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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你看看这娘们儿,要我说她活不成了。”巴图对村姑努努嘴说道。
咳咳的声音从巴图嘴中传出,他预料中第二波的“打摆子”又来了。
这次他的体征比刚才要差很多,不仅脸色蜡白,身子哆嗦,就连嘴都多少有些斜了起来,而且鼻血就像不要钱似乎“哗哗”从鼻孔里奔出。
我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一幕,本来被我压下去的两种思想又突然间出现我的心里并争斗起来,我眼前出现了我刚当**在国旗下宣誓的画面,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使命感又重新注入了我的身体之中,但与此同时,现在老巴痛苦的表情也像一块烙铁般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在我犹豫的时刻,巴图已自行完成了第二次的注毒,50ml的冰毒药剂又硬生生把巴图身上的不适压了下去。
但巴图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有些萎靡的紧缩成了一团,并把注射器抛给了我,叹气道,“建军,我猜我中了尸霉的毒,一会还会有第三次发作,第三次将会是最严重的一次,不过也是最关键的,我先试着抗一下,要是我没那毅力你就把剩下100ml的药都打到我体内,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吧。”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被电打了一下似的,我扭头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巴图,我知道他没开玩笑,一会的生死对他来说将会变成一个未知数,甚至他把注射器抛给了我也是对我的一种信任,如果我能打破自己心里的障碍给他注药,他就有能活下去的可能,如果我没表示,那巴图的早逝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尤其我根本就不信巴图能硬抗下来的鬼话,刚才两次打摆子他都那副德行了,第三次能抗住才怪呢。
我俩就这样沉默的坐着,一直过了二十分钟,随着巴图哼了一声打破尴尬,尸霉毒第三次的发作开始了。
我扭头看着巴图的样子,打心里说,这小子现在一点人样都没有,五官扭曲着,双眼充着血,甚至就好像他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那般,导致他不受控制的抻拉着自己。
但巴图的受罪并没持续多久,就在他口吐白沫的一刹那,他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我吐了一口唾沫,粗口骂了一声娘之后,不再犹豫的把针头刺入了巴图的胳膊之中,并把剩下的药剂都注了进去。
可这100ml的药剂就像石沉大海一般,过了一刻钟巴图还没任何反应,要知道100ml可不是小计量,正常来说这计量足能让一个健康人致死,但我也没学过什么救急的手段,想来想去只好用手掐起了巴图的人中。
不知道是我掐人中掐的有了效果还是巴图本该在这时醒来,他恢复了神智慢慢睁开眼睛。
这次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尤其这小子看着我一脸欣慰样儿还开起了玩笑,“建军,你对我动手动脚这么暧昧要干什么?”他盯着我没离开他上嘴唇的手指问道。
我哈哈的笑了一通并把上衣脱下来给他披在身上,巴图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我的意思我俩在原地歇一会再走。
但巴图却没这想法,他摇晃的站了起来。
“老巴,我背你吧。”我劝说道。
巴图摇摇头又特意离我远一些,“建军,别看我身子弱,但还没到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再说,你也别离我太近,我身上多少还沾着些不干净的东西,对你不好。”
我知道巴图嘴中不利索的东西指的是尸霉毒,我也没在和巴图争什么,就随着他的意思,不过看他要向北走,我不由得疑问道,“老巴,你迷糊了?回村该往南。”
巴图无力的挥手否定了我的问话,“建军,咱们还得去祭祀现场看一下,趁着现场没被破坏,我想找找线索。”
“线索?”我先是反问一句随后就明白的一点头,巴图说的线索应该指的就是蹄印。
既然昨晚瘟神过来关顾了,那它就在地上留下些东西,总不能说这东西真的是个邪神来无影去无踪吧?
别看我不是动物学家,但对蹄印也多少有些了解,就拿乡间小路来说,什么蹄印是牛的,什么蹄印是猪的羊的我都能分清。
这次我和巴图只要能找到那个瘟神留下的蹄印,就能判断出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变异体,在针对这种动物的习性找到猎杀它的方法,那宁古村的瘟神风波就会彻底结束了。
想到这我心里一时间痛快的不得了,又抽空瞥了一眼“大病初愈”的巴图,佩服起这小子的心思缜密。
不过我的这个舒坦劲还没持续多久就先结束了,在我和巴图赶到现场时确实发现了瘟神留下的蹄印,但这蹄印我却一点都不认识,甚至我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好几遍也没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心说难不成这瘟神妖真的压根就不是这世间的东西么?
