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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的事。
男孩愣愣望着那只拉着自己肮脏的手的白皙小手，生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在他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在偷东西。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和其他同龄孩子不同的事，但是看着父亲拿着自己偷回来的东西高兴的样子，他觉得那就是意义。他很高兴，因为自己做的事能够让总是骂骂咧咧的父亲感到高兴。于是他按照父亲的要求，偷各种各样的东西，手机，钱包，首饰。虽然有时候会被抓住毒打一顿，但是只要能看到父亲高兴的样子，他就不会觉得身上的伤有多痛。
可是渐渐的，父亲喜欢上赌博，自己偷来的东西远远比不上父亲输掉的钱，他只能更频繁地偷东西，却依旧会遭到父亲的谩骂。那之后偷东西失手被发现，不仅要被毒打一顿，回到破烂的家还会遭到父亲的谩骂和责打。面对只知道喝酒和赌博的父亲，他渐渐迷茫，他是不是应该继续这样下去？然而在他想清楚之前，他偷一群小混混的钱，因为失手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他撑着那口气回到家里，父亲正抱着酒瓶子一边喝一边骂着自己没出息，脸上只有厌恶和嫌弃。他转过身，蹒跚着离开那个家。
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他从来没有在父亲脸上看到过父亲该有的表情，即使对自己笑，也只是因为自己带给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并没有被父亲爱过。。。。。。严寒的冬季，酷冷的风里，瘦小的身子缓缓倒在阴暗的巷子里，嘴里喃喃着：“偷东西。。。。父亲。。。。。。”
男孩看着一滴晶莹如水晶般的泪水滴落在自己手上，顺着脏兮兮的皮肤滑落，被泪水浸湿的地方仿佛被净化般白皙干净。他突然勾起唇角，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面前男孩的额头，轻笑着说：“傻帽。”瘦小的身子缓缓升到半空，发出温和的光。
天师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半空中渐渐变得透明的身影，开口道：“再见。”男孩第一次笑得温和，点点头，瞬间变成一束光消失。
擦了把湿漉漉的眼睛，天师抱着点点走出楼梯间。他离开有一会了，再不回去奶奶要担心了。埋着头想着怎么找个借口解释自己突然走开的天师，一没注意撞倒了面前走来的人。
“哎哟，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啊，乱撞人！！”一道尖利的声音大声道，引来附近不少人的注意。众人只见一个打扮妖艳浓妆艳抹的女人故作痛苦地捂着小腿，旁边一个懵懂的孩子愣愣地站着，不少人停下脚步打算看戏。
“对不起。。。。”天师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道歉，是他没看路撞到人，是应该道歉。乖巧的可爱样子赢得了不少围观的人的好感。
“你以为道歉就没事了啊，现在的小孩子真没教养，真不知道是什么家长教出来的。”女人不满地抱怨，尖酸刻薄的样子让周围人了直想抽她耳光，人家孩子都好好道歉了还口出恶言，我看你才是没教养！！不少人在心里想。点点见这个女人这样说自己的小主人，气的竖起猫毛直叫唤，如果不是要在人前装成一只普通的猫，它早就站起来作水壶状把这个女人骂得哭爹喊娘了。
“。。。。”天师抿了抿嘴角，想反驳说我不是没教养的孩子，可想着是自己先撞了人，所以只能忍下心里的委屈。众人见他委屈着一张小脸，不由觉得怜惜。
“算了，我们走吧。”女人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众人这才发现这讨人厌的女人挽着一个穿着长相不凡的男人，难怪这么嚣张了，心中对女人的鄙视不禁更深。
“哼，算你运气好，没教养的野小孩。”女人哼了声，趾高气昂地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转身就走。不少人在心里竖中指，这么没品的女人他们可是第一次见。
“谁说我家宝宝没教养啊？”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念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的妇人穿过人群抱起委屈的天师，拍着他的背哄着。
