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记忆中,妈妈从来都没有象这样大声地对她说过话的。
以后再也不许叫了!六姐的声音更大了。
哇……小思思大哭起来。
六姐蹲下身子,抱住了女儿,后背无力地靠在了板房的墙壁上,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对自己说。那日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六姐一步步走向陈拐子……( …。。)
夜色更加朦胧了,有风悄悄吹过,把田地里的玉米叶子吹得沙沙作响。这更加激起了陈拐子的兽性。他猛地撕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露出了一片黑乎乎看着让人感觉很恶心的胸毛。
哈哈,把你自己的衣服给我脱了!快点!全他妈的给我脱光!他狞笑着,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六姐一步步走向陈拐子……
你他妈的是聋子啊?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陈拐子把裤子提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六姐将剪刀直直刺向陈拐子的胸口。
啊!陈拐子惊呼了一声,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小绵羊般的弱女子会跟他来这手。但毕竟他陈拐子是混迹道上多年的老手了,瞬间就反应过来。他只是一侧身就闪过了六姐的剪刀。左手提溜着裤腰带,右手一把掐住六姐的脖子,将六姐狠狠地摔到在了草地上,六姐被摔得啊地惨叫了一声。
妈了个X的!想捅死老子?我先捅死你吧!陈拐子死死地压着六姐的身体,狠命地夺过了六姐手中的剪刀,高高地举了起来。六姐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突然间她又睁开了,将头扭向放孩子的那块草坪看去,她想再看一眼孩子……
陈拐子突然改变了主意,扔了剪刀,将手伸向六姐的胸前。我先弄了你再说吧……
六姐拼命地在下面挣扎着……
哇……哇……婴儿在拼命地啼哭,这哭声在空旷的夜色里,显得是那样的凄凉,听起来让人揪心……
你他妈的再动我就先揣死你的小崽子!你……你还敢动?你……不知道六姐哪里来的力气,让陈拐子一时间竟无法得逞。
我……陈拐子举起剪刀,指向了孩子哭叫的方向。
六姐终于放弃了抵抗。
陈拐子顺手扔了剪刀,搓了搓手爪子,淫笑着看着下面的六姐。哈喇子一滴滴落在了六姐的脸上、胸脯上……六姐彻底的绝望了,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就像要停止跳动似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说:雨歌,我的雨歌……你能拉住我的手么?你的手呢……你的手在哪呢?我要死了……我要变成鬼媳妇了……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在发热,那是陈拐子的哈喇子么?同时发现陈拐子软软地从自己身上滚了下去。六姐看到了,看到一张扭曲了的脸,那是霞子的面容。霞子的双手举着一块像砖头般大小的石头,石头上粘满了黑红的血液!
你快抱着你的孩子回家吧……我也要逃了,拐子被我给……砸没砸死我也不知道,他要是不死的话……我也活不了的……霞子没有说完,就飞快地向火车站方向跑去了。
六姐对着霞子的背影,庄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抱起孩子,向来时的方向蹒跚地走去了。
陈拐子光着身子,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夜,更加的深了。风,更大了,吹得路两侧的玉米叶子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六姐的脚步缓慢了,显得迟疑了。她不是害怕这黑夜,她不是害怕这风吹玉米叶子的声音,有她的孩子与她做伴她什么都不害怕了。
我去哪里呢?我能去哪里呢?
去找雨歌?那样会害了我的雨歌的。他是军人啊!
