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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因为这是神赐予郁美的特殊能力。只要有了这种特殊能力,不但可以将豪宅中的恶鬼逼出来,甚至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让桐敷家的人知难而退。
(他们现在一定很慌张。)
郁美露出得意的微笑。在她的想象中,桐敷家的人看到她率领那么多村民前来兴师问罪,一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只要那些恶鬼离开村子,村民一定会将自己视为救命恩人,佛寺和尾崎医院更是威名扫地,从此屈服在她的面前。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郁美了。
想到得意处,郁美不禁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咒骂豪宅里面的人。或许在她心中,这只是吓退恶鬼的一种方法而已,算不上是真正的咒骂。
过了一阵子之后,旁边的小门终于开启,辰巳怯生生的出现在门后。郁美觉得他的眼神透露着几分畏惧,村民却认为辰巳的表情十分为难,颇有秀才遇到兵的味道。
“恕我冒昧,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不必多说!”
郁美挥动手中的神符,辰巳连忙低头躲闪。郁美将辰巳的反应解读成畏惧神符的威力,村民却觉得辰巳只是不想被神符打个正着罢了。闪过神符之后,辰巳看着郁美的眼神透露着几分惊疑,郁美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特殊能力对他产生威胁的证据;然而在村民的眼中,辰巳的惊疑纯粹只是来自面对疯婆子的不知所措。
“这是做什么?可以请你们解释一下吗?”
辰巳环视看热闹的人群。村民还来不及回答,郁美就率先发难。她直嚷着“恶鬼出现了”,还不断挥舞手中的神符,逼得辰巳连忙躲进小门。郁美想跟着追上去,却被辰巳反手一甩挡在门外。
“哼!知道厉害了吧!”
郁美转过身去看着众多村民,同时指着身后的小门。
“大家都看到了吧?若不是心中有愧,又何必畏罪潜逃?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人群之中的结城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半疯狂状态的郁美让他感到十分厌恶。不能让这个疯女人继续胡闹下去了,然而环视四周,结城却不见任何人打算出面制止。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出现在村民之后,看来真的有人跑去通知三巨头了。
走在最前面的敏夫正打算排开人群的时候,前方突然传出沉重的开门声,结城连忙转过头去。白色的大门朝左右两边开启,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人正是桐敷正志郎。
正志郎的突然出现让郁美心中一凛,往后退了几步。围绕在身后的村民也跟着退后,让出了一大片空地。顶着秋阳的正志郎直挺挺的站在众人面前,脚边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只见他以冷静沉着的神情来回打量着聚集在大门口的人群。
“这么多人聚集于此,到底有何贵干?”
正志郎的声音低沉浑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既没有特别无力,更遑论问心有愧,完全是中气十足的语气。
“一大群人跑到别人家门口叫嚣示威,这就是本村的睦邻之道吗?”
“叫嚣?”
郁美高喊一声,冲着正志郎往前踏出一步,然后挥动手中的神符,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低声吟唱,听起来好像是某种咒文。然而正志郎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皱皱眉头表现出厌恶的神情。
“恶灵退散,怨灵退散,善恶——”
郁美还没有说完,就被正志郎一把抓住手腕,连神符都被抢了过去。
“请你放尊重一点,不要在我面前胡闹。”
“大胆恶鬼,居然敢反抗!”
正志郎不再理会郁美,眼光扫向郁美身后的人群。
“各位都是明辨是非的人,今天造访敝宅是为了声援这位女士,抑或只是来看热闹而已?”说到这里,正志郎锐利的眼神停留在人群之中的一点。“原来尾崎院长也在这里,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敏夫正面接下正志郎的视线,感到一股寒意直上心头。现在是中午时分,太阳高挂天际,蓝澄澄的天空连一片白云也看不到。刺眼的阳光直接洒在正志郎的身上。一丝不苟的发型、魁梧的身躯,阳光之下的他看来格外威严。
(这怎么可能?)
