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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沿着上山的青石路盘旋上去,路边是各种色彩缤纷的小花,仰头看去,前面的人白衣飘飘,被山风卷起飘逸的弧度。
白天的星山,和夜晚的神秘恐怖,截然不同。
真美。
夜晨一边稳住身体,一边举目仰望,葱茏的山体,四处张扬夏初的热闹,和几千年后,别无二致。
故人何处去,青山依旧。
她突然想到这样的字句。
世间繁华总有落幕,眼前的神祗也会从历史中消失,可是,星山,却会永远伫立在这里,俯视人间变迁,受人膜拜。
明明知道不过是因神战成名的普通的高山,心中仍升起一股说不清的崇敬之情。
山巅隐没在悠悠白云中,山体险峻云雾缭绕,果然是带着脱离世俗的雄伟。
那是种横越千年的豪情啊!
当年,三位无上的神祗在这里对抗天地间至强的敌人,尽管后来的后来,在史书没有记载的后来,悲剧就那样发生,却不能磨灭那时豪情万丈的一战。
“来。”灵泽朝她伸出手,指尖圆润光滑,指节有力。
夜晨一楞。
灵泽已经俯身抓住夜晨的手,力道往上一带,身子一翻,眨眼之间,他已经背起了夜晨。
不顾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灵泽带着夜晨稳稳地踏着大青石的路面,走到了最前方,把一队人甩在身后二十米处。
红袂身子一闪,想去拦下这不合常理的一幕,璎珞却两手微翻,稳稳拉住走在身后的红袂和碧嫣。
“他们两人是旧识。”淡淡抛下这句,璎珞转头看着这两名出色的男女。
红袂这时略略显出些不安,露出仿佛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的可怜眼神,而碧嫣则直接避开她的探视,转头看脚下的小花小草。
“我有些累,暂时休息会。”璎珞说完,也不顾季明三人,便在路边停留。
尽管和灵泽不熟,夜晨也不想放弃可以节约体力的机会,在她的意识里,星瑟应当是和这神祗有关联的。
她静静地趴在灵泽背后,闭上眼睛小寐。
灵泽虽然不能使用较强的法术,但身为战将的体力还在,背着她,也不觉得重。
一步一步地,顺着青石路而上,眼界更加开阔。
太阳从东边升起,光耀大地,天地万物,生机勃勃。
“为什么?”夜晨问,隔着衣料,隐隐传来那人身上的温度,还有淡淡的,如香草般的体香。“我以为,你们只是单纯的敌人。”
“我们?敌人?”灵泽不懂她所说的意思,反问。
“你和星瑟,在后世流传,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做的封面~喜欢蓝色的感觉。
终于写到接近本意的地方了,哈哈!
青石山路
有一段时间的沉默,在灵泽听过那些话后。
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向上,平稳地心跳传过来,似乎带着令人温暖的力量,让夜晨觉得一向冰冷的身躯也开始暖和起来。
光滑柔顺的衣料之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精悍的感觉符合夜晨对战将的感觉。
夜晨无力地伏在他的背上,总觉得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虽然这身体应该是星瑟的,你呢,从何而来。”灵泽低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因为夜晨的头伏在他耳边的缘故,听起来约略有些模糊。
“我啊,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而来,本来只是……”
夜晨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从来没有对一个雄性生物说这么多话,也不知道灵泽听懂了几分,却能感觉这男子的那颗温润玲珑的心。
“没关系,我听得懂,”似乎在安慰她,灵泽答到,“我和星瑟一起在那个名为地球的地方看过你。”
灵泽想起那次,星瑟元神离体,他借助小六的力量追寻而去。
当时星瑟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人群中那鹤立鸡群的女子身上,跟星瑟长得一样,眉宇之间却充满自信。
星瑟满心苦痛地站在那里,并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兀自笑着,眼角有泪光:“我是人啊,众生间最卑微的人类种族啊,当然会有死的那一天。”
灵泽的心如千万刀割。
“恩,我想起来了,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夜晨答道,语气一软,低低地说到,“摊上这么一个上天入地把神族弄得一团大乱的前世,还真是……”