去雨歌的家?去找叔叔和婶婶,自己的公公和婆婆?他们会相信自己的话么?会接受和承认我么?他们一定会把我送回自己家的。那样,我的孩子还会被爸爸给送人的……这是我和雨歌的孩子……
她站住了,抱着孩子站住了。僵立在那里,僵立在荒野上,僵立在漆黑的夜里。她忽然感觉很冷,她仍穿着碎花的小背心,她的外衣正包裹着她的孩子。
一阵突突突……地机械声音从侧面的岔道上传来。越来越近,两道雪亮的光芒直射过来。
莫光明队长开着拖拉机过来了。
井队的厨师病了,没有上班很多天了。最近一段时间井队的钻工们吃饭竟对付了。闹得大家都没有心思干活。民以食为天嘛。老莫为了抓好伙食,今晚特意去了趟五十里铺子,买了几只本地小鸡回来,并说他要亲自下橱呢。
六姐的饭做得很好吃,最拿手的是蒸馒头。那馒头蒸得白白的、大大的,吃起来香香的。钻工们都说队长有眼光,雇了个好厨师呢。把原来的那个厨师给气得申请调走了。本来这小子就总装病不愿意来井队上班。莫队长就请示公司,说自己的亲属来帮着做饭,也算家属工。那时候油田允许雇一些家属工来上班的。莫队长对六姐说:陆思宇,不,陆嫂子,你就好好在这里干吧,也许赶上机会能转成合同工,合同工和正式工一样的待遇呢。六姐含泪点了点头。她告诉莫队长,她叫陆思宇。
老莫总有些魂不守舍的,他很怕看到陆嫂子那张清秀的脸,尤其是她那双总是闪着淡淡忧伤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老莫有些受不了,甚至于和陆嫂子说话的时候,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在躲避着她的眼神。有时候老莫就问自己,这个女人真的是无依无靠无处安身才会在深夜的野甸子里抱着自己的孩子四处游荡么?她是那样的年轻、漂亮……自己为什么就那样的糊里糊涂地把她给带回来了呢?
陆嫂子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真的会在某一天,一个陌生的男人冲进驻地,来把她们娘俩儿给接走么?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是个很难解的迷。
是的,他向他的井队他的公司都撒了谎,为了这个与他一不相识二不粘亲的女人,他违反了自己的原则,自己为人的原则。自从老婆永远地离开他后,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井队的生产建设上去了。他的井队是他的骄傲,年年被总公司评为金牌钻井队。在他爱人去世期间,同事好友给他撮合了几次,但他只是看了看对方就都回绝了。大伙问他你老小子到底想找个啥样子的呢?老莫说:咋地吧,就是相不中,没感觉!
难道这次就有感觉了么?老莫失眠了,在板房里的铁床上翻来覆去地动着身子想心事。
想了大半宿,老莫也没有想明白,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晚第一次看到陆思宇时的情景:夜色中,他以为自己见鬼了,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但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女鬼,女鬼怎么会有那么迷人的眼睛呢?那眼睛实在让他心动。快天亮的时候,老莫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他做了一个梦……
窗子被敲得咣咣声响。
经管员来叫他吃早饭的时候,他正在睡梦中喘息着、傻笑着……
经管员说队长你的脸怎么通红呢?是不是病了?发烧了?老莫说你给我滚一边去,你才发烧了呢。
透过窗子看着经管员离去的背影,老莫的脸更加的红了。他刚才梦见了陆嫂子。
我这是怎么了?他摇了摇头对自己说。
老莫在井队搬家前,又去了趟五十铺子。
他在村子里隐约了解了一些陆嫂子的情况:一个没有结婚的小学老师,生了孩子后,她的父亲把孩子给送人了……
老莫的心放下了,也放不下。但是,最起码,知道了这个女人的一些底细。她不应该是个坏女人的。
他的井队很快就搬迁到临县境内去打井了。他仍叫六姐郝云清为陆嫂子。
六姐很勤快,除了做饭外,还经常为钻工们清洗被褥和打扫房间,她很快就适应了井队四处奔波的生活。她暂时把井队当成了自己的家。莫队长发现,井队已经离不开陆嫂子了,或者说是他莫光明越来越离不开她陆嫂子了。
钻工们闲暇时,都喜欢到陆嫂子的板房来坐坐,抱一抱一天天长大的小思思。教小思思说话,教的最多的是怎么样叫爸爸。闹得六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后来习惯了,知道大家都没有什么恶意的,也就一笑了之了。
傍晚休息的时候,六姐很喜欢看小思思熟睡的样子,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招人爱怜。女儿的小脸长得是那样的象雨歌小时候的模样。她通常都是把女儿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一坐就是半宿。她不会知道,此刻的窗外,正有一双火热的眼神在注视着她……
