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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在那种情况下,人没有思考的余地,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拼命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然后死不松手。我不想害麻爹,但这种本能反应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双手紧紧拽着麻爹,然后昏天黑地的随着河水漂流。
地下河的河道在这个地方转弯,而且流速因为地势的原因快了很多,我已经失去时间上的概念,只能感觉自己被冰冷的河水紧紧包裹着,身不由己的上下起伏。猛然间,漂浮的身体一空,急速在一大片水花中落进深渊。
就在落入深渊的一瞬间,已经完全丢失的意识好象恢复了一点点,这一点点意识完全不够思维,只是让我回想起深渊的深度以及河水中被麻爹称之为鬼的东西。
而且,这些意识里充斥了死亡所带来的阴影,我感觉这种死法太让人难以接受,如果非要死的话,我宁可选择死在陆地上,死在头脑起码清醒的环境下。
按照自由落体的速度,二三十米的深渊,只要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能落到底部。对于人体来说,这个高度简直是死亡的代名词。不要说陆地,就算是水面,如果人的姿势不当,摔在水面和摔在硬邦邦的石地上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们三个人在这样的状态下,想刻意去调整落水的姿势是不可能的。万幸的是,我记不起来自己是以什么姿态入水的,但并没有那种摔在石地上的感觉。一头栽进深渊下的水面,整个人象一枚炮弹,重重射入深水中。
奇怪的是,由那么高的地方垂直坠落下来,仿佛把我摔醒了,残存的意识迅速恢复。深渊下的水流比上面的地下河还要湍急,我还没从水底完全浮上来,就被冲出去好远。等脑袋短暂的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我条件反射似的深吸了口气,随即又被无边无际的河水给吞没。
从落水到现在,估计连一分钟都不到,我一直把麻爹拽的很紧。脑子一清醒,就很担心他的安危,但水流实在太急,身体始终在水里浮浮沉沉,脑袋偶尔露出水面,连换气的时间都不够。
顺着河水不知道漂了多远,河道好象猛然间转了一个大弯,但漆黑一片,究竟是不是错觉,我也不敢确定。紧跟着,我就感觉,河水的流速一下子慢了很多。
意识一恢复,各种危机感开始不断充斥大脑,不说这里的水面下有没有麻爹所说的鬼,就算一直顺着水往下漂都是个很严峻的问题。我腾出一只手,在手里不停的左右乱抓,想搭上个能够借力的东西,暂时缓解一下局面。但这种地下水系比较特殊,我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救命稻草可捞。
这个念头尚未转完,身体就在水里撞上了什么东西,幸亏这时候水流变缓,冲击力大幅度减小,才没被撞死。不过这样一来,随波逐流的势头随着撞击稍稍一滞,我也不管那么多,伸手在周围乱抓,一把就抓住了一根手腕粗细的东西。
匆忙间我也来不及细想水里这东西是什么,抓住就不肯松手了,暂时卡在这个地方。我努力把头伸出水面,断断续续朝麻爹喊,让他也抓着水里的东西。
麻爹虽然年纪大了点,智力还是没问题的,尤其遇到危险情况,反应速度比那些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还要快。虽然周围一团漆黑,但很快,我就觉得另一只手压力顿减,明显是麻爹也抓住了这根手腕粗细的东西。
“放……放手……老子抓……抓牢了……”麻爹在轰鸣的流水声中断断续续的大喊。
我一听麻爹安然无恙,心里堵着的石头总算消失,另只手松开麻爹,攀在那根不明物上。两只手一齐发力,顿时把泡在水里的身体控制住,脑袋连同胸口都露出水面。
没办法形容现在的感觉,反正心里一下子安稳了很多。暂时脱离了生死边缘,我立即想到雷朵,连忙吐出嘴里残留的河水,问麻爹:“麻爹,雷朵呢?”
