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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出门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才行。”
中年男子的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小池说的。
“是,我会注意的。”高俊回答。
“你们是——”小池惨叫一声。“——死后复生的恶鬼!”
怀疑许久的念头终于化为具体的呐喊,在黑夜之中回荡。
附近的人家推开了窗户,仿佛回应小池的求救。
“外面在吵什么?”
小池巴不得大声呼救,无奈嘴巴早已被高俊塞住。推窗而出的女子打量着眼前的四人。
“这不是高俊吗?你下山啦?”
小池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伯母也回来啦?”
“就是说啊,幸好我老公也复活了。”
“那的确是可喜可贺。”
寒暄完毕之后,面带微笑的高俊举手跟屋内的女子道别。三个大男人拖着小池一路往西山前进,高俊和康幸不时跟陌生男子有说有笑,仿佛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大川笃志意气风发的握着方向盘,桐敷千鹤就坐在他的身边。小小的吉普是千鹤送给他的礼物,方便他往返于山入与村子之间。
吉普的车灯没开,笃志的眼神却跟猫头鹰一样的锐利,夜晚的山路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山入的小径绝对不是康庄大道,崎岖的路面却让笃志感到无比的喜悦。他再也不必走路下山了,再也没有人敢命令他做什么,因为桐敷千鹤就坐在他的身边。
“你开车的方式可真猛。”
“害怕吗?”
千鹤笑而不答,笃志感到十分满足。
“要去哪里?”
“回家,去找那个死老太婆。”
祖母浪江的脸孔浮现在笃志的脑海。那个唠叨的死老太婆总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笃志决定先拿她开刀。
“。。。。。。应该先找你爸爸才对吧?”
笃志闻言,朝着千鹤瞥了一眼。没错,他也是复仇的对象之一,可是一想父亲庞大的身影,笃志不由得为之怯步。
“老爸啊。。。。。。不急,最后再说。”笃志顿了一下,试着在心中说服自己。没错,等到最后再慢慢地收拾他。”
千鹤嫣然一笑。
握着方向盘的笃志奔驰在西山的林道。
“为什么不走村道?走那里不是比较快?”
“那条路不能走了,早就被辰巳用炸药封了起来。”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不希望村民跑到山入,不但把道路封起来,还放了很多野狗呢。”
“野狗。。。。。。”笃志自言自语。“我曾经在那条路上被野狗咬过。”
“真的吗?”千鹤笑得花枝乱颤。“算你倒霉,谁叫你没事往山入跑?你不是有个亲戚惨死在那里吗?亏你还敢跑去看他。”
“我不在乎。”笃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个老头子死了倒好,耳根子反而清静。要不是念在他也姓大川的份上,我才懒得去认尸呢。”
“你胆子真大。”千鹤抿嘴而笑。“我可是吓得毛骨悚然呢。沙子在这方面向来是不会留情的。”
“哪方面?”
“她不希望村民传进山入,所以特地带了一群野狗把尸体咬得乱七八糟,还杀了还几只买来的小动物,为的就是尽量把现场弄得血腥一点。要不是尸体很快就被人发现,真不知道她还会把那对老夫妇的尸体弄成什么模样。我最怕那种血腥的场面了,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干嘛把自己说得那么娇弱?”
“我本来就很较弱。”
笃志微笑不语。除了林道之后,两人开着车子通过兼正之家,然后进入村子。快到大川家的时候哦,笃志将车子停在村道的路边。
“。。。。。。会不会害怕?”
“笑话。”虽说如此,笃志还是紧张得全身发抖。既然已经杀人一个人,再多杀一个浪江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是对笃志而言,这还是他第一次的预谋杀人,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你听好了。”千鹤叫住正打算下车的笃志。“第一步就是要想办法进入屋内。你已经不是大川家的人了,所以一定要找人带你进去才行。”
“直接闯进去不就得了?”