无视于敏夫内心的狼狈,郁美继续发出无意义的叫喊,紧接着从怀里抓出一把东西撒向正志郎。四周的空气顿时弥漫着一股特有的芳香,看来应该是檀香磨成的灰。正志郎慢慢拍去身上的香灰,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恼怒,却未见惊疑畏惧的神色,即使面对郁美旋即掏出的佛经,也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已。
“听说村子里接二连三发生不幸,我不明白的是这跟我们有何关联?站在医学的角度来看,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应该是传染病或是集体中毒才是。怎么会跟我们扯上关系?”
敏夫点点头,排开人群挤到最里面。
“没错,正是如此。说来真是不好意思,请桐敷先生千万别以为我们是专程来看热闹的,其实我们也是接到通知之后,才连忙赶来安抚村民的情绪。”
“不要被他骗了!”
郁美从旁插口。
“那个年轻人也常常在白天的时候晃来晃去,不是所有的恶鬼都不能晒到太阳。”说到这里,郁美重新打量着正志郎。“要不然叫你老婆和女儿出来啊。”
“恕难从命。”
正志郎的回答十分坚决。
“内人和小女体质虚弱,而且又罹患了罕见的疾病,因此我们才会举家搬迁于此。恕我得罪,我认为村子里爆发了某种传染病,因此更不能让内人和小女与各位接触。我这么说并不是嫌弃各位,实在是内人和小女的免疫机能不比常人,即使是一点小感冒,也有可能危及她们的生命,这点还请大家海涵。”
说到这里,正志郎扫视众人。
“这也就是内人和小女总是足不出户的原因,可惜的是大家似乎对我们有所误解,总是将我们视为妖魔蛇蝎。难道这就是村民对待有病在身之人、对待外地人的方法吗?”
人群之中出现一阵骚动,好几个村民七嘴八舌的替自己辩解。正志郎大义凛然的说辞让大家感到羞愧难当,人墙开始往后散去。不死心的郁美仍想继续叫嚣,结果被好几个村民七手八脚的架了下来。
“也难怪桐敷先生动怒。”敏夫极力掩饰内心的狼狈。“村子里自古流传了许多故事,虽然迷信的成分居多,还是有少部分村民对此深信不疑。外场是个历史悠久的小山村,难免会对外来的移民不太友善,这点还请桐敷先生多多见谅。”
正志郎点点头,不发一语。
“外场向来流传着死而复生的故事,我们的祖先就认为死人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危害村民。这位郁美女士显然将你当成死而复生的恶鬼了。”
“我看起来像死人吗?”
“的确不像。”敏夫轻咬下唇。“可以让我确定一下,以化解郁美女士以及其他村民的疑虑吗?”
正志郎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
“请便。”
敏夫点点头,搭上正志郎的手腕,很快的就感觉到规律性的脉动。伸手触摸颈部,同样呈现正常的反应。紧接着敏夫端详正志郎的脸孔,伸出右手遮住对方的眼角,瞳孔也呈现正常的扩大反应。放下右手之后,瞳孔略微收缩,看起来没有任何异状。
“一切正常。”敏夫的语气有些不大自然。“无论是脉搏、呼吸以及体温都没有异状,瞳孔对光线的反应也很正常。我想不会有任何医师胆敢题桐敷先生开立死亡证明书。”
“见笑了。”正志郎露出微笑。敏夫回头看着郁美,嘴角略微颤抖。
“桐敷先生不是死人,他跟你一样活得好好的,这样子你总该相信了吧?”
