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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报恩-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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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几天,王教授都帮着周锡君联系本地的画家们了,也就一个礼拜的功夫,周锡君那画展就基本上筹备起来了,不过他也因此离开了J市去了上海。敖游照旧一天俩电话,每次都能说个老半天,有时候他还给太后打电话,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哄得太后眉开眼笑的。这总让王培有一种错觉,仿佛敖游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娃儿。
  
  九月初,王教授和太后一起去了韩国,大房子里就剩下王培和两个老人家住着,忽然就冷清了起来。不过学校很快就开学,她也要上班去了。
  
  其实学校里的工作才清闲呢,她们美术系的课可不比旁的系,说是上课,其实也就是换了个地方画画罢了,早上去教室给学生布置个作业,下午的时候再去收,其余的时候都待在画室或者办公室里头,偶尔给学生说会儿课,一天一晃就过去了。
  
  王培上了学校的教务管理系统,下学期的课都排出来了,她的课都排在九月和十月份,每天约莫有六节,周四还有八节课呢。不过过了这两个月,她的工作量就完成了,后边就不必来学校上班,也省得以后天气冷了,还得起个大早。
  
  不过J市离瑶里到底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王培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去市里住两个月,也省得每天奔波劳累,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更重要的是,还不安全。
  
  她才跟王老爷子提了提,老爷子立刻赞同,还倍儿体谅地劝道:“工作重要,是得去市里住,要不每天来来回回的多辛苦。”
  
  王培本来还觉得自己抛下两个老人在家里头有些说不过去,结果她前脚才回学校开会来着,后脚老爷子就出门去黄山了,到了黄山还耀武扬威地给王培打电话,“培培呀,我在黄山呀……什么,你奶奶,她就在我边上……哎呀信号不好,挂了哈。”
  
  王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立刻打电话给系主任请了假,准备连夜赶到黄山去,刚上车,就接到田知咏的电话,“培培,我跟师父在一起。”王培立刻就傻了。
  
  她知道她的小叔叔这几天会回来,还老想着她们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见面,阔别十年后,她又该怎么说话才好,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照面他就先去了黄山。
  
  “你上班了吧?”田知咏在电话那头轻声问,声音又低沉又温柔,王培几乎可以想象他说话时的样子,微微地笑着,眼睛低垂,目光温和,永远都是那样的淡定从容。
  
  “唔,”王培除了应声,都不会说其他的话了。田知咏温柔地叮嘱了她好一阵,王培就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响,他说的话,一个字儿也没听清,嘴里也是“嗯”“是”“好”的回着,可到底是什么意思,自个儿也说不明白。
  
  田知咏似乎挺了解她的,在电话那头都笑了,罢了又道:“行了,师父这边有我呢,你不必特意赶过来了。过几天我们回去,我再去找你。”
  
  最后一句话她可算听清楚了,赶紧地点头,就好像田知咏就在她眼前看着似的。等挂了电话,王培好一阵子没醒过来,傻愣愣地看着车窗外的女贞树傻笑,然后又开了车,慢悠悠地开到学校去。
  
  开会的时候她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不说话,可总会有同事过来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恭喜啊,听说王教授的新画拍了一百多万。”“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看看你笑得嘴都咧开了……”
  
  王培赶紧就把嘴给闭上了,可心里头还是高兴,系主任说什么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但也有人不怀好意地瞪她的,王培敏感地发现了,一转头,就见系里的辅导员陈刚正冷冷地瞅着她,眼神十分地不友好。王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些上课的老师跟系里坐班的工作人员接触得并不多,她能认全系里这些老师就算不错了,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陈刚。
  
  不过王培也没把他当回事儿,这个世界上,除了钱,还有什么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所以王培并没有多想,她悄悄地跟坐在一旁的王老教授说话,一会儿会开完了,周柏婷的电话也过来了。
  
  “培培!”周柏婷的嗓门本来就大,这会儿又是卯足了劲儿大声吼,王培立刻就把手机拿开了,等她吼得差不多了才重新把手机凑到耳边,小声地问:“出啥事儿了,你?大呼小叫的,要命啊?”
  