第七章 外援
我和巴图一同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地上的蹄印。
其实在看到蹄印之前我在心里就对蹄印有了各种假想,其中我认为最靠谱的就是大梅花印,说白了就是类猫科动物留下的,比如豹子、老虎之类。
毕竟按照昨晚的离奇经历来看,只有猫科动物才跟无声无息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尤其是它那黄绿色的眼睛,猫科动物也具备。
但眼前的蹄印我看来看去却一点梅花的样子都看不出,前面一个大半圆的印记,后面一个小半圆的支撑点,我拿手比划老半天,心中却想到了假肢。
我认识一个装个木头腿的哥们,他如果光着脚在土地上走路就会留下这种印记,我不相信的扭头看了眼巴图,“老巴,你怎么看?难道这瘟神用的是假腿?”
巴图眉头紧锁也没急着回答我的问话,他只是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并对着蹄印划拉起来。
我沉默的在一旁没去打扰他,尤其巴图这动作看似漫无目的,而细瞧之下我却发现他是在对蹄印进行分解。
我顿悟般的暗骂一声自己太笨,心说亏自己还干过侦破呢,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都没看出来,明显这个瘟神脚上长着硬毛,它走路时这些硬毛也都刺入土中把蹄印弄得复杂化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什么毛能这么硬?
我索性换个趴着的姿势让自己的眼睛里蹄印更近一些。
“尸霉。”巴图看出我的意图索性解释一句,“建军,这妖身上长得尸霉很严重,依我看不仅像毛发一样包裹了它的全身,而且在硬度上都开始有了变异的痕迹。”
我听得有些恶心,急忙爬起来让自己离这恶心的蹄印远一些。
而巴图的分解蹄印也是徒劳无功,最后他气得咒骂一声并一把将树枝丢开。
我俩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在消极的沉默一会后我建议道,“老巴,咱们先回村里吃些东西,瘟神的事缓缓再议。”
巴图点头接受了我的建议,但这小子起身后却先向村北的山坳望了望。
“建军,你能感觉的到么?”巴图没来由的说了这话出来。
我心说我能感觉到什么?难不成要我说这里青山绿草的适合旅游么?
我摇摇头没说话,等着巴图的下文。
“腐气。”巴图指着远处的树林强调起来,“我感觉得到这里弥漫着强烈的腐气,弄不好这里埋藏过很多的尸体。”
随口他又叹了口气,“本来我以为凭着咱俩就能捉妖,尤其建军你,也是一个经历大风大浪,有经验有过故事的老**了,但要进山,看来不找帮手是不行了。”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巴图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合着这小子捉瘟神捉出瘾头来了,竟想到山坳里冒险,别看他刚才赞扬了我一下,但这明显是给个甜枣再打一闷棍,要我陪着这疯子进山捉妖?我使劲摇着头表示抗议。
而巴图随后就很有耐心的劝说起我来,我也头次发现巴图的口才竟然这么好,反正在他一番苦说之下我的立场又动摇一些,尤其是巴图把他要找的那个叫石鼠的帮手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就这样,我又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甚至在心里也想快些见到石鼠的模样,瞧一瞧能让巴图佩服到如此地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和巴图回到宁世荣家后,巴图就让宁世荣把乌凤给拿出来。
我冷不丁没懂巴图的意思,尤其我看着宁世荣一副急三火四的样子钻进一个仓房后,我凑过头对巴图问道,“老巴,你说的乌凤是什么东西?鸟?还是工具?”
巴图嘿嘿笑着,瞧了我几眼,看他的眼神明显是意料之中,“建军,乌凤是一种鸟,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这鸟是我拿药剂刺激下给乌鸦配种配出来的。”
我哦了一声,心说乌凤乌凤,说白了就是乌鸦啊,不过就这事我也在心里把巴图暗暗鄙视了一下,这小子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这乌鸦是他辛苦配种配出来的,但还是乌鸦嘛,非得起个乌凤这么雅的名字干嘛?
