道，以柳先生的学识是不用偷渡去美国的，美国人请他去还来不及呢。”
“他呀，跑到美国去搞什么ＩＴ，把护照拿去做抵押借资金。结果拿他护照的人家里出了意外，护照没了，生意也没法继续，还被当偷渡的遣返了。这都是他告诉我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柳月这次干脆来了个说了等于没说——她这些话即使卡耳从钱志那里问出不同的结果，也可以说成是钱志对她说了谎。
“这么说柳先生现在岂不是很缺钱用？”
“不会呀，借给他钱的人死了，债务就没了。虽然生意也没了，所以他被遣返的时候没什么钱，不过现在应该可以养活自己了。我看他也没什么要花大钱的地方，应该不缺钱吧。”
“原来如此。我也应该走了，谢谢你和我谈了这么长时间。”
“不客气。”
卡耳离开了柳月的办公室。如果说与林梅的谈话使卡耳认定柳山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与柳月的这次会面就又给卡耳带来了新的疑惑。他在和柳月聊天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柳月的表情，可他没有发现柳月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可是如果柳月说的都是实话，那这个被他认定是凶手的人应该是一个由于冒险失败而心灰意懒的人——这可以从他懒惰这一点上看出来。这种人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去做那种极度冒险的事情呢？而且看他目前的状况，他的破坏行为完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经济或政治利益。完全没有利益可图的冒险，他为什么要做呢？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卡耳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从他和柳山上次的谈话看，柳山的精神很正常，决不是那种疯狂的年轻人。这条路想不通，还有另一个可能——柳月说了慌。不过这更不可能了。说话时她没有下意识动作，没有不自然的表情——除非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不然决不可能作到说谎而没有任何紧张感。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事情不是柳山而是林梅主使的？可能是林梅发现了“不明物体”的技术，为了让自己的国家能够独占这种技术，就指使随她前来的柳山做了那件事。恩，看来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中国还真是放心啊，这样的科学家竟然没有派人保护。卡耳觉得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在卡耳的心里，柳山此时已经变成次要人物了，毕竟他的目的是找到“不明物体”的技术，而不是抓回实验室的破坏者。
林梅很不幸的被卡耳当作了主使人，可她自己并不知情，她还在为自己可能泄露了钱志的秘密而紧张。思来想去，林梅决定还是亲自拜访一下钱志，把当时的状况好好的说一说，说不定钱志能从这里找到补救的办法呢？于是自从接到了林梅的电话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的钱志只好爬起来迎接这位客人。见到钱志以后，林梅又让他躺回床上，自己拖过一把椅子坐下说起来。话刚说完，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林梅跑去开门结果就看到卡耳站在门外。
卡耳虽然被柳月的话弄的心生疑惑，但是他仍然决定找柳山再谈一次。只不过这次的谈话目的由原来的获取秘密变成了弄清真相。在柳山的宿舍里见到林梅他感到意外，而且也使他有些进退两难。林梅既然已经和柳山见过面，那么两人很可能已经商量过了，也就是说现在问两人任何问题都很可能得到假的答案。是进去继续原来的计划还是立刻转身走人以后再想办法，卡耳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林梅和屋里的钱志说了一声，对卡耳笑笑，径自走了。卡耳在门外站了一会，还是推门而入。
“柳先生，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望你。”
“是吗？谢谢你了。只是小毛病，没事的。”
“哈哈。那就好。相信刚才林小姐已经把我的话都告诉柳先生了吧。希望你能保重好身体，现在你脑子里的资料对我们肯尼亚来说可是十分重要的啊！”
“好了，卡耳。别兜圈子了。我们把事情挑明了吧！我就告诉你，你们实验室的事是我做的。不过我只在你一个人面前承认，有别人在场我是不会承认的。你要怎么办吧！”钱志觉得反正卡耳已经知道了，不如自己承认来得干脆。
卡耳对钱志竟然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主犯感到很惊讶，他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他坐到刚才林梅坐的椅子上，对钱志说：“现在你承不承认事情是你做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资料——‘不明物体’的资料。你们给我们肯尼亚带来了重大的损失，不过我的政府认为只要你们肯交出有关不明物体的技术，你们的罪行我们可以不追究。”
“哼哼，不追究？你们政府还正是宽宏大量啊。”
“你不要讽刺，我说的是实话。你毁坏的是肯尼亚人民的希望，你给我们肯尼亚的发展制造了困难，现在我们只是让你做出补偿，正义是在我这一边的。”
“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了，我不会单独提供给你的政府任何有关不明物体的资料的。你现在可以走了。”钱志坐了起来。
卡耳听到这样坚决的回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站起身冷冷的说：“哼，柳先生，我们政府的条件看来你是不会接受了，不过我很清楚你在整个事件里所扮演的角色。你不说，林梅小姐却不一定不说。即使要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为了我的国家，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这件事与林梅没关系，你不要把她牵扯进来。至于你所谓的非常手段，我要说的是——悉听尊便。但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钱志一点不含糊的顶了回去。
“很好。我们走着瞧吧。”卡耳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卡耳返回住处，又一次和上级联系，这是他到中国以后第二次和上级通讯。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真实情报，没有必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了，现在所需要的是行动。所以在与上级的通话中他报告了从柳山和柳月处得到的所有情报以及他自己的判断，并且请求上级派遣有经验的小组到中国协助他，使他在必要时可以使用非常手段从两人那里得到资料。
他的上级是这样回答他的：“你做的很好。你的请求我完全同意。但是集结一个有经验的小组需要时间，如果你可以等１５天的话，我就可以把最好的助手派给你。”
“不。”卡耳说，“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希望能在至多一周的时间里见到我的组员。”
“好吧。我可以让猎鹰小组协助你，他们会在６天之后到达。”说完这句话，肯尼亚方面就切断了通讯。
卡耳拿着电话，眉头紧锁——在这他没有得到帮助就无法继续行动的时候，６天对他来说还是太长了。尽管他自己说的是一周，但那是不让上级为难才说出的时间，没想到真的要６天才会有人来。不过既然上级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目送着卡耳离去，原来看起来还精神十足的钱志三两步走回床边，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他原本就因为发烧而有点疼的头现在更疼了。刚才和卡耳谈话时，他一时冲动说了狠话，现在卡耳含怒而去，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他刚才还提到了林梅，虽然钱志不知道卡耳误以为林梅才是真正掌握不明物体技术的人这一事实，但从卡耳的语气来看，他很可能对林梅不利。牵涉到国家的问题，就不能希望他讲什么尊敬女士的绅士风度。现在唯一的救星就是能源炉了，只要修好能源炉，凭他掌握的技术独自制造出裂变器的核心部分根本不成问题，有了裂变器他还怕什么呢？唉，不知道林梅能不能找到什么好办法。
钱志原来的打算是等风头过后，肯尼亚那边对能源炉的去向追究的不是太紧了，再等林梅的项目下来，就让林梅发表一部分有关能源炉的技术资料。把能源炉当作是林梅制作的新型实验器材，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林梅的实验室里去。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好事是别想了，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可能需要能源炉来保命的地步——这是出乎钱志预料的发展。想着想着，钱志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等钱志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睡过一觉之后的钱志感觉好多了，再量一下体温发现烧也退了。钱志走出宿舍，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再抬起头看见远处才刚刚升起不久还并不刺眼的太阳，他感到应该是振奋精神的时候了。也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