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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汉子也瞅了我一眼,声音微低地道:“这小子不想咱们这一带的,难不成是上头派下來了解灾情的。”
我心头一紧,敢情这货当我是上级领导派下來的小干部了,二海子一听这话,眼睛睁了睁,随即瞪了那人一眼:“放屁,你见过什么样的干部才十七八岁的,看他穿着旧衣服旧鞋子,顶多就是一个外地逃难來的穷小子。”
老头儿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道:“小伙子你可别惹事上身,这几个人……可是我们村儿的刺头……”
说到关键地方,老头儿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我还是听清楚了,原來这几个卖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再坏又怎么样,我孑然一身还怕了他们不成,,
惹毛了道爷,照样像削鬼一样削他们,
场内的气氛凝固了一会儿,二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头儿,淡淡地开了口:“老叔,您要买也行,但剩下的真洠в刑嗔耍绻嬉颍眉蛹邸!
“你。”我皱了皱眉,刚欲开口怒斥这趁火打劫的混蛋,却被老头儿一把拉住,老头儿颤声问道:“二海子,加,加价……得加多少啊。”
二海子不由分说,伸出一根手指:“得加一倍,一毛钱一桶,不然,我们就真的不卖了。”
“这……”老头儿着急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五分钱零钱,顿时苦着脸道:“二海子,你看我们老两口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家里还养着一大家子呢,你看……能不能给个实诚价。”
“要买就买,等会儿你就是加到一块钱一桶我们也不卖了,我们走~~~”
那个揣钱盒子的青年汉子拉着尖锐的娘们腔叫唤一声,其他几个汉子便开始架着车要转头,
二海子嘿嘿笑道:“老叔你真不买啦,哈哈,那赶快回家吧,哈哈哈,我们走喽~~~”
老头儿就这么提着木桶,呆呆地目送着二海子等人转头进村子,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老头儿深深叹了一声:“混账啊……”
我扫了一眼手中剩余的零钱,还有六分钱,其实加上我的,老头儿还是能买一桶的,但我有我的用意,上前安慰道:“老爷爷,既然他们能弄來水卖,那就说明外面还是有能饮用的水源,他们就能弄到,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打水喝呢。”
老头儿一听连忙摆手:“快别惹那闲事了,我们这里的村民都知道他们是哪里弄來的水,不就是十几里外的牛头岭,那里的山泉水是可以饮用的,但我们三阳村这个事一出,二海子等人就抢先跑到牛头岭霸占了地盘,说什么他们先抢到的就得归他们管,整个牛头岭的水源都是他们的,村民们要喝要用,都得经过他们点头,这不,他们渐渐打起卖水获利的鬼主意,村民们洠О旆ǎ坏寐蛩堑乃蝗蛔懿荒芸仕腊桑庖粊矶サ模腔拐姘崖羲背梢桓稣司纳鈦碜隽耍遗M妨牖褂辛礁鋈苏赵谑刈牛母龈胰ゴ蛩偎狄驳帽凰谴蚋霭胨啦换畹模Α
我听完老头儿的讲述,登时有些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抓了抓后脑勺,我又问:“老爷爷,你们这里到底出的什么邪乎事,居然把方圆的水源都弄坏掉,难道就洠в惺裁刺乇鹌婀值牡胤铰穑业故窍爰都丁!
老头儿错愕地看了看我,许久后,道:“对了,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打哪來姓什么叫什么的,另外小伙子你來我们三阳村做什么。”
我尴尬一笑,见老头儿也是一大把年纪,想必经过的事儿不会少,四下看了一眼,见洠裁慈耍诺蜕液驼耪嫒烁鲜饫锏氖滤盗艘槐椋
“啊。”老头儿脸色一青,浑身差点堆在地上,还好双腿够稳,微微站定,老头儿吃惊地道:“原來你们是赶尸人……你叫初七,还有个张真人,而且还住在村子的西北角古戏楼里,,你们,你们……你们也太厉害了。”
原以为老头儿会说你们“疯了傻了”芸芸话语,但洠氲嚼贤范谷患ざ匕盐铱淞艘煌ǎ艚幼牛贤范老驳氐溃骸鞍パ剑芫煤芫枚紱'有见到你们这些高人喽,记得还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娃,晚上和爷爷一起去古戏楼看戏,回來的时候在小客店撞见过一次,这不,多少年了啊……”
我暗自一笑,其实老头儿是洠в谢峒剑话愀鲜司退闶悄昴甏虼寺饭胀ㄈ讼爰膊灰欢ㄓ心歉龌担退嫡耪嫒耍刮唇舸寰驮谄攀种竿访退悖闶裁茨兀遄永镉袥'有什么大來头的主儿,别冒犯了珍贵的“客户”,有洠в腥似谏郊湫〉郎献啤鹊龋谌啡夏切翱突А辈皇苋魏渭苫渲螅拍馨踩唤澹裕飧隼贤范甘昵跋氡厥欠噶顺宀拍堋坝行摇奔剑词窃似翟谔昧恕
我洠奔浜屠贤范赡プ炱ぷ樱耪嫒死显缇透娼胛乙绲慊厝ィ肓讼耄冶溃骸凹热焕弦靼琢宋业纳矸荩怯惺裁椿耙部梢悦魉盗税桑八的忝谴遄拥降资窃趺锤銮榭霭 !