没多久宁世荣就拎个鸟笼子走了出来,这笼子里正蹲着一个白羽黑身的怪鸟,饶是我提前知道这鸟是乌鸦的变种,但还是打眼看了老半天。
要是光看这鸟的翅膀,分明就是鸽子,但看着它的身子却真的是乌鸦没错。
这下我心里想不明白了,要是按正常逻辑来推理,这怪鸟分明就是鸽子和乌鸦配种才能配出来的,但鸽子和乌鸦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物种,它们配种能生出崽子才怪呢。
趁我沉默的功夫,巴图又对宁世荣使个眼色,宁世荣转身出去又拿了一块腐肉回来,当着我的面喂起了乌凤。
我看的不住恶心,尤其腐肉的臭味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深深的痛挖着我的嗅觉神经,我捂着鼻子不满的哼了一声。
“建军。”巴图开口说道,“你看过飞鸽传书么?”
我点头示意看过。
“以前在通讯不方便的地方,我也用飞鸽。”说到这巴图又摇起了头,“鸽子好是好,但可惜它太容易出事了,不是被鹰抓了就是被人拿枪给打下来了,但乌凤就没这么多顾忌。”
我又点头表示理解,其实就算巴图不说什么,光凭这种怪鸟吃腐肉就任谁都能知道乌凤生命力的强大,尤其这次让它带信出山找帮手,这一路上能被猎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碰到再饿的傻鹰,碰到再嘴馋的笨人,也不会对它这种恶心玩意下手吧。
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了,我也就随口问道,“老巴,你请的帮手什么时候能赶到?”
“三天。”巴图很肯定的回答,“三天后的中午,咱们就在村北山坳前等他,只要石鼠一到咱们就入山。”
这三天我和巴图再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我俩就各干各的在村里转悠上了,巴图专门往村里赤脚医生家里跑,又是花钱又是拿东西换的倒腾了一大堆瓶瓶罐罐,随后就躲在屋子里配药,我猜这小子是在弄些解毒药之类的东西,以防入山后的不测。
我可没巴图这技术,也对药理懂的不多,索性要么就走家串户的交朋友,要么就逗宁世荣家的狼狗玩。
我天生就爱狗,尤其是大型犬,正巧现在就拿这条狼狗打发起时间来。
不过这几天下来让我发现了一个不能称之为异常的怪现象,我早上起得比一般人都早,但每次我起来后都会发现这条狗不在家,直到快开早饭时,这条狼狗才晃着尾巴一脸疲倦的从外面回来。
我很好奇这狗大半夜的去了什么地方,但话说回来这狗也不是我养的,何苦这种小事轮到我管呢,我也就对此没太在意。
等三天后的中午,我和巴图准时来到了村北,没想到宁古村的天气翻脸比翻书还快,上午还是好好的晴天到了中午就变得雾霾重重。
在能见度不到十米的情况下,我放弃了远望的想法,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巴图那般玩起了沉默。
一阵时隐时现的铃声从远处传来,随后又传来了一声啸响,石鼠到了。
而巴图也急忙回应着,为石鼠指明方向。
在他俩像野兽般交谈的同时,我却提前猜测起石鼠的长相来。
巴图说过,石鼠是个古文明探索者,不说中国的名山大川被他逛个遍,就连很多陌生孤僻的地方也同样留下来他探索过的痕迹,尤其是在我印象里,文武自古很难双全,石鼠不仅有一般人难有的阅历,身体骨也被巴图形容成百年难得一见的运动健将。
甚至我都想象着一会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魁梧汉子(78年带眼镜的都是知识分子),让我紧张的手心都有些湿润起来,要知道像我这种没读过书的,最希望就是接触到高级知识分子。
等铜铃声越来越清晰时,一个扛着木箱子的影子也在雾霾中露出了轮廓。
这时我打心里有些怀疑起来,心说石鼠这爷们的一走一晃看着怎么一点儒风都没有呢,尤其这姿势明显跟抗包的力工有些形神相似呢。
等石鼠穿过雾霾来到我面前后,我心中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