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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对于二癞子的情况,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我告戒着自己不要再冲动。
“斜楞他妈的就跟中了邪似的,这想法就是放到笨人身上寻思一下,也都是不可能的呀。也是,斜楞本来就不是个‘尖’东西!”二癞子扭头瞧了瞧酒馆内的其他食客,低声说着。“这老小子以为有了俩儿钱就能要什么就要有什么了?我呸!象你郝老师那样水灵的女人瞎了眼睛也不会看上他啊!更何况还有以前……”
“二癞子到很能干,挣了不少钱吧?”我试探着问。
“哼!就凭他?一个刑满释放的混蛋?还不是靠他老娘的……”二癞子预言又止。把头低了下去,喝干了杯中的啤酒。他本来就呈黑色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黝黑了。看样子这小子不胜酒力。于是,我暗自笑了,突然觉得能从二癞子的嘴里能得到不少我不知道的消息。
我又要了瓶大高粱酒,启开了,给二癞子的空杯子里倒了满满的白酒。
“可不行的,可不行的……”二癞子拿手推挡着酒瓶。他的手很粗糙,手背上还裂着两个鲜红色的冻口子。这不禁让我感觉一阵的心酸。心里瞬间记起好多儿时的事来,觉得以前的事情有些对不住这个往井里撒尿的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了。
“二哥,今天是我请你呀。再说,我们都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说的是心里话。
“你……你是在叫我二哥?咳……可不是……那时候,我……”
我突然发现二癞子的眼里一亮,就垂下了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去想那么多了。对了,二哥,我现在一直不晓得你是怎样从井里逃出来的?”
“嘿嘿,我要是不说,你永远都不会晓得呢!”二癞子擦干净了泪水,傻笑着看着我说。
“难道二哥会‘水遁’?”我也笑着说。“水遁”在我们家乡这里的意思就是在水里消失后逃跑的意思。那时我们村后有个大水泡子,小孩子们在炎热的夏天里都喜欢去泡子里去练习“水遁”,可是大家都没有练成“水遁”,反而却把一个孩子给淹死了。后来我们就没有人去再敢练什么狗屁“水遁”了。
“咳,我哪会什么‘水遁’呀。我是从地道里逃跑的……哈哈……可把那些抓我的人给累惨了……哈哈……”二癞子得意的笑着。
“抓你?二哥呀,他们不是在抓你,他们是在拼命地救你呢你知道么你?整整忙了一宿啊!”我想二癞子的心里仍对七家村的村民耿耿于怀。
二癞子突然沉默了,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地道?井里怎么会有地道?”我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么会没有呢?那是斜楞家的地道……”
“斜楞家的?!”
“你这都不知道?斜楞家原来是咱村里的大地主啊!”
?斜楞用这个女人的名字给自己的厂子命名,你说他要娶谁?”
“你这都不知道?斜楞家原来是咱村里的大地主啊!”二癞子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有些呆了,脑海中仔细搜寻着儿时的记忆。我对斜楞家是大地主这件事情居然一无所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呢?可是,大人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与我丝毫不相干的事情呢?
“地道就在水井里面,只要在水面上蹿一米多高就能爬进去的。”
“可去救你的村民为什么没有发现地道的入口呢?”
“地道口用麻袋加黄泥堵着,不知道有地道的人,是不可能发现的……”
“地道通向哪里?”
“这……不说了,我说的太多了,斜楞不让……要不是为了梅子……我都不在这里干了……这狗斜楞,他不是人啊……”
“梅子?就是刚才和你在屋里的那个女人?”我注视着二癞子。
“咳!”二癞子深深叹了口气,居然一仰脖子,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全倒进了肚子里。
“梅子很可怜,若不是男人打伤了人跑路了,她也决不会走这一步的。还带了个孩子,多不容易……我真的不相信梅子是个爱钱的女人!斜楞看中梅子的哪方面你知道吗?”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是二癞子的话却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是因为梅子的身体和长相特别象一个人!就是……”
“郝老师?!”