老头儿连忙重重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恐怕这件事还非得你们这些高人才能解决啊,要说我们村子的事……都是村南边儿的一个小湖闹腾的,若是稍微改变一点点,我们也就能将就着喝了,毕竟湖水连通着我们自家的井水,但那一湖的水啊,唉,要说那也不是什么湖水了,整个就是一湖的血水……”
第二十五章 血湖怨
“啊,血水,,一湖……一湖里面全是血水,。”
我一下子被老头儿的话惊住了,难以想象一个湖里面全是血水是怎么个场景,
老头儿老实地点头:“不能是颜料染的,我们隔老远都能闻见很重的血腥味儿呢,但说起这血湖的來历,还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我皱了皱眉:“哦,照你这么说,那所谓的血湖,是怎么形成的,以前也是这样吗。”
老头儿刚想说,却又轻叹一声,道:“得,反正水洠虻剑厝ヒ彩前だ咸诺穆睿共蝗缥掖闳コ虺蚰茄阕约嚎纯词遣皇钦娴难樵谝郧埃呛汕辶四亍
穿过一小片儿树林子,就在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老头儿突然拉住我:“可不敢走太近,那血湖邪的很啊。”
执拗不过老头儿,我便隔老远看向前面的一个小湖,小湖不大,呈椭圆形,果然如老头儿所说,这湖水……还真是血红色的,
老头儿也不理会我,自顾着蹲在树根上休息,我左右看了一眼,这湖虽然不大,但湖水倒是满的,如此之多的湖水,怎么会变成了血水呢,真的是血水,
我还是有些不信,趁着老头儿不注意,悄然打开天眼,不看不知道,只见那整个湖面缓缓翻腾着一层淡淡的血红之气,那是什么,阴气,不对,怨气,也不太可能,因为怨气只能是有冤魂身上才会散发出來,这么一个湖,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将整个湖面填满啊,
收了天眼,我一屁股蹲坐在老头儿身旁,问道:“老爷爷,这湖到底什么來历。”
老头儿古怪地笑了笑,道:“怎么,看出点什么了。”
轻叹一声,老头儿缓缓说出一段关于血湖的孽缘來……
三阳村的人姓氏多,有个姓葛的孩子,家里面原本有些老底儿,但葛家的孩子命苦,刚出生时,他娘就是因为难产死了,洠Ч改辏棠桃蚕碌亓耍褪R桓隼系淙患依镉星兆尤床蝗缙胀ㄈ思夜没妒担貌蝗菀赘鸺倚∽映ご罅耍潜吒胀腥硕嗣徘祝獗呃系豢谄鴽'上來,下地团圆去了……
现在的人,还不是那点事儿,定亲要讲究门当户对,葛家有俩钱儿,所以也定了一家不愁吃喝的主儿,家住太谷县县城边上,在城里开大饭馆儿的,家里那钱……就甭说了,
说到这里,我不免插话道:“既然人家在城里不愁吃喝,为什么会甘愿嫁到农村來呢,而且葛家小子洠讻'靠,人家图的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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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甘愿嫁到农村,那是胡扯,人家在城里好吃好喝好穿,來农村不是脑子有毛病么,人家图什么呢,其实也洠际裁矗屯既思夜肱芗蕹鋈ァ⒍刀甙怂隂'嫁出去,名叫白小依,倒不是因为长得丑,而是脾气大,上敢拆房梁,下敢打爹娘,你说说,城里人有点钱儿的谁会看上她呀,躲都躲不起呢,
葛家这边也不知道情况,全凭媒婆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葛家小子叫葛春生,因为他娘叫大春,死的时候他爹哭的是死去活來,为了念叨他娘,就给孩子取了这么个名字,按说晚辈怎么能跟长辈重名,这不是寻着犯忌讳么,前面说那边定亲,这边春生的爹就一口气洠蟻恚碌赝旁踩チ耍O麓荷驴嗔尕暌桓鋈耍秃淖抛约夷堑憷系锥阉系绻獯笤幔潜叨ㄇ椎脑倥叩悖鸺业拇荷【鸵幌伦颖涑汕詈⒆恿耍
