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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泰来吃力地说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会议之前,我和亲卫队员都检查过了在场的一切,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地方藏有炸弹……”
佛雷森看到钟泰来受伤,恨不得打自己耳光。他循着爆炸的痕迹找去,走到会议厅中央,看到圆桌那边的情景,猛然惊觉。只见一盘被炸得稀烂的橘子中间,包含着炸弹的碎片和一些仿真材料,那名离果盘最近的议员卡塔尔,满身血污,看来伤得最为严重。
“我知道了,元帅,难怪我们都查不到炸弹的所在。那盘橘子中间有一个是特制的仿真品,而那颗炸弹一定是藏在那个仿真的橘子里面,要是安检员和服务生没注意到也罢,我是怕连这些人都是恐怖份子。”
“是吗?果然是高明的手段……但是恐怖份子不可能挑议员们下手,我看他们针对的多半是我,只是我比较庆幸,炸弹爆炸的时候,我离那边最远。如果我还坐在那个地方,恐怕已经性命不保……想不到我竟然会连累了这么多人,要是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他们的亲属交待?”
钟泰来抱着头,一脸的懊恼和悔恨,看得佛雷森也心痛万分。到底是什么人要害钟泰来?他首先想到的是哈里斯,但正如议员们所说,失势而又怕死的哈里斯不会笨到自寻死路,一定有庞大的势力在背后煽动他。如今的帝国亦陷在三角会战的阴影中,皇帝的病还未康复,即使要动手,也不会如此之快。难道是……
第八十六章 曝露的野望(下)
最高评议会会议厅发生爆炸事件,令海尼森所有的官员和民众都颇为震惊,而逃狱的哈里斯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被列入紧急通缉名单。另一方面,杨舰队官兵们依旧沉溺在苦恼中,直到一系列恐怖事件传来的那一刻。
“尤里安,这些事你去医院告诉过杨夫人吗?”
亚典波罗悄悄凑到尤里安耳边问。
尤里安点了点头,“已经告诉了她,杨夫人听到之后感觉很意外,开始的时候情绪不是太稳定,后来终于安稳了下来。”
“情绪不稳定?杨夫人可是很少会有这种反应的。”
“的确,她很坚强,但再坚强的人,还是会有脆弱的另一面。杨提督死后,杨夫人能一个人扛起整个巴拉特政府直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而诺薇卡是杨家唯一的血脉,也是杨夫人遇到再大困难都能坚持下去的唯一支柱。可是如今,诺薇卡死了,还和杨提督一样是遭遇暗杀事件,连我们都提不起精神,杨舰队的官兵也接二连三的退役,她又如何能再保持那份坚强?我天天去探望她,她的神情总是很呆滞,我担心她是否还能继续担任总理之职……”
尤里安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亚典波罗和卡介伦看了也十分难受。
卡介伦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杨夫人操劳了差不多一辈子,的确应该休息了,可我相信,杨舰队的每一个官兵大概都不希望她在这种情况下退出巴拉特政坛。”
“卡介伦提督的意思是……”
“杨夫人因病不能工作,钟泰来成为代总理,结果就发生了哈里斯逃狱事件和会议厅爆炸事件。虽然从某些方面好像说得过去,但仔细想一想,我总觉得这好像是个阴谋。尤里安,你觉得呢?”
“的确,或许因为诺薇卡的死,还有杨舰队的官兵一个接一个的退役,导致我们一时间把别的事情都忽略掉了。如果照提督你所说,真是个阴谋的话,那这个阴谋制造者的手段的确厉害。他能利用这个时候来制造事端,把事情弄得跟偶然一样,时机掌握得那样精准。我们却面临着种种混乱,如果现在来翻查这个阴谋,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尤里安蹙着眉头,两位元帅则更是无言以对。因为多年以来,他们还未碰到过这种连头绪都理不出的事件。
“亚典波罗提督,有您的信。”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个卫兵的声音,亚典波罗打开门,一封书信便递到了他的手中。
“是不是又是谁的退役申请信啊?”