“你可以试试看。如果没有受到邀请,就连沙子和辰巳也不敢随便闯进别人家,更何况是你这个菜鸟?算了吧,你克服不了发自本能的恐惧。”
“我不是胆小鬼。”
“不要自以为是。”千鹤当场泼了一盆冷水。“就算你的胆子再大,也必须忠于自己的本能,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可是我。。。。。。”
“不用再说了。欠缺深谋远虑的大胆叫做莽撞,这次的行动一旦失败,以后你就没得玩了。面对猛虎却不知道害怕,这叫做愚蠢,不叫做勇敢。害怕并不可耻,放做大胆莽撞行事才会落人笑柄。我这个人最讨厌失败者,如果你今天把事情搞砸,以后我连正眼也不会瞧你一眼。”
笃志嘟起嘴吧,衣服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好啦。”
“你祖母会让你进去吗?”
笃志摇摇头。
“好吧,只好叫她出来了。等一下我从歪头敲她房间的窗户,只要她一出现,你就立刻发动攻击,千万别给她呼救的机会。从她背后下手比较快,只要握住嘴巴往上一提,她的颈子就是你的了。位置大概在这里。”
千鹤伸手抚摸笃志的颈动脉。
“人类的脉搏会跳动,一摸就知道了,千万别动手打人,否则会留下伤痕。只要你一咬住她,她就会乖乖听话了。”
“。。。。。。嗯。”
“结束之后别忘了催眠她,就说你明天还会再来,到时只要听到敲击窗子的声音,就要打开窗户让你进去。还有别忘了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要她忘了这一切,否则明天早上就有的好玩了。”
笃志点点头。
“通常第一次袭击都不会致死,所以一定要记得催眠,尽量不要留下伤痕。”
“。。。。。。我知道了。”
千鹤嫣然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笃志。
“你先试试看。”
“。。。。。。你吗?”
“没错。你没攻击过羔羊,我怕你坏事。位置就在这里,可别忘了。”
千鹤挽起乌溜溜的长发,露出雪白的后颈。
大川浪江被电话声吵了起来,夜晚的铃声听来格外刺耳。带着一丝的不安,浪江从被窝中起身,她知道深夜打来的电话绝对没什么好事。
浪江坐在床上犹豫不决,迟迟不敢起来接电话。这时纸门被拉开的声音传入耳中,接踵而来的是沉重而粗鲁的脚步声,看来被吵得不耐烦的儿子忍不住起来了。就在富雄刚踏进餐厅的那一瞬间,铃声也同时戛然而止,从挂上听筒的声音听来,儿子似乎没接到这通电话。几秒钟之后,念念有词的儿子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间。
坐在床上的浪江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她总觉得电话还会再度响起。如果真有什么急事,对方一定会在打电话过来,可是等了好久,还是等不到第二通电话。
浪江叹了口气,再度躺了下来。
(到底有什么急事。。。。。。)
深夜的电话总是令人不安,浪江一直在思索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躺在床上她翻了个身,这次又听到了微弱的声响。
离后门最近的房间是浪江的寝室,好像有人正在轻敲面向后院的窗户——严格说来因该是挡雨板才对。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微弱的撞击声不断传来,就好像有人正偷偷呼唤屋里的人似的。
浪江再度起身,她想叫儿子起来,转念一想却又打消了这个主意。刚刚那通奇怪的电话已经惹得儿子很不高兴了,如果窗外的声响只是单纯的风声,一连被吵醒两次的儿子铁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大川固然还不至于对老母亲动粗,不过浪江可不想激怒脾气暴躁的儿子。大川一旦生气起来,就连天王老子也拿他没辙。
事实上浪江并未见过儿子失去理智的模样,不过她的潜意识总是告诉自己千万别激怒儿子,千万别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
微弱的声响从未间断,听起来愈来愈像敲门声。浪江缓缓的爬出被窝来到窗边,好像真的有人站在外面敲着挡雨板。
正常人不会再三更半夜的时候来访,浪江在心中自言自语。这阵子浪江愈来愈畏惧黑夜,所以她很不愿意打开窗户、或是从后门走出去查看声音的来源。不过这并不代表浪江不想知道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为了求得一夜好眠,她衷心盼望那只是单纯的风声,而不是访客的敲门声。
(。。。。。。一定只是风声罢了。)
浪江战战兢兢的拉开窗子的百叶帘。反正外面还有遮雨板挡着,拉开百叶帘应该没什么危险。
“谁在外面?”