葬了父,尔后将城里的白小依娶进家门,原本这成了家,也该过好啊,哪知葛春生和白小依就新婚洞房那晚洠痔冢诙炜家恢钡健苤焯齑虻貌豢煽唬簿褪乔凹改甑氖拢辛┣痔冢瑳'钱更加闹腾,那做饭的锅不知道砸了多少,整个一卖锅的就差住他们家了,
最后村里人好心劝解,夫妻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嘛,吵什么闹什么,经过劝解,两口子才算消停一会儿,葛春生一琢磨,家里洠Я饲膊皇歉鍪拢拖氤雒耪一罡桑仔∫酪惶齺砭⒘耍拇φ仪灼堇叵担彩歉鸫荷诔抢镎伊烁龅被峒频那崴苫罴疲杖胍膊坏停鸫荷有∈呛沤鹕鬃映ご螅睦锸艿焦鹑说亩骰萦胧┥幔醯妹孀由瞎也蛔。蛩酪膊煌猓仔∫酪慌拢砭砥谈亲呷肆耍
葛春生也收拾了包袱去了外地,一去两三年,突然有一天,村子里传葛春生回來了,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回來的,还带回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据说,是他在外面找的相好的,
那小子也想的美,本以为白小依走了就走了,这么几年或许也能想明白,俩人既然在一起不合适,那就各过各的,谁知……
葛春生还未在家舒坦三天,第四天一大清早,白小依气势汹汹地杀回來了,拿着菜刀就要找葛春生拼命,为什么呢,人家白小依说了,你离家两三年,白小依虽然也洠Щ貋恚思铱墒窃谀锛铱嗟攘肆饺辏愕购茫伊烁龃蠊媚锪旎貋恚侨思一挂巢灰耍
也不知这人心都是怎么想的,葛春生似乎这一趟远门出的,人也变得圆滑了,当即也洠Ш桶仔∫莱骋矝'闹腾,而且还亲自下厨,做了几样下酒小菜,就这样,三个人,俩女人围着一大老爷们坐在一个酒桌上,葛春生说了很多对不起白小依的话,而且那大姑娘也自称是明事理的人,既然你们是正式的锅和勺子,那咱明早就走,
要说白小依也是个头大一根筋的主儿,还对葛春生与那女人的话颇为感动,当即连干三大杯酒,说是要化解掉这么些年的恩怨,以后和葛春生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老头儿的脸子微微颤了颤,才缓缓开口……
世上最毒不过妇人心,其实这句话反过來说也不为过,白小依以为那是一桌和头酒,但她想错了,那是她的归命酒……
葛春生和那毒女人合伙用针,一针一针地将白小依扎死,据后來村里人传的消息,那全身上下扎的可全是针啊,死状,惨的很……
白小依死后,葛春生就趁着半夜无人,偷偷地将白小依拉到这个小湖前儿,扔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接活儿
我倒吸一口凉气,论及人心,实在让人琢磨不透,善恶之别,扭曲的灵魂,唉……
原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哪知老头儿顿了顿,接着念叨……
一更哭,二更笑,三更阴风阵阵,四更鬼哭狼嚎,五更……五更无人敢起早,牛羊不见红日都不敢吃草,这是白小依死后第二天夜里开始发生的事,老头儿讲述中,浑身还在发抖,
那怨气……那怨气足以将九头牛拎起來打水漂,各家各户一到天黑就能听到南边儿小湖传來的凄婉哭泣之声,半夜三更天,哭声消失,那是一个劲儿的怒声大笑,笑什么呢,笑薄情寡义之人,笑心毒似豺狼,又过了一会儿,那黑漆漆的阴风将窗户打得“呼啦啦”的响,小孩儿不敢哭闹,大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就连院子里的牛羊,也躲进窝里不敢叫唤,格外的恐怖,
其实村民们哪个不知道,就是瞎子也能猜到是怎么个事儿,但谁敢去招惹这样的主儿啊,生前就活似母老虎,这被葛春生不明不白的害死了,那怨气戾气就更大,葛春生和现在的小媳妇整日整夜的不敢出门,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