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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第一个感觉,这篓里看着很恶心,尤其是满篓子的大肚水蛭也深深冲击了我的视觉神经。
水蛭这东西我接触的少,毕竟这玩意吸血长得又怪,但我明白水蛭如果挺个大肚子那就说明它刚吃饱血。
而同时我还发现,每个水蛭的身上都插着几根细针,而且在细针的刺激下它们都一动不动就像入眠一样。
我懂了,心说原来瓜家兄弟说的存血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而不乐观的说,那苗家汉子有罪受了。
第三章 苗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吸饱血的水蛭不能长时间暴漏在空气里,反正瓜家兄弟没让我们看多久就把竹篓重新盖上了。
我和巴图都没提出异议,我一转话题问道,“魔君大人要百兽血干什么?”
其实我这问题有点敏感,别看我和巴图是魔君的客人,但这多少有些触及魔君的私人空间。
瓜家兄弟倒没在乎这些,看的出来他俩是真想热心回答我,只是看他俩一脸迷茫样,我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内幕。
我心说得了,自己也别总可他俩这好人打探消息,我看了眼巴图,那意思咱俩还是尽快赶路要紧。
巴图跟我想法差不多,别看现在是黄昏,但这条河上并没有凶狠猛兽,我俩贪黑赶路倒也不是危险的事。
巴图问起具体路线,金田瓜乐了,就好像刚才没答上我的问题有多对不住我似的,这下好,他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路线详细说给我们听。
按金田瓜说的,魔君统治的只是一个苗寨,属于整个西苗的一个部分,而这寨子的位置对我俩来说还算不错,我们要是奔着这小河一直走下去就能到,但是我俩到寨前时还要接受守卫的询问。
我听又是寨子又是询问的觉得真麻烦,尤其这种搭配及风格也让我想起了电视里的土匪。
但话说回来,我俩千辛万苦的走到这,也不能被个苗寨吓得打了退堂鼓。
我问金田瓜,“守卫都询问什么?”
金田瓜想了想,“建军大人,其实他问什么不要紧,你就跟守卫说阿力瓦就行,守卫就会给你开门。”
我念叨几句阿力瓦,不能说我笨,反正想了半天我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最后索性把它单纯的当做一个口号,看成苗语来理解。
巴图这就要带着我跟瓜家兄弟告别,可瓜家兄弟却一同拦住了我,还个个把他们面具摘了下来。
我搞不懂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尤其看他俩把面具都推给了我俩,我以为这是要礼尚往来呢。
可现在让我礼尚往来我还真拿不出什么东西,别看兜里还有几张票子,但总不能主动给瓜家兄弟塞钱吧。
我犹豫的接过面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巴图替我解了围,面上他跟瓜家兄弟道谢实际也话中有话的提醒我一句,“还是瓜家兄弟想的周到,我们带着这面具赶往苗寨一路上能省去不少麻烦。”
瓜家兄弟乐着直点头,还打起了大拇指,那意思他们赠面具就这意思。
我回过神来后也急忙补了声谢谢。
瓜家兄弟的面具很特别,别看我不懂面具制作的原理,但看着这面具内极其讲究的凹槽和宽度定位时,我绝对有理由认为这是为瓜家兄弟特意定做的。
我长得一张大众脸,可瓜家兄弟不是,反正挑来挑去我也没觉得哪个面具适合自己的脸型,最后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带上了。
其实巴图也比我好过不好哪去,他带上面具后明显面具和脸中间留了好大一个缝隙,光看着就让我觉得别扭。
但我俩谁也没把面具摘下来,一来这是瓜家兄弟的一番好意,二来我也觉得巴图说的对,这面具能给我们省去不少麻烦。
我们赶路赶到半夜,又匆忙把竹筏停在岸边草草睡了一觉。
我这一觉睡的挺安稳,可等早上起来后发现巴图正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望着周围苦笑。
我问他怎么了,他回我道,“建军,我头次发现自己老了,昨晚有人来过咱们这里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没法回答他的话,甚至打心里也安慰般的想着,西苗这地方人杰地灵,有高手的存在也很正常。
但这也只是我面上的想法,实际上细细琢磨巴图的话我也能感觉到我俩真是年纪大了。
我不知道巴图身体弱了多少,但拿我自己来说,如果让现在的我跟78年刚退养的我打一架,我估计现在的我只能是挨打的份,毕竟隔了八年,自己身子骨早不如当初硬朗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句感慨,随后我又问巴图,“你知道夜里来的人对咱们做了什么么?”
