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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勒出的简陋线条,有无数支线,但主线画的最粗,一路延伸而去,尽头的地方画了一扇门。
我整个人在看到那扇门的瞬间就呆住了,那扇门也画的极其简单,但那门上勾勒出的鬼面,却让我立刻认了出来——云顶天宫,青铜大门!
秀秀道:“这张图是我最近在整理奶奶遗物是看到的,而且除了这张图,我还发现了这个东西。”老旧的日记本上,字迹很娟秀,我道:“这是?”
秀秀说:“是我***年轻时的笔记,我找到它时,是用木头箱子锁着。”
前面记录的,大多是霍老太的倒斗经历,秀秀粗略的翻过,到日记本三分之一处突然断了,然后在翻过几张空白的纸,上面显出了字迹。
但这时已经不是日志,而是没头没脑的记录,有时只有几个字,有时只有几句话。
我顺着看下去:
长白山
汪藏海在哪里?
乱了,全乱了,该死的吴老狗,居然阴我,我恨你。
在南边?
鲁殇王,招阴兵,鬼玺在哪里?
全是没头没尾的话,但在第二页,开头的一句话却让我震惊了,不只是因为这句话所传达的信息,而是那熟悉的字迹。
那不是霍老太的字迹,竟然是我爷爷的字迹。我爷爷虽然去世,但他爱好古玩书画,留下的墨宝有不少我都还珍藏着,因此对于他的字迹,我早已经熟记在心。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在和我奶奶结婚之后?还是在结婚之前?那时候爷爷多少岁?为什么会在霍老太的本子上留下字迹?
上面写着:七星鲁王宫——巫山匣子坟——天渊棺醇。
显然,上面写的是三座墓,其中有我去过的七星鲁王宫,而巫山匣子坟五个字,却被人用毛笔全起来,难道……爷爷他们当时去过那里?
巫山匣子坟。
巫山匣子坟,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地方,我从来没听过。
七星鲁王宫我和三叔去过,如果爷爷去过巫山匣子坟的话,那么,那个天渊棺醇指的是?
我看向秀秀,她冲我点头,摇了摇手中的地图,道:“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们不会到这里来,你往下看。”
下面的是对话形式,有时间,但很奇怪,因为每天只有三句话。
七月二十一,是哪年的七月二十一则不甚明了,对话如下:
霍仙姑的字迹:答应吧
我爷爷的字迹:我不敢
霍仙姑的字迹:那你再考虑考虑,没时间了。
然后是七月二十二:
霍仙姑:“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爷爷:“我再考虑,让我想想。”
霍仙姑:“我不希望你死,快答应吧。”
接下来多是这样的对话,仿佛霍仙姑在劝爷爷,答应为某些人做事。
他们的对话为什么要通过书写的方式,而且能在一天之内对答,显然他们离的并不远,而且每天只能写三句话。我反复又读了一遍,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于是道:“难道……我爷爷和你奶奶,曾经有一段时间被人监禁,双方不能见面,并被要求只能说三句话?”我说完,就觉得自己这个猜想有些无厘头。
谁知却秀秀皱眉,点头道:“我们也是这么猜测,你想,能囚禁我奶奶和你爷爷的是什么人?”
我心中一惊,有些明白过来,难道是张大佛爷那批人?看这本笔记的时间,应该是很久以前,或许正是老九门初期,难道说,是第一代‘张起灵’计划的开始,张大佛爷正在胁迫老九门合作?
秀秀见我的神情,道:“我拿到这本笔记后,前后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多遍,后来被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特点,你看……”说着,她指着每句话的下面,道:“每句话下面都空了一格。”
这本笔记不是现在横翻的厚皮笔记,在那个年代,那种横翻的厚皮笔记多是官方用的,普通人用的是前翻的草纸本,上面用红线印着横线,有些像信纸的格式,但在当时,纸笔都是家境好的人才用,一般贫农饭都吃不饱,更被说看书写字,因此用纸都很节约,而这本笔记,没一句话下面都空了一格,因此显得很空。
我伸出手指抚摸着那些空格,看了半晌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不由问道:“这些空格是有些奇怪,但老九门不至于节约几张纸。”
秀秀看着我,瞪大眼道:“你真是吴老狗的孙子吗?”
