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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放开我,回头恶声恶气吼:“老子不他么参观了,坐直达的升降梯下去,要不了半个小时!”
阿仁慢悠悠走过来:“毫无缓冲的能量冲撞只会让事情更遭罢了”他向我招招手说道:“来小范,我给你渡一点能量过去,我的成分你接收起来没问题。”
“要……要怎么传输能量啊。”我脑补了一下我和阿仁盘腿坐在地上做出武侠小说运功的场景,觉得十分可怕
“很简单的”阿仁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缓缓地说:“只要利用一些媒介就好,类似于喝几口我的血之类。”
“啥!?这样……这样不太好吧!”我叫到,红毛却在一旁说:“好啊好啊,最好全部喝光。”
“一定……一定要喝血么?”想到咽一喉管温温热热都是血,我连忙摆手
“也不是……”阿仁越凑越近:“唾液也是可以的。”
“不不不”我连忙伸手阻挡阿仁的靠近:“喝血,喝血听起来还不错。”
“是么?”阿仁露出有点伤心的样子:“但是我就会疼啊,而且连我身上有伤口的话,加上小烛弟弟一定会引来不少麻烦。”
“这倒是”红毛哥哥突然开口,他似乎在漫长的沉默中又储存了一些表达的份额:“况且最近联赛,比往日还要难以控制。”
“联赛?”我奇怪到:“难道地狱也在同步做网游联赛?”
“不……不是网游。”红毛哥哥说道,却迟迟等不见下一步的解释,阿仁便接道:“小范你知道地府的联机网游是以地狱做模板的吧,不管是场景还是族类。”见我点点头他继续说:“作为被参考的对象,地狱联赛的区别就在于,这里是玩真的。”
“玩真的的意思是……”我不确定地环视了一下大家
“就是真刀真枪实战哪”回答我的是红毛:“地狱没人在搞假的,赢了就牛逼,输了就输了,流点血,下次再来。”
“就在大街上这么搞?那不会搞出人命么?”于我而言,虽然在各种格斗网游操作都不手软,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的巨大鸿沟是难以逾越的
“倒是不会”红毛摸摸下巴:“十到十四层都设有竞技场,在每层的中央,周围是一些贸易娱乐的地方。十层竞技场是每日开放的平时练习格斗的场馆,十一、二、三层是正式竞技所,联赛的初赛复赛决赛就在那边,而十四层是终极竞技场,场馆中心底部直通地狱业火,这一层的竞技场一般都没在用的,要说搞死人的话也只能在这里了。”
“哇哦……”游戏打了这么久都进决赛了,还没见过真实场景是什么样,不禁有点激动:“你也参加么红毛?”
“戚”红毛不屑道:“深层居民没多少在参加这个的,跟普遍水准差距太大,只有几个骚包的废物常年在那边。”
“小范小范”阿仁打断我们玩家间的交流:“防护措施啊小范,没有这个哪都去不了,血液还是唾液,选一个吧。”
“变态!当然是血了!”红毛音量陡然加大
“但是……不是会引来麻烦?”我小心翼翼地问
“麻烦什么的当然是来几个我收拾几个!难不成你还真想选那么恶心的方法啊?”红毛显然被我的回答惹到,眉头皱得死紧
“不……当然不是。”我光是想想嘴对嘴还要喝阿仁口水的场景就全身布满了鸡皮疙瘩,很没底气地冲阿仁干笑了两声:“血,血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啊啊,真可惜呢”阿仁出乎意料地没反对什么,手心朝上抬起左手,右手的指甲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后举到我面前。红毛见状放下心来,说着“快吸快吸,吸光最好”便转身继续顺着通道继续走着,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盯着眼前缓缓溢出那细长伤口的红色液体好半天,直到那液体都快要顺着手腕滴下才握住阿仁的手,把嘴巴贴上去。