被好几个村民架起来的郁美恶狠狠的瞪着敏夫。她好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敏夫不再理会郁美,回头看着正志郎。
“我想她应该已经相信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正志郎再度扫视聚集在门前不知所措的人群,然后转身关上大门。即使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为充满了敌意,在场的村民却再也没有加以谴责的勇气。
“结城兄,我们走吧。”
田代的声音将结城拉回现实世界。郁美不断对身旁的村民叫骂,却也知趣的走下山坡。大门前的人墙逐渐瓦解,朝着山坡下方一哄而散。
我是来监视郁美,避免她做出傻事的。我才不相信那种无稽之谈。
结城不断的催眠自己,却难掩内心的罪恶感。他已经成为郁美的帮凶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助长了郁美的气焰,无论再怎么安慰自己,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也难怪正志郎会那么生气,他一点认为聚集在家门口的村民或多或少都相信郁美的谬论。就连结城也不敢肯定自己一点都不相信郁美。更何况是其他村民?其实仔细想想,郁美只是一个疯子而已,桐敷家大可不必理会那个疯子的疯言疯语,顶多是报警处理就好了,如此一来势必会让郁美成为全村的笑话。总而言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结城却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这件事会闹得很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太荒谬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死而复生的恶鬼,照理说郁美的行为根本就是笑话中的笑话。可是结城却无法一笑置之,难道是因为在内心深处,他觉得郁美的说法有几分可信,所以才会将可以一笑置之的小事,当成不可轻忽的大事?
“……或许吧。”
卧病在床的儿子、枕边的破魔矢,难道这也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即使明白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夏野的病情还是让结城的思绪往那个方向飘去。
(太荒谬了。)
结城伸手跟田代打个招呼,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脸上还挂着自嘲的苦笑。真的是太荒谬了,荒谬到令人只能苦笑以对。
随着人潮走下山坡的敏夫感觉自己被将了一军。周围的村民无不挂着笑容,一半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狼狈,一半是藉以自我解嘲。或许敏夫心想——也是在想郁美示威吧?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死而复生的恶鬼,差点相信郁美的自己实在是太愚蠢了,或许就是这种解放感惹得村民开怀大笑。
(郁美并没有说错。)
真是一大失策,敏夫心想。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即使敏夫向村民公布事情的真相,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更糟糕的是,郁美的行动已经破坏了村民自己察觉真相的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一连串的不幸是不是吸血鬼造成的。
(为什么……)
为什么正志郎不怕阳光?为什么他跟活人没什么两样?难道这就是尸鬼的特性吗?既然如此,之前为什么从不在白天的时候出现?为什么牺牲者总是集中在黎明时分断气?
敏夫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到医院,静信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来啦?”
“郁美呢?”
“不知道,大概被人揪回去了吧?”
“情况如何?”静信刻意压低音量,却只见敏夫摇摇头。
“桐敷出来跟大家见面,就是这样。”
静信大感讶异。
“什么?”
“没错,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且一点也不畏惧阳光,连香灰和经文都对他无效。我逮住机会替他把脉,结果发现他一切正常,还被他狠狠损了几句,说这就是村民的睦邻之道什么的。”
“难道我们误会他了?”
“不可能。”敏夫恨恨地吐出一句。“传说的内容有误罢了,辰巳就是最好的例子。或许尸鬼之间存在着个体差异也说不定。我敢肯定桐敷家就是幕后黑手,这点绝对错不了。”
静信低垂双眼。
“只希望我们不要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就好。”
“没那回事。无论是之前发现的事实、或者说之后推断的依据,都没有出错的可能性。”
“可是我们又没有确实的证据。”
敏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原本以为郁美会替我们找出证据,想不到——”
想不到他居然可以出现在阳光之下。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都不曾在白天的时候出现?这两句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敏夫就发现自己失言了。猛然抬头一看,静信果然已经变了脸色。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糟了,可是已经太迟了。
“郁美替我们找出证据?你居然利用她!”
“静信,你先听我解释。”
“律子说郁美跑到医院骚扰病患,结果被你请了出去,想不到你居然——”
敏夫坐正身子叹了口气,准备招认一切。
“没错,我承认的确煽动过郁美。因为我以为她可以揭发桐敷家的真面目。”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觉得我有本事说服郁美,要她别去闹事吗?她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即使没有我在一旁煽动,迟早也会跑到桐敷家兴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