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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活擒鳄鱼
“你简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特得船长反驳说,“这些鳄鱼是极为粗莽的,可不像你所习惯的那些种鳄鱼。”
“船长说得有理,”哈尔插话说,“鳄鱼是地球上最大的两栖动物,那么生长在大堤礁和新几内亚南岸一带的鳄鱼又是世界上体积最大的,性情最凶狠的。也许用0。45口径的子弹击穿鳄鱼的鳞甲好办,可是要活捉一个可就棘手了。”
“你是说你不想干?”罗杰问。
哈尔瞥了那巨物一眼,那家伙又在芦苇丛中蠕动着,寻机从岸上抓个孩子,或者瞅准机会,如果有哪位妇女到河边往石桶里灌水,就把她揪往。
“你说得对,小家伙,”哈尔踌躇他说,“我们不能让它继续逞凶了,得活捉它。”
“可是,即使你们抓到了,又放在哪?”特得抱怨着,眼睛盯着依然倾斜的纵帆船。
“那得看你了,特得,现在快涨潮了——正好是浮船的好时机,又有这么多人帮忙。我觉得船体的列钣并没有断裂,唯一要做的是要让船的龙骨下有水,船上的储水池也没有裂缝,把最大的那个池子的顶盖打开,准备迎接‘陛下’。”
“只要你们抓得住,我就迎接它,”特得说,“你们俩加一块儿,对那300多磅的鱼鳞也无可奈何——那畜牲就更重了,有2000多磅。我倒要看看你们这300磅怎么扭打这一吨多重的鳄鱼。”
他慢慢腾腾地走开,去招呼人们把搁浅的船推入深水。
哈尔挠着头皮。既要防备鳄鱼这头的70多颗牙,又要提防那头打桩机似的尾巴,如何战胜这个强大的家伙呢?它身体有会客室那么长,力气有100多人那么大。哈尔此刻的感受是自己渺小得如同一只青蛙,弟弟如同一只小蝌蚪。
“用激光怎么样?”罗杰提出建议。
他们在捉箭鱼和类似的大型标本时,曾经使用过这种杰出的新技术。
哈尔摇头否定。“我们那一套仪器用在这个满身盔甲且三倍于箭鱼长度的野兽身上,力量太弱了。”
“那用电鱼叉怎么样?”
“那又太厉害了,能杀死100呎长的鲸鱼,也能杀死只有其三分之一长的鳄鱼。况且我们要活捉而不是弄只死鳄鱼。”
那边儿传来一阵喊声,20多个男人正帮着特得船长推动帆船,船在河床上摩擦着前进,一会儿就进入了深水。船摆正了重心,在经历了一番风险之后,她安然无恙。船长登上甲板,向两个孩子喊道,“把鳄鱼送过来吧。”
“别着急,”哈尔应道,“得等会儿。”
特得大笑起来,“我说过,没那么容易。”
“给我们扔一卷绳子过来,”哈尔说。
绳子扔过来了,空气中发出嗖嗖声。
“你要绳子干吗?”罗杰问。
哈尔说,“一头拴到树上,一头做个套。用套扣住陛下的上下颚,拉紧,只要他嘴一闭上,就不会很危险了。剩下的就是解决‘另一头’的问题了。”
这个计划看来还行得通。抛了几次之后,那环套终于卡住了鳄鱼双颚。绳索拉紧了,那大嘴啪嗒一声合住了。
在旁观看的村民欢呼起来,不过这种庆贺有点为时过早。恼羞成怒的鳄鱼两眼发光,向两个男孩直扑过来。但是他们站在岸上总是平安的——至少他们自认为平安无事。
他们忘记了,虽然鳄鱼大多数时间呆在水里,可是在陆地上,行动起来并不笨拙。他俩站在他们认为的安全距离以外,离河沿儿大约有10呎开外。
鳄鱼在一秒钟里就越过了这段距离,甩动着那巨大的尾巴,想把孩子们击入水中。他俩扭头便撤,巨兽在后面紧迫不舍。鳄鱼在陆上爬行速度之快简直惊人。一直在旁观看的村民向四下散去,这真是虎口脱险。
要知道罗杰已将绳子牢牢地拴在树上。一旦鳄鱼将绳子拉紧后,就会停止追击了。
这是理应发生的。但是这个一路猛冲的两栖动物一下子将绳子拉得绷绷紧,继而将绳子崩断,仿佛那只是根棉线。这下鳄鱼像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冲了上来。
罗杰边跑边喘地说:“它折腾不了多一会儿,它得回到水里去。”
“为什么?”哈尔说。
“它非得到水下才能呼吸呀,”罗杰说。
“你忘了,”哈尔喘着粗气,“鳄鱼可不是鱼,以前是陆地动物,长着肺,能和你一样地呼吸空气。”
