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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斯ァ
一目中毒比刚才要深,鼻嘴都溢出了血丝,而他整个人比刚才却要狂暴的多。
他哇哇大叫着,在原地手脚乱舞起来,尤其他拳头舞的呼呼刮风,光凭这声音我都不敢靠近。
我隔远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接来下怎么办。
巴图捂着胸口对我摇摇头,回我看看形势再说。
我俩没敢轻举妄动,任由一目妖僧发着疯,而今晚注定是热闹的一晚,尤其是小通天塔的地下迷宫,客人来了一个又一个。
一个白影从屏风群里闪了出来,她先看着疯狂中的一目说了句善哉,之后冲我和巴图又说了句别来无恙。
我不笨,别看上次中毒时没见过白衣女子的模样,但听这语调我就敢肯定,她就是白衣女子没错。
巴图先脸现一副吃惊神色,之后才缓过神来对白衣女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也不能怪巴图这举动,一目进入屏风群时,他都能听到端倪,而直到白衣女子主动现身说话我们才发觉到她的存在,这很说明一个问题。
白衣女子慢慢走到一目妖僧身边站住身,她还带着斗笠,我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但很明显她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一目却猛地对她扑了过去,还提前递出一拳。
白衣女子没回避,强横的伸手接过这拳,两拳相交打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看傻了眼,相比之下白衣女子身子瘦弱,跟一目明显不在一个重量级上,但就是她这幅弱小身子里发出的一拳却硬是扛住了一目凶悍的一击。
随后白衣女子拿出一根长针,捏着对准一目妖僧的伤疤狠狠戳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根针是什么材质做的,竟在她的运作下全部刺入一目脑中。
一目没死,但也没了活力,跟个僵尸般愣愣站立着。
随后白衣女子转过身向李真人走去,拿出一颗药丸喂给他吃。
我和巴图都站起身,靠紧了站在一起,从目前局势来看,我不知道这白衣女子是敌是友,尤其她刚才露的那一手绝活明显功夫远在一目妖僧之上。
当初白衣女子给我俩刻意提醒一句,只告诉我们通天之眼的祸源就在小通天塔地宫之中,我并未过多去想她的用意,可现在一看,我搞不懂她为何这么做,既然她知道了一目大师的猫腻,而且她虐打一目跟玩似的,又何必借我俩之手走弯路多折腾呢,最重要的是在我们眼看消灭一目妖僧时她又过来捣乱。
但我想归想,这些话并未问出口,而白衣女子又起身走到我们面前,抛给我俩一人一颗药丸说了句这是通天之眼的解药后,就背着一目妖僧离去了。
我掂量着手里的药丸,犹豫的问巴图,“咱们吃不吃?”
巴图一直注视着白衣女子远去的背景,头也不回的点头应我,“吃吧建军,这药没毒。”
我嚼起药丸来,这药丸苦涩异常,我是皱眉强忍着把它咽下去的,其实我也想过自己没中毒吃药丸干什么,但中没中毒这话我还真不敢下结论,这地宫邪门的很,谁知道不知不觉间我着没着了道呢。
巴图凑到李真人身边又是翻眼睛又是把脉探鼻息的,折腾一大通后他佩服的一点头,“建军,李真人身上的毒都解清了。”
我也挺高兴,虽说李真人办起事来不咋靠谱,但他骨子里却是个响当当的热血汉子,巴图一把将他抗在肩头,我紧随他俩出了地宫。
之后我们借一辆警车回了边谷市,我和巴图身子没大碍,只在医院简单做了包扎清洗伤口的处理,李真人却老老实实的住了一周病房。
这期间我找个机会把心里疑问一股脑都问了出来,通天眼到底用来干什么的,一目妖僧跟白衣女子什么关系,白衣女子为何做出一系列看似荒唐的事来?
