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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空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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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岭鬼盗
申明:本书由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和平年代的危险职业并不多,但是水下打捞这个活计,碰巧就算一个危险颇大的职业。 

我原本是福建某部海军两栖侦察队的一名普通队员,不过,我在八三年就退役了,离开部队后,转业到一个县城做起了文职工作,这一做就是二十年光景,到了二零零三年,想着自己四十好几不到五十,离退休更早,受不了几个老战友的劝说,一来二去又干起了老本行,也就是当一名‘老捞’的角色,报酬还算可以。 

这份工作很简单,就是在潜水队训练时专门‘下头水’,先准备好水下焊割、堵漏、接管等一些复杂的科目排练,有时候还会设计一些潜水衣破损、潜水鞋脱落、放漂绞缠和供气中断的应急情况,再交给潜水队的教官去训练新手。 

这支潜水队是隶属上海市的,日常做的事,无非就是长江口海域和黄浦江的探摸、打捞、船底故障排除,我加入后,潜水队还给上海一些重要会议保障过水下安全,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经历。 

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刚退役两年后的一九八五年,自己很不情愿卷入的一档子怪事,本来决不应该现在就说出来,只是想想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年的一些知情人,也在陆续露出不少情况,可有些细节,却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的。 

知道这件事情底细的人除了我之外,就还剩下一个丁根,其他的带着惊天的秘密,当年就沉入了深渊。 

今年已经二○○八了,距离发生事情的年份,过去了二十多年,而且丁根这个老货受不了那件事情带来的折磨,也在今年头的暴风雪中终于死掉了,临死前他告诉我,这事儿一定要在我死前给说出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遮掩下去。 

所以,二十年前也就是八五年发生在浙江省新安江水库的一件怪事儿,就是我要告诉大家的一次经过,有些事情是很难解释的,我到现在都想不出来原因,只能原原本本的把经过告诉大家,尽量不要遗漏什么线索,希望哪位看到或者听到的,可以拿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一九八五年,我退役后,转业安置的县城位于浙江的一个山区,日常工作没什么重要的难事,更没有什么挑战性,我所期盼的,只能是几个老战友专程跑来找我喝喝酒,吹吹牛,聊聊部队的新情况什么的,其余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闲着,所以那小日子过的是悠闲又枯燥。 

我这人的本性压根不喜欢悠闲的生活,特别是悠闲变成一种枯燥时,每天的日常生活中再没有让我激动紧张的危险时刻,我就会被一种焦灼感包裹起来,心里很难受。 

直到此时,我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在复员欢送会上,为什么会笑的出来? 

但是我当兵时苦练出来的水下真功夫,那可是一点也没有搁下来,在我复员两年后,依然保持着健身的习惯,军中蛙人的神勇更是威风不减当年,县城里那些喜欢钓鱼的、喜欢游泳的人,没一个不知道我水里蛟龙的威名,只有离水上了岸,才会变成懒洋洋的老黄鳝。 

一九八五年,经过严厉打击后的社会,乌七八糟的风气好转许多,就在我犹豫着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娘们儿结婚生子的当口,昔日当兵时栽培我的教官,却寄来一封离奇的加急信件。 

老教官姓邓,全名叫邓建国,当年训练时,整天就知道绷个脸训斥我们,但是私底下还算不错,手下更是有点真功夫,所以我们都服他,称呼他邓头儿。 

来信的内容是说,他接到上级命令去浙江的淳安县执行任务,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这个新安江水库真的是面积辽阔,里头岛屿极多,水下情势也很复杂,事儿很难办,偏偏上级领导又说情况很特殊,不能带很多人,配的人净是些背枪的新兵蛋子,想来想去,复员在浙江的老部下,也就是我和丁根技术不错,因此写信给我和丁根,看能不能给单位说一下,过去帮个手,也就是下水打捞点东西,三五天足够,老规矩,部队给发津贴。 

信中还说他进了一趟湖区后,弄回一些非常奇怪的线索,急等人手下水帮忙,所以还给淳安县的接待站留了人,专门等我和丁根,最好我俩尽快能赶过去。 

这不管以前做什么职业的,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很难改变,我那阵时间正磨磨唧唧,闲的发慌,县城的水库也到了春天的枯水期,整天也没个人影请我去捞摸个啥,所以我一接到信,就立马向单位请假,收拾好东西,准备杀奔新安江这个大水库去瞅瞅。 

淳安离我工作的县城并不远,坐上班车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所以我赶到淳安的时候,天还没到黄昏,按照信上的地址,我找去了所谓的接待站,其实也就一简陋门面房,应门口摆俩破桌子,压块毛玻璃,上头放了几个茶缸, 

站在桌子边,我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没人呢?老邓不是说他专门安排了人等我们吗? 