浪江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话才刚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那只是风声罢了,根本不会有人回答自己的问题。
声响从未间断,似乎变得愈来愈急促。浪江不认为是刚才的问话加速了敲击的频率,她将愈来愈急促的声响当做事夜风的恶作剧。
“大概是勾到了什么东西吧。”
浪江小小声的自言自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打开窗户之后,就会看到树枝勾在挡雨板上面。”
替自己找到一个理由之后,浪江伸手扶着挡雨板,试着摇动两块木板当中的其中一块。声响停止了。等了一会,还是没听见声音,浪江不由得松了口气。微弱的声响真的是树枝的撞击声,微微摇动挡雨板之后,钩住的树枝就掉下去了。一定是这样没错,浪江在内心告诉自己。
失去戒心的她将挡雨板整个推开,映入眼帘的是笼罩在夜色之下的后院,冷风吹得庭树沙沙作响。外面什么都没有,正如浪江之前的预期。抚着窗框的她探出上半身,夜风吹得她直打哆嗦,还伴随着阵阵降霜的气味。
就在她蜷缩着身子打算拉上挡雨板的时候,一条人影从旁边跳了出来。浪江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被拖了出去,厚实的手掌握在嘴上,让她凄厉的惊叫声变成又细又弱的蚊鸣。
浪江不知道家人有没有听到她被拖出去的躯体摔在地上的声音,就算真的听到了,就算立刻冲出来瞧个究竟,可怕也为时已晚。人影拖着惊魂未定的浪江迅速离开,一下子就被庭树的银英所吞没。
熟悉的家从眼前完全消失,浪江只觉得两侧的太阳穴涨得鼓鼓的,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或许是嘴巴被塞住的关系,也或许是那条勒着颈部的手臂使然,眼冒金星的浪江拼命挣扎,急于摆脱痛苦不堪的感觉。
“。。。。。。给我老实一点。”人影的声音十分低沉,照理说陷入恐慌的浪江本该听不见才对,熟悉的语气却还是让她心中一凉。“不要乱动,否则我就宰了你。”
浪江被丢在围墙与庭树之间。四周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看不见人影的长相,更无法辨识对方的身份,只能勉强看出在夜色之中更显庞大的身躯。可是,那个声音。
浪江的视线刚好正对着笃志的脸庞,笃志以为难掩惊疑之色的祖母正在抬起头看着自己,不由得仰天长笑了起来。
笃志大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他发现祖母变了脸色。其实发现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的浪江不过是呆坐地上罢了,笃志却从浪江的表情变化——以及一如往常的轻蔑之意当中嗅到了侮辱的气味。
——原来是你这个兔崽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怕我跟你爸爸告状吗?待会一定要叫富雄好好地训你一顿。还不快点放开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得,为什么不跟阿丰和瑞惠学学?和子的教育方式一定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兔崽子?富雄!你还在干什么?快点过来教训儿子!长这么大了还窝在家里当米虫,以后一定是废人一个。富雄!你过来一下!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没出息的孙子?
笃志的手臂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不准瞧不起我、不准批评我的不是、不准跟爸爸告状!
愤怒和恐惧的情绪让笃志失去了理智,他死命勒住浪江的颈子,嘴里发出无意义的低吼,同时脸颊一阵刺痛。“够了。”
女人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一丝威严。短短的一句话让笃志恢复意识,之间神色严峻的千鹤正瞪着自己。有如寒冰一般的眼神让笃志双手一松,浪江顿时犹如断线的人偶倒卧在庭院的一隅。
笃志想开口说话,却被千鹤伸手阻止。熟悉的屋子一片寂静,听不见半点人声,看来应该不必担心有人会跑到庭院查看究竟。松了口气的千鹤瞪了笃志一眼,蹲在浪江的身边。
茫然的笃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边。双眼圆睁的浪江就倒在地上,仿佛责怪自己的不是。千鹤伸手触摸浪江的脸颊,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怎么杀了她?”
蹲在地上的千鹤抬起头来看着笃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