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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盛着不知名的液体，泡着大大小小的蛇的尸体和——人的尸体。
天师心里一惊，下一秒，眼睛被一只大手遮住，耳边传来叔叔温柔的声音，说：“宝宝别看。”天师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还是移开了覆在眼上的手。他已经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这一年里，跟着大家执行任务，他或多或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一开始会不明白会难过，可是后来却渐渐明白了，也了解到看透这些，会让他变得真正地强大。
天玄耀阻止他的动作，而是更加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再次望向那些容器里的尸体，天师静静地，仔细地环视一圈，发现整个室内就像一个医药研究室，除了人和动物的尸体标本外，还有很多装着药剂的瓶瓶罐罐。视线转到那个男人之前站的地方的桌上，摆放着的大量的刀剪针线，还有一只被刨开了肚子的动物尸体，上面插满针管，里面的内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桌面上一大滩血迹。天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
夜繁和天玄耀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银夜则是很嫌恶地撇开了头，而后面进来的天玄梦和聂子峰则是直接干呕了。
“真是讨厌的恶趣味。”银夜抬起袖子在鼻端扇了扇，那刺鼻的药水味让他很不舒服。
“呵呵，见笑了，在下的工作室是有点简陋，可是在下实在不想移动这些珍贵的标本，怕有个万一，所以也就没办法了，希望大家能容忍一下，而且我保证过会你们就会喜欢上这里了。”那男人依旧背对着众人，站在电灯开光前面，语气十分客气谦和，只是那笑声却让人觉得碜人的很。
聂子峰打了个寒碜，好不容易止住胃里的翻江倒海，问道：“这人是变态吧，弄这么些东西，而且老拿个背影对着人，什么意思啊？”他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问。
“呵呵，”聂子峰的声音不小，虽然这研究室看着挺宽敞的，可里面摆满了装标本的容器，所以他们一群人和那个男人连的也不远，所以聂子峰的话那个男人是听得一清二楚。只听那男人又是呵呵一笑，缓缓转过身道：“欢迎来到第三层楼，我是这里的管理者，职业是医生，大家称呼我为白医生。”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在那个男人转身的瞬间，聂子峰就后悔了，他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那个转过身的白医生带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长相俊朗，嘴角含笑，神情温和，带着一股书卷味，那张脸放出去，也是能引起不小轰动的。那么为什么聂子峰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呢？因为他一开始注意到的不是那张脸，是那张脸下面的身体。
那应该不能算是人的身体了，因为没有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这样行动自如。白大褂下的不是衣服，毕竟暴露狂这个世界也有不少，没有衣服，但是也不是皮肤，而是一根根苍白的肋骨，还有红色的肌理血管，蓝色的经络，在沾着血迹的白大褂下若隐若现。聂子峰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幅场景，好不容易压下的呕吐感又涌了上来，脸上的血色一下退得干干净净。
“看来这位先生对在下的身体很好奇啊，呵呵~~~”白医生看到聂子峰这样的反应，又是一阵干笑，猛然掀开身上沾血的白大褂，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跳动的心脏，鼓动的肺部，还有肝胆，肾，蠕动的胃袋和肠道，肠道间粘稠的体液在间隔里滑来滑去，牵扯出丝丝银丝。
这次聂子峰直接跑到门边吐得天昏地暗，就差把自己的内脏器官也吐出来。一直强装镇定的天玄梦也吓出了一声冷汗，只是她比聂子峰看的多，所以还能忍住，不至于呕吐。
“果真是低俗的恶趣味。”银夜不爽地皱起眉头，说这个男人是变态还真是抬举他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自己整成这幅恐怖恶心样子的变态。