往里瞅瞅,门面房里头还有一间屋,烟蒙蒙的,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吞云吐雾,正在聚众抽烟搞祸害,我心想,莫非这是邓头的大本营,一群烟鬼聚到一起了?可他不是说情况特殊,人手不齐吗,咋会聚了这么多人,难道丁根这铁哥们先到了?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却从里头出来一人,我一看乐了,这人我认识,是一个海军潜水的蛙人老前辈,也是早年金门局势紧张时,水鬼战时打出了威风的割头英雄,七五年局势缓和后,就跟邓头一起做起了教官,我刚参军受训时,还经常见他来找邓头喝酒,那时见到我就很热和,他姓罗,我也跟着别人都叫他罗队。 

罗队通红着眼,穿的是便装,看见我就是一怔,跟着眨眨眼,立刻极度热情的冲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哎哟!黄宁同志来了,来的好啊!好啊,来的好啊!” 

汗津津的手握的我很不舒服,我跟着罗队往里走,一边问他:“邓头和丁根呢?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 

罗队皱着眉头说道:“丁根还没有来呢,老邓也是早上才出去,不会这么快回来,你先进来,认识下大伙,有些情况也需要给你说说。” 

我进到里屋,瞅半天才看清楚,烟腾腾的地方只不过是个狭窄的小屋,靠墙摆了几张板凳,有五六个人坐在那儿抽烟,都是低着头,闷声不响的,看起来也不象是当兵的。 

罗队招呼我继续往里走,走过好几间房里都是垛的麻袋,还有背枪的人在看守,我留神看看,这些背枪的倒象是当兵的,只是衣服帽子上没什么番号标志,能够辨明身份的东西都给刻意取掉了,我摇摇头,有点不安的感觉。 

最后,我们来到尽头处一间稍大的屋子里,我可真没想不到,外面看起来破破的门面房,里头别有洞天,还居然挺大的,这能叫接待站?我看更像是个据点堡垒。 

罗队一进门,左右看看就拍拍巴掌大声说道:“同志们注意了,给大家介绍个人,这位新来的同志叫黄宁,是老邓的得意高足,也是咱们现在最缺的水下蛟龙,大家一起来欢迎黄宁同志的加入!” 

我没料到黄队这老胖子来这一手,顿时脸上挂不住,有点手足无措的摆着手谦虚:“都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这个嘛,是我黄宁的光荣,大家好大家好!” 

黄队满意的笑笑,示意屋子里的人停止鼓掌:“晚点,还有个叫丁根的蛙人高手会过来一起参加打捞行动,到时候咱们的事儿就好办了!你们也都自我介绍下吧,老古,你先来。” 

一会儿工夫,我就认识了屋子里的四个人,还都不是一个单位的,看起来彼此间也不是很熟。 

那个叫老古的全名是古近平,新安江水库渔政监督管理的副主任,算是半个地主的身份,专门协助杂务,并且本人也懂水性,在这里工作了许多年,对于水库里上千的岛屿非常熟悉,就是一活地图,进水库的时候肯定是个好向导。 

年轻的军官叫做郑剑,只是自我介绍说隶属于福建海军,跟我以前一个部队的,带了一些现役士兵来帮忙,不过这人我不认识,看年龄是我退役后才去的,人很阴沉老练,神色上有种很严重的忧虑。 

接下来介绍的是个年轻姑娘,名叫张丽恒,浙江省水产厅派来的干部,让我很是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领域里,模样一般,不是很漂亮,却也挺耐看的,所以我立刻微笑着同她打招呼。 