将那几乎要滑落的一道血痕卷入舌头,酸酸甜甜的味道便弥漫在舌苔上,那味道既刺激又上瘾,我吸‘吮了两下便将外溢的血液喝了个干净,将舌尖顺着细长伤口扫了扫仍觉不够,又发觉只要用牙齿在伤口周围压迫一下,就会有更多的温热血液缓缓涌出,于是乐此不疲将鲜活的血液小口小口渡入喉管,又满足于稍一呼吸就扩散在鼻腔里的腥甜气息,恍惚间竟生出一种咬住阿仁动脉正吸食着他生命的错觉。
“呵呵……”手臂的主人轻轻颤了一下,我抬眼一撇便看见阿仁脸上浅薄的笑意,这人虽是时常在笑,但此刻的笑容和以往那些坏心的、无辜的、欢快的笑容都不一样,他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有些放空,嘴角无意识勾着,像是陷入了什么往日的愉悦记忆,然而这笑并未持续多久,他的眼神渐渐清明,说道:“果真,有点痒呢,小范。”
“啊……”我猛地放开他的手,看见上面一圈浅浅的牙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刚一张嘴就觉得满嘴都是血腥味。
“小范吃饱了之后不擦嘴么?“阿仁尚未收回的左手捏住我的下巴,噙着笑意倾身下来,一边说着“嘴唇嘴角都沾的是,要好好擦干净才行……”一边含混地把句子的结尾囫囵吞掉
“唔……”感到有柔软的温热物体缓缓依次扫过我的嘴唇和牙齿,并且尽数卷走了上面残留的血迹,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推了一把那人竟纹丝不动,想后退后脑勺却实实在在地磕在了石墙上。
“阿哟……”我吃痛叫道。阿仁松开手想摸摸我脑袋被我偏头躲开,我用警戒的眼神瞪了他半天却想不出要说什么,只得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防……防护措施,这样……就好了吧。”单选题都被我做成全选了
阿仁一扫之前恍惚的表情,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招牌笑容,说:“恩。那我们走吧。”
阿仁似乎是没什么在意的样子,红毛也对这小插曲全然不知,只是这莫名其妙的亲吻,导致我之后的参观都十分心不在焉,连看到很多游戏中才能看到的角色原型时都提不起劲,连红毛都觉得奇怪起来。
“范乐乐,你干嘛一直死气沉沉的啊。”红毛轻轻推了我脑袋一把
“没……没有啊,不过是……七层的怪物都是辅助系的原型,我玩的是物理输出。”我胡扯到:“所以,代入感不强罢了。”
红毛明显是不信的样子,说:“莫不是变态的血有什么副作用,你中毒了。”
“戚!你才中毒了……”红毛提起这个我更加不爽,只得随意指着前方一个路过的生物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啊!那个是不是讹兽!”
“你脑子坏掉啦!那个哪里是讹兽!很明显是冶袓好吧!你这样的也能进决赛是全地府都死光了的结果吧!”红毛果然又精神百倍地开始毒舌:“这种化成人型之后胸‘部比头还大的不是魅族是什么!还讹兽类你……”
被点名的那只冶袓显然听见了红毛的评论,改变自己原来的路线朝我们走来,她眨眨眼睛嘟起反着水泽的丰厚嘴唇说:“怎么了,对我的胸‘部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没有……”我正想解释,那冶袓却一眼没看我反倒盯着站在一旁的红毛哥哥,突然她双手一拍原地跳了一下,惊呼道:“阿呀!哎呀!这不是……这不是鬼车族的燧灯殿下么!哎呀!”