巴图让我放心,又指着远处的地面解释道,“来人没近咱们的身,只是隔远站了一段时间,或许他看到了咱们戴的铃铛或面具,这才悄声退开了。”
我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老老实实把面具戴好,我晚上睡觉有个毛病,就是闹,真睡着了喜欢把身上那些咯得自己不舒服的东西乱撇出去,也不管这东西对我有多重要。
而昨晚我就犯了毛病,把面具和铃铛都撇到了一边,被巴图一提醒,我心说以后在西苗生活的日子里,自己一定要把睡觉闹的毛病给彻底改掉,真要戒不掉的话那就拿胶水把面具整个都糊在自己脸上。
我们也没太纠结夜里出现光顾者的事,草草歇息吃了几口干粮后接着进发。
我俩耐力不错,没停歇的赶到晚间,在河面一转弯后终于看到了魔君的苗寨。
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认为魔君这寨子规模真不小,就说那寨门设计的就很有气势,少说十米高、五米宽,而且寨门上还设计了两个哨楼,每个哨楼中都站着一个哨兵。
这俩哨兵很敬业很警惕,其中一个离得老远就对我和巴图大喊一句。
我听他说着叽里咕噜的话知道这爷们讲的是苗语。
我急忙挥着手回话道,“朋友,我们外来的,你会说普通话么?”
这哨兵沉默稍许,又拿出生硬的普通话问我,“你地,哪来的?”
我忍不住咳嗽一下,心说这爷们的普通话从哪学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而且连带着我还多想了一件事,觉得这哨兵适合当配音,给抗战电影里日本鬼子当配音去。
但想归想,我沉了沉气后接着大喊道,“阿力瓦。”
这句阿力瓦是瓜家兄弟特意交代的,我本以为这话一出口,这哨兵一定会认出我们甚至立刻开寨门把我们接进去。
可哨兵没反应,仍强调般的问我哪来的。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扭头看着巴图。
巴图眼神比我好,冷冷打量着哨兵回我道,“建军,这哨兵不是个东西。”
我挺诧异的啊了一声,悄悄问他这话怎么说。
巴图跟我解释,“你刚说阿力瓦的时候,这哨兵的警戒心理已经解决了,可他又故意装出这幅样子来跟我们问话,这不明显在摆架子么?”
我心里来了火气,心说有句老话叫穷得瑟,估计就是说这个哨兵的,他一个站岗的没事显摆什么。
可话说回来,人家真就穷得瑟了,我和巴图也没招,毕竟他是开门的我俩是要进门的。
巴图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像哨兵这种人还是哄着来比较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沉住气规规矩矩的大声回答道,“我们是来找魔君的。”
稍微隔了一会哨兵又问道,“你们地,受谁所托?”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较真的说,巴图也跟魔君认识,我满可以说我们不是受人所托,是专门过来与魔君叙旧的,但又一合计,心说要是把力叔搬出来会不会更有效果呢,毕竟给我感觉,力叔的威信比巴图要大。
我在这私下琢磨,巴图却抢过话题回答起来,“我们受巴力所托来找魔君。”
我知道巴力就是力叔的原名,出乎我意料的是,哨兵一听到巴力的名字明显不敢得瑟了,匆忙的喊着让我们进寨而他也屁颠屁颠的跑下去开门。
我和巴图急忙行动,把竹筏向寨门处撑去,趁空我还暗自对力叔赞了一声,心说这老头果然不是一般战士,名号竟然都打到西苗来了。
而顿悟般的我又隐隐捕捉到一条信息,心说力叔里面有个力字,而阿力瓦里面也有个力字,难不成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哨兵很勤快的帮我俩把竹筏停靠在岸,接着就问我们要吃饭还是要休息。
我对他的热情冷不丁没转过劲来,尤其按道理来说,我们应该先见见魔君才对。
我也不藏着自己的想法,跟他直言。
可哨兵却摇头告诉我们魔君出行了。