我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一时有些懵了,解语花一直看手机的脑袋终于抬起来,勾着嘴角上下打量我一翻,然后对秀秀道:“想求证的话,最好验dna。”我只觉得浑身无力,恼怒道:“到底怎么回事,跟这有什么关系!”
秀秀瞪大眼,旋即摊摊手,道:“我当时也只是觉得奇怪,一个人研究了两个月都不得要领,后来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告诉了我解密的方法。”秀秀一手指着在玩手机的小花。
解语花继续伸着两腿玩手机,咧嘴一笑道:“解密的方法是我爸告诉我的,我爸是从二叔那儿学来的,我二叔就是解连环,而我二叔,不出所料,应该是吴三省教他的,而吴三省……”
我比了个停止的手势,接话道:“是我爷爷教的对吧。”我一时也有些气闷,看来这本笔记确实有一些奇特的地方,而且是我爷爷的绝学,结果我这个孙子一窍不通,到是饶了十万八千里的小花解开了。
秀秀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爷爷不想你混这行,不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别往心里去。”到头还要一姑娘安慰我,我更郁闷了,挥手道:“没事儿,你接着说。”
秀秀突然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将手伸向胸口,我吓了一跳,他娘的,解密码还要摸胸脱衣服?
第十一章 隐藏的话
下一刻,秀秀手中已经多了一面小铜镜,澄黄的镜面,绝对是纯铜的,这年头已经很少见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对比了下阳光的角度,需时,铜镜的返光照射在纸面上,只见空出来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闪着金色的纹路,居然是极小的字符,但字迹太小却看不清楚。
秀秀道:“我奶奶他们被囚禁后,很可能是这种情况,不被允许见面,通话只能通过手写,他们写的每句话都遭到监视,因此便想出了这个方法,你爷爷年轻时和我奶奶有过一段……因此我奶奶会你们吴家的刺雕也不奇怪。”
这应该属于微雕的一种,微雕可以说是中国人的绝学,那些老外至今都不了解,1982年河南将军墓出土的一块两指宽,半指长的玉牌上,就用微雕整整刻了两千多字的祭文,肉眼根本无法观察到,即使到了现代,也必须用超倍素的放大镜才能看到。
但将军墓的那块微雕,应该是属于微雕中的极品,而流传到现代的微雕,早已不符微雕之名,变成了随便一块放大镜就能看清的微型文字。
我看了半晌,眼前只一片金灿灿的字符流动,于是道:“有没有放大镜。”秀秀拿出一块巴掌大的医用放大镜给我,我开始细细看上面的文字,文字并不多,从七月二十一日开始,可能比较长,但由于其中有些关键点,因此记录如下:
霍:东西被他们抢去了,现在所有人都在他们手里,怎么办?
吴:我决定先答应他们,现在这年月,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霍:那就拖一拖,七星鲁王宫的位置你打探的怎么样?
吴:没有头绪,不过从巫山匣子坟里刻录的那张地图我查出了些眉目,在昆仑龙脉一带。
霍:你是说那里也有鬼玺?
吴:很有可能,现在巫山匣子坟的那枚鬼玺被他们抢去了,我不知道他们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难不成真能招阴兵?真***晦气。
霍:张大佛爷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背后的组织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真想请阴兵出来,打鬼子还是怎么地。
吴:呸,别瞎想,你倒斗的时间也不短,还信这些东西。听着,那张昆仑的地图我分成了两份藏着,其中一份在你家院子里那棵大槐树底下。
霍:你……你什么时候翻我家里去了?
吴:只是顺路……没别的意思。别说这些了,他们跟你谈了什么?
霍:说的不多,但他们要找一个人,一个叫张起灵的人,据说……那个人已经活了很多年了,而且……据说他是从一扇门里面爬出来的。
吴:他娘的熊,讲鬼故事啊,那那个张起灵还是人吗?他们找张起灵干什么?