微热的气息呼在灵泽颈边,让他身体微微一颤。
“为什么呢,看你今日的举动,不像以后说的那样,你们是敌人。”夜晨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是谁告诉你的,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的,我,永远不会伤害她的。”灵泽语气坚定,仿佛许下什么誓言一样。
“恩,是谁呢?”夜晨想起自己当初误闯“龙眠谷”时,遇到的那个温柔雅致的男子,想起当时的情景,面对这样的灵泽,她实在说不出口:正是千年后的你,亲口告诉我的。
“不记得也不要紧,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她,便是。”灵泽说。
搭在自己肩上的两只手臂有力的缩紧,夜晨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低声说道:“为什么呢,你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后来的一切,会成那样。”
“你刚才提到,星瑟的意识在沉睡,有时才会出现,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想到她判若两人的表现,灵泽问到。
“因为……”夜晨没有说完,这身体实在太衰弱,过度的运动和使用法术都会导致她的力竭,沉沉地瞌睡占了上风,也许是后来星瑟的意识把她压了下去。
灵泽在那一瞬间感觉背上的人不一样了。
清风吹过,夜晨长长的头发抚过他的脸颊,夹着苹果般的清新香味。
“星瑟?”灵泽试探性地问道。
背后的人没有出声,呼吸均匀,冷冷地气息打在他耳边,暧昧疏离。
灵泽知道,现在占据主导意识的是星瑟,那种冷冷的疏离感觉,只有星瑟才能运用这么自然,夜晨也许看起来高傲不可亲近,但是交谈过后,却能知道那不过是她的保护色。
“为什么,你会这么虚弱?”他问。
依旧没有回答,星瑟也只是软软地趴在他肩上,两人,是第一次这么靠近,如果不是她力气太小,一定挣脱了开去。
“人界危险,你,想做什么。”灵泽在问,脚步未停,两旁的景物飞速地后退。
“灵泽……”星瑟轻轻说,“你实在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的身子一楞,几秒过后,又恢复常态。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相顾无言。
还好星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无言。
先前夜晨紧紧搂着灵泽的手也慢慢地松了开来,洁白如玉的指节轻轻地扣在他有力的肩膀上。
这样一步一步,步伐虽轻,心里却很沉重。
青石的路沿着山势盘旋,没于粼粼陡峭的巨块岩石中,直上天际。
这上山的路,是如此坎坷。
星瑟伏在他肩上,心思翻涌。
山路延绵不绝,仿佛她轮回不止的生命,朱丹,是她众多生命里唯一的斑斓色彩,灵泽,是无尽冰冷中的唯一温暖。
她的眼睛睁着。
天上大朵大朵的云彩掠过,在澄澈的眼里投下阴影。
耳边时有虫鸣声,显得山林更加幽静。
还有平稳律动的心跳声,从那具精悍的身体里传出。
他们就像世间最普通的两个人,踏着青石阶梯,一步一步走向接近象征终结的山巅。
什么也不想,不去思考往后的路要怎么样,不去思考她毅然决然执行谋划多时的计谋时,那寂寞那牵扯的心情。
就这样,一片空白的,看山路蜿蜒,看清泉宛转,看层林青翠。
她想暂时的忘却自己的来意,抛开一切,端看风云闲散的恬淡。
就像这样的,在路边短暂的小憩片刻。
她微微闭上眼,灵泽的身体很温暖,清雅的气息将她慢慢包围。
似乎可以放松地休息……
手指紧紧地扣了起来,突来的力道让灵泽略停步伐。
“就在这里,小停片刻。”幽幽地声音传来,那无力的感觉牵惹得灵泽转头。
凉凉地手覆上他的眼睛,冰凉的感觉一路滑到心底。
星瑟的身体微微颤抖,两手穿过他飞扬柔顺的发丝,越过耳际,轻轻扣上他的眼。
“就这样,不要回头……”
为什么要救他?
在神战之后,星瑟问自己。
幽冥殿中,屏退众人,她站在黑色的床幔前,看着昏睡中的灵泽。
当日,他是这样看着我的吗?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他逆转元神寻找她游离的元神?
穿梭众多时空,遨游于时间河流,逆流顺流,寻找到她。
在那容易魅惑人心的空间里,他依然找到了她。
这样的你,躺在这里,不能动,在两次使用禁术后,还能活着的,你是第一个。
就算你能清醒过来,也只能躺在这里,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言语,什么都无法感受,只能活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一丝温暖,没有一丝光明。
你便要如此牺牲自己?