“那还用问吗?梅子无依无靠的带着孩子投奔到木器厂,开始斜楞让她打扫车间,后来就……梅子告诉我,斜楞那‘物件’根本硬不起来,每天晚上他都让梅子换上一条花裙子,然后就压到梅子的身上拼命地揉搓她的奶子……完事了,就给梅子一点钱,也不说和梅子结婚,就这么挺着。梅子的身上被他弄得到处是青紫的伤痕呢……梅子也是没有办法,为了给她孩子的病,没少借斜楞的钱。她孩子有病,总抽羊角风呢。”
“斜楞最近去哪了?”我的心中憋着一口气。
“他有了钱后,经常象着了魔似的,没事儿的时候就叨咕三个字:郝云清。后来他都把自己的厂子的名称也改成了云青木器厂了。为了能找到郝老师,他特意买了辆新吉普车,经常下到各村去转悠。有一次,对,是去年的夏天,我还看到你坐车去了五十里铺,我猜你一定是去找你的郝老师了。当时我坐在车的后座上,你大概是没有看到我吧。”“哦,我,明白了。可是斜楞真的能找到郝老师么?”我象是对二癞子说,又象是对自己说。
“村里人都知道,是你救了你的老师,郝大喇叭一家对你贼好,你是想帮帮你的老师……你从小就是一个重情意的孩子,这大家都知道……咳,你的老师是怎么了?没有被斜楞给弄了,自己却弄出了孩子出来……真的不知道是哪个瘪三会有这样的福份,弄了还白弄,到现在也不见个踪影。连你的老师也没影子了。不过,我今天下午发现斜楞坐车急匆匆走了,看样子象有什么大事情要办呢,许不会是……”
“找到了六姐?!”我又一次站了起来。
“谁知道呢?不过,雨歌兄弟,你现在可安妥了。复员回来还能有个好工作呢。你家可不是从前那样了,你爸爸厉害着呢……斜楞这老小子特怕你爸爸……今天下午斜楞从派出所回来的时候,还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对了,二哥。你知道什么是‘鬼媳妇’么?你住在鬼火坟地前的破庙里的时候,看到过鬼媳妇吗?”我假装很随意的问道。
“鬼……鬼媳妇?”二癞子瞪圆了眼睛。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的光泽。“看……看到过的……那时我还小……有天晚上我独自在破庙里睡觉时,睡着睡着,我被一种声音惊醒了,那声音阴森森的,好吓人啊!我壮着胆子……你知道我的,我从小胆子就大,什么都不在乎的……就顺着声音爬了过去,我爬到后窗子旁,向外看去,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我有些紧张,此刻的二癞子的样子更显紧张。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在坟地里游荡,女鬼的脑袋上刺刺地窜着蓝色的鬼火……当时把我吓得‘啊’地叫出了声来,然后就看到女鬼一闪,就消失在一座坟墓里了……不怕你笑话,我撒腿就跑出了破庙,跑到村口我就用手摸自己的物件……居然还在,只是尿了一裤子……呵呵……”二癞子裂开大嘴突然笑了起来。
我说:“你当时是不是在做梦?关于鬼火,我查了有关资料的,鬼火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人去世后,被埋在地下。人的尸体里含有磷,尸体腐烂后,会产生一种叫磷化氢的气体,而这种气体会自行燃烧,在白日看不到,但在夜里的坟地里就会看到这种现象……”
“你说的我一点听都不明白的,雨歌兄弟,你也许说的对,可我知道,我那天并不是在做梦,我真真的看到了白衣女鬼…。。不,应该是鬼媳妇!传说中的红棺新娘!”
我苦笑了,我感觉二癞子有点多了。我对他说的话,并不是全信。还有,我发现二癞子有时候预言又止,似乎隐藏着一些什么没有对我说。
送二癞子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小子张牙舞爪地非要到胡同里的小房去找梅子,我说你赶紧回店里睡觉吧。
店子里一片漆黑,斜楞真的还没有回来。听二癞子说,斜楞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一夜夜的不回来,很神秘的样子。
关了店子的门,我听见二癞子在里面嚎道:“我他妈的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我他妈的就是没有钱啊……我的梅子……我的梅子……”
他的嚎哭也深深影响到了我的心绪,我独自向家的方向走去。
浓浓的夜啊,六姐!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呀?我回来了,我哪都不去了。。。。。。我真不不相信有什么“鬼媳妇”的存在!更不相信那个红棺新娘的传说!