还没走远的女人听到声音回过头尖声道：“我说的，不老实跟着大人一个人乱跑不是没教养是什么？”女人只以为风情万种地拨了拨那一头卷发，孰不知那嚣张的样子只让人看了想抽。
“哦？那我家宝宝可道歉了？”在黄蝶后面赶到的季老夫人三人凉凉地问。旁边围观的人立即点头，他们可是看到这个孩子道歉了的。
“哼，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自知理亏的女人故作气势地哼了哼，拉过身边的男人撒娇道：“辰，你看这群老婆子欺负我~~~”那故意装出来的嗲音让一干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哟，原来是有靠山啊，我说怎么这么嚣张呢，呵呵~~~”季老夫人整了整肩上的披肩，老神在在的样子别有一番威严。
被女人挽着的男人无奈地叹口气，道：“妈，您不是和好友去俱乐部了吗，怎么在这里？”男人，也就是季家大少爷，现在的当家人无力地看着自家老妈，刚才一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自家老妈驾到了，本想避开，却不料身边这个蠢女人硬是把他给拉了出来。
“呵，”季老夫人干笑一声，“怎么，你来得我来不得？”刚才只是背影她就认出了她这好儿子，瞧他带出来的女人，真是要多没教养有多没教养，竟然还欺负到她宝宝头上了，她看她这儿子也是欠管教了，这都找的些什么女人！！
“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您当然来得，您来了这里可是蓬荜生辉啊，是吧，聂姨，乐姨，天姨。”季辰上前挽住自家老妈的手臂，讨好道，一边和几位老夫人打招呼。而那个嚣张的女人则被眼前的事实打击得嘴巴能吞下一只鸭蛋。
“呵呵，季辰嘴巴还是这么甜啊，就是这眼光怎么就越来越差了呢？”乐老夫人拿眼瞟那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一眼，拨着耳边的碎发，说的云淡风轻。
“老太婆你什么意思？！！辰，你看她~~~~”从打击中回过神的女人一眼就看到乐老夫人眼中的轻蔑和鄙视，对着乐老夫人泼妇一般骂了句后，转身拉着季辰的手臂又楚楚可怜地撒娇。
☆、第十章：季辰
季辰见老妈眼睛一眯，赶紧拉下女人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乐老夫人是我妈妈的好友，可不是你口中的老太婆，你可以走了。”对眼前几位老夫人季辰一直都很尊敬，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曾经数一数二的地位，更因为她们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女人没想到季辰会如此决绝，这时才知道自己犯下大错的她想挽回已经太迟。
“以后不要再让我在这里看到这个女人。”季老夫人一声令下，季辰恭敬地应了，招来保安把还处在怔愣中的女人请了出去。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季辰扶着母亲的手赔笑道：“妈有什么想要的，儿子陪着您逛。”
季老夫人挥挥手，说：“算了算了，这样一闹哪还有心情。”脸上一副哀怨的样子，季辰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顿时无奈了。
“我说你呀，就算了吧，人都赶走了再装就矫情了。”乐老夫人笑瞪季老夫人一眼，季辰感激地对她笑笑。
“唉，你哪知道我的心情啊，好不容易得个乖孙子，正高兴呢，小宝贝就被人给欺负了，而且还是被自家人给欺负了，我这心情啊，唉~~~~”季老夫人幽幽叹气，季辰苦笑着向几位长辈求救。几位老夫人不由觉得好笑。
黄蝶朝天师使个眼色，明白过来的天师赶紧上前拉着季奶奶的手，用脆脆的声音说：“季奶奶，宝宝没受欺负，季奶奶难过的话，宝宝也会难过的。”“喵喵~~”点点也乖顺地蹭蹭季老夫人的手，季老夫人被这一人一猫给逗乐了，捏了捏天师粉嫩的脸蛋，说：“小机灵鬼~~”说完抱起天师又是一阵揉捏。
季辰见母亲高兴了，赶紧讨好地上前，“这就是妈口里的乖孙子吧，果然是一等一的乖巧可爱，刚才是季叔叔不对，小宝贝就不要和叔叔计较了吧。”季辰细细打量了一番母亲怀里的孩子，十岁左右的样子，白皙粉嫩，精致可爱，一身唐装衬得空灵柔顺，就连他这对小孩子不怎么感兴趣的大男人，也不由觉得可爱可亲。
季老夫人笑瞥儿子一眼，算是原谅了他，抱着宝宝继续乐呵。季辰这才算放下心来。
那么一闹，还真没了逛街的兴致，黄蝶给天玄耀去了电话，不久天玄耀就驱车赶来了。两个男人见面又是一番寒暄谈笑，天师望着那个举手投足流露出高雅潇洒的季叔叔，微微皱了下眉。
