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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来,跟妈妈来!快点儿,哦!要来不及了!!”往日优雅的女人今日不知为何如此慌张,她将儿子从凳子上扯了起来,不顾他的惊慌,抱起来就往外跑。
“琼,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么?快把孩子给我!!!”女人到了小院儿门口,她的丈夫正沉着脸进来,伸手就跟她要孩子。
第二十章 保护哥哥 (1769字)
“琼,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么?快把孩子给我!!!”女人到了小院儿门口,她的丈夫正沉着脸进来,伸手就跟她要孩子。
琼·伯纳德抱着艾文往后退了一步,她神情戒备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碧蓝色的眼满是哀求:“哦,卡修斯,你不能这样……这是我们的孩子啊!”女人的眼里泛出了点点泪花,抱着艾文的手很紧很紧。从来,她不是不爱这孩子,只是作为一位母亲,不能给他完整的生命,这个事实让她无比羞愧。
“琼!现在,马上把他给我!王室的亲卫队已经在外面了!”卡修斯步步紧逼,甚至快步上前拉住自己的妻子,跟她抢夺孩子。他眼里满是狰狞,如同抢夺财宝的强盗一般。
“不,不给,我不给!!”作为母亲的天性,她护犊子,她不能任由别人在她面前伤害自己的儿子!
“哦,夫人,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科斯看着两方争抢,手足无措,又跟往事的亲卫队有什么关系?!
“少废话,快把孩子给我!”男人双目通红,掰开妻子的手握住了小艾文那脆弱的胳膊。
“爸爸……”艾文茫然地喃喃了一声,可爱的小手臂在两方的推搓下变得通红,不过他没喊疼,只是心中某处隐隐有些担心却又有些高兴,母亲……原来是爱他的啊……只是,这场争执是为了什么?
琼·伯纳德,伯纳德家族中的二小姐,因为利益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但是她完美的家世礼教让她在在谢瓦利埃家恪守作为妻子的本分,成为母亲之后,她满怀愧疚却也爱着自己的孩子,作为一个小女人,她是称职的。
男人的动作一顿,眼里倒是显出几分挣扎来,但是这样的心情只是一闪而过,转眼他又再次成了吃人的猛兽。
“不!!!卡修斯,你不能这样做!!他从来不曾做错过什么,你知道,他从来不曾!
“琼,你以为我想这样么?如果不这么做,死的就是克林!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这是父亲的决定!”牺牲一个眼盲的、没有前途的孩子,去挽救一个家族的希望。这是再好决定不过的选择题。
女人抱住丈夫的腿,她何尝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看着那个从小就乖巧无比的孩子,她执拗地不肯撒手。抢走一位母亲的孩子,无异于是在挖她的心肝。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卡修斯,求你再想想办法!”女人的泪水糊了脸上的装,她伤心欲绝。
“琼,不会有事儿的,他还是个孩子,即使被告修习魔法,王室也会酌情处理的,顶多关个几年就放回来了,艾文这种情况,呆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
“……”女人的手终于渐渐放开,克林或是艾文,必须有一个人去承担……她默默地恸哭起来,低头不再去看儿子的小脸。
学习魔法?哥哥去学习魔法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一双小手纠结地握在一起。要知道,在选择学习魔法商人的技能和知识的时候,哥哥就失去了学习武技和魔法的资格。王室……是不会允许有人同时拥有魔法商人的能力又拥有魔法的天赋。
艾文被抱走了,他一声不吭,心中忐忑却又坚定。
艾文要保护哥哥,要保护克林哥哥!!!