剩下最后一人我当兵时就认识,鲁同春,福建海军的一个头头,那时候打交道不多,只是知道他而已,此刻看起来倒象是这里面的指挥员。 

大家介绍完,鲁同春对我的加入,再次表示非常欢迎,语气间,我感觉他们几个都在一筹莫展的当口,肯定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难题。 

坐下后,鲁同春叹口气说道:“黄同志,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具体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此时还不能全都说出来,也怪我们思想麻痹,大意了点,本以为岛上的事情很好办,不需要海军的蛙人帮忙,可是进去一次后,发现问题很复杂,非常复杂,还相当危险,有些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出事的那片水域已经被郑剑带来的人严密封锁起来了,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被他说的一阵紧张,出事?不就是一个水库嘛,无非里头的岛屿多了点,那能出啥大事儿?有渔政管理的,有水产厅的,还有邻省的海军官兵,这都怎么给凑到一起的,真是乱七八糟。 

鲁同春接着说道:“老邓说他天黑前就能回来,所以黄同志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起个大早,早点出发,记住,不要乱问,也不要出去闲逛,上头对这次任务的保密工作很重视,就这门口的街面上我都很难说,是不是有其他兄弟单位的人也在暗中警戒。” 

我一楞:“就这,鲁领导你还没说出了啥事儿呢?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我可不干。” 

鲁同春苦笑道:“不是我不说,是根本说不清楚,有些又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所以还是你明天去了自己看吧。” 

我有点恼怒:“哟,派下活来还不说为什么?得,这活我不干,反正我也退伍了,纯粹是帮忙的,干脆你们等丁根来了,和他一起去吧!” 

几个人不欢而散,我做好准备打道回府,不是我胆小,而是不愿意给人当了枪使。 

我要还是当兵那阵,决不会问什么的,只管服从命令就是,可现在脱了军装,叫我下水干活,起码得给我说说清楚嘛,哪能一碗温吞水就想把我打发了,还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老子看见就烦!我打定主意就算在家里闲死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办法,我这人一向就是这点不好,疑心太重。毕竟不是当兵的热血年代,我刚有了娶个老婆成家的念头,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深入水库,连什么任务都不知道,所以我气鼓鼓的就拂袖而去。 

晚上,我住在还算干净的单间里,就我一个人,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房间里也不知道住的那路毛神,深更半夜不睡觉还老是压低了喉咙小声说话,虽然不吵不闹的,却极其影响我休息。 

我说起来听听他们说的啥事儿吧,又实在听不清楚,躺倒不听吧,又嗡嗡的直往我耳朵里钻。 

勉强折腾到半夜刚有点困意,不知道从哪飘来一股子恶臭,似乎无处不在。 

这味道白天根本没有,现在却吹的到处都是,隔着窗户都挡不住那味道,我仔细辨别一下,有点死猫死狗死老鼠的臭味,把我给熏的那叫一个痛苦!愈发难以入睡。 

天快亮了味道渐渐散去,我刚想睡着,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急促的跑来我门口。 

蓬蓬的敲门声让我懊恼的直想破口大骂,看看天,还是凌晨时分,蒙蒙的有一点点亮,看来今晚上是别想睡觉了,我万分不情愿的穿好衣服,拉开门,却是刚介绍认识的那娘们,叫什么张丽恒的,水产厅的干部。 

看到这么一个大姑娘,我眼睛一亮,顿时把恼怒的心情抛去九霄云外,赶紧笑呵呵的招呼:“是小张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张丽恒着急的说道:“黄同志,你也去看看吧,他们都跑去码头了,好像是老邓出事了!” 

我一听急眼了,瞌睡劲儿顿时消失,连和小姑娘套近乎贫贫嘴的想法都没了,着急的问道:“邓头回来了?怎么搞到天快亮呢?走,快带我去看看。” 

我顾不上洗脸刷牙,胡乱系好扣子,跟着张丽恒,只是高一脚低一脚的紧赶紧跑去码头。 

码头上静悄悄的,影影绰绰我看见一辆吉普车,草绿色的没有挂牌子,不过肯定是军用的那种,旁边啥也没有,孤零零停在码头边的岸上。 

左右看看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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