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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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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部的活动,确然可以被外来力量所影响,而产生种种感觉。一些药物可以达到这种情形,还有更多来历不明的力量,也可以造成这种情形。

关于脑部活动受外来力量的影响,而衍生出来的故事,我过去有一个故事“茫点”,曾经十分详细地记述过。

所以,我可以接受黄堂的这一个分析。

我不由自主抬头四面看了一下  自然,即使有这种力量存在,我也是看不见的,那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我道:“第二个可能呢?”

黄堂道:“第二个可能是,你上次来的时候,无意之中,通过了时光隧道,回到了三年多之前,那也会产生了这种情形。”(奇*书*网。整*理*提*供)

我也正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由衷地鼓掌:“还有第三个可能吗?”

黄堂摇头道:“有是有,可是……不想说。”

我一摊手:“无非是想说我活见鬼而已  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鬼,但说无妨。”

黄堂吸了一口气:“但人鬼殊途,你要是见鬼见得如此实在,这……著实骇人听闻。”

我踱了几个圈,除了这三个可能之外,我也想不出再有甚么可能来。

黄堂又叽咕了一句:“那何正汉死得怪……死了之后,也有可能作怪。”

冤死的人,鬼魂特别容易作怪,这本是鬼传说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听了之后,心中不禁一动。黄堂曾把当年的凶案资料交在我的手中,但是我一看到了资料中的照片,就和黄堂发生了争执,对于凶案的经过并不知道。

黄堂如此说,可知凶案大有蹊跷,而且,何可人又会被当作疑凶  当我说在鸡场见到何姓老人时,她还以为我是和黄堂串通了,编了个故事去吓她的。可知其中必然还有许多曲折在。

我就问:“三年前的凶案,有甚么怪异之处?”

黄堂道:“怪在凶手使用的凶器,和死者致死的原因。”

我道:“肯定是被杀?”

黄堂有点骇然:“你以为凶案和如今的事有关连?”

我苦笑:“谁知道  最初,不过是要找一只走失了的鸡,已经由此而发生了怪事,我自然要尽一切可能去追查真相。”

七、死得离奇

黄堂道:“说得是  我也很想能找出凶手来,资料全在,你可以仔细看,我一时也说不明白。”

我点了点头:“我们分工,你去留意何可人,我看她大有古怪  那只走失的三六五号的鸡,要是找不回来,看她会怎么样。”

黄堂一直表示极喜欢和我合作,所以闻言,大是兴奋,大声答应。

我们走出去,看到有几只母鸡跟在一只大公鸡之后,那大公鸡大得异乎寻常,几乎高到人的腰际。顾盼之间,神气活现。

黄堂指著那公鸡道:“考一考你,知道这公鸡是甚么名堂?”

经黄堂这一问,我再仔细打量那头公鸡,觉得它确然有不同凡响之处。当我向它走近去的时候,它非但不避开,反而额上羽毛起伏,wrshǚ。сōm大有战斗的格局,看来更加神气得很,雄骏异常。

我道:“我对鸡的品种没有研究,这公鸡是甚么名堂?”

黄堂道:“这鸡的名称是‘九斤黄’,原产地是中国江苏省的一个叫浦东的地方,听说是在上海附近。”

我笑道:“多承指教。想不到你对鸡的品种,如此有研究,只不过你的地理常识差了点,那浦东不是小地方,和上海隔江相对,有好几道大桥连通,大大有名。”

黄堂挥了挥手:“我也是三年前调查凶案,才知道这公鸡是异种。”

我大奇:“查凶杀案,和了解鸡的品种,会有甚么关系?”

黄堂苦笑:“万事皆有牵连  你回去看资料,就会明白了。”

我们一直在谈论那公鸡,那鸡也像是知道我们在谈论它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一群十来只母鸡,围著它咯咯乱叫。

而且,它还侧著头,用它那亮如点漆的眼睛,看著我们,顶上的鸡冠高耸,其红若血。

我看得有趣,伸手,想去它的额上摸一下,手才伸出去,黄堂就叫:“小心!”

一时之间,我还不明白黄堂叫我小心甚么,那鸡的头一侧,竟避过了我的手,向我的手背直啄了下来。那鸡的鸡喙艳黄,看来锋利无比。我忙一缩手,总算及时避了开去。

我反应快,顺著那一避之势,五指伸屈,已然向鸡头直抓了过去。'网罗电子书:。WRbook。'

这一下变势,乃是中国武术小擒拿手中的一式“翻云覆雨”,就算对方是一个武林高手,也未必避得过去,何况只是一只公鸡!