到了大厅,花园的路径中站了两列亲兵,他们挺着腰杆儿,站得笔直,如同雕像一样不苟言笑。老太爷,也就是谢瓦利埃家的大家长——阿休·谢瓦利埃正跟领队的队长大人进行周旋。
刺眼的阳光被一朵朵云遮挡,池塘里的青蛙仿佛受到了感应,一声声地叫着,闷热的天气,让鱼儿也受不住,它们从水里钻出来,张着大大的嘴巴,两片鳃抖着张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氧。
好似……快要下雨了吧……
抱着艾文的手臂调换了一下位置,这是艾文第一次坐在父亲的手臂上。这种感觉,说起来挺复杂,艾文小小的脑袋瓜子还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孩子,”这是卡修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称呼自己眼盲的儿子,“记住,现在你就是克林·谢瓦利埃,你就是!”怕艾文听不懂,或者不愿意,男人晃了晃手臂。
“父亲……我会保护哥哥的。”这是事情发生以来,艾文第二次开口,第一次喊了他爸爸,第二次叫他父亲。卡修斯有些晃神,却感受到来自自己父亲,阿休·谢瓦利埃锐利的眼神而回过神来,快步将孩子抱了进去。
奇怪,他刚刚好像在儿子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是……错觉吧。
第二十一章 代替 (1258字)
雷,一声声响着,闷闷的。闪电将昏暗的房间照得透亮。
放开我,放开我!谁,不论是谁都好,请放开我!求求你们!
床上,一个孩子被绑着,他的嘴里塞着布条,质地柔软,绝不会伤害到他。
克林看着门口,期盼此刻有个谁能够进来,能够发现他,能够救走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并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够想通理解的,这些阴谋诡计,是属于大人世界的相互倾轧,是势力与势力的碰撞。
当有人拿着所谓的证据说他学习魔法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家!爷爷会帮他洗刷冤屈,他有着甚为魔法交易者的尊严。任何会妨碍他进步,妨碍他发展的事儿他都不会做,这是谢瓦利埃家的信仰。他的家人,他们会相信他的。
是的,回家,爷爷会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父亲会帮他说话,母亲会安慰他受到惊吓的心……还有……还有,魔法交易者委员会,他们会为自己出头的,还有他的小艾文,他会默默地听他抱怨他的不顺。
克林安慰着自己,连夜用魔法道具逃回了家。
然而……
家,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狼狈地进门,迎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劈头盖脸的责骂:“克林,你疯了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不允许学习魔法的么!你说怎么办?啊?!”
没有安慰,没有询问,甚至感觉不到温暖,他的眼睛因为熬夜而发红,却没有人注意。
爷爷的神情肃穆,眼里透着失望,而母亲也没有拥抱他,只是自顾自地啜泣,他从婶婶的里看到了快意,是因为他终于遭了罪了?
没有人愿意听他一句辩解,他们跟所有人一样,只看到了“证据”。没有人问他一句:“克林,你真的学习了魔法么?你是受冤枉的吧?”
“好了,卡修斯,你带他去休息吧,这事儿我已经有主意了。”爷爷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母亲突然停止了抽泣,父亲则是哑然地牵着他的手,要他离开。
这是怎么了?家里人是怎么了?世界又是怎么了?主意?什么主意?我要去魔法交易者委员会,我要去做魔法鉴定!我要证明我的清白,而不是在这该死的地方像一只老鼠一样被绑着等消息!
天知道……等来的会是什么……他的心,不安……明明,明明……他什么也没做过。
客厅里。
这次来执行任务的是一位上尉,在他的鼻子下方又一撮漂亮的小胡子。见卡修斯抱着孩子进来,上尉大人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毛,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翘着的二郎腿也没有放下。
在一位有名望的魔法交易者面前,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十分无礼的。但是……那又怎样?陛下对魔法交易者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谢瓦利埃家族,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这就是我那不肖的孙子,克林·谢瓦利埃。”阿休·谢瓦利埃的上神情肃穆,老眼里带着一些疲惫和浑浊。
“小家伙,你是克林?”上尉可是个无比精明的家伙。
艾文定了定心神学着哥哥板起那还青涩稚嫩的脸,点了点头:“是的,我是。”
第二十二章 是死刑 (1731字)
艾文的回答让他的爷爷与父亲松了一口气,在这种时候,他们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无辜的孩子了,这是这点怜悯实在是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
“哦?”上尉只是点了点头,端起茶几上的红茶,不得不说,谢瓦利埃家还真有钱,能用这么好的茶来招待客人。
“上尉大人,您看……他只是个孩子……”卡修斯在这样的情况下愿意为艾文说一句,已然是不错的了。
“哦,亲爱的魔法交易者先生,您要知道,我们的陛下是英明的,他经常说‘王子与庶民同罪’想来您的孩子应该不如王子金贵吧。”上尉摊了摊手,又抚了抚膝盖上不存在的灰,一身笔挺的军装,胸前的勋章说明了他为王室服务的丰功伟绩。
卡修斯的嘴唇抖了抖,心中对这人很是气愤: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罢了!