  “真出人命了,你赶紧过来!”周柏婷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她这电话一挂不要紧,可把王培的心给提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开车冲回春晖园,又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十楼,敲开门一看,却瞧见周柏婷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吃苹果。
  
  陈夔不在,偌大的客厅里就坐着周柏婷一个人,扁着嘴坐在沙发里,一边咬牙切齿地吃着苹果,一边狠狠地瞪着茶几发呆。
  
  “怎么了?”王培朝屋里看了一圈,没瞧见屋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诧异地问。
  
  周柏婷把手里的苹果核一扔,唉声叹气地扑倒在沙发上,狠狠地捶打沙发上的靠枕,“培培,这可怎么办啊,我怀孕了!”
  
  “怀孕了?好事儿啊!”王培高悬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老陈知道不?男孩儿女孩儿?几个月了?”她一开口就噼里啪啦地一大堆问题,周柏婷却不答,偃旗息鼓地靠在沙发上不说话,神情很是黯然。
  
  “干嘛了你?”王培见她这样都急了,“你这不会就得了什么孕前综合症吧,还是说——”她双眼圆睁,长吸了一口气,讶道:“你不会是不想要吧。”
  
  周柏婷和陈夔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拖着没要孩子,还说什么要做什么丁克家庭。周柏婷…她…不会是来真的吧。
  
  “哎呀,你瞎说什么呢。”周柏婷恹恹地把两腿收到沙发上盘腿坐好,两手交错不断地搓来搓去,“这…不是意外么…我们结婚的时候,说了不要孩子的。我怕胖子…不喜欢……”
  
  这姑娘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忽然就犯傻了呢?那陈夔当初说不要孩子,还不是因为周柏婷说要丁克,要真有了孩子,最高兴的保管是孩子他爸。说不定私底下不定怎么偷偷地努力造人呢!
  
  “我打电话让老陈马上回来。”
  
  “培培,他真不会——”
  
  王培转过身就拨了陈夔的号,声音特别地严肃,“陈夔啊,你忙呢?这样啊,能不能赶紧回家一趟……嗯,出了点事儿,赶紧回来……是,是柏婷…哎,你瞎说什么呢,要真有事儿我能让你往家赶?那都直接去医院了!别问了,赶紧回来就是!”她把电话一收,又气又好笑,“我说你们夫妻俩还真配啊,这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
  
  王培所料不差,陈夔一回来就被这喜讯给轰傻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末了就一直傻笑,跟保护大熊猫似的把周柏婷给圈起来,嘘寒问暖的,别提多贴心了。周柏婷的调儿立刻就高了,一个劲儿地点他的额头,“你不是说不要孩子的吗?敢情你以前都是在骗人啊你……”
  
  从周柏婷家里出来,王培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眉梢和眼角怎么也藏不住笑意,一不留神,嘴就咧开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晚上敖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王培就把这消息说给他听,说着说着,就开始想入非非了,“…你说,周柏婷长那么漂亮,孩子肯定也美。要是生个女儿,那还不跟公主似的。”
  
  “她漂亮,她们家胖子可不帅。”敖游在那头哼哼地反驳,“你要想看漂亮的孩子,以后…等我们一起生…保证比他们家娃儿还漂亮。”
  
  王培都快习惯他这张嘴了,所以这回都没骂人,就“啐”了他一口,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你还好吧,忙呢?”
  
  “不忙,”敖游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哎,其实也没我什么事儿,就是过来拉个架。”
  
  “什么?”王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哎呀你那重手重脚的,还去拉什么架呀,别伤着了别人才好。有事儿找警察呀。”
  
  “警察不管这事儿。”
  
  “哪有警察不管的,”王培急道:“就算是兄弟有矛盾,也不能动手。多大的事儿啊,还打架。”
  
  “还能有什么,抢地盘呗。”敖游轻描淡写,“我都习惯了,哎,不跟你说了,又来人了,非拉着我喝酒。”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抢…地盘……
  
  敢情还不是一般的豪门争斗,十有八九是黑社会啊。难怪敖游会有那身手,原来都是真刀真枪地训练出来的!
  