我看了巴图一眼,心说这事赶得也太巧了些,我们费了不少力赶过来却扑了个空。
巴图接话又问,“卡家兄弟在么,我俩见见他们也行。”
哨兵仍是摇摇头,说卡家兄弟是随着魔君一起走的。
这下我感到迷茫了,尤其看哨兵这架势根本不打算告诉我俩魔君及卡家兄弟的行踪。
我心说我们在这寨子里也就认识他们三人,这下可好他们都走了,我和巴图还待得什么劲。
可西苗跟一般地方又不太一样,这地方实在是偏,我俩告辞了还真没其他地方去。
最后我俩一合计索性先在寨子里蹭顿饭休息两天再说,等缓过乏来再商量不迟。
我俩被哨兵带到一个木屋里,不久就有专门的女子端上菜,倒不能说我俩不地道,只是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永远是对的,我没急着吃,巴图先挨个菜尝了尝,确定这里没下药后,我才敢动筷。
可我俩刚把肚子填的半饱那哨兵又过来了,还很客气的对我俩一鞠躬说,“两位大人,我们寨子的老太要见见你们。”
第四章 老太
对老太这种称呼我是这么理解的,说白了就是老年妇女,可看着哨兵说到老太时却是一脸的尊敬大有不可亵渎之意,我心说苗寨里的老太一定另有讲究,甚至极有可能这老太是个身份尊贵之人。
我看巴图一眼,拿眼神询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很痛快的放下碗筷,对哨兵说,“你带路,我们这就去见见老太。”
哨兵眼中瞬间闪出一丝感激神色,很明显我俩识大体的举动让他少了不少麻烦。
其实我还真想吃饱了再走,毕竟这几天自己累的不成样子,但望着满桌佳肴,我也只能空叹息一句。
我俩刚来苗寨,对这里布局一点也不熟悉,反正给我感觉,哨兵左拐一下右绕一下给我弄的直懵,最后我是迷迷糊糊的随他进了一个两层小楼。
这小楼的建筑风格很有古风古气,甚至进去后我还闻到一股檀香味,一般来说,爱吸烟的人都会对檀香味感兴趣,我闻了一口后不自觉的还想深吸几口过过瘾。
可巴图却偷偷用胳膊肘撞我一下,提醒我别迷恋这种味道。
我知道老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现在不能说,我也急忙控制住呼吸。
我不知道这小楼第二层是什么样,老太就在一层厅里稳稳地坐着,手里还摆弄着一块玉。
我本以为这老太撑死不过六七十岁,但看她橘子皮一样的脸,皱的不能再皱的皮肤,心说保守估计她也得九十开外。
别看老太年纪在这摆着但她却一点也不糊涂,眼中精光四射不说,思路也极其清晰,看我们进来她摆摆手说道,“都拿把椅子坐我身边来。”
这厅里一共还有两把空椅子,我和巴图也不用找,一人一把拎着坐到她身边。
给我感觉,这老太不一般,是个强人,对待这种人,我一般不敢谈心甚至说话也都刻意保留些,我对老巴使眼色,那意思你小子比我精明,装傻充愣肯定演的比我好。
但巴图的反应倒出乎我意料,没等老太说话他倒抢先来一句,“老太,你有什么要问的么,我知无不言。”
老太呵呵笑了,只是她那锯木般的笑声让我听得不自在。
也真按巴图说的来了,老太接着就问了一句很敏感的话题,“阿力人呢,是不是出事了?”
巴图顿了顿,一五一十把天山饿魇的事情全盘托出,甚至连力叔死前抛给我们铃铛的事也没隐瞒。
而在老太问阿力时我一度陷入迷茫之中,等巴图说起力叔我才明白过劲来,心说自己猜的没错,力叔就是阿力,而那句阿力瓦绝对表达了一种跟力叔有关的信息。
巴力讲天山饿魇的事用了很长时间,中途老太没插嘴,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而饿魇的事我都经历过,当然没必要装出一出好奇的样子配合着巴图。
这期间我就一直在琢磨阿力瓦,我也不笨,把阿力瓦这个词拆开来读,阿力指力叔这是肯定的了,我把精力都集中在瓦字上。
我知道这瓦字决不能按字义表面来理解,不然瓦字会让我一下想起瓦工,阿力瓦也绝不是说力叔以前当过瓦工,我又把它向苗语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