卡介伦这些天似乎看惯了这种情况,亚典波罗办公桌上的信件都堆成了厚厚的几叠。
“卡介伦提督,既然你都明白,又何必要问我呢?这次的这封信更加震撼人心,你自己拿去看看吧。”
亚典波罗将那封信往卡介伦面前一扔,接着转过头去,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他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看那信的内容。
“喂,这些东西都是你负责的,要看你自己看,我可不会帮你批阅这种让心情憋闷的信件。”
卡介伦拍了一下桌子,跟他的老战友一样转过头耍起脾气。
尤里安无奈的望着他们俩,摇了摇头,拆开了那封信,不禁一阵惊讶。“佐霞。冯。格利捷罗上校……怎么连她也要退役?”
“什么?是佐霞?”
亚典波罗倏的转过身来,一把夺过尤里安手里的信,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红字签名,果然是佐霞!她真的退役了?三位元帅的头脑再次变成一团团乱麻,空气中充满着颓废和堕落的味道。
佐霞向亚典波罗递出退役申请信,谁也不知道她作了多大的决定,亚典波罗同样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着什么。但她的下一个决定,更让杨舰队剩下的官兵们都大为震惊,甚至对她有了指责。因为她退役后,并不是按照诺薇卡的意志,到卡介伦家的茶餐厅工作,而是在国防委员长的官邸做了一名秘书。
钟泰来身边多了一个助手,其实并不是件稀奇的事,但佛雷森看在眼里,却在非常不满和气恼。本来佐霞和他无冤无仇,然而她曾经是诺薇卡的副官,钟泰来对她的态度也跟对心腹一样,引起了他的反感。
爆炸事件发生后,钟泰来的伤势不算严重,住院两天后就回到了官邸。他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佛雷森,佐霞的入职手续是否办妥。佛雷森虽然心中不快,却不敢埋怨他的上司,只好向他报告情况。而这一天,恰是需要和统合作战部联系的一日,佐霞和另外几名职员已经前往目的地。
“元帅,有些话我必须说。”
当天下午,佛雷森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主动到办公室来找钟泰来。
“想说佐霞的事?”
钟泰来漫不经心地喝着红茶,连头也未抬起,便猜到了他的副官来找他的目的。
“您连看都不看我,就知道我是为这件事来的?”
“一个神情是不需要看第二次的,一个声音的调子同样也没有出现第二次的必要。从前次佐霞来找我开始,你的表情和这种语调我早就已经领教过,难道会不清楚原因?”
钟泰来这才抬头,让佛雷森坐在自己对面。
“对了,有没有哈里斯的消息或是关于那天爆炸事件的其他线索?”
“没有。”
佛雷森面色晦暗,似乎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钟泰来就会用这种方式,每次一提到佐霞,他总会很快就转移话题。
“阿尔耐德,你果然在闹脾气呢,原来跟我跟久了,你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规矩,真是有意思。”
钟泰来忽然冲着他笑了起来,倒让佛雷森浑身一颤。他似乎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似乎超越了上司和下属的界限,要是钟泰来像别的官员一样追究他的罪过,恐怕他立刻就要被开除。
但是,钟泰来就是钟泰来,他不是别人,别人也没有谁能代替他。
“刚才我是故意问你呢,没有就没有,没有线索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不出一个星期,哈里斯一定会被抓住,到时还有更精彩的戏看,你也要跟我一起在现场,才会看得过瘾。”
天啊!这是钟泰来所说的话吗?比起他刚从阿姆西里回来的时候,他此刻的出言竟然更加充满着恐怖。更加恐怖的是,他说这些话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那个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好像只是在玩一场游戏。
“元帅,您……”
“这次的爆炸事件,你以为有人死了、而我只受了轻伤,完全是出于我的运气?你以为那时候我真是要去上洗手间吗?”
“难道……这次的炸弹是您自己安放的?”
佛雷森战战兢兢的说出了那令人心寒的话。
“你认为一个佐霞就能影响我的计划,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件事,我不是连你也没告诉过吗?而且我还知道,即便是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因为你和我坐同一条船好像也很多年了,不是吗?”