季辰无意发现了那个精致的孩子的神情，见他直盯着自己瞧，于是微笑着对他颔首。被抓包的天师不由红了小脸。
“季奶奶，乐奶奶，聂奶奶，季叔叔再见。”天师乖巧地对一干人招手道别。聂老夫人上前掐了把他水嫩的脸，惋惜道：“今天聂奶奶的见面礼可就送不出去了，宝宝下次到聂奶奶家玩，奶奶给你份大礼！！”
天师点点头，礼貌地又和大家道了次别。天玄耀对几位老夫人微微颔首，抱着天师进了车里。几位老夫人目送车走远，这才各自回家。
“你是说季辰身上有不好的气息？”回到家天师把自己的感觉跟天玄耀一说，天玄耀立即皱眉问，脸上表情凝重。
“恩。”天师点头，虽然不明显，但他确实有一瞬间感觉到了，那种阴暗不详的气息。
天玄耀皱紧眉，他和季辰还有些交情，而且季老夫人又是母亲多年的好友，既然知道他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那天家就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天家是灵术世家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这样冒昧去打扰季辰，只怕会被当做是开玩笑。
“季辰不就是季函的哥哥吗？怎么，他被什么给缠住了吗？”天亦祈从漫画书里抬起头，他最近为了跟上宝宝的兴趣创造两人的话题，一直在看动漫，听到熟悉的名字不禁出口问。
“恩，这事有点棘手，亦祈你和季函熟悉，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去季家看看。”天玄耀说。如果真有什么东西的话，既然能让宝宝不易察觉，那么肯定不简单，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先观察下为好。
“如果只是去季家打探的话，只要叫奶奶带宝宝去就可以了，奶奶可比我有面子。”天亦祈埋头继续看漫画，他还在介意奶奶带宝宝出去一趟就差点把宝宝给卖了的事，而且黄蝶也的确比他更方便进去季家。“而且我听季函说他哥哥很少在家住。”意思是去了也白去。
“那你就想办法让季函带你去季辰常住的地方。”一句话下了结论，不等天亦祈反对，天玄耀就抱起天师回房。天亦祈忿忿地哼了一声，歪在沙发上继续看漫画。
季函是知道天家私底下是做什么的，所以天亦祈一说，他就欣然答应带他去季辰住的公寓，两人约好周末就去看看，可就在那之前，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公寓里不断有警察和法医进出，季辰头疼地面对喋喋不休的警察，脱力地倒在沙发上。
“多谢你的配合，季先生。”警察合起笔录本，对季辰敬了个礼。季辰勉强扯出丝笑容，摇头表示不用客气。
“哥哥！！”季函从电梯里匆匆跑出来，焦急地喊。后面天亦祈抱着天师晃晃悠悠地走出电梯，一边上下打量周围，宽阔的走廊，除了盆栽和墙角的摄像头，什么都没有。
“季函，你怎么来了？”说是这样说，看到唯一的弟弟，季辰压抑的心里总算好受了点。
“我过来看看你。”季函委婉地说，回头看了天亦祈一眼。他一听到消息说哥哥这里出了事，就联想到天亦祈说的哥哥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于是立马就把天亦祈叫了过来。
天亦祈对季辰点点头，打招呼：“你好。”季辰他见过几次，干练沉稳，待人也不错，他对这个人印象还不错。
季辰也礼貌性德对天亦祈点点头，对几人说：“进来吧。”说完带着几人进了最右边的房子。一进大厅，天师就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副古画，画上画着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丛红豆。之所以知道那颗植物是红豆，是因为上面题着的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天师缓缓念着那首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悲伤。
“那幅画有问题。”天亦祈也注意到了那幅画，微眯双眼道。天师点点头，说：“但是我感觉不到恶意。”也就是说这幅画并不会伤害人。
天亦祈环视一圈季辰住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气息，别说可疑，就连普通的鬼魂的气息都没有，他不由微皱起眉。
“哥哥，你还好吧？”季函担忧地问。一大早就听说哥哥住的公寓出了命案，吓得他心惊肉跳，还好不是哥哥出了事，他不由庆幸。
“恩。”季辰只是点了下头，捏着眉间满脸疲倦，显然不想多提此事。
“据说死者是季先生的女友？”天亦祈问，季辰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