  可他脑子怎么就没发育呢?



三十二

    开学后半个月,敖游打了三十多个电话,没事儿就抱着手机跟王培煲电话粥,每天晚上都要说到十一点多,比个老头子还啰嗦。更要命的是,他还时不时地自作多情,没事儿就笃定地问王培,“你是不是挺想我的呀?你说一句,只要说一句,我马上就回去。”

    王培:“……”

    期间王培还跟系里的辅导员陈刚大吵了一架。那天她去办公室要新生名单,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陈刚在里头大声地骂着人,“……妈的,狗仗人势,什么东西,背地里告老子的状,这回要是害得老子编制没弄上,老子非要狠揍她一顿。”

    王培还没意识到他是在骂自己,正要推门进屋,又听到另一个辅导员沈心眉劝道:“你别瞎说,王培不是那种人。”

    “会咬人的狗不叫!你以为她真的那么清纯老实?妈的,老子算是看清楚了,女人越是装纯就越是个**——”

    王培“啪——”地就把门给推开了,狠狠地看着陈刚,冷冷地质问道:“一个大男人,背地里说人长短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直接来质问我,我倒是想弄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要被人这么埋汰。这满嘴脏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垃圾场。”

    沈心眉赶紧出来打圆场,强笑着道:“王培你别生气,陈刚就是这张嘴,没别的意思。”

    陈刚闭着嘴没说话,目光躲闪,脸色讪讪。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培哪里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她可是得了王教授亲传的,平时瞧着斯斯文文,老老实实的,可一旦真爆发起来,那可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消气的。

    “他自个儿痛快了,我凭什么就得生受着。不说我没做什么,就算我真说了,他要是自个儿没点儿首尾,能被人抓着小辫子?”

    刚刚王培在门口的时候心里头其实就已经清楚了,开学后系里在办公室贴了个处分通知,陈刚被记了大过,原因就是私自给学生改成绩,被人捅到了学校里头。王培立刻就想起暑假时她给主任打的那通电话来,这个陈刚十有**就是因为这件事恨上了她。

    王培十分懂得吵架的艺术,声音不一定要高亢,但气势一定要强大,要抓住重点,绝不要说脏话,不然就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她这么冷冷地一瞪眼,再加上若有似无地笑,反而比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吵大闹要让人更加心虚。

    反正陈刚就开始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王培也不走,慢悠悠地搬了个凳子在门口坐了,偏不让他出门。不一会儿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也开始往这边凑,小声地指指点点,王培面不改色,还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品。

    一直等到系主任也得了消息过来调停,王培这才给了她个面子,缓缓起身让开了路。陈刚得了这机会,立刻就低着脑袋冲了出去,一脸涨得通红。系主任板着脸站在门口,连连摇头。

    晚上王培跟敖游通电话的时候,就随口跟他提了句这事儿。敖游立刻就在那头吼起来,怒道:“不要命的混账东西,敢骂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王培听得还挺解气的,可第二天她就听说陈刚从学校的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腿——这敖游,什么时候练就了一双乌鸦嘴了。

    九月下旬,王家老爷子总算要从黄山回来了,据说收获颇丰,画了副两米多长的瓷板画。田知咏在电话里细细地描述着画上的风景,听得王培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刻开车回瑶里去迎接。

    可偏偏学生社团搞活动,找不到老师当评委,见王培年轻好说话,非缠着让她出席。王培最是面情软,禁不住他们劝说,只得应了。

    这晚活动搞到九点来钟才结束,王培是评委老师,被学生们拉着拍照留念,又拖了好几分钟才出来。走到门口,却发现大家伙儿还都吞吞吐吐地不肯走,脑袋都齐齐地朝一个方向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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