果然,我一出手,五指一紧,便已捏住了鸡颈,手臂一振,把鸡直提了起来。

那鸡虽然名叫“九斤黄”,但想来其后曾经品种改良,体重又有增加,一提在手中,便知份量,怕有十五六斤重。

我才一将鸡提了起来,准备顺手摔出去,又听得黄堂叫道:“小心!”

又是随著他的叫声,那鸡双翼张开,向我脸上煽来,同时,双爪齐出,抓向我的脸,不但攻势快疾,而且,很是有力。

若不是我一提起它,就想把它摔出去,早就有了发力的准备的话,等到它攻来再发力,只怕已来不及,已给它抓中不可。

这时,它抓过来,我发力,恰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手臂一振,已把它摔了出去,撤下了漫天的鸡毛。那公鸡咯咯怪叫,自半空之中扑向地,立时站定,略抖了一抖身子,立时引颈高啼,啼声嘹亮之至。

它并不逃走,啼了两声,仍然凝视著我。

在那一霎间,我也不禁呆住了。

我曾和不少高手交过手,也曾和一只三千年老猫拚过生死,却再也想不到,有一日会和一只公鸡过招,而且一招之下,不分胜负。

我也凝立著不动,和那公鸡对峙著,黄堂这才气咻咻道:“这鸡大是古怪,是年老成了精的,别再惹它。”

我盯著那公鸡:“要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惹,那还有甚么可干的?”

黄堂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根本没有必要去惹它。”

黄堂一早就大喝要我“小心”,这时又如此说,我心中一动,问:“是不是你曾惹过它,吃过苦头?”

我虽然在和黄堂说话,但是仍然盯著那只鸡,绝不放松。因为我感到这只公鸡在和我过了一招之后,并不肯就此干休,随时可以扑起来向我进攻,以报我刚才“一抓之仇”!

黄堂喘了几口气:“我倒没有,但是有几个警员,见它神高马大,想抓住它看看;又有的看中了它的尾翎,非但没能抓到它,还被抓得……受了伤,其中一个,且眇了一目!”

我听了黄堂的话,不禁有心惊肉跳之感,失声道:“那还容它活著?”

黄堂道:“警员老想去抓它,此是侵犯私人财物,是警员的不对。当时,何可人护著它,说是谁要是杀了它的鸡,非把事情闹大不可,所以只好吃了个哑巴亏。当时,我就觉得这鸡场充满了妖气。”

我再吸了一口气,此时,那鸡离我约有三公尺远近,看来神定气闲,大有高手风范。我心念电转,心想,它有双爪一喙,我只有双手。除非是想把它打死,不然,想活捉它,颇有困难。因为我很难在同时,用双手抓住它的一喙双爪,只要它有一喙一爪可以活动,即使我抓住了它,在近距离,它就可以向我攻击。

自然,若要杀死它,那就容易得多了。

我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且看我活捉它!”

黄堂道:“你跟一只鸡呕甚么气,我们有事在身,别节外生枝了。”

我道:“你不是说它积年成精了吗?我倒要看看它有如何厉害!”

我一面说,一面已抽出了腰间的皮带来。

为了对付一只鸡,我卫斯理居然要出动武器,真是胜之不武之极了。可是这鸡一直盯著我的目光,极其妖异,使我觉得它凶心甚盛,非给它吃点苦头不可。

黄堂道:“你要小心,这鸡不但伤人,还可能杀过人。”

我一怔:“此言何意?”

黄堂道:“何正汉老人死于喉间受伤,气管断裂,可是法医一直不能肯定凶手是用甚么凶器成凶的,我看了伤口之后  ”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我只感到了一股寒意冒上来,失声道:“你以为是给鸡啄死的?”

黄堂道:“是,可是我连提都不敢提。”

这一点,我倒可以了解。黄堂是赫赫的特别工作室主任,要是追查命案,说死者是被鸡啄死的,只怕立刻会被人说他是神经病!

我沉声道:“你也不来和我商量一下。”

黄堂苦笑:“这等小事,怎敢来劳你的大驾。”

我怒视他一眼:“那你既然有怀疑,至少也应该抓住它,看看是不是和伤口吻合,以证明自己的设想!”