上尉和阿休·谢瓦利埃也不再多话,他只是动动手指头,手底下的亲兵就上前接过艾文,递到他面前。
从头到尾,小艾文都低着头,不让人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神情十分哀伤,仿佛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谢瓦利埃家会如此轻而易举、不痛不痒地将自己的天才交到自己手上?见过世面的上尉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这孩子的年纪样貌又和上报上来的没有差别,那双绞在一起的小手很嫩,确实是养尊处优的孩子。
“阿休阁下,我记得您有四个孙子吧?”上尉将艾文接到手中,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如同逗弄一只小猫。
“是的。”卡修斯心中咯噔一下,看向自己的父亲,阿休·谢瓦利埃很沉得住气,他是一只老狐狸,回答得十分自然。
“不能带过来给我瞧瞧么?”
老人抬起头来,握了握手中的拐杖,眼里有些清亮起来:“您知道的,我们家中的孩子都要学习魔法交易的只是,他们的课业很紧张。今天是实践课,我让他去了魔法交易委员会,您知道,那位是我的好友,走后门去学点东西很方便,您若是想见见,也是可以的,请让您的亲兵们去跟那位交涉吧。”说完老人又笑了笑,补充道:“不过会长大人在学术方面的态度是十分严谨的。”
上尉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个老家伙居然搬了一座靠山来压他!
“呵呵,阁下说笑了,我可不敢。”上尉低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膝盖上的孩子,又说:“您要知道,带走这孩子去治罪,我也是不愿意的,然而这时王令,他有胆量去修习魔法,就要承担他所犯下的罪。”
“这是当然。”他的语调显得很沉重,但是心中却并非是表现出来的那般难受。
“不过……我又如何确定,这就是克林·谢瓦利埃呢?我可没见过那位被称为天才的孩子。”“……”老家长不说话了,他只是巍然不动地坐着,用自己的稳稳的其实压着眼前的局面。
王室如今还不敢跟魔法交易者撕破脸。
气氛很僵持,即使是最讨厌他父亲的婶婶玛利·杜兰也没有说话,这关乎整个谢瓦利埃家族,事情的轻重他们分得一清二楚。
“好吧,好吧,老先生,您赢了。”忽然,那上尉笑了起来,将孩子递给了自己的亲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阁下,您带走的可是我们家族最优秀的孩子。”老人垂着眼皮,仿佛对这世界顿时失去了希望。“哦?”上尉挑挑眉,捏了一下艾文的小脸,带着自己的士兵走了。
琼·伯纳德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看见那群王室的爪牙出来,就快步上前。她的孩子……在他们手上。
“请问,这孩子会被判罪么?”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但是她不愿意死心。
“这是您的孩子?夫人?”对于女士,上尉表现出来一定的礼仪。
“……”琼只是点了点头,那哀伤的神情比起里面那些人要真诚得多得多。
上尉摸了摸嘴边的胡子,似乎是在思考,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夫人,如无意外的话,是死刑。”
昏暗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不是春季绵绵的细雨,一颗颗雨水从天上砸了下来,仿佛是要将地面砸出一个大洞来,这是这个夏季的第一场雨,却不知为何下得如此凶猛。
琼·伯纳德只觉得天旋地转,看了眼同样呆滞了的艾文,心猛然一沉,眼前就剩下一片漆黑了。
在陷入黑暗前,她听见了她孩子的声音。稚嫩而焦急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