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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清握紧拳头，努力吸气，再呼气，等心情平复以后，才闷闷的回答道：
“不想。”
“她在哪里？”
“娘说是，昭阳殿。”
“那不是你住的地方么？”
帝清聪明的闭嘴，他已经发现帝珩现在正朝着昭阳殿飞去。
帝清不知道孔馨对他哪来的感情，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纵使有好感，也不该如此固执。
她若因他，而耽误终生的话，他会愧疚的。
他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
帝清之前挑选的仙童和仙奴都还住在昭阳殿，除此之外，还有孔馨和孔馨的婢女。
她们在这里，似乎是住的悠然自乐，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在进昭阳殿之前，帝清强烈要求帝珩放他下来。
然后他整了整衣袍，宛若往常回昭阳殿一样，若无其事的进入昭阳殿，若非他身后有着帝珩的话，就会让人产生一种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帝清的错觉。
“天……天……第五帝子……”
蓦然见到他，昭阳殿内的奴仆跪了一地，本是想叫天帝，但转念一想，如今的天帝已经是第一帝子帝汐了，再称帝清为天帝是极为不妥的。
“都起来吧，带我去找孔馨小姐。”
“是。”
帝清侧过身，看到紧跟在他身边的帝珩，心里有些憋屈，他算是甩不掉这个人，想要和别人说点私密的话都不可以。
跟着仙奴，到了孔馨所在的园子，远远地就看到了孔馨的身影，优雅而柔美的身影，这么美好的年纪，这么一个许多仙人爱慕的人，绝不该因为他而耽误下去。
“孔小姐。”
很久没笑了，现在再笑，有说不出的难受，不过，即使难受，他依旧对着孔馨笑的温和。
蓦然听到他的声音，孔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怔了好久之后，才回过身，见到果真是帝清，满脸惊讶，急急的跑了过来：
“帝公子，你，你回来了……我……”
她余下的话，在看到帝清身边的帝珩的时候，停下了。
天界之中，关于第五帝子帝清和邪神帝珩之间的暧昧的关系，虽然传的极为隐秘，但却也都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小的地步。
不过，孔馨却总是不肯相信帝清和帝珩之间有什么。
毕竟，他们不止是兄弟，还都是男人。
两个男人，能暧昧到哪里去？
“我很快就会离开。”
帝清轻柔地打断了她：
“我来此，只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孔馨怔住，眼眶慢慢变红：
“你……”
帝清叹了口气：
“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根本毫无感情可言，你何必因此搭上一生。”
“你不爱我，你只是，不讨厌我罢了，你在仅仅是不讨厌的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一个你真正爱的人。”
“大哥，他比我要好的多，传闻中的我，是如何的，你该知道，而大哥，在天界的声誉，却是一向都很好的，嫁给大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孔馨的确如帝清所说的那般，她并不爱帝清，只是，不讨厌帝清，觉得的确看上去比较舒服合眼缘罢了。
但是，即使如此。
如今他们之间的这种状况，看上去确实帝清离弃了她，她总觉得，心有不甘。
“你不是我，你怎知我不爱你？”
帝清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但没有一句话不是在拒绝她，她感觉自己被拂了面子，心里不痛快极了，她宁愿自己表现的深情点，让帝清愧疚。
“你的眼睛里，没有爱。”
没想到孔馨在感情上会是如此难缠，帝清又有些疲惫了。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该如何选择，还要看你自己……你若是嫁给大哥，便是天界的下任天后，你若是执意要等我，过些日子，等我……等我能回来，娶你也无妨，不过，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跟着我，不会幸福的。”
“我不管！”
孔馨咬着唇瓣：