钟泰来站起来,右手搭上佛雷森的肩膀,笑了一笑。和以往不同,这次的笑容带着极度的诡秘,让人看到他的神情,便觉得毛骨悚然。佛雷森不敢再说话,只看见钟泰来朝他做了一个示意他离开的手势,便匆匆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佛雷森离去了,他和钟泰来却都不知道,有一个人影从楼梯间的另一边走了出来。那是办完事提前回来的佐霞,之前办公室里两人的对话,被她无意间听了个明明白白。钟泰来竟然会是如此可怕的人,难道诺薇卡和巴格达胥那时真的说对了?她无法想象这爆炸事件的背后还藏着多少恐怖的计划,钟泰来到底在针对什么?如果杨舰队也成为他计划下的目标,岂不是有危险?
“钟元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凭我的力量,能阻止他吗?”
佐霞再次来到办公室门口,那门在佛雷森走后并未关得严实,钟泰来正脱下外衣,准备换上一件衬衫。可就在佐霞张眼望去的那一刹那,却让她惊呆了。
第八十七章 再起烽烟(上)
一块巨大的灰色菱形的东西,映入佐霞的眼帘,令这个女孩在此刻险些顿住了呼吸。这个胎记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左肩上?她猛然想起舅母信上所写的内容,黑头发、黑眼睛、左边肩膀有这种胎记的人……她想推开门进去,却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冲动,止住了即将迈开的脚步。
钟泰来完全没有察觉,只顾换上衬衫,便重新坐到办公桌前批阅文件。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或许仅仅是一种巧合呢?她回头想了想,心中充满了混乱。但这种巴掌一般大的灰色胎记,还是规则的菱形,这种罕见的特征恐怕很难找出第二个。
佐霞回想着钟泰来和她之间的一点一滴,自然而然越发觉得异常。他是个谨慎的人,为何会无缘无故跟一个比他小了一辈的女孩子谈心?只是因为她单纯吗?再说,钟泰来是诺薇卡和巴格达胥所厌恶之人,为什么自己作为诺薇卡的副官,明明很相信她的提督,却依旧要不受控制的去和这个人打交道?这种无法解释的原因,也许正在今天得到了印证。这就是血缘关系所产生的心灵相系,佐霞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办公室里坐着的这个人,这个喜欢和她谈心,爱听她吹风笛的人,就是她一直寻找着的父亲!
可是,她却无法立刻奔进去和钟泰来相认。因为钟泰来已经开始让她琢磨不透,先前和佛雷森那可怕的对话,换了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语言都会觉得此人深藏着非常恐怖的心机。他是一个一心追求权利欲的化身,一个仇恨和野心融合体,绝对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钟泰来。不,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从前他所有的样子,都是用微笑在作为掩饰,诺薇卡和巴格达胥可能早就发觉了。想了又想,她终于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有的事情她必须确定一下。
“佐霞?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钟泰来放下手里的金笔。
“是啊,今天的任务提前完成了,元帅如果还需要我去办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就好。”
佐霞有些尴尬的坐到他的对面,眼神迷离,不敢正视他的脸庞。
钟泰来似乎看出她有心事,将一杯红茶递到她的面前。“瞧你的样子好憔悴,是在想念小杨元帅,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可是你现在这个表情、这种动作,好像跟我很见外。佐霞,平时你不是这样的,若实在有无法调整的心情,我可以先放你几天假,工作也不急于一时。”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您。”
半晌,佐霞才打算把心中所想说出。她是一个很难藏住心事的人,她觉得即使自己不说,钟泰来一会儿也会看出来,不如不用再掩饰。
“是什么事?”
钟泰来直觉感到佐霞的脸色不太对劲,心中顿生一种莫名的感觉。
佐霞再次沉默了片刻,才又开了口:“之前您和佛雷森上校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那样做,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小杨提督不幸遇害,杨夫人病重,杨舰队面临解散,您却在这种时候利用这些事策谋着让人想都想不透的计划……”
钟泰来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不错,我想用我这双手亲自打败银河帝国,所以有的事情,我必须要做,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打败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