“雷家小姐也在。”麻爹明显也牢牢抓住了不明物,说话很顺畅:“老子绝不会丢下她不管。”
随即,我就听到雷朵发颤的声音:“卫天哥哥,塌肩膀大叔,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麻爹第二次摔下陡坡,肯定是这丫头给连累的。不过现在根本顾不上埋怨她,我最关心的是手里所抓的东西结实不结实。
这根手腕粗的东西好象一半在水下,一半露出水面,坑坑洼洼,非常粗糙。摸起来象是金属,感觉还比较牢靠。我伸出一只手,试探着朝上继续摸索,这根东西露出水面后还延伸出去很长,暂时摸不到另一端。我使劲扭了一下,纹丝不动,于是就产生了顺着它往上爬的念头,虽然暂时止住了顺水漂流的势头,但一直泡在水里,很不踏实。
我跟麻爹和雷朵说,让他们暂时呆着别动,我先爬上去试试。雷朵轻声说:“卫天哥哥,你小心点。”
“你要是一直都这么知书达理该多好?”
“我……我都知道错了。”
“这些话以后慢慢说。”麻爹急匆匆的插嘴道:“雷家小姐也是无心之失,既然人家都知道错了,你还酸溜溜的埋怨什么?赶快,别忘了老子的脚踝。”
麻爹装的跟慈祥长者一样,不过我很清楚,假如是其他人把他连累下来,麻爹这时候保不齐已经泡在水里跟人家打起来了。而且,他一说脚踝,我也心里发毛,两条河之间有一道瀑布贯通,不管麻爹上一次落水遇见的是不是鬼,总之肯定是很要命的东西。
我用两只手交替着慢慢顺这根东西往上爬,身体还没有完全离开水面,就感觉它猛然粗了很多,而且肯定是某种金属。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出现高纯度的金属,还是这么大一根?我心里嘀咕,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直顺着往上爬。渐渐的,整个身体就完全脱离河水,浮力消失,一百多斤的体重让两只手有点吃不消,我试着用脚踩住水面上手腕粗的那一截,非常稳当。
一离开水面,我就有点吃不准了,周围太黑,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万一再失足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但落水的时候我们都是空着手的,没带背包,随身的手电早不知道甩丢到那里去了。
“卫少爷,上头怎么样?”
“这东西还算牢靠,我感觉支撑咱们三个人的重量应该没问题,但是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一点一点摸着往上爬。”
“老子的打火机是防水防风的,你省着点用,抓紧时间。”
麻爹一说,我就想起来,他从和尚那里敲诈过一个高级打火机,据说是进口的,外形是个裸女,防水防风。麻爹爱惜的很,平时贴身放着,好象能跟这裸女打火机培养出感情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退回去,摸索着从麻爹手里接过打火机,甩掉上面的水珠,啪的打亮火苗。这点微乎其微的光明对我们来说无比珍贵,我赶紧把手朝高处探了探,好让光照的范围扩大一些。
借着打火机的亮光,我看了几眼就敢确定,现在所攀爬的东西绝对是一大根金属物品,而且很象是人为铸造出来的。金属物的表面很粗糙,一块一块的,好像浇铸出来的鳞片。再抬头看看它的整体形状,我就冒出个念头。
“这是条龙?”
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乱(三)
“这?”我把打火机来回移动了一下,忍不住回头脱口叫道:“麻爹,这好像是一条龙!”
“龙?”