“我要等你，等你回来娶我，让三界六道的人，都看着我们成亲。”
她……是因为上次，在未完成的婚礼上被抢了新郎，觉得不甘，所以想要将那日的一切重现，再完美结束么？
何必呢！
明明不爱他，若是婚礼能够完美的进行下去的话，她可真就嫁给他了，这一生，也就再难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孔雀族的小公主，竟是个如此执拗的人。
不过，身份这么高贵，会心高气傲些，也是正常。
帝清劝说不懂孔馨，叹了口气。
“下次见面，希望你改变想法。”
孔馨板着脸，没有开口。
帝清一定不知道，她在刚刚看到他时，他就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婚事。
她想嫁给他。
她之前说过的，就是询问他们的婚事何时再重办。
可帝清，在她问出之前，就给他判了死刑。
她娘一直告诉她，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帝清说得对，她现在不爱他，只是比较喜欢他罢了。
但是，从她出生到现在，见了无数的人，看的顺眼，觉得喜欢的，也就只是帝清一人罢了。
她还不知道，不清楚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对此时的她来说，喜欢已经是她全部的感情了。
她把她现如今全部的感情都给了帝清，还不够么？
看出她神色之间的阴郁不乐，帝清也不想再留下，惹得两人尴尬，不用帝珩催，他便主动离开。
回无量山的路上，帝清一直在沉默。
一直到回到无量山，他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帝珩对此有些不悦。
“你还在想那个女人？”
帝清没有答话，但也点了点头。
“你真想娶她？”
帝清无言的望着帝珩，他真的不知道，帝珩到底是哪只耳朵听到他说他想娶孔馨了？
简直是懒得理他，不可理喻的人。
帝清撇下帝珩，兀自、前行，只要不离开无量山秘境，一般而言，在无量山内，帝珩还是许他自由的。
但是这一刻。帝珩却向前，拦住了帝清。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
帝清微微眯了米狭长的凤眸。
“与你何干？”
他又不是沈珩。
他又不是他的谁。
凭什么管他的感情。
他喜欢谁，与帝珩无关，帝珩，无权管他。
现如今，帝珩对他的禁锢，让他对帝珩的霸道深恶痛绝，帝珩多干涉他一点点，他就会起严重的反弹心理。
每当这时候，他要么是无视帝珩，无视的彻底，要么是与帝珩针锋相对。
“当然与我有关……你别忘了，你是我的。”
帝清精致白皙的脸上出现几分嘲讽之色：
“我是我自己的。”
帝珩的强大，在三界六道之中都是绝无仅有的，他逃不开帝珩，只能被动的等帝珩厌弃他。
对他而言，让帝珩越讨厌他约好。
“你……三界六道的人，无一不知你帝清为我帝珩所有……你还敢不承认。”
帝清面色一白。
这对帝珩来说，可能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但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
他紧紧的咬着下唇，连唇瓣上也渗出了血迹都没有察觉。
他也不再理会帝珩，急急地离开。
帝珩，帝珩，太让人讨厌了。
帝清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他离开之后，帝珩看着他的背影，焦躁无比。
帝清明明是他的，但他却从未感觉到自己拥有过帝清。
被他收在怀里的玉筒，他每日都会摸上好几遍，一有空就翻来覆去的看以前的自己在上面写的留言。
他甚至将常在幻想，以前的他，以前的那个阿珩，到底适合帝清如何相处的。
他的出的结论是，那时的帝清对阿珩一定是极好的。
否则那个阿珩，怎会那般在乎他。
可是，帝清对他并不好。
所以，他很焦虑，从他再次和帝清重逢之后，他就从未觉得自己有那一刻拥有过帝清……仪式，在帝清的体内，他也觉得，帝清距离他，很远很远。
越想，帝珩越是烦闷燥乱。
是他的。
明明是他的。
帝清明明就是他的。
为什么帝清不承认？
现在，竟然还有女人跑出来跟他抢帝清……更可恶的是，帝清竟然对那个女人说，若是下次他有机会回去的话，娶了那个女人也无妨。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准许帝清这么做！
不行！！！
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他要做些什么，让帝清能够认清自己是属于他……让那个觊觎帝清的女人，也明白帝清是他的，她是抢不走的。