1
在复员后的日子里,一下子让我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者说应该去做些什么。父亲忙着他永远都忙不完的工作;母亲仍然到集市上去卖菜;哥哥去单位上班;弟弟们在上学。我每日里就是到斜楞的木器厂附近去转悠,有一段时间我曾疯狂地想找斜楞“谈谈”,要好好“教育”一下这老小子。让他打消对六姐的歪念头。可后来一想,他若是能找到六姐的话,那也不正是帮我一个忙了么?二癞子经常性的来向我汇报斜楞的最新动向,同时还经常咬牙切齿的说,他早晚有一天会把斜楞给“废”了。我说,你何必呢?若是斜楞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你可以直接去找我父亲,用法律手段来收拾他不是更好么?
可是,六姐到底在哪呢?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临别的时候,六姐,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三年,三年我一定回来!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回来了么?虽然比预期的期限推迟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我回来了,你快出现啊,我决不会再离开你了!
还有,我还在等你告诉我,什么是“鬼媳妇”呢?有的时候,我就像着了魔、中了邪一般,在深夜里偷偷溜出家门,疯跑到七家村破庙后的鬼火坟地里去,在坟地边上站上一会,期待着鬼媳妇的出现,心里明明知道根本就是没有什么鬼媳妇,但是总管不住自己。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父亲开始为我的工作分配去向忙碌起来,母亲却不着急,说你别瞎操心了,雨歌的工作早就安排好了。父亲很奇怪的看着母亲,母亲扭头瞧瞧我,很神秘地笑着说:“小春和她爸爸都来咱家不下十趟了,你们都不知道吧?”
“什么?小春和她父亲……来咱家?”父亲有些吃惊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有些茫然了。
“今年年初就来过两回的,春子那时还以为你复员回来了呢。”母亲说。
“她……她不是在北京读书吗?”
“傻孩子,春子去年年底就毕业了,现在正在油田下属的单位实习呢。”
春子居然没有在北京!这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但细一想想,也对呀,按时间算一下,春子真的应该是在去年毕业的呀。我苦笑了一下,心里说,自己的头脑中满是六姐的影子,哪里还容得下春子啊。可是让我弄不懂的是,妈妈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母亲又笑了,说:“这都是小春子的主意,她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我告诉你她在家的消息,说你想起她的时候,就一定会去看她的。看来这小丫头还很有心计呢。今天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呵,这小丫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装腔做势的,我还真以为她在北京呢,对了,雨歌的工作都落实了?以前我和欧阳书记为这事情通过一次话的,我还以为欧阳书记那边忙,没有及时来答复我呢。呵呵……”父亲也笑了。
“是呀,欧阳书记都给安排妥了,他现在可是大官了,送他们爷俩儿来的轿车我都没有见过呢。欧阳书记说从小看苗,就知道咱雨歌是个好孩子。油田就需要这样的小伙子呢。”母亲很自豪的说着,“就是前几天还来过两回呢……”
“来咱家?”父亲问。
“不是,是小春到菜市场里找的我,这丫头居然还帮我卖过几次菜呢。和我可近乎了,一点都不象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不过,就是她的体格太单薄了……”母亲有些忧虑的说。
“你以为大学生毕业后都要去种地吗?哈哈……”父亲的笑声永远是那样的爽朗。
我却怎么也没有笑出声来,只是勉强裂了裂嘴。这样的好事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呀?我对自己说。不过,我突然感到很惭愧,自己都回家这么长时间了,竟一次都没有到母亲的摊床上去看过一回,还不如春子呢!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那我的生活呢?我的位置呢?我觉得自己该振作一些了,起码应该先固定好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位置。然后再去找寻自己应该去找寻的……
2
傍晚时分,父亲决定带我去拜访欧阳书记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