很明显我的这些也是巴图心中的疑问,他没给我准确答案,只是把他的想法说出来给我听。
按巴图分析,一目妖僧甚至历届守卫着小通天塔的和尚都该是邪教徒,他们一直在为某种目的密谋着什么,或许在古代他们想研究出通天之眼来迷惑皇帝,又或者他们想谋反这类的,反正这些和尚一直没能密谋成功,却把这个隐患持续到现在。而那个白衣女子不与一目妖僧同伙这点是肯定的,至于她为何在态度上对一目这么放任就不得而知了。
老巴倒是看的开,最后拿一句出家人慈悲为怀给白衣女子下了定论。
我当然对这个结论不认可,但话说回来,我俩连白衣女子住哪都不知道,而且凭我俩的身手,就算扛个火箭炮去找她弄不好都不是她对手,既然小通天塔的事已经成为过去,我也犯不上较真再去蹚白衣女子这趟浑水。
等李真人醒来后,我和巴图陪了他两天,又凑份子给他一笔钱,接着就回到了乌州城。
其实李真人这次没吃亏,在巴图的运作下,他成了边谷市一时的红人,报纸和媒体上都说是他发现了小通天塔有倾塌的危险,并及时联系相关部门,还出钱出力的为维修古塔做贡献。
我总觉得巴图对李真人太好了,无论在危难之中还是在事后嘉奖上,当然巴图曾解释过,说李真人像极了他的一个兄弟,在某一天夜里,我找他喝酒时问起了他兄弟的话题,不知道是巴图喝的多了嘴没严还是他真就想告诉我一些东西,反正在酒桌上,他把自己过去的一段经历讲给我听。
虽说这段经历我并未亲身参与过,但这里面的凶险和故事却深深把我震撼住了,尤其我都忘了喝酒接话,瞪个眼睛愣神好久好久。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段经历不仅是巴图第一次的捉妖经历,还牵扯出钼山力叔、女法医以及俊脸和墩儿。
我当夜赶回家里,把他们故事整理好,完完整整的记在日记里。本来我以为这故事自己看看就是了,可没想到不久后,我却跟着巴图再入天山,因为那个妖又出现了。
第十卷 饿魇附体 第一章 魂断荒漠
最近这一阵我起来的都很晚,倒不是说我这人多懒,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起来干什么。
我在农村一没地二没产业,自打从边谷市回来后,我也没去当长途司机做兼职,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闲人。
隔三差五去巴图家里坐一会,剩下时间就东走西看的瞧热闹,实在无聊时,我还跟村里那些氓流子一起搓会牌。
这天我照例趴在炕上睡懒觉,可迷糊中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挡在家里窗户上,毕竟突然间晒在我身上的热乎劲少了很多。
我睁眼向窗外看,发现巴图嘿嘿笑着站在窗外。
其实我一个老大爷们,睡个觉还怕别人看什么?只是巴图的笑刺激我,让我觉得一定有大事发生。
我对他招手让他进屋,而我自己也急忙穿起衣服来。
巴图当然不客气,大步走进屋里,只是他进来后先对我很歉意的道个歉。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尤其巴图的道歉绝不是一般人能禁受住的。
我拿出一副怀疑的语气问他,“老巴,你别整那些虚情假意的,说说吧,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巴图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边抚着我的被褥一边叹息道,“建军,我在你窗外站了都有半个小时了,实在是不忍心把你叫醒,因为接下来这一段日子里你都不会有舒服的日子过了。”
我不笨,从他话语中我能猜到,我俩又要去捉妖了。
其实日子过得惬不惬意对我来说还真不那么重要,或者严格的说,我追求的好日子绝对是精神层面的,而不能说天天肥吃肥喝肥睡就算是享受了。
我不仅没被巴图的话吓住,反倒来了兴趣问他,“你快说说,这次咱们要去哪?”