帝珩并没有深思自己此时的惊慌和烦闷是为何。
他从没想过吃醋这种事情。
从他偏执的想要把帝清留在身边的那一刻，他就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对帝清有一种特别的占有欲，那是因为，帝清是曾经他爱过的人。
他从未想过，如今的他，清醒的他，其实也是在，一步一步的沦陷。
在孔馨坚持要嫁给帝清，帝清对他的视若无睹的情况下，他那种不正常的心态，促使他做了一件让他后悔一生的事。
他掳来了孔馨。
掳来孔馨，虽然对别人来说，是极其严重的事，但对帝珩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他偏偏……并不仅仅是掳来孔馨那么简单。
他也没有伤害孔馨。
他只是，单纯的，近乎走投无路的决定，用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告诉孔馨和帝清两个人，帝清的所有权。
他没有考虑很多其他的因素。
他只想要表明自己对帝清的占有权。
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近乎让帝清整个人崩溃。
帝清是个天之骄子，从出生时都是。
虽然和帝珩之间的曲曲折折有些磨人，但在他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人。
但那日，帝珩却是毫不留情的，将他的骄傲完全给摧毁了。
帝珩这次与他重逢，第一次在无量山强迫他的时候，他虽然难过，也曾感觉到绝望过，但是，他却依旧有求生的，忍辱负重的念头。
但这一次……
当帝珩在孔馨面前，完全不给他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的尊严，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占有他的举止，却是完完全全的，将他给击垮了。
这般的羞辱，让他恨不得，他从未来到这个世上。
孔馨完全给吓坏了，一直一直的哭，虽然她的眼中没有鄙夷，只有恐惧和心疼，但是，帝清看不到。
他只知道，他最肮脏羞耻的时候，暴露给了别人。
帝珩自己羞辱他还不够，还要让别人也来羞辱他。
帝珩只是想要向孔馨宣告帝清的所有权，只是想让帝清认清自己的位置，却弄巧成拙，把帝清推向更加痛苦的深渊。
事后，帝珩将孔馨送了回去。
孔馨将自己关了四五天，然后找到天后和她的母亲，说她同意嫁给如今的天帝帝汐。
帝清一直昏迷不醒。
他不愿醒来。
他梦到了以前和沈珩在一起的生活。
沈珩……那个孩子，多么的单纯可爱，为什么……帝珩，不是沈珩呢……
面的昏迷不醒的帝清，帝珩完全慌了。
他寸步不离的照顾帝清，但帝清却没有好转，知道半个月后，帝清才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他又瘦了很多。
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看上去非常的憔悴而羸弱。
他看到帝珩的时候，眼神平静冷漠，古井无波。
“帝清……你……算你识趣，自己醒过来，你若再不醒，我就血洗天界。”
帝清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情绪。
然后淡淡的问帝珩：
“你想不想知道……阿珩的事……或是，我和阿珩的事？”
帝珩自然是想。
他很久之前就想，很想很想，可是，当年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人，都死了。
唯一的知情人，就是帝清自己了，帝珩从来不奢望帝清会主动告诉他。
但如今，帝清却这么出乎意料的自己提起了。
帝清点头：
“带我离开无量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帝珩将信将疑，而且帝清刚刚醒来，他的身体还很弱，帝珩并不愿现在就出发。
“你不想去么？也许，下一刻，我就不想告诉你了呢。”
帝清淡淡的说着，脸上的淡漠让帝珩的心在惊慌之余有些抽痛。
隐隐之中，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但他不会道歉，他会慢慢的对帝清好，来弥补那些。
“我现在带你去。”
帝清终于满意了，微微勾起唇角，眸光有些迷离：
“真好……谢谢……”
第22章 最狠的人
帝清带帝珩去的地方，是他第一次碰到沈珩的地方。
是那一个，他们住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