“影响教育。”天玄耀也皱起眉，他越是不想让宝宝看到这么些脏东西，偏偏这些脏东西就越是出现在面前，这样真的很影响他对宝宝的教育，这些脏东西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宝宝面前，宝宝只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行了。
“本座却觉得这倒是一项不错的手艺，想必白医生生前的医术必定不凡吧？”夜繁却点头笑起来，而且还走进那个白医生，仔细观察起他身上暴露出来的器官，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终于有人承认我的医术了，哈哈哈！！！”没想到的是，对于夜繁的靠近，那个白医生不禁没有防备警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找到了一个知音，自顾自地说起来：“他们都不肯承认我的天分，不承认我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成品，还说什么那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明明是那么好的研究，在医学上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他们却否定了我，否定了我！！！现在，终于有人懂得欣赏我的成果了，哈哈哈！！！”
“你的研究成果？难道就是这个？”夜繁指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器官。
夜繁这样一问，前一刻还状似疯癫的白医生突然收敛了脸上疯狂的笑意，恢复成最初温和的样子，微笑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那可是我的研究成果，要是被你盗取了怎么办？”
对于白医生的怀疑，夜繁没有气恼，淡淡一笑道：“放心，我不会盗取你的研究成果，只不过我也略懂医术，所以想向你讨教讨教。”
白医生听他这样一说，也兴致高昂。夜繁见状就像对待朋友一样，与他攀谈起来，两人一时间相谈甚欢。
“他···”聂子峰吐得脸色发白，一回来就看到那个夜繁正和那个变态医生谈得欢快，吓了一跳后，疑惑地出声。
“夜繁在探他的底。”天玄耀很镇定，淡淡回答了聂子峰的话后，又望向夜繁，心里不由赞叹，也就夜家家主能做到这种事了，换成是他，他可不愿意靠近那样一个恶心的东西。
“·······”天师一时沉默了，他想起哥哥之前说过的话，夜繁的眼睛和常人是不同的。那时候哥哥没有细说，他也就没追问，现在想起来，他似乎猜到了一点，夜繁的眼睛和别人的眼睛的不同之处。
☆、第十七章：半蛇人
夜繁还在和白医生聊天，从脑科道心血管科，再到解剖，两人越说越兴奋，给人一种他乡遇知音的错觉。
聂子峰现在超级佩服夜繁，简直就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站在离那个白医生六七米开外的地方，他都觉得恶心难受，夜繁却能够在半米的距离内和那个变态医生聊天说笑，他能说他不佩服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繁和白医生的谈话还没有结束的趋势，年轻点的天玄梦和聂子峰已经急出了一头冷汗，而天玄耀和银夜却像没事人一样，一个小声亲昵地和怀里的孩子说话，一个四处打量各种标本，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点点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有股难闻的味道不断靠近。”片刻后，点点蹭蹭天师脸，在他耳边小声道。天师点点头，小手在点点头上摸了摸，抬头和天玄耀对视一眼。
“见机行事。”天玄耀俯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淡定自如。
那边的夜繁突然勾起一抹笑，缓缓道：“白医生的成果当真算得上世界一大突破，只是？？？？？？？”又露出遗憾的表情，说：“怕要成为不为人知的历史了。”
前一刻还聊得开心的白医生听他这样一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道：“夜先生是什么意思？我的成果是要流传百世的！！！”语气里又恢复了起初的癫狂。
“不不不~~~”夜繁摇着手指，笑道：“会不为人知，会永远沉寂在这个地下古楼里。”他的表情似开玩笑又似认真无比，让人一下看不懂他的意思。
“你！！”夜繁的话显然是激怒了白医生，只见他飞快地拿起桌上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扔向夜繁，上一刻还相谈甚欢的人，瞬间变为敌人。
“他在做什么啊？！！！”聂子峰大叫，夜繁是脑子发烧还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聊的好好的，说不定能套套交情就过去了。现在一下又把人家气个半死。这不就意味着又要打架啊！！！