我却不允许。
小七数次劝我不要将力量用于救你,因为朱丹,已经对我有了戒备,他渴望比浊明更强大。
但我,不愿意欠你。
你当是如此美好的神祗,完整地走过你美满幸福的一生。
希望,我能补偿你。
我明知,动用元神的力量为你重续一个生命力,会让我衰弱。
但是,我和朱丹之间不需要你来牺牲。
为何,心中浮起的是,你我穿行宇宙,漫天星晨化为花雨的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散发出金红的光芒,燃烧尽最后的一刻,又落入大地之中。
夜晨幽幽醒转,见季明三人组,璎珞红袂碧嫣都站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居然,睡了一天,也不知是什么时刻了。
精神比白天好了些,她扫视周围的环境。
他们身处由一圈巨石围成的大圆中,脚下是浅浅的草地,巨石中又以中型石块围了同心圆,有许多穿白衣的人靠着石块席地而坐,打扮和季明他们无太多区别,似乎是术士,中型石块围成的圆中,又有大约半径三丈的圆形石板,比地面高出三尺。
巨石搭成门状,有点类似于英国的“巨石阵”,夜晨就依靠在一块石柱上睡觉,身上斜搭了一件淡蓝的外袍。
举目四望,巨石阵后面是一片开阔的天然广场,由白色的岩石拼成,四周还排了些较小的长方形石座,看起来像人工打磨出来的。
更远一点,是茂密的树林,却看不到白天那样壮阔的山体密林了。
已经到了山巅。
月亮挂在树梢,树影照旧横斜,夕晖散尽后,渲染出属于夜的宁静。
这夜,没有昨晚在茶肆的热闹,只有一群围坐石台的术士低声的虔诚地吟诵奇妙的咒语。
像在寺庙里看过的那些法会。
夜晨颇感兴趣,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她用来覆面的黑纱很奇怪,镂刻了些植物的枝叶藤蔓的花纹,却不会挡住视线,即使是黑纱,在黑夜里也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事物。
不过,夜晨没有兴趣来研究黑纱的本质,她只觉得在术士们的吟诵声中,精神异常的好。
相比夜晨和璎珞的轻松,红袂一脸兴致缺缺地软在她身边,一同坐着观看术士们的“星聚”。
碧嫣和灵泽也随着坐了下来,季明为他们递上茶水果品,看得出来,这五个人是得到他们的重要关注的。
碧嫣那张俏脸上没有表情,一路行来,也没说什么话,但璎珞显然把她当成了小妹妹在照顾,举止之间,也颇为关照。
灵泽坐在碧嫣旁边,碧嫣另一边按顺序排坐的是红袂,夜晨,璎珞。
不一会,术士们停止吟诵咒语,一名白袍紫领胸口绣了紫色龙纹的须发花白的长胡子老者登上中间宽阔的石台,颇有气势地挥袖,周围顿时安静得只能听见从来不分场合一顿乱叫到天亮的虫鸣。
星聚(一)
“本年度,第五次星山聚会,为祭祀那场挽救整个人类于危难的神族之战争……”如同一般表演性质的节目,总会有一个年长的或者一个有气势的人站出来主持,一开场就会有的长篇大论,不外乎是对主题人物的歌功颂德和对主题战争的总体评价。
夜晨暗暗转头看灵泽,不晓得作为当事人之一隐姓埋名地坐于观众席看别人对他的行为褒奖颂扬时有什么感想。
她以前也来过星山,背着同伴和随茨偷偷地去看过,但那是很多年以后的未来,仪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每年一次的小型祭祀成了象征性的节目演出,由普通的草根术士们参与,每十年一次的大型术士聚会被称为大星聚,参与的对象则上升到了国王皇帝各国大祭司这样的身份。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祭祀仪式,演变千年,最后也成了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在那个众国纷立的时代,就算各国之间的势力纷争再剧烈,星山也是独立于所有统治者管辖之外的。
星山特别行政自治区?
想到这个打趣的名词,思绪又回到了以往的种种生活上,不知道他们可好,星瑟把她的意识召唤了过来,也不知那身体是昏迷还是暂时由星瑟在控制?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