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持续有几波的人经过草地边的小道,看了许久,男孩现在头也不抬起来了,就是在树荫下蹲坐著,用他白净的小手拔著青草,考虑著要不要索性哭闹一场然後就回家。
这片草地很广,空气有著清爽的青草香。阳光穿过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男孩摊开手掌捧住几个圈点,握了握却什麽也握不住,试过了两三次,他瘪皱著脸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马上要回去。”
保镖们沈默著,男孩可不管他们做何反应,挥甩著手臂就往大屋走去,他走不到半会儿,反倒遇见了结伴从大屋里跑出来的另外几个小孩子,蓦地,他一下就停住脚了。
三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他们的年纪都和小男孩差不多大小,五个人牵著小手越过小男孩来到草地中间,活蹦乱跳的,脸上洋溢著天真无邪的笑。
好像是老鹰捉小鸡,他们在玩小男孩没玩过的游戏,他觉得稀奇地一直盯望著他们,他们笑得很大声很开心,那种孩子的声音吸引著男孩朝他们靠近,不知不觉地,他站在他们旁边,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们。
没有先和他们说话,小男孩可能是在等待他们的邀请,可惜是他们虽然发现了他的存在,游戏也慢慢放慢,最终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静站著,但谁也没先过去和他说话,面面相觑。
男孩身上的衣服,显然比他们要更高档许多,他眉眼间的骄傲也令他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他们都是跟著各自的父母来做客的,有些不敢亲近他。
“嗯?”他们谁都没靠近,男孩的期望渐渐落空了,他捏著两边裤脚迟疑了一下下,越想就越想和他们玩,终究还是先跨出第一步,走到他们面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这些孩子意外地安静了,他们相互望著等看谁先回答,毕竟是别人家,他们都有些怕生。很快半晌便过去了,男生们没有说话,小男孩就开始觉得恼火了,正当他的少爷脾气要上来时,一个清秀的小女生从他们中间走了出来,她朝小男孩伸出右手,羞怯地笑著,道:“能,我们一起玩。”
“姐……”不甘愿地叫著,女生的弟弟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她安抚地用左手拍拍他的头,而伸出右手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得几近透明,她还是对男孩说:“来吧。”
小男孩缓缓地握住她,他的笑也慢慢地浮现了,女孩的手很凉,他却挣脱保镖的阻止跑向他们,欢欣鼓舞地加入他们的游戏──在草地上跟他们一样飞奔,笑闹,自然地牵住某个跑往同一方向的小孩,不是大人的手,是与他同样稚嫩的小手。
很多年後,男孩一直没回忆起,那时候似乎是他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主动交朋友;也是唯一的一次。
“没问题吧?”一个保镖问著他的同伴,眼睛紧盯著小男孩,生怕他有个什麽闪失,“要不直接抱回屋里?这小孩子玩,省得他不小心碰著了。”
“玩一下,应该没事。”同伴也不确定,不过小男孩灿烂的笑脸打消了他的顾虑,他想想,道:“就让他玩一下吧。”
玩闹了几会,孩子的友情建立得很快,到了傍晚时分,他们集体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一个个喘著气,各自散去前,他们约定了第二天还在这里集合。当晚,小男孩早早便上床睡觉了,也不闹著要回家,做了个很美好的梦。
“梦”这种东西,其实是经不起碰撞的,一个不小心的碰撞,什麽都没有了。
当那一幕发生时,两个保镖的血液都像瞬间冻结在血管内。一个跑得太快的小男生刹不住脚,他从後面把男孩撞倒,男孩整个人趴跌到地,本来柔软的草坪不会造成多大伤害,巧是巧在他的头磕在了一个小石头上──
“好痛……”捂著磕破了的额头跪著,男孩咬住下唇受著疼,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殷红的血渗过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其他的小孩吓傻了,他也还没来得及哭,保镖已经冲过去用手帕盖住他的伤口,接著,让保镖们大气都不敢出的声音自背後响起……
“这是怎麽回事?!”厉声问道,南宫涵疾步上前抱过儿子,男孩带著哭腔说:“妈妈,疼。”
南宫涵背後跟著的女人脸色愈发惨白,刚刚的意外显然她都看见了,而推倒男孩的竟会是她的儿子。
“太太,对不起……”保镖焦急的解释结束在一个巴掌里,他闭上嘴承受著,南宫涵冰冷的视线望向那些小孩子,他们害怕地聚在了一起,她冷笑,问:“林董事,你们公司的那几块地,我想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夫人,您别反悔好吗?那几块地可是我们公司翻身的关键呀。”女人的脸更白上几分,她看向躲在女儿背後瑟瑟发抖的小儿子,忍著心痛紧攥著手,狠狠地问:“谁推的?站出来!”