他们跑到一棵树下,翻身跃上。树虽不大,但最低的树枝离地面也足有12呎。
鳄鱼不给他俩片刻喘息之机。他们认为安全了,也没有时间去思忖。鳄鱼倒是有工夫考虑,它停下,以它30呎长的躯体后部为基,仰起15呎长的前半身,这样一来它的头比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还高出3呎,一叼就中,鳄鱼抖开拴住双颚的绳套,张开黄色的巨盆大嘴。
两个孩子从树枝上跳下时刚刚能躲开这张大嘴,他们继续奔跑。
“特姆贝兰!”哈尔喊着,“上特姆贝兰。”
神屋的屋檐几乎触地,所以两个小运动健将没费多大劲儿就攀上了草屋顶,一直爬上离地面50呎高的屋脊。
他们横跨在上面,罗杰说,“它到不了这上面——肯定不会。”
鳄鱼以比孩子们还快的速度爬上屋顶,又大又尖的爪子插进茅草屋顶,草灰四处飘散。未待它爬到一半,那屋顶承受不住一吨重的压力而塌陷了,鳄鱼掉进黑洞洞的特姆贝兰。
孩子们被近在咫尺且急红了眼的野兽吓坏了,不知不觉地滑落到屋子另一侧的地面上。他们已无力奔跑,只好藏身于灌木丛中观察着。
鳄鱼在雕像与头骨间乱撞着,企图寻路出屋,特姆贝兰里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很快它就会找到门冲出来,”哈尔说,“如果我们在它出来时抓住它……”
罗杰嘲讽道:“抓住那魔鬼?怎么抓?就用你光秃秃的两只手?”
“不,用网子。”
“那有什么用?它会把网子撕得粉碎。”
“我也说不准。我们不是有以前抓‘白死神’的铁网吗?”
“白死神”是鲨鱼中最大最伤人的一种。
“能抓住那家伙的也应该能抓住鳄鱼。”
罗杰表示怀疑,“我不信,不过可以试试。到哪儿去取网?”
“绕开这儿到船边,船长可以把铁网扔下来。”
撞!碰!撕!扯!鳄鱼在特姆贝兰里横冲直撞,目前还未发现大门。
孩子们向船奔去,呼喊着他们要大网。铁网被抛下来,由于铁网十分沉重,至少10多个人帮他们才把网拖到神屋门口,并把铁网固定在门两侧的柱子上。
太及时了,他们刚刚摆好大网,只听一阵木头的碎裂声,那狂暴的猛兽穿出屋门,即刻间掉进了铁网。哈尔和罗杰欣喜若狂,不料这两栖动物的牙齿虽不能咀嚼却善长咬,它将粗粗的铁丝一口口咬断,任何金属钳也比不上它的威力。不足10秒钟,70颗锋利的牙就咬出了一个洞,足够鳄鱼通过。随后鳄鱼返回水中。它又重新隐藏在芦苇丛中,两只发光的“灯泡”扫来扫去,震慑着人们。
两位自然学家铁了心,一定要抓住鳄鱼。他们走到河下游的一段安全地段,坐在岸边琢磨下一步的行动。
“这是只极好的标本,”哈尔说,“我相信爸爸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鳄鱼,任何大水族馆都会为此付出三、四万元的。我们必须抓住它。”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罗杰评论道。
6、电鳐的魔力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们已经心灰意冷。
他俩无精打采地坐着,扫望着水面。罗杰首先看见河床仿佛在动。
“那底下是什么?”
哈尔可以看到河底好像铺着一层毯子。可是为什么又在爬动,像是活的?而且那毯子还长着几十只眼睛。
“比目鱼,”他说,“也许是大比目鱼或鳐。——不,我看是魟鱼。不过它们只有一张饼那么厚,由于挨得太紧,所以看上去像一块满铺的地毯。但是你仔细看,就能发现每一条鱼约6呎长3呎宽。”
“不可能是扁鱼类,”罗杰说,“魟鱼之类的应生活在咸水域,可这河水是……
“尝尝这水,”哈尔说。罗杰用手指蘸点水放在舌上。
“咸的。”
“还记得把我们冲到这的潮吗?一天两次,海洋的水涌上一、二海里进入这条河。我们一直想抓的那条鳄鱼也是咸水动物——咸水鳄是世界上最大最凶残的。我得捉一两条扁鱼,看看到底是哪一类。”
他下到浅水处,揪着一条鱼尾巴就拉,那家伙一跃掉到岸上,它翻滚着、扭动着;忽然靠近头的身体下部触到了哈尔的手,他跳起来,像是被击中了似的。他失去了感觉,周身麻木,几分钟后才恢复了正常。
“是电鳐。”
“电鳐是什么?”