面对白医生的攻击，夜繁毫不在意，一边轻松地后退闪避，一边嘴上依旧不停地说：“壮志未酬。就把自己弄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实在窝囊。如果把本事用在正途上，或许你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医学家。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如今你也只能带着你的研究成果。永远埋葬在这地底。”似乎是嫌对方还不够生气，夜繁又加了一句，“老实说，你的研究成果，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废物垃圾。”
“住口！！”斯文俊朗的脸因怒火而扭曲，白医生大吼一声，道：“等你见识到本医生的杰作。你就会了解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愚蠢！！！”说完急冲冲走到一个开关前，打开了开关。地面顿时一阵晃懂，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哦~~~或许说不定哦~~~”夜繁处变不惊，在摇晃中脚步没有移动分毫。
天玄耀抱紧怀里的人，脚下使力，身形纹丝不动，聂子峰摇摇晃晃了半天，最后扶住天玄梦才站稳，银夜则是完全不受影响，继续打量容器里的标本。过了一会，摇晃渐渐平复，地面恢复了平静，一个个人那么高的柜子从地下冒出来，将天玄耀等人围了起来。
“来了！！”点点叫了声，跳出天师怀里的瞬间变成威武的黑豹，威风凛凛地对着白医生吼叫一声，红宝石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周围的柜子。
“啊！！！”看到点点，白医生竟狂喜地大叫起来，两步冲到点点面前，上下打量着惊喜地说：“多美的黑豹啊，这样雄健威武，要是做成标本那该是多么的美丽动人！！！”
众人抽抽嘴角，这个变态还真想得出来，竟然想用点点做标本！！！
点点不屑地哼了哼，傲气地一甩头，避开面前的人想要触碰它的手，道：“做梦也要有个限度！！”想用它小爷做那么丑陋的标本，也要问问它小爷愿不愿意先！！
“呵呵，是不是做梦就不知道了。”白医生收回手笑道，越笑越大，最后大喊一声：“出来吧，我的宝贝们！！！”随着他的话，竖着的柜子剧烈地震动起来，似是有什么要破门而出。
“银夜照顾好玄梦。”天玄耀对银夜点点头，把天师放到地上，叮嘱他说：“宝宝也要小心。”天师点点头，走进点点，点点立即乖巧地俯下身，让他爬到自己背上。
嘭！！的几声，柜子的门被从里面冲开，一条条大碗碗口粗细的蛇摆动着尾巴，从里面爬了出来。或许应该称这些爬出来的东西为半蛇人，因为它们只有下半部分是蛇身，上面是人的身体，而且还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的身体。
半蛇人们双眼无神，泛着蛇一样的冷光，一动不动盯着被围住的众人，嘴里狼一样的獠牙呲着，唾液顺着嘴角流下，而细小苍白的指尖，指甲有10厘米长，黑的发亮，在灯光下发出阴测测的光。看到这情景，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而看到这些东西的天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已。
“这就是你所说的研究成果？”天玄耀淡淡问道，眼睛里毫无情绪。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气愤，语气就越是平静，现在他用这般冷静的声音说话，说明他气的不轻。
“怎么样，是不是很伟大！！！哈哈哈！！！”而像白医生这种不了解他的，就以为他是被自己的作品惊呆了，不由骄傲地大笑起来。
“伟大不伟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该死！！”话音未落，金色的符咒从袖口飞出，瞬间变成锋利的飞刀，射向还在大笑的白医生。如果是在一年前，看到这样的情景，天玄耀或许只会皱一皱眉，但是现在，这个白医生所做的事，简直就是触犯他的禁忌。因为有了天师的存在，现在所有伤害小孩的人在他眼里就是罪大恶极！！
然而锋利的飞刀并没有刺中白医生，而是在距离他不到半寸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白医生身边的半蛇人拦截了下来。
笑声戛然而止，白医生狂喜的脸瞬间阴沉，望着众人道：“你们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当然下去也是不行的，主人吩咐过，不能让小老鼠溜进去。”说完手一挥，围着众人的半蛇人立即就涌了上来。
“众位小心了。”夜繁淡淡一笑，迎上扑过来的半蛇人。
所有人纷纷拿出武器，蓄势待发，只有聂子峰大叫着：“那我怎么办啊？！！！”自然是没人去回答他的问题，他只要跟在了天玄梦后面。
“恶心的东西不要靠近本大爷。”银夜长鞭乱舞，围过来的半蛇人被抽的缠成一团，嗷嗷乱叫，不敢再上前，调转头扑向看起来比较弱的天玄梦。
天玄梦对付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