“就是一条龙!”我感觉手里的打火机已经开始烫手,暂时熄掉火苗,抱着金属物体说:“太远的地方打火机照不到,但我脚下踩的这一小片还能看清楚。好象是一条龙,一半在岸上,一般泡在水里。”
我一说,麻爹也仔细的去摸他抓住的东西。做这一行的人,对金银铜之类的金属十分敏感,因为平时总跟这些金属所铸造的器具打交道。情况危急的时候只顾着保命,可能会忽略一些东西,但我一提醒,麻爹很快就同意了我的说法。
“既然是这么一大坨铜,肯定塌不了,先上去再说。”
我再次打亮打火机,尽力朝高处爬,好给麻爹和雷朵腾出一块地方落脚。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开始沿着这块金属物往上挪动,很快就完全脱离了水面。雷朵这时候也变的很机灵,不用麻爹帮她,爬的飞快。
又爬了一会,我发现,露出水面的这些好象只是整件铜器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斜插进河水中的,应该就是一条龙。这个发现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在古代,冶金技术并不发达,铸造出这样一条龙,特别是在目前这种环境下,所需的人力物力简直不可想象。
脚下的金属物体积渐渐小了,可能是到了尾巴的位置,而且是倾斜的,人在上面站不稳,得手脚并用朝上爬。我拿着打火机爬一段,就停下来给身后的麻爹和雷朵照明,很快,三个人就爬到金属物的顶端。
这条河的河岸比第一条要险峻的多,狭窄且非常陡峭,我都快要爬到金属物顶端了,下面还是奔流的河水,麻爹就催促我再往前爬爬,看能不能想办法下到河岸上去。
金属物紧贴着石壁,等我爬到几乎没办法再向上的时候,隐约看到石壁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麻爹,石壁上有个洞。”
“慢一点过去看看,总呆在这铜人上也不是办法,有个洞也比坐在这里强。”
我小心翼翼举着打火机,从金属物的顶端靠近石壁上的洞口。这个洞口非常宽阔,里面的空间应该很大,我仔细看了一会,就伸出一只手搭到石洞的边缘上,用力翻了上去,然后把麻爹和雷朵一个个都拉上来。
这么久都在水里泡着,一脚踩在石地上,心也跟着落回肚子里,我们三个人一起喘了口气。
“总算又捡了一条命。”麻爹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
我们三个人全都湿透了,刚才只顾着脱困,什么也来不及多想。现在一安稳下来,就觉得浑身上下象是一大块冰。但身边没有背包,也没有燃料,光靠体温去暖干衣服,完全指望不上。
心里这么想着,我就开始下意识的去查看山洞深处的情况。洞内的空间确实很宽阔,打火机一照,空荡荡的一片,我一点一点朝前走,渐渐的,就有些东西模模糊糊的出现在视线里。
麻爹眼神不大好,躲在我身后,眯着眼睛看,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只好问我。我也吃不准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但看上去,有点象箱子,非常多的箱子,一口挨着一口。
铜龙,箱子,证明这个地方并不是千年万年亘古不变,至少在若干年前,有大批的人曾经活动于此。
“好象有很多箱子。”
“箱子?”麻爹冻的瑟瑟发抖:“什么箱子?赶紧拆两个烧火,老子快要冻死了。”
我们三个人的境地十分之惨,浑身上下能够利用的资源只有一个打火机。麻爹一说拆箱子烧火取暖,我也非常动心,立即就朝那些箱子靠拢过去。
距离一近,我就看出来,这些箱子全部堆放在石洞的最里端。而且,除了箱子之外,还有其它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跟麻爹虽然都快成冻肉了,但警惕性还是很高,看了半天,暂时察觉不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胆子就大了点,蹑手蹑脚走到离箱子非常近的地方。
这些箱子和过去家里所用的那种木头衣箱大小差不多,堆放的有点凌乱。我蹲下来看了看,箱子打造的很粗糙,几块原木板子钉在一起就拿来用了,连漆都没上,可能只在外面涂了一层保护性的油料。除了箱子,四周还有很多半人高的雕像,有石雕,也有木雕。
打火机又有些烫手,只好暂时熄灭。麻爹伸手摸摸箱子,显得很兴奋,他说这些箱子都是木头的,虽然糟腐,但外面涂的油料起了一点防潮作用,估计一点就着。
我跟麻爹一起动手,拖出来一口箱子,箱盖和箱体之间的缝隙上封了一层松香。麻爹有点等不及了,把箱子侧放,猛踹两脚,硬脆的松香纷纷脱落。可能麻爹用力过猛,直接就把箱盖给踹掉,顿时,一块一块一尺见方的薄片从箱体中散落出来。
“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麻爹摇摇头,小心翼翼伸手捏起一片,随即,我们都发现这薄片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
麻爹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经验的,看了一会就说,这东西好象是一种树皮,从树上剥离下来,经过处理,可以代替纸张记录一些文字或者图画,和东北地区出土的一些契丹女真部落早期所用的桦树皮纸一样。
这种文字或者图画的载体非常落后,用它来记载信息,只能说明使用者所处的是一个生产力及科技水平都不发达的环境。
一整块一整块的树皮上,全是奇形怪状的图案,没有一个文字,让我不由自主产生一种猜想,贺兰山脉是党项羌建国之前活动最为频繁的区域,这个地方会不会是他们所遗留下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树皮上用图画记载下来的信息就显得弥足珍贵。
“能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