“……呜,姐,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小男生抓著女孩的衣服吓得哭了出来,她也跟著流泪了,却把男孩护在了身後,站在他前面,说:“我推的,妈妈!”
“啪──”女人扬手给了女孩一巴,她的脸上浮出鲜红的指印,女孩哭了,女人的泪却先下来了,把女孩拉到南宫涵跟前站好,说:“跟简少爷道歉。”
“简少爷,对不起!”女孩哽噎著大声说,男孩愣愣地看她忍著愤怒委屈的眼睛,他忘记了哭,想说什麽,南宫涵却已抱著他转身往大屋走,边对身後的人命令道:“马上叫医生。”
之後很长一段时间,男孩一直忘不了女孩当时的眼神,不过後来终究也是忘了,并且忘记这是他第一个朋友,以及他在回家的前一天说的话。
太阳还是和几天前一样明媚,草地也还是那麽青翠,只是没了他们了,孩子的约定始终是不可信的。
“我可能生病了。”额头缠著绷带,男孩站在那天等待被邀请的位置上,他迷惑地碰了碰心窝处,轻咽著说:“我这里,有一点点疼。”
新调来的保镖不明白,他瞄了眼手表的时间,也不去追究,弯身就把男孩抱回了屋里,离开了那片草坪。
後来的後来,男孩也不再记起当时他们真心的微笑,他开始喜新厌旧,他真的变得对谁都无所谓,他有了新的玩伴,那是简家从孤儿院领养的四个孤儿。这些,都是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给的。
自那以後,他陆续得到他们给的其他东西,金钱、车子、房子、数家公司的经理职位、甚至还有他想要的女人……他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任何东西。直到,他在海边遇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那一天,他独自坐在沙滩上听著海浪,微眯著眼瞳看见银发男子迎著风对他淡笑,逆著即将沈落在海天交界处的太阳,男子的笑比什麽都温暖。
“告诉我,你是谁?”他当时这样问,语气带著不自觉的期待,他唯恐男子消失般定定地望住他,然後海风送来了男子动人心弦的声音,非常好听的声音,伫立在夕阳里朝他伸出了手,男子笑道:“一个让你永远不会再寂寞的人,我叫做莫诀。”
他,简古明,在那一天遇上了──他,莫诀,一个说他寂寞的人。
※ ※ ※ ※
风无释进来时,就撞见简古明在发呆,一副神游至九霄云外的样子。
“呆子,发什麽愣啊?”来到他身边坐下,风无释顺著简古明的焦点望去,冷哼著瞥过属於他们的心烛,碰碰他的臂膀让他清醒过来,有几许吃味地说:“别死守著了,你们的孩子又不会掉。”
“去!”简古明恼火地白了风无释一眼,他伸几下懒腰打起精神,接著就抓了抓睡乱了的黑发,试著把几簇翘起的发尾压下,漫不经心地问:“莫诀呢?”
“干嘛?才这麽一会儿,你就想他了?”看不惯地拍开简古明的手,风无释一边讽刺似地反问著,一边又举著双手帮他把头发梳理顺了,结果简古明还蛮自在地享受著他的服务,一脸轻松和惬意,不过却嚣张地不搭理他的问话,懒懒地道:“随你说。”
“行吧,起床了。”风无释的语气透著点无奈,熟练地把简古明的发型打理好了就掀开他的被子,站著戏弄地捏捏他的脸颊,催促著:“赶紧去梳洗了,还有早餐想吃什麽?我去给你弄。”
“能不能出去吃?我无聊到快疯了。”简古明慢吞吞地把脚挪放下床,穿上了拖鞋,不过还不肯起身,他问完就稍事忖想了想,不等风无释回答,他就带著不能再忍受的烦厌决定著说:“管你,今天别想关著我,我要出去。”
“去什麽去,你打算上哪?”不客气地甩了他的脑袋一掌,风无释怒目瞪著简古明,对方仍旧不知死活地回瞪,他索性就半拉扯地拎著这家夥往浴室走去,恶狠狠地教训著:“你就不能安分地待在结界里吗?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现在往外跑就是在给人找麻烦,也不想想自己的状况。”
“你都怀著孩子了,怎麽就不知道小心注意?”