霍:好像是关于长生的,你知道,上面的人,什么都有了,当然就想长生了。
吴:妈个蠢蛋蛋,这里我拖着,你先跟他们合作,那张地图一定要保管好,不管什么原因,他们既然想要鬼玺,我偏要从中作梗。
霍:他们好像不知道鬼玺一共多少个,所以没问我鬼玺的事情。
吴:我当年遇到那个喇嘛,他临死前给了我一张墓图,据说收集完三座墓里的鬼玺可以打开一个神仙地,当时我没信,辗转几年地图只剩下匣子坟和天渊棺醇,没想到……张大佛爷背后的人也在找鬼玺,如今他们从我手上得到了鬼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你听着,当时那喇嘛告诉我,天渊棺醇在昆仑北面的北斗照鬼影的地方,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将鬼玺收集起来,现在我相信那喇嘛的话了,恐怕那个神仙地,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对话到这里便终止,我看着笔记发呆半晌,原来还有第三枚鬼玺,就藏在那莽莽昆仑山脉中,而老九门之所以会牵扯其中,很可能跟爷爷和霍仙姑有关,这本日记到底写于什么时候,他们为什么会以这么诡异的方式流传下来?这是第一批张起灵计划实施时的日记,那么至少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
爷爷之前一直在打探七星鲁王宫,那么,五十年前爷爷挖开血尸墓那一次,很可能不是笔记中记载的那么简单,不是为了发财而去,而是有目的的去找鲁王墓。
我又将目光看向秀秀手中的半张地图,道:“你们想凭这半张地图去寻找天渊棺醇?”在我心中,鬼玺唯一的作用就是打开云顶天宫下的青铜门,收集三个鬼玺,完全没有必要,所谓的神仙地难道是指青铜门里面的世界?
而秀秀为什么会想到要去找天渊棺醇,先不说那里头有没有鬼玺,即使有,她知道鬼玺的用处吗?在这个世界上,知道鬼玺用途的,除了死去的陈文锦,恐怕只有自己和胖子,其他人恐怕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鬼玺真正的用途。
秀秀道:“我们想找的,是鬼玺。”我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问道:“找鬼玺干嘛?难道你想去那个所谓的神仙地?”秀秀摇头,道:“本来这件事我没想让你牵扯进来,但是你的手中也有一枚鬼玺。”我知道她说的是在新月饭店被我们抢去的那枚,于是摇头道:“那枚鬼玺,被小哥拿去了。”
秀秀蹙眉,道:“他人呢?”
我笑了笑,说:“他又不是我媳妇儿,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你们对鬼玺的事情这么上心……不会就因为这本老笔记吧?”
解语花闻言,合上手机盖,抬头看着我,目光微眯,笑道:“长大了,说起话来弯拐的挺溜。”我想,任何人在经历这些事情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成长,我吴邪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也不是蠢货,再学不精,除非我脑袋抽风了。
秀秀道:“如果只是因为这本笔记,充其量不过说明,昆仑山里有个油斗,但就在我跟他研究这张地图的时候,我们见到了一个人。”她说到这里,目光忽然流露出一些恐惧,漆黑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
“谁?”我问道。
秀秀沉声道:“陈文锦。”
我拿着笔记的手一抖,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半晌,才勉强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嘶哑:“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又没见过她。”还有一句话我没说,陈文锦早已经死在西王母国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瞬间,我心中闪过胖子留下的那块衣角,只觉得浑身发寒,那种味道……难道真的是陈文锦回来了?她、她竟然还活着?
连解语花都变了脸色,阴沉沉的盯着手机,按着按键的手指也停下来,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秀秀缓缓吐了口气,道:“确切的说,我看到的只是一个黑影,一个女人的影子……她就像,就像蜘蛛一样,将我***房间翻了一遍,被我们发现后,她问:“鬼玺在哪儿?”我奶奶怎么会有鬼玺呢?她年轻时得到的那枚鬼玺,已经被张大佛爷的人抢去了。她一直隐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不过她自己承认了,她说她是陈文锦,就是当年霍玲姑姑的领队,她还说了一句话……”