“是一种带电的魟,魟鱼头后有个储电器。算我走运,只轻轻碰到了那部位。如果是强刺激会把人电晕甚至电死。”
罗杰向潜伏在上游芦苇丛中的鳄鱼望去。
“鳄鱼喜欢吃扁鱼吗?”
“我想它会喜欢的。鳄鱼同鸵鸟一样——只要够得着的东西它们就一吞了之。解剖的鳄鱼腹中什么都有——不仅有各类鱼的骨头,还有人的骨头和被它们吞下的女人戴的颈链和手镯;还有罐头盒、铁锅、餐碟、砂砾。”
罗杰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为什么不喂鳄鱼吃条电魟呢?能电你,就不能把鳄鱼电麻吗?”
哈尔咧咧嘴。“你说到点子上了。一条恐怕不管用,可是要是能让它吃上十几条,那就会让它发僵麻木,然后我们就可以把它拖到船上了。”
哈尔又抓住了一只电魟的尾巴。“这家伙有200磅重,你得帮个忙。可能它会打滚折腾一阵,别碰储电器。电魟还有个名字叫鱼雷,而且确实像鱼雷能致人死命,所以要当心。”
他俩齐心协力把这个蠕动着的大家伙拖上岸,又拖到张着大口的鳄鱼前。鳄鱼的大眼瞪着魟鱼,他俩迅速跳上岸。
大尾巴嗖地一甩,就像船的螺旋桨那样有力,鳄鱼猛冲上去,一口吞下了电魟。
又拖来一条魟,又是一顿美味佳肴,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于是来一条,吞一条。鳄鱼的行动一次比一次迟钝。第八条鱼拖来了,而鳄鱼的眼睛和嘴巴已闭上了,尾巴也不动了。这只巨大的野兽已经僵如木桩。
两个孩子手抓鳄鱼尾,拖着辉煌的战利品,一会儿嘡水,一会儿游水,到了船边。特得一直在观看,已经把吊车准备就绪,长满鳞片的“木桩”被吊上甲板又装进大储水池。
罗杰开始担心起来,“但愿我们没把鳄鱼杀死,那对爸爸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鳄鱼是世界上最难杀死的东西之一,”哈尔说,“我看有10到15分钟,这鳄鱼就能缓过来。”
他们上岸等待,半小时过去了,哈尔也开始担心起来。恰在这时,特得在船上向他们喊着:“彻底醒过来了,情况挺好。”
继而他们听到了水花四溅的巨大响声,这下又有新的麻烦事了——钢框加固的水池能经受住这样剧烈的撞击吗?
“它不会总这样的,”哈尔说,“鳄鱼比人们想象的要聪明。隔一会儿喂它一次,它就会老实了,老实得像只家猫。”
“我还是愿意要一只小点的家猫,要是有一只8呎长的鳄鱼那可就好玩极了。”
“我真给你一只,你看怎么样?”
“那你就成了魔术师了。”
哈尔起身说道,“请跟紧魔术师吧。”
7、神秘的首次印记
他带路走到最近的一间茅舍。门外放着一只石碗,里面盛着蛋。“这些就是给你的,”他说。
罗杰笑道:“你真是自以为高明,能从这里变出只鳄鱼来?我说过的,我要一只鳄鱼,而不是鸡。”
那些蛋看上去确实如同鸡蛋,但是是特大个的。
哈尔拿起一只蛋,“这里可没有鸡。”他说。
“不过我敢说里面也没有鳄鱼,”罗杰说,“3呎长的蛋里变不出8呎长的鳄鱼。”
“魔术师就能变啊!”哈尔说。
一位妇女走出门来向他们微笑着,她指指哈尔手中的蛋,又指指哈尔的嘴。
“她让我把这只蛋吃了。”哈尔说。
“我不信他们吃鳄鱼蛋!”
“他们认为这东西不错。”
“那她为什么把蛋放在这晒太阳,那就该坏了。”
“不,他们是用阳光的热量使蛋熟化,就可吃了。可是如曝晒过长,里面就会钻出小鳄鱼来。也许我们可以找出一只来。”
他逐个拿起蛋。放在耳边听着,最后找到一只满意的。
“这就是你要的鳄鱼,”他说,“听,它想跟你说‘你好’。”
“别逗我了。”罗杰说。不过他却拿过蛋放到耳边听起来,随后惊讶得瞪大两眼。
“里面有打呃声。”他说。
“不是。你还听不懂鳄鱼的语言。它正在说,‘我要出来了’。”
“我帮它一把。”罗杰应道,随即在石碗沿儿上轻敲着蛋的一端,蛋壳丝毫无损,再用力敲,仍无效果。
“好家伙,这蛋壳可是够硬的!”他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