莫队长尽自己的所能,关心照顾着这母女俩儿。刘书记和杨副队长都看在眼里了,所有的钻工都看在眼里了。六姐的心里什么都清楚。她能做的,只能是用自己的双手去劳作,拼命地去回报着。心里在默默地计算着时间,计算着雨歌归来的时间。
你的手……你该歇歇了,不要什么活计都抢着干……他们都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洗衣服啊?莫队长注视着六姐的手说,那双原本细嫩的小手已显得有些粗糙了,指缝间显露着几条细小的口子。这让老莫的心里很心疼。六姐笑了笑,没有说话。低头继续洗她的衣服。走,大伯抱你出去转转。小思思快乐地咯咯笑着,用手揪着莫光明的胡子,揪得老莫哈哈大笑。
夜风很冷,老莫不敢远走,怕把孩子给冻感冒了。只是抱着小思思在驻地的边上转悠着,远处井架上的串灯开始明亮了,钻机的轰鸣声不时地传过来。让老莫有些心烦意乱。他刚刚被杨副队长从井架平台上给换回来休息。分开时,杨副队长说:回去多陪陪陆嫂子吧,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吧,你也该主动一些了。她又不是你的直近亲属,你怕什么呢?再说,她一个农村的女人,还带了个孩子,嫁给你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你真的看她像是个普通的乡村女人么?老莫的回答让杨副队长愣了一下。
是啊,一晃儿,又要快到年底了,也意味着收队的时间也快来临了。今年的春节,陆嫂子该会答自己到楼里去住了吧?
去年年底收队的时候,莫队长就邀请六姐到他的家里去住。两室一厅的楼房很方便的,你来住吧。我只有一个儿子在北京上大学。春节他回来后,我们爷俩住一间,你们娘俩住一间。莫队长试探着说。
他看到陆嫂子使劲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是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莫队长说好好,不去我哪儿,但你的住处我给你想办法。
六姐的泪水是因为莫队长提到春节这两个字。她很怕听到这两个字的,这让她想起了爸爸、妈妈,还有她的雨歌。
多少次,在寂静的深夜,六姐在漆黑的板房里,睁着失神的眼睛,思念着亲人,思念着雨歌。想着想着便会流泪,泪水落在思思的小脸上,让孩子惊醒了好多回。
时间,为什么过得这样的缓慢?
2
六姐年底仍要去住莫队长给她们娘俩儿去年找的那间简易板房。那是位于谦和镇谦和村北侧的油田家属楼区附近的板房区。板房区里住的都是刚结婚还没有分到楼房的年轻职工。板房里冬季很暖和,是油田供热公司统一供热。虽然空间小了点儿,但住两口人是没有问题的。老莫还专门把自家的炉具、气罐、小铁床都给运了来。布置得真的就像个小家似的。
老莫说这是队里的一个小青年结婚时要的板房,可嫌弃小,跑回他老爷子家的楼里去住了。你们娘俩儿要是不嫌弃,就尽管住,有什么需要就说话。六姐说您的恩情我一定要报答您的。老莫一摆手就走了。他不敢再看六姐的那双让他着魔的眼睛了。
六姐看着莫队长的背影想:雨歌,你个坏雨歌,等你回来的,这些人情都要让你来还!然后她的脸就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昨晚又梦见雨歌回来了……
井队又要收队了。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六姐的泪水就又落下来了。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的雨歌就该回来了。这个春节一定不会让我流泪的。
去年春节的年三十那晚,六姐搂着女儿哭了半宿。老莫在外面怎么叫门她都没有给开。她听到老莫叹着气走的时候,哭得更伤心了。
后来她听到窗外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竟不哭了。抱着女儿站到了门外,她先是手指东面方向对女儿说:思思,那面是你的姥姥、姥爷家。然后,又指了指南面方向说:这面是你的爷爷、奶奶家。等来年你爸爸回来,我们就这家待半宿,那家待半宿。你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一定喜欢死你了,都会抱你、亲你,不愿意让你走呢。思思伏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这孩子听惯了钻机的轰鸣声,对鞭炮的炸响声不以为然了。
虽然莫队长说这片板房区可能不久就要搬迁,腾出地儿来盖新楼了,可六姐还是很细心地把板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她的心情是那样的愉快,那样的美好。甚至于哼起了很久都没有唱过的歌曲来。她还特意去给自己和孩子买了件新衣服。六姐平时非常的节俭,把每月井队给她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