“真烦!”跨进了浴室,简古明愤愤地悄声说。不爽快,可是他一句都无可反驳,抬头看了看镜子中有些无精打采的自己,简古明倒很快就老实地梳洗了,用清水漱漱口,接著挤上牙膏,把牙刷咬进了嘴里。
“唔?”过了一会儿,简古明含著一口的泡沫,眼尾扫了下倚在门边等他的风无释,模糊地说:“你今天,没事?”
“嗯,这段时间没事,接下去和莫诀轮流陪著你。”递了毛巾给他,风无释很平常地解释著,简古明起初没多想就点点头,然而几秒後他就僵硬地静住了,缓慢地转过脑袋看著身边笑意盈盈的男人,怔忡地问:“什麽意思?”
“意思是,从今往後的每一天,”从简古明的背後环抱住他,风无释轻抚著他的小腹,鼻尖在他的颈边摩挲著,叹息般说道:“我们其中一个人会全天守在你身边,陪著你,所以你肯定不会再无聊了。”
他仅有的小小的自由被剥夺……每一个字都在耳边反复地重播,简古明错愕地张著嘴巴,盯著风无释满意的神情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忽然间,他的心底也感受到薄荷的清凉了──他凉了个彻头彻尾。
-----
谢谢留言和投票的TX……不胜感激。
似乎有点跑不动,所以抽我吧,鞭策我吧,哪怕蜡烛也来吧……
【惹鬼】「美攻 年下淫帅受 3P 双性生子」32(补2)
32
越天大厦的18楼,那是简古明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那扇黑色的门,那火焰形的门把,他总是打不开。
门上的图案很诡异,两边刻著两个低著头交握著双手的男人,他们身披著白色的斗蓬,遮住了半张脸却挡不住颊边清晰的泪痕,仿佛是在忏悔,仿佛是在祷告,那样虔诚。
他们,在流泪,跌落的泪水在衣襟上晕开,留下的消散的痕迹掩藏不了他们的悲伤。
假若停驻在门前仰望,心中会有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渴望,甚至是殷切的希求,在这一扇门後,会不会是天国?只是,天国,会不会也这麽苍白?
没有尽头的空间,没有方位,这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世界,谁也寻找不到在那彼端的口岸。每当莫诀踏上中央的白色祭坛,他的神色淡漠,他的高贵绝尘的白,他的冷峻,几乎使他融入了这片虚无之中。
祭坛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它的五个角都耸立著玄黑色的神木,木身雕画著盘旋的龙,几双栩栩如生的龙眼凝望著祭坛的正中,守望著什麽,异常的庄重和威严。
“月判大人,既然蛭魔有可能在觊觎简少爷的力量,那我们还需要做点什麽吗?”随在莫诀身後的女人问道,她叫做雪姬,是一只五百年的雪妖。
“不必,夜会守著他,你们加强戒备就可以了。”莫诀负手而立,他抬眸审视著漫布祭坛上方的卷轴,每个横放著的卷轴都坐这一只巴掌大的小鬼。它在睡觉,负责看守它的卷轴,那是未完成的契约。
“大人,第13400号恶灵契约已经到期了,契约并没有完成。”低声提醒道,雪姬两手交叠微弯著腰,她斟酌分析了片刻,说:“这是您第一次违约,也是恶灵契约第一次失效,这个的後果恐怕不太好平息。”
恶灵契约有著非同一般的影响力。纯净的善灵在人间没有危害,至多也不过是调皮去吓吓人类,而那些心中带怨恨的恶鬼们愿意臣服回到冥界,并且在那里生存,多数是恶灵契约完成了它的心愿。
可现在,它们最尊敬的统治者亲手破坏了契约的公信力。
“是吗?”莫诀的反应相当从容,他轻笑著摊开右手,那过期的卷轴就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