她每“哎呀”一次,坦露在外的半个胸‘部就随着晃动一次,搭在上面的卷卷发尖也跟着颤动,我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红毛哥哥,哥哥张了张嘴,说:“恩。”
哥哥的表达机制显然还没有充电完成,但是那浑身散着甜香的冶袓毫不在意,做着与她形象毫不相称地托腮姿势说:“哎呀——燧灯殿下果然好帅呢。殿下怎么会来七层啊,果然十八层一定是又黑又冷又寂寞吧,真是的——啊啊——受不了”
我完全不明白她在受不了什么,但是明显觉得周围的视线渐渐向我们集中过来了,我扯扯红毛的袖子悄声说:“走不走啊”
红毛听了,两步走上去一把攀住自家哥哥的肩膀,伸出两根手指推了那冶袓外露的肩膀一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便自顾自带着哥哥向前走,我见状朝一旁满脸不甘心的美人敷衍地笑了一下,却被她一把勾住手臂
“啧啧,”她正副身子都贴上来,将鼻子凑近闻闻我:“人类。”
甜甜地香气绕得我头发昏,低头看见她尖尖的指甲陷在我胳膊里,我连忙抽出手躲开来,见她只是站在原地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并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才转身加快步子追上红毛,走了两步觉得奇怪,瞄了一眼刚才一直没吭声的阿仁,只见他神色如常地东看看西看看慢悠悠走着。
觉得被一个冶袓缠住就希求帮助和保护的自己十分狼狈,我的心情更坏了。
第 13 章
七层的面积非常大,我们并未全部转完,只是由来时的东南入口顺着大道围中心走了一圈。据阿仁解释说,地狱中层都是环着那亘古燃在地心的业火一点点发展起来的,抵到边缘便不再继续,丝毫谈不上规划,因此大路小道繁多且穿插纠结。我们顺延主道慢慢溜达着,两旁的建筑都不算太高,风格也毫不统一十分随性,有样貌古旧的尖角三层碉塔,顶阁插着原似长矛的斑驳旗杆,一旁挨着的兴许就是刷着五彩墙漆的小楼,门上随手涂着主人的族类抑或名字的LOGO,也可能是外墙订着歪扭爬梯的灰白石楼,一个窗子都见不到,许多建筑的间距都很近,若是两边对开窗就能直接跳过去。除了我们之外路上走动的生物并不多,偶尔才能见到几个,人型兽‘性的都有,似乎是因为七层的居民大多性情温和,也可能是大家都聚在下层商业区和竞技场,城中颇为冷清,果然没多久红毛就提议下层。
八层九层的城市布局依旧一片杂乱,整体面积看不出小了多少然而独栋房子却更高大,想来是嗜血攻击型魔怪的体积所致,空气中隐约有些腥臭酸腐的气味让人不安,九层颇有些支愣放肆的大屋外墙上甚至插着不少焦黑的坨状物,我瞟了一眼便不再细看,生怕跟上面哪处凹陷里有眼球对上,只得紧紧跟着三位大爷暗想千万别落单。
“小范,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正走着,阿仁忽地问我。
正想说这些玩意怎么不恶心,想起他是在问我在负面影响环境里的生理反应,便摇摇头。
“真的?”阿仁瞅我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有些不信。
我又更明确地摇了摇头,说:“就是这地方煞气太重,感觉毛毛的。”
“是了,越往下越是这样,到了竞技场的那几层隔上老远都能闻见血味儿。”阿仁懒洋洋地陈述着:“其实地狱倒并不见得多丑恶残酷,不过是比起任何社会都要原始本真罢了,任何欲‘望和憎恨都摊开摆明,看起来虽是血淋淋的模样,却真没什么可怕。”
我沉默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说到原始……”我喃喃道,渐渐有些语无伦次:“不是说什么,地狱入口会现出原形么,那咱们之前下来的时候……怎么你……怎么连红毛,都没有变成鸟?”
“小范,”阿仁打断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我自死后便很少记得日数,但不久前才递交了请假单子,寻思了一下说道:“8月23,这日子怎么了?”
“你说的那是阳历,论旧历的话今儿可是七月半呢,鬼门大开万物反噬之日,不然为什么小烛弟弟一直催着走,就是想就着这个不显原形的时机过了那门免得引起注意。”阿仁说:“想来他自己估计是没什么在意,应该是不想给小范你招事儿。”
我心里讶异红毛会做这种事,嘴上却说着:“那他就不能好好说么?”非得别扭。
阿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看着他,心中忽然又升起了那种感觉,阿仁虽从不吝啬笑容,却从来说不清楚哪一个是真的,比起来面部神经瘫痪的红毛哥哥还比较好猜。而眼前这个虽不撒谎却也绝不诚实的人,似乎就算跟他认识再久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喜欢什么或是讨厌什么。
看着一前一后走在不远处的红毛兄弟,我不禁想也许人的温柔和凉薄是和外表相反的也说不定。这样想着,我说:“真想看看,你原本是什么样的,说起来我刚到地府的时候你还骗我来着不是,过地狱的时候蒙我眼睛。”
阿仁伸手过来拉住我,就像当时过地狱入口时候一样,一如既往笑道:“怎么能叫骗呢,我当时是说有可怕的东西,不定是我因为原型有多狰狞。”
“是么,”我定定看他:“那回去的时候要好好看一看。”
下到地狱第十层,我们是坐的电梯。
电梯口所处的位置虽不显眼却不偏僻,据说下到十层的开口就在十层竞技场边上。电梯周围一点防护都没有,上上下下的粗糙的通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