黄堂也有点恼怒:“这种想法,想过就算了,如何能来真的!”

我冷笑:“别推搪了,你根本抓不住它。”

黄堂也有了怒意:“好,看你的了,古人说杀鸡焉用牛刀,现在是‘抓鸡要看卫斯理’!”

我一声断喝:“就看我的!”

说著,我以皮带作鞭,直上直下,一下就向那公鸡挥击了过去。

“唰”地一声过处,那公鸡一跃而起,闪避了过去。

畜生毕竟是畜生,我要的就是它这一避!

这一来,它双脚离地,我就可以下手了。当下,我手腕一转,皮带已向它双足缠去  只要一缠中,一抖一拉,再伸手抓住它的脖子,它再凶,也难以逞恶了。

我出手极快,可是忽略了一点。

我忽略了鸡本来是飞禽,虽然被蓄养年久,飞行本领已经退化了许多,但是它毕竟是会飞的!

就在我皮带挥出之时,只听得那公鸡“喔喔喔”一声长啼,双翅展开,腾空而起,飞起了五公尺高下的空中。只见它在半空之中,益见巨大,彩尾飘飘,颈毛抖动,好看之极。就算是传说中的凤凰,飞在空中,也至多不过如此而已。

它一腾空,我这一击,自然落空。

像这样的公鸡,腾空飞翔的景象,并不多见,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再出手,只是盯著它看。

它在半空中一个盘旋,又腾高了五六公尺左右,这才斜斜落下地,却不再向我攻击,而是远远地落了开去,落地之后,又是一声长啼。

我只感到,它一定在这一声长啼之中,想表达些甚么,但我当然无法了解它的意思。

它既然有那么高强的飞翔能力,我再要抓它,自然不是易事,除非令它受伤,但我又不想如此做。

正当我在踌躇间,黄堂道:“你不感到,它不想和你再打下去!”

我奇道:“何以见得?”

黄堂道:“它刚才在半空之中,并未向你凌空下击,只是飞了开去。”

这时,那一群母鸡又已向它围了过去,它昂首阔步,带著母鸡们离去,竟不再理会我。

我呆了片刻,在刹那之间,我体会到了黄堂刚才所说,“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妖气”是甚么意思,确然真有这样的感觉!

我和黄堂看著那群鸡进去,这才离开了鸡场。一上了车,黄堂又把那一夹子资料给了我。

我手按在夹子上,迟疑道:“你会怀疑到那鸡啄死人,也真是匪夷所思之至了。”

黄堂道:“现在看来,不单那只公鸡有问题,连别的鸡也有问题。”

我骇然:“有何根据?”

黄堂道:“何可人坚持要把所有的鸡全找回来,一只也不能少,就大有古怪。”

我点头:“是,何可人知道一切。”

黄堂也道:“是,可是她不肯说。”

我伸手在夹子上敲了一下:“她不说,我们自己查!”

黄堂大是高兴:“有你参加,说不定三年前的疑案也能破了。”

我苦笑:“别期望太多,别忘记,我连一只鸡都对付不了。”

黄堂忽然大生感慨:“人本来只有在对付自己同类的时候,最有办法;对付其他生物,即使小如蚊子也束手无策,比起历史上的人类大屠杀来,逊色多矣。

我也不禁默然半晌,才道:“你去密切留意何可人的动态  我估计,那只三六五号的鸡,多半找不到了,且看她有甚么剧烈反应。我去看资料,同时也和白素商量一下。”

黄堂没有异议,在医院门口我们分手,我驾自己的车回家,白素却不在。

我到鸡场去,全是由于白素的坚持,这时她却又不知去忙甚么了。

我定了定神,就开始看三年前,在何氏鸡场发生的那件命案。

花了约莫两小时左右,才把所有资料看完,当然也明白了何以一桩命案,会到了黄堂这个特别工作室主任手中的原因。

命案确然有特异之处。

首先,是死者陈尸的地点。

死者被发现时,是在鸡场附近的一个排水渠的建筑工地上。

那工地上堆著大量巨大的水泥趸柱,每一个都有两公尺高,一公尺见方,自然其重无比。

每五个或六个水泥柱堆在一起,每堆之间,留有十分狭窄的空隙,人要侧著身才能挤进去,身子稍胖一点,只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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