巴图没急着回答,盯着我瞧了一会,脸上大有一股担忧之色,那意思怕我听他的话会禁受不住打击。
我压不住性子,甚至也没顾自己衣服还没穿全就从炕上向他爬去,拉了拉他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巴图拿两个词点我,“天山,饿魇。”
我一下愣住了,要是外人乍听之下肯定对这两个词赶到陌生,但那晚我听了巴图的经历后却对这两个词如雷贯耳。
我又念叨几遍接着摇头拿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回他,“老巴,怎么可能,饿魇不是被你消灭了么?甚至它的卵还被你做成毒囊用在蛇村了么?”(详见第三卷)
巴图没我这么激动,只是多强调一句,“这次它又出现了,而且听说比以前还要厉害。”
我吓得鼻息有些加重,细论起来,我跟巴图哪次捉妖都经历过生死劫,按说胆子早该练得天不怕地不怕了才是,可问题是这次还没捉妖我就知道妖是什么样了,这种经历可是历次捉妖都没有过的,而且饿魇还是那么一个恐怖的存在。
巴图看出我心里的想法,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安慰我道,“建军,别那么悲观,事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这次咱们去,力叔和女法医也去。”
我木讷的点头,力叔去我倒是能理解,毕竟那晚巴图告诉我,力叔原名叫巴力,是包括他、墩儿、俊脸在内十兄弟的启蒙老师,尤其力叔嘴里还有蛊王这个妖宝,有他在,收服饿魇就显得松快多了。
但随后我疑问又来了,我搞不懂女法医跟着去参合什么,尤其在钼山妖猩事件中,女法医也是跟着力叔一起过来助阵的。
巴图又多点我一步,“女法医就是雪莲。”
我这下全明白了,力叔一生中收了三波徒弟,第一波是他早年收的,在部队服役时全部牺牲,而巴图这十兄弟是他第二波徒弟,目前仅存巴图和俊脸,而雪莲和雪菊这两个姐妹花就是力叔后期收的第三波徒弟。
这姐妹花中,雪菊是姐姐,是个性格内敛的女孩,虽说平时文静不多说话,但她对药理学的研究很精通,制毒解毒的技术很高,巴图养妖虫做实验甚至一手的针灸绝活也都受她影响不小,只是很遗憾,在上次猎杀饿魇时,雪菊中招身亡了,她在死前给巴图两个毒囊,一个装着离魂虫的本体,一个装着饿魇的妖卵,也给墩儿和俊脸一人一个毒囊,都装着天山鬼蛤的毒液。
雪莲则是雪菊的妹妹,别看她俩是双胞胎,但在性格上却截然不同,雪莲本是个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女孩,她不爱药理学反倒喜欢兵器与格斗,像冷兵器、火器、贴身搏击这类的,只是雪菊死后她就像是受到刺激般的沉默寡言起来,大有继承雪菊内敛的迹象。
看我连连点头懂了,巴图接着说道,“力叔和雪莲已经动身了,约好我们在天山古屋相见,建军,我可是跟力叔说好了带你一起去,你不会害怕反悔了吧?”
其实我说自己不害怕是假的,但总不能说因为害怕我就舍了巴图自己在家躲着,我使劲拍着自己胸脯,一来给自己壮壮胆,二来也表示下我的决心。
巴图嘿嘿笑了,对我竖起大拇指,又问我,“现在能出发么?”
我没反应过劲,反问他,“现在就走?这么快?”
巴图嗯了一声,解释道,“其实算下来我们离天山近,晚走个三五天都不晚,但既然要出趟远门,咱们索性借着这次方便先去趟戈壁吧,我带你见见那处荒漠去。”
我知道巴图嘴中的荒漠指的什么,那是他们十兄弟中七个人的埋骨之地。
我当然没犹豫的应了下来,甚至忙三火四的穿好衣服后就跟巴图说,“我们可以走了。”
按我的理解,戈壁算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既有荒漠的存在也有沙漠的存在,尤其听说在七月间那里炎暑逼人,在四月间那里反倒会让人穿大棉袄还冻得直打哆嗦。
我俩算赶得不巧,正好是戈壁最冷的时候赶过去的,我们租了辆吉普车,巴图当起司机带着我向一处荒漠开去。
等我们达到指定地点后,巴图收起了平时嬉笑的神态,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很明显的,他眼眶都微微红润起来。
下车后,他指着我俩的脚下跟我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处地方。”
我思绪一下被他带回了1972年。
1972年,巴图十兄弟还服役于北虎部队的一个无番组织,巴图是这十人小队的队长,而就在那年的某天,组织给他们下达了最后一个任务,护送一份珍贵的机密文件去戈壁某个秘密军事基地中。
他们十人本没把这项任务当做多难,毕竟他们十兄弟从十八岁服役于北虎部队开始,大大小小的任务做过不计其数,不管任务多艰难、环境多恶劣、敌人多强大,他们会能全身而退,还在无番部队中造就了不死猫十人组的神话。
他们在临出发前还一同喝酒做了一个约定:做完最后这次任务后,他们会集体退隐找到一个乡间,共同娶妻生子共同享受着乡间生活。
可他们